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哦對了,菩薩,還有我的未婚夫,陳修陽

第五十九章 哦對了,菩薩,還有我的未婚夫,陳修陽

李依楠愣住了,她輕輕喚着tracy的名字,小姑娘倔強的不肯扭頭,唇角向下勾,鼻涕眼淚直流。

她趕緊放下書,把tracy攬進懷裏,“你怎麽了?姨姨在呢。”

委屈的時候就怕有人問怎麽了,這個時候小姑娘直接把頭靠在李依楠的肩膀上,“姨姨有了寶寶會不會不親我?”

這話一出,李依楠的腦海裏已經想到八點檔常演的後媽難當的戲碼。

潘丞喻也聞聲再次出來,保姆阿姨處理廚房的善後工作,他抱起來tracy對李依楠說道:“沒關系我來。”

随後父女二人就上了樓,李依楠想到小時候得知媽媽要生弟弟的時候,也是這樣,小朋友對不确定的未來總是充滿恐懼。

她有些束手無策。

*

警察告知江笑他們,關于徐婉惡意造謠事件已經立案,讓家屬回去等通知。

程月華起身攥住警察的手,“警察同志,我們都是兢兢業業,任勞任怨的納稅人,我供養個大學生不容易,請你們一定要還我們一個清白!”

“這個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查明白的。”

江笑上前攙扶着程月華,“媽,我們先回去吧,哥還不知道在哪裏呢,”她生怕母親一激動,再做出什麽事情來。

一上午的時間,梁彬都沒怎麽說話,他盡量降低存在感,陳修陽提出要送他回去,也被他拒絕,他拉着江笑小聲說,“照顧好阿姨。”

江笑點點頭,對上他的眼睛,“有情況我們再聯系,你......也照顧好自己。”

一個小時之前,梁彬已經收到了江舟的信息,他只說自己現在還沒有調整好狀态,希望他轉告家人,不要替他着急,更不用來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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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去的車上,江笑把江舟發來的短信告訴了程月華,她癱坐在後排一動不動,并沒有什麽大的波瀾,嘴裏喃喃:“作孽啊。”

江笑又轉過來身子,困擾在她心中的事情有了答案,她現在篤定一件事,母親是真的更在乎名聲多一些。

不過現在知道江舟是安全的就好。

她又試着給哥哥打去電話,依舊是無人接通,随後她收起手機,目視前方,駕駛座的陳修陽把她的難過和悲傷盡收眼底。

自始至終,程月華都沒提起來要去找江舟。

她是看不明白了,從小到大,在她的理念裏,母親都是無條件的偏愛江舟多一些,吃的穿的用的,全部都是讓哥哥先挑選。

可是出了這麽大的事,程女士竟然無動于衷!

這讓她想到了小姨,小姨當時傳出婚變的時候,全家上下也是像是統一口徑一般,決口不提這個人,小姨什麽都沒做,就被全家宣判死刑,釘在恥辱柱上。

這一度讓江笑有些恍惚,自己到底有沒有這個小姨,當年小姨有本事,嫁的好,全家老小都或多或少受過小姨夫的照拂。

可是出了事之後,竟然集體沉默,把她當做家門不幸。

江笑恍惚的看着車窗外。

就這麽平靜的過了一周,江笑還是習慣性的每天都會給江舟打去電話,有時候會發短信,告訴他最近家裏發生了什麽。

這期間,梁彬以受害者的名義向法院提起訴訟,要求徐婉公開賠禮道歉。

法院接受了他的訴求,向徐婉下達了開庭通知,他找了業內這方面資深的律師,忙着收集材料。

“如果舟能出現,上述一下自己的經歷,這會對案子有更大的幫助。”

這天梁彬路過江笑的單位,約她在附近的咖啡館見一面。

江笑這幾天都在單位排練年底的晚會,忙的不可開交。

二人通過這件事,也變得熟絡起來,江笑手撐着下巴,“想必你也知道江舟的脾氣,他對什麽都有種天然疏離感,倘若不是他自己想出現,我們誰都沒辦法。”

梁彬當然清楚這些,但是他不想就這麽算了,他光是想到江舟可憐兮兮的樣子,心口就覺得憋屈。

現在已經進入寒假時間,咖啡店裏有帶着小朋友的寶媽們在聚會,一個小男孩坐不住,不時的打斷大人之間的聊天,一會兒說自己渴了,一會兒在過道上跑來跑去,就是為了吸引大人的注意力。

突然,他指着窗外天空的雲朵驚奇的大喊,“媽媽!快看,今天的雲朵好像一座小山!”

他的媽媽估計正和自己的閨蜜聊什麽八卦,眉飛色舞的唾液橫飛,根本沒有時間搭理他,一味的敷衍了事。

小男孩的話倒是引起了江笑的注意,她的目光跟着飛向窗外,今天天氣還不錯,天上果然有大塊的雲朵,她看着雲彩有些出神。

“山?”她像是想到什麽坐直身子。

梁彬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一臉的疑惑“什麽?”

她收回手,坐着身子,聲音提高一個度,“我知道江舟可能在哪裏了!”

「兩個小時之後」

江笑和梁彬出現在山上大鐘寺。他倆仰頭望着寺廟門前的牌匾。

“你确定江舟會在這裏?”梁彬又看了看來時的石階,又陡又峭,上來的時候二人是坐着纜車上來的,不覺得累。

買票的時候,工作人員一再提醒,要趕在五點之前回程,否則纜車停了就要步行下山。

現在的時間是4:01

她也是剛才在咖啡館的一瞬間,想起江舟本科畢業那年的暑假。

那時候江舟提出來想要皈依佛門,最後程月華以死相逼才讓這場風波結束。

那年暑假江舟就是在大鐘寺度過的,他不想回家,不想面對家人。

“進去碰碰運氣吧,這裏也曾經是他的避風港,他喜歡安靜。”

話畢,江笑和梁彬往裏走,遇到掃地的小師傅,江笑雙手合十,“敢問師傅,近日有沒有一個名叫江舟的男子來過?”

近年來,寺廟也接受短期修行,只是在這裏弟子們沒用自己的名字,所以小師傅也不清楚,只是給他指了指後院的禪房,讓他們去那裏結緣。

佛家聖地,禪房曲徑通幽處,四合慧靜,江笑和梁彬的腳下也不自覺輕盈起來。

不知怎的,她在心中越發焦灼,她怕見不到江舟,又怕真的見到江舟,她更怕......她不敢細想。

後院竹林裏,她見到一身棉衣的江舟,江笑看到他頭發還在,懸着的心落下去。

顯然,江舟也看到了他們。他提水的手凍得通紅,紅到江笑心頭,紅到梁彬跟着紅了眼。

江舟把手頭的活兒先分給其他義工,帶着他們回到禪房,江笑四下打量着四周,十人的大通房,用的都很簡潔,勝在環境很幹淨,院子裏的鳥鳴聲不斷。

他倆的出現,江舟一點也不意外,他給二人倒水,“都說了小妹是一頂一的聰慧,果然找到這裏來,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江笑接過杯子暖手,江舟又給梁彬遞水,梁彬遲遲不接,江舟雙手就這麽執拗的停留在半空中。

梁彬心疼。他看到江舟手上的凍瘡心疼,從前他哪裏受得住這般苦。

“佛門聖地,不能時常看手機,白天做活,晚上回來就睡下了。”江舟似在自言自語,更像是在給梁彬解釋。

最終,梁彬還是接過水。

江笑看着阿哥日漸消瘦的臉頰,這一周時間,江舟的下颌線已經越發明顯。

他覺察到江笑的目光,手撫了撫臉頰,“瘦點是好事,以前上班作息不規律,總是熬夜,這身子消瘦下來,人也精神有活力了。”

江笑跟着笑了笑,沒說話,“所以阿哥是準備一輩子都躲在這裏嗎?”

江笑對他又氣又怨,如果不是在佛家聖地,她真的很想上去對江舟好一頓捶打!

“我倒是想,只是方丈不肯留我,就算今天你們不來,我也是過幾天就回去了的。”

他說的是實話,沒有皈依佛門,只是短期的修行,不過也就是一周的時間。

江笑吃了定心丸,有些事情他終究是要自己面對的。

江笑看了眼一直沉默不語的梁彬,她覺得,比起自己,好像有人更有說不完的話,于是借口出去轉轉,給他倆留了說體己話的時間。

夕陽已經有了落山的跡象,她迎着夕陽走出大鐘寺,站在山頭往下眺望,一覽無餘都是綠色蒼茫的樹。

山裏的空氣格外清新,她深吸一口氣,掏出手機,山裏信號不好,她舉起手機尋找信號源。

她為什麽這麽做,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總覺得一下午的時間沒有陳修陽的信息,心裏也跟着空空的。

努努嘴,腳下百無聊賴的踢着小石子,這一周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普通人生經不起任何打擊,所以總有人求平安,求順遂。

特別是一上了年紀,怕事,抗壓能力逐漸消退,越戰越勇的心早就不複存在,江笑終于能明白為什麽大家都想要安寧順遂,寧願不求財,不求富也要平淡過一生。

想到這裏,她轉身又回到廟裏,結緣三炷香,腳下堅定站立在神明前。

乞求全家平安順遂,又怕菩薩聽不明白,默默在心裏念着全家老小的名字。

最後她說的是:“哦對了,菩薩,還有我的未婚夫,陳修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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