第23章 他想要攤牌,想要告訴她,他就是愛德蒙
第二十三章 他想要攤牌,想要告訴她,他就是愛德蒙
江笑有個獨門絕活,她特別擅長養花草,大概她骨子裏熱衷和大自然相處,用雙手可以做很多東西。
她很享受這個過程,這會讓她感受到放松和舒适,鎮靜又激動的去欣賞這個過程的美麗與美好。
今晚的風格外的兇,吹的讓人流淚,陳修陽看着面前快要破碎的江笑,他想要攤牌,告訴她他就是愛德蒙,他一直都懂她的喜怒哀樂,可是,話到嘴邊他還是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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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圖書館的門框,江笑看到一個穿高中校服的側影,視線再向上挪移的時候,她只能看到一個棱角分明的下颌線,随後,門框就被無情的掩上。
“好吧,愛德蒙看來你并不想見我哦。”江笑有些氣餒,差一點哦,差一點就看到他長什麽樣子了。
她知道他還在,但是他就是倔強的沒有說話。
說不失落是假的。
眼看再待下去也沒有什麽意義,教學樓外的夕陽正在一點一點的挪移,她只得先行離開。
過了很久,等到陳修陽确定這次她是真的走了之後,才推門出來,他站在教學樓前的長廊上往下看,到處都是背包準備出校門的學生。
校園裏的老桦樹已然枝枯葉落,落葉被陣陣秋風吹開,堆積到教學樓的臺階下,有值日生在追逐打鬧,落日餘晖傾灑在人身上,平凡人也跟着鍍上一層金邊。
或許樓下的某個人就是她,或許她已經先一步走出校園,總之,他現在有些恨自己的懦弱。
嚴格來說,他不開口說話,跟父親也有關系,他認為是他間接的害死了爸爸......
他清楚的記得,爸爸出事那天,是他鬧着要爸爸出去給他買橙子,當時回來一車魚,陳父着急忙慌的在卸車,小陳修陽不依不饒,就要爸爸現在就去他買橙子。
陳父笑着,“你啊,你啊,好好好,爸爸現在就去買,你在屋別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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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爸爸跟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這麽多年來,這個秘密一直深埋在他心中,他一直活在怨恨、自責、恐懼之中,年幼的他懦弱的不敢向大人們說出實情。
因為過度恐懼,他發了高燒。
也就是從那之後他不再說話,他自以為可以瞞天過海的騙過很多人。就讓所有人都以為他是發燒燒壞了嗓子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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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先生,時間也不早了,您先回去吧。”江笑在風中一開口,嗓子格外的沙啞。
接下來的事就是她們的家事了,此時的陳修陽在這裏确實不合适,他點點頭,“好,有事和我聯系。”
江笑點點頭。
陳修陽看看她的腳踝,沒說話,轉身離開,江笑目送人出了醫院大門才往大樓裏進。
這會兒程月華已經睡着了,江德本的情緒也平複下來,江笑上前看了眼母親,懸着的心也跟着落地。
江舟輕輕的說:“醫生說這瓶水輸完,媽媽就能去膽道科的住院部了。”
“我托認識的朋友提前給膽道科的主任醫師交待過了,等下我們直接去找他就好。”
江笑點點頭。
她踮着腳順着床沿準備坐下去,還沒挨着床身,手機就響了起來,江笑手忙腳亂的接通,生怕吵醒剛睡着的程月華。
是陳修陽打來的電話。
“你出來一下。”
江笑一頭霧水,又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陳修陽看到她從急診上出來,先是把煙蒂抿滅到垃圾桶裏,随後走上前。天黑,江笑看不清他手裏拿的什麽,以為他還有什麽事情要說。
“高跟鞋換一下吧。”
醫院門口也沒有什麽好的鞋店,他只能随手買了雙棉拖。
江笑看着一個大男人拿出一雙粉色拖鞋,鞋子上還有一個小兔子的卡通人物,正看着江笑微笑。
她突然想到他家裏好像也有這麽一雙拖鞋。
她擺擺手,“不必了,不必了,今晚上有阿舟哥在這裏,等下我可能就提前回去了。”
“已經買了就換上吧,舒服一會兒是一會兒,你這樣一跳一跳的,再傷着骨頭可就麻煩了。”陳修陽吓唬她。
江笑只得接下,她腳傷本就不方便,現在這空蕩蕩的四周又沒有可以攙扶的倚靠,她就這麽努力保持平衡單腳脫鞋子。
一雙大手悄然而至,攏住她的手臂,毫不費力卻足以讓她支撐住站穩。
“謝謝。”今晚上這兩個字是她說的最多的話了。不對,豈止是今晚上,好像從認識陳修陽到現在,這兩個字一直貫穿着他倆的交集。
“大小合适嗎?”
“合适的......”她在原地踢踢腳。
陳修陽松開她的手臂,沒了高跟鞋的加持,江笑瞬間矮了他一大截,雖然165的身高在女生裏也不算矮,可是在面前男人的映襯下,她仍舊顯得嬌小可愛。
第二天一早上,江笑就給主任請假了,主任一聽她腳崴了,也不好說什麽,只是旁敲側擊告訴她采訪的事情也不能中斷。
言外之意不就是要她想盡辦法克服困難嘛......就算了瘸着也得給這個采訪做完了。
江笑起床之後先去醫院替換哥哥,昨晚上江舟讓她和爸爸先回去休息。
程月華現在已經住上院,也見了主治醫生。護士給她紮針的時候安撫道:“放松哦阿姨,你的病在我們科室裏算得上是最小的病了。”
這話倒也不假,膽道科裏到處都是身上挂着袋子,面色痛苦不堪的的病人。江笑看了一圈,心裏也跟着不好受。
她伸手攏了攏媽媽的頭發,“好點了嗎?”
程月華點點頭,“昨晚上我聽你爸說,你腳崴了?”
“嗯,不礙事的。”護士紮完針離開。“那你也要小心一點,傷筋動骨一百天呢。”
江笑起身拿着水果刀準備給母親削個蘋果。縱使她沒轉身,也知道程月華現在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江德本向來都是事無巨細的向程月華彙報。
“那小夥是誰啊?你爸真是老糊塗了,問半天他也沒想起來人家到底叫什麽。”
果然。
“陳修陽,就一個朋友......”
程月華躺的有點久,整個背都是酸痛的,她掙紮着起身,江笑把枕頭墊在她身後,讓母親坐的舒服一些。
“你哪個時候認識的朋友啊,我怎麽不知道?”
江笑把蘋果切成小塊,一個一個喂着程月華,“就是上班時候認識的,他家就在我們轄區裏。”
程月華嘴裏嚼着蘋果也不耽誤她問話,“做什麽工作的?”
“賣魚的。”
程月華眉頭擰了擰,伸手擋住江笑又要遞過來的蘋果,“什麽?”在她的認知裏,她能想到的賣魚的就是街邊攤上的小商販。
江笑沒有解釋。
程月華身子往後靠了靠,手臂擋在額頭上放松身體,“你可別想騙我,我昨晚上是疼,但我沒死,我看得見那小夥長什麽樣,那模樣哪兒像賣魚的打扮?”
活到半截身子入土的年紀,洞察人的能力自然不容小觑,說上幾句話就能把這人看個七七八八。
江笑把剩下的蘋果放在碗裏,“哎呀,媽你可別多想,真的只是朋友,沒有別的意思。”
她不想被程月華絮叨,為了耳根子清淨,她撒謊也是張嘴就來。
程月華歪歪頭,“上次你也說你們單位那人是朋友。”
母親說的是唐名軒。
為了徹底打消程月華對唐名軒的念想,江笑實話實說,“小唐戀愛了,和我們同事。”
程月華一個鯉魚打挺直接從床上彈坐起來,“什麽?這才幾天的功夫?就找着對象了?估計早就有苗頭了,那還來給你送藥幹什麽?什麽東西!”
醫院床位緊張,她們現在住的是三人間,程月華這一出子不帶喘氣的輸出,引得四周人都看過來。
江笑:“你小聲點,現在是不疼了啊?”
程月華手抵住膽道口的位置,不死心追問:“你把話說清楚,怎麽回事?又是你先拒絕人家了嗎?”
江笑擺擺手,“真不是哦。”
從那天可可的話裏不難聽出,可可仰慕唐名軒許久,至于倆人私底下是怎麽發展的,這就不得而知了。
程月華嘆口氣又癱靠在床頭上,“你說說,你跟你哥你倆就不能聽點話嗎?你哥也是,我就給他介紹個姑娘,他至于發那麽大火嗎?直接家都不回了,電話也不接了。”
江笑倒熱水的手頓了頓。
“哥現在忙工作,沒時間想兒女情長的事。誰讓你不跟哥哥打招呼,直接就先斬後奏呢。”
程月華一聽這轉過頭,“诶,我說你......”
話還沒說完,江德本就提着盒飯進來了,“這醫院食堂就是坑人,随随便便一個素菜都要十塊錢,趕明我出去買飯去!”
江笑把病床頭的小飯桌支起來,飯一上來,成功岔開了話題,今天睡了一覺之後,腳踝好像更腫一些,她走路都不敢多用力。
程月華夾着青菜,看了眼她穿着運動鞋的腳,随後開口道:“你回去吧,這兒有你爸就行了,我還沒死呢,床頭不用站這麽多人。”
程月華不愧是程月華,再好聽的話到她嘴裏出來就能變個味兒,這會兒也沒什麽事,江笑也沒跟他倆客氣,先走一步。
看着江笑離開的背影,程月華夾起一大口米飯塞進嘴裏,碰了碰正吸溜面條的江德本,“诶,我有預感,昨晚上那男人跟咱丫頭關系不簡單。”
江德本擡頭,嘴裏飯還沒咽下去,“你上次也是這麽說的。”
程月華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吃你面條吧,你知道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