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今晚去你家還是我家?

第三十一章 今晚去你家還是我家?

江笑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她上去護在陳修陽的面前,她只知道現在不能讓幫她的陳修陽吃癟。

幾個同事面面相觑,唐名軒遲遲不開口說話。江笑逮住蹿在最前邊的司機小李,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你在這兒跟誰比比劃劃呢!”

小李被江笑拍懵了,他伸手抓抓後腦勺的碎發,随後才反應過來,“姐,誤會啊?自己人?原來是誤會啊。”

這時旁邊的人也跟着随口附和,陳修陽一看這局面,索性抱臂站在一旁饒有興趣的看着她的背影。其實,他估摸一下,放倒這三四個毛頭小子,根本不在話下,畢竟他是常年練散打的。

只是,被人保護的感覺,好像也還不錯。

都說厄爾尼諾現象确實存在,可是江笑覺得這個冬天依舊那麽冷,幾句話下來,口中都有噴薄欲出的白氣。

最後結果就是大家握手言和,臨走的時候,江笑看到唐名軒的眼神裏充滿憤恨的盯着陳修陽。江笑沒多理,她現在是半個眼神都不想多給唐名軒,就祈禱這些個同事回去別亂說話,省的明天辦公室裏又會傳出什麽離譜的八卦來……

江笑只顧着憋一肚子氣,莫名其妙又跟着陳修陽上了車。

有人在副駕駛一直輸出個沒完,陳修陽單手打着方向盤,安靜的聽着她的發洩,直到最後她猛然轉頭,“你是不是傻?你都不知道躲的嗎?”

陳修陽:……

*

李依楠自從疫情以後就從家裏搬出來住了,在公司附近找了個小公寓住下,她給母親的說法是,離公司近些,方便上班,實則她就是為了躲開家裏的那個吸血鬼。母親只是點點頭默認,也并沒有阻攔。

李依楠下了班已經晚上十點多,她把鑰匙插進門鎖的瞬間,已經覺察到不對勁。

還未旋轉,門從裏邊已經自動打開,李依楠一怔,第一反應是家裏有賊,她不敢擅作主張往裏進,于是又跑到樓下叫了保安和自己一起上樓。

保安拿着保險棍,打頭陣往屋裏走,李依楠跟在後邊,開燈的瞬間,倆人都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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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反應過來,往裏屋陽臺都轉了轉,“姑娘屋裏沒人,你這是進賊了啊。”

家裏一片狼藉,到處都是翻動的痕跡,連沙發上的玩偶拉鏈都被翻開,棉絮被掏了一地……她預感不太對,腳下生風沖進卧室,翻開衣櫃,裏邊的首飾和公司年底發的三萬獎金全部不翼而飛。

保安站在門口,探身小聲詢問,“姑娘,要不報警吧?”

李依楠現在冷靜下來,能翻得這麽仔細的只能有一個人,她後背無力,頓時從心口處生出一股怒火。

“不用了,謝謝。”

能翻得這麽仔細的沒別人,只有他那賠錢弟弟。

不知道什麽時候,保安已經離開,李依楠蹲下身子,上半身倒在衣櫃裏,臉上挂滿淚水。

她拿出手機給李子龍撥去電話,那邊遲遲無人接聽,她在嘴裏低聲咒罵一句,起身擦幹眼淚,背上包就出門。

同一時間,潘丞喻約見幾個客戶,其中一位從新加坡來,四十多歲的年紀,一心要來感受內地的夜場。

潘丞喻只能奉陪。

二樓雪茄室裏,包間通體都是特殊玻璃材質,裏邊可以把一樓舞池看的一清二楚,外邊看不到裏邊是什麽情況。

“果然還是潘總年輕帥氣啊,樓下一水兒的小姑娘往你身上喵。”

潘丞喻拿出雪茄打火機替客戶點上,随後給自己也點上一根,他其實不怎麽抽煙,雪茄更是抽的少,這對他來說不過是應酬的一種途徑罷了。

“哪裏,張總才是寶刀未老。”他翹腳往真皮座椅上靠,飄忽的視線注視着舞池裏的男男女女。

昏暗燈光下,音樂聲震耳欲聾,有人搖擺,有人纏綿,有人飲酒,有人……打架。

光有一瞬間打在一張熟悉的臉上,這張臉顯得冷漠又淡然,和周圍人的氣氛格格不入。潘丞喻眉心擰住,傾身往前坐了坐,定睛看去,他确定自己沒有看錯,舞池中間這個妝容精致的女人正是他的買房顧問——李依楠。

李依楠拎着一杯酒,徑直朝一個黃頭發男人的頭上澆下去。黃毛男起先還想反抗,回頭看清楚來人瞬間疲軟下來,拔腿就要跑,被李依楠一把攥住頭發,往一旁的走廊扯。

雪茄室自上而下看的真切,他甚至能看到李依楠氣鼓鼓的臉頰,和黃毛男疼的龇牙咧嘴的模樣。

再走遠些,到了死角處,潘丞喻看不到接下來是什麽情況,舞池邊上有一陣小範圍的騷動,不過很快大家都見怪不怪繼續做自己的事。

潘丞喻半晌不說話,惹得衆人順着他的視線看下去,新加坡客戶朝他碰了碰杯,笑聲爽朗,“現在的小姑娘性子都剛烈啊,潘總喜歡這種類型的?”

潘丞喻晃了晃杯中酒,抿唇喝下一口,他彎彎唇,“張總,您先慢慢喝,我遇到熟人,下去打個招呼,失陪一下。”

張總也是過來人,光是從潘丞喻的眼神中就看出一絲端倪,他一臉玩味的朝着潘丞喻的背影笑了笑,随即轉身和其他人熱絡起來。

一樓人來人往,潘丞喻需要側身行進,半路上碰到好多個迷路的小酒鬼,潘丞喻一個一個看過去,卻始終沒能找見剛才的那個身影。

莫非是看錯了?

正當他準備離開的時候,在洗手間的轉彎處看到一個小小的側影,他左右看了看,她身邊的黃毛小子已經沒了蹤影。

她褪下高跟鞋,雙腳踩實在地面上,攏住的卷發有些淩亂,她雙手顫抖試圖把嘴中銜住的煙點上,奈何火機不給力,她擦燃幾次,最後都沒有點燃。

李依楠銜住煙,手背上剛才撒上的威士忌還在往下滴水,她甩甩手。

這時,從旁邊伸過來一個點燃的打火機。

“謝謝。”她沒轉頭,擡腕擋住風,深深吸一口,煙頭燃起的縷縷青煙擋住她的視線。

拿住打火機的那雙手,并沒有撤退,氤氲之間,李依楠對上潘丞喻的視線。

李依楠感覺到一陣風,像是從山間吹過來的一陣風,就這麽直白的吹在她的心頭。

她生長在南方,生長在老式家屬院的醜陋小房裏,一到夏天有蠅蟲飛來飛去和帶着黴菌味的空氣,這是一個不由她自己把控的出生方式,可是這一刻她看到白雪皚皚的雪山在眼前肆意瘋長。

“高跟鞋果然很打腳吧?”

李依楠右腳心疊在左腳背上,她今天只穿了一條薄薄的黑絲襪,隐約還能看到她大紅色的腳趾油。

她有些意外會在這個地方碰上潘丞喻,也不知道剛才自己做的事情有沒有被他看到。

“嗯,你說的對,确實不好穿,所以,這次再見時我沒穿高跟鞋。”李依楠知道自己現在有多狼狽,她也并沒有閃躲的意思,話語間都是自嘲的口氣。

洗手間門口不時有人進進出出,每個出來的人,都要扭頭看他們一眼,只當兩人是在吵架的小情侶。

他們頭頂有一盞頂光,照的二人通身都是溫柔的金色。

潘丞喻脫下西裝外套,單膝下蹲把外套擺在她面前,讓她踩在衣服上,“地上涼。”

這招兒如果是十年前,李依楠一定當場就淪陷了,但是她現在是一位年近三十歲,混跡職場,見慣各種風雨的老人,她看多了這種真真假假,她竟生出一種煩躁。

她聳聳肩,“潘先生這是什麽意思?我看不懂?”

潘丞喻起身,雙手插進褲子口袋,他還沒來得開口說話,李依楠踮腳單手摟住他的脖頸将人朝懷裏帶。

一雙柔軟的紅唇就這麽貼上去,李依楠指尖的煙還沒有燃盡,煙霧環繞着二人,這一刻,她才不管什麽煙蠅蒼狗,她也顧不上雪山離她有多遙遠,這一刻她只想讓高山雪蓮和自己共沉淪。

記不清是誰先伸的舌頭,空氣都跟着稀薄起來,李依楠腳下不穩,腿腳打顫,潘丞喻單手環住她腰身将人往上一提。

這一提,讓李依楠思緒清醒幾分。

她後撤半步,嘴角間帶出的津液挂在唇角,讓她看起來憑生一種妩媚。

“你家?還是我家?”她一開口,聲音有幾分嘶啞。

*

晚上陳修陽送江笑回家的時候,她小口朝着車窗玻璃哈氣,手指在玻璃上寫寫畫畫,“我媽讓我問問你,喜歡吃什麽口味的菜系?”

“都可以,我不挑的。”

車窗上的水印着了冷氣暈成水珠往下滑動,已經看不清她寫的是什麽。

“那可不行,必須要說,報一個方向。”

陳修陽打着方向盤,眼神往她那邊看了看,“那就......吃魚。”

江笑猛然轉頭,看到陳修陽隐隐勾起的唇角,才知道被他逗了。

車子到江笑家樓下的時候,陳修陽說道:“讓阿姨簡單做一些家常菜就好,不必太麻煩。”

江笑撇撇嘴,“你現在是我們家的貴客,不得絲毫怠慢。”

她說完唇角的笑意還未收回去,對上陳修陽赤誠的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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