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阮玉嬌的照顧讓莊婆婆十分感動,但同時卻又十分憂慮。她看着家裏家徒四壁的樣子, 實在不知該如何償還那些藥錢。倒是阮玉嬌勸了她, “您如今就安心養傷,什麽都別想,等将來好了再想法子把錢還我就好了, 您着急的話可要快點好起來啊。”

莊婆婆點點頭, 認真又嚴肅地道:“我一定會還你的!”

其實阮玉嬌自己掙錢給莊婆婆看病, 完全是發自內心的, 她不想看到老人凄涼孤苦的樣子,那些錢她根本沒想過要讓莊婆婆還。她還這麽年輕,有手有腳有穩定的收入,何愁将來會過得不好?又怎麽可能跟莊婆婆計較這些藥錢呢?不過她知道莊婆婆性子倔,也不願意受人施舍,所以才這麽說,希望能讓莊婆婆心裏好受一些。

前世的孫婆婆其實也是這樣的性子,不愛笑、不愛說話, 心腸卻是極好的。她已經學會了怎麽同這樣的長輩相處, 自然和莊婆婆相處得越來越融洽,偶爾也能聊上幾句話。至少如今的莊婆婆再也沒提過死字, 一個能堅強活了這麽多年的人,本也不是會輕易尋死的,一旦有了希望,還是更願意努力地活下去。

阮玉嬌用三天繡好了桌屏,順利拿到二百文之後, 心裏很是高興,在鎮上買了米和大骨頭回家給莊婆婆補身子。而她手中那件給員外府老夫人做的衣裳也做得很順利,已經做出雛形開始往上繡花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讓她的心情也一直不錯。直到有一天吃飯的時候,她發覺氣氛有些不對,老太太緊繃着臉,好像在同誰生氣一樣。

阮玉嬌有些擔心,忙問道:“奶奶您剛剛去哪兒了?怎麽好像被氣到了似的?出什麽事兒了嗎?”

老太太皺了下眉,冷哼一聲,“沒事,跟人吵了兩句,沒啥大不了的,吃飯。”

阮玉嬌正疑惑,便聽劉氏不樂意地道:“娘,這還叫沒啥大不了的?八兩銀子的聘金啊!這麽好的親事您都不同意,您到底想給嬌嬌找個啥樣的婆家?不是我嘴毒,這事兒傳出去外人咋想咱們?咋想嬌嬌?還不得笑話咱們眼睛長到天上去了?”

阮金多也沉着臉道:“娘,這話雖說不中聽,但也有點道理吧?人家願意出八兩銀子娶嬌嬌,這是多大的體面?咱這十裏八村都沒一家出這麽高聘禮的,您咋說啥也不答應還說讓人家來村裏定居?那不成入贅了嗎?”

老太太氣道:“胡咧咧啥?咋就入贅了?我一沒讓他住咱家,二沒讓他往後的孩子姓阮,咋了就扯到入贅了?再說我舍不得嬌嬌遠嫁不行?這跟眼高眼低有啥關系?我就想在咱村裏和鎮上給嬌嬌找,這麽多小夥子難道一個好的都找不出來?幹啥為了多那點聘金就把嬌嬌嫁外地去?到時候我指不定一兩年才能見着嬌嬌一面,誰知道她會不會受欺負?”

阮玉嬌這才明白他們為什麽生氣,原來那門八兩聘金的親事還沒推掉,因着男方一直不放棄,老太太無奈只能提出讓男方在村裏定居的條件讓他們知難而退,卻因此惹了李家媳婦不高興,說了難聽的話。她心裏對李家和男方都有些不喜,親事本就是結兩家之好,你情我願的事,哪有女方婉拒了還糾纏不休的?強扭的瓜不甜,難道還想用八兩銀子把她買回去不成?

阮玉嬌給老太太順了順氣,說道:“奶奶既然跟李嬸說清楚了,想來他們往後就不會再來騷擾您了,別氣,為這種事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阮金多正沒處發火,一聽她開口就把筷子拍在桌子上,“哪有你的事兒?是不是你撺掇你奶奶啥了?你一個被退過親的姑娘能找着這麽好的親事就該燒高香了,還想嫁什麽高門大戶啊?”

阮玉嬌沒什麽表情地道:“我沒想嫁得多好,只想離奶奶近一點,我奶奶養我這麽大,你總不能不給我機會孝敬奶奶吧?”

“你奶自有兒孫孝敬,哪用得着你個丫頭片子孝敬?再說這事兒有你說話的份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個小孩子懂啥?淨在那瞎摻和。”阮金多緊緊皺着眉,瞪着阮玉嬌,對她極其不滿。其實他這話也是說給老太太聽的,他這個一家之主連閨女的親事都做不了主了?憑啥?

老太太自然是聽懂了,她也早看透了這一家人沒一個疼阮玉嬌的,頓時沒了跟他們争辯的念頭,冷冷地道:“我不管你們怎麽想,總之,嬌嬌要麽嫁到村裏,要麽嫁到鎮上,只能留在我身邊,這門親絕對不行,你們不要想了!要是叫我知道你們打什麽歪主意,就算鬧到裏正那裏我也得把這事兒掰扯明白了,我就不信這天底下還沒有王法了,不願意嫁人都不行!”

老太太目光在他們臉上一一掃過,看他們那副不甘心的樣子就來氣,哪還吃得下飯?站起身重重哼了一聲直接回房去了。

阮金多剛要繼續訓阮玉嬌,小壯就鬧了起來,“幹啥呀?爹,你剛才幹啥罵姐姐?你要把她嫁到回不了家的地方?我不幹!我不幹!我要姐姐在家跟我玩!奶奶都不讓姐姐嫁,姐姐不許嫁!”

阮玉嬌對他笑了一下,“小壯放心,姐姐決不會嫁那麽遠的,要是遠嫁的話我肯定得把奶奶帶走才行。”

阮家就在這,老太太哪裏是随便帶走的?不過小壯卻覺得這是個好主意,立馬笑着拍起手來,“好啊好啊,姐姐把我和奶奶都帶走,姐姐去哪兒我就去哪兒,我要跟着姐姐!爹,你愛把姐姐嫁哪兒就嫁哪兒,我跟姐姐一起去!”

這話讓阮金多和劉氏都變了臉色,劉氏沒忍住在小壯背上拍了一巴掌,氣道:“你個混賬到底知不知道你是誰生的?爹娘都能抛下,你咋這麽白眼狼呢?!”

小壯冷不丁被打了一下,直接耍賴躺地上嚎了起來,“你憑啥打我?我不要你這樣的娘!我就要姐姐,就要跟姐姐走,你再打我,我再也不回來了,你老了我也不養你!”

若是平時聽到這樣的話,阮玉嬌肯定要訓他兩句再教他道理,但此時看到劉氏被氣得臉色鐵青的樣子,她突然覺得心中暢快。她不能發的火、不能出的氣,有人替她出了,還往他們心裏紮了幾刀,如此甚好!

阮玉嬌快速夾了些好菜到碗裏,随後端起自己和老太太的飯碗,說道:“奶奶沒吃飯,我給她送進去。總之我不同意這門親事,誰願意嫁誰嫁。”

她這态度無疑是火上澆油,把阮金多氣得七竅生煙,但她已經腳步飛快地進了老太太屋裏,阮金多想發火都發不出來,立馬對劉氏罵道:“還不趕快把兒子抱起來哄哄?你咋當娘的?把兒子打壞了我叫你好看!”

小壯才不讓劉氏抱,他一直都讨厭劉氏拘着他,跟阮玉嬌學了一些道理之後就越發讨厭她了。小壯直接繞過劉氏沖到阮金多身邊,斬釘截鐵地說:“爹!你記得給姐姐說親的時候說清楚,嫁別的地方必須帶我這個弟弟,不同意不行,我不要跟姐姐分開!”

小柱懵懵懂懂地,慢半拍地反應過來,也跟着喊道:“要姐姐!要姐姐!不跟姐姐分開!”

陳氏好笑地給小兒子擦了擦嘴,點點他的鼻尖道:“他們說笑話呢,快吃飯,你姐姐都去吃飯了。”

“哦,吃飯!娘也吃飯!”小柱比較好騙,還不懂他們在說什麽,當即聽話地吃起飯來。

小壯就騙不過了,阮金多突然後悔萬分,他怎麽能讓兒子跟那個死丫頭片子一起玩?看看如今兒子的樣子,都不知那死丫頭給小壯灌了多少迷湯,他就這麽一個兒子,竟然被個賠錢貨給哄了去,真真是後悔莫及。

為了哄兒子,阮金多只得暫時答應他不會讓阮玉嬌遠嫁,心裏卻煩得很,只覺那八兩銀子跟做了一場夢似的,還沒摸到就夢醒了。劉氏生着氣,二房看熱鬧,一時間誰也沒再說話。

阮香蘭暗暗着急,本來十拿九穩的事,怎麽就這麽艱難呢?老太太和阮玉嬌竟然一點都不動心,就因為她們倆不想分開?這也太可笑了?哪家姑娘嫁人了還要時刻惦記娘家人的?偏偏她家就出了這麽一對奇葩,叫她好好的計劃突然棘手起來。

最重要的是這事兒不知怎麽傳出點風聲,已經有人去李家打聽信兒了,想把自己家閨女嫁個這麽好的人家呢。若是再不給阮玉嬌定下來,這事兒就懸了,指不定還會露出馬腳!可到底怎麽樣才能讓阮玉嬌點頭呢?

陳氏掃了他們幾眼,忽然笑道:“大嫂,八兩銀子真不少,要是我有閨女我也想要這門親事呢。不過咱家老太太的脾氣你也知道,她都發話了,這門親肯定不成啊。依我看,你要是不想錯過這門好親事,大可以讓春蘭嫁啊,咱家又不是只有嬌嬌一個閨女。”

阮春蘭猛地擡起頭,看向阮金多和劉氏,心裏生出了些許期盼。誰知還沒等他們說話,阮香蘭就急忙道:“她哪成?人家要的是我大姐那樣長得好看還能幹的,二嬸你看我二姐黑瘦黑瘦的,連擡頭看人都不敢,誰能花八兩聘金娶她呀!”

劉氏本來動了點心思,一聽她這麽說又皺起了眉,“說的對,那男方不就是眼光高才一直沒娶妻嗎?嬌嬌這是走大運了,偏偏她自個兒還不珍惜,像咱們都要害她一樣,我這個後娘當得容易嗎我?”

莫名其妙開始訴苦了,阮香蘭聽得有些無語,不過總算不提阮春蘭的事了,她悄悄松了口氣。阮春蘭卻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低下頭緊緊捏着筷子,幾乎要把筷子捏斷!

這些天阮玉嬌天天忙着幹活兒和照顧莊婆婆,常不在家不知道情況,阮春蘭卻知道得一清二楚,心裏早就嫉恨上了。上次張家那門親事,老太太就是直接定給了阮玉嬌,黃了之後家裏又定了阮香蘭,從來都沒考慮過她。這次又是這樣,八兩銀子的聘金,家有田産,男方還一表人才,多麽體面的親事?為什麽誰都不考慮她?她黑瘦又怎麽了?她也很好看,只是被他們使喚着天天幹活兒才弄成這樣,這難道是她的錯?

尤其是剛剛阮香蘭的語氣,那麽輕視,那麽不屑一顧,她憑什麽?!就連她照顧許久的小壯也完全無視她,居然還說要跟着阮玉嬌遠嫁,果真像劉氏說的一樣是個白眼狼,根本養不熟的白眼狼!阮春蘭心中恨極,對家中每一個人都有強烈的不滿,只可惜她不知該如何擺脫這個家,若是能走,她定然一走了之,再也不回來受這窩囊氣!

大房幾人心裏都很煩躁,二房則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大房嫁閨女的聘金又沒有二房的份,雖說沒分家,但晚輩的喜事還是要分開的,他們撈不着好處當然沒必要摻和,在旁邊看看熱鬧就好。

一場鬧劇就這麽結束了,阮玉嬌卻沒放下心來,特地跟老太太問清楚,“奶奶會不會為難?這門親事大家都知道了嗎?很難拒絕嗎?”

老太太拍拍她的手安撫道:“孩子別怕,沒事兒的,你不願意嫁,奶奶說啥也不會叫你嫁。這門親本來我是看着還好,誰知道竟生出這麽多是非來。李家媳婦話裏話外都覺得咱們不識擡舉,枉費她一片好心介紹了這麽好的親事,小夥子那邊也一直不願意放棄,總是托李家媳婦幫忙問。這次數多了,我就覺得不妥了,一戶人家連着說媒人都有點不講理、不大氣,這樣的人家嫁過去能好嗎?我看真得算了,被他們這一鬧騰,我是徹底不看好這門親了。”

阮玉嬌笑了起來,“這也挺好啊,沒什麽遺憾的,咱們開始的時候不就不想答應嗎?他們怎麽樣都跟咱沒關系,咱們又沒做錯什麽。”

“嗯。”老太太突然嘆了口氣,“就是你爹娘眼皮子淺,盯着那八兩聘金不放,指不定還得鬧騰幾天才能消停。你甭管他們,有奶奶在,他們不能把你咋地。對了,之前我不是說要去打聽打聽許家的三小子嗎?啧,這小子還挺愛讀書的,總在鎮上的書院裏住,我都見不着他人影兒。”

阮玉嬌想到許家也是一大家子人,遲疑道:“其實最好找個獨自一人的吧,這樣就不會被公婆嫌棄拘束,也不會和妯娌争奪吵架。”

老太太噗嗤一笑,原本的怒氣都被她逗沒了,“你這是啥想法?人丁興旺家裏才能興旺啊,不然有點啥事連個幹活兒的都沒有,沒人幫忙也沒人商量事兒,跟人起了争執都得吃虧,要不咋男丁多的人家沒人敢欺負呢?”

老太太摸了摸阮玉嬌的頭發,慈愛地道:“你呀肯定是被你爹娘他們給吓怕了,其實沒那麽嚴重,不是家家戶戶都這樣的,咱們選個好的。那許家老三我是沒見着,不過我已經打聽了他娘和他二嫂的性子,确實不好相與,還是算了,你對上她們鐵定得吃虧。不急,親事要慢慢選才能選到合适的,奶奶幫你看着呢。”

有了奶奶的保證,阮玉嬌就安心了,她可不想稀裏糊塗的就被嫁出去。而且她也不記得上輩子有什麽八兩聘金的事,總不會因為她成了錦繡坊的女工,對方就突然看上她了吧?她重生一次最大的優勢就是知道許多事情的發展,像這種她完全不了解的最好還是避開,明明有更穩妥的路要走,有什麽理由選未知的路?真嫁到別的地方去,她重生的優勢就要大減,答應這種親事不是傻嗎?

至于阮金多和劉氏等人偶爾的訓斥勸說,她直接當耳旁風,不予理會。阮金多礙于老太太的緣故不能打她,竟拿她一點法子都沒有,只能安慰自己這丫頭總還能掙點錢回來,不算是一無是處。既然八兩聘金沒了,他說什麽都得把這個賠錢貨留家裏掙夠八兩才能嫁,這樣他才不覺得虧。

這門親事暫時就這樣算了,劉氏不甘心,難免嘴上就沒個把門的,把阮玉嬌不肯遠嫁的事兒說了出去。她故意掐頭去尾的,只說老太太要在鎮上挑孫女婿,提也沒提村裏,這話帶着點瞧不起村裏人的意思,頓時讓大家不痛快了。

阮玉嬌是比以前能幹了,那也就是會掙點錢,女人最重要的傳宗接代她還不一定能不能行呢,算得上啥香饽饽?之前有幾家上阮家說親,沒了下文也沒人在意,但這會兒卻都拿出來念叨,說怪不得那幾家都沒說成呢,原來人家心比天高要嫁到鎮上去呢,還真當自己是天仙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這麽想,但有一部分人議論起來,自然就對阮玉嬌的名聲有了些影響,連帶老太太在一些人口中也成了嫌貧愛富的人了。

一日阮玉嬌從莊婆婆家回來,走到拐角處聽見有人在議論這件事,起初沒怎麽在意,但聽見她們編排奶奶她就忍不住了,皺眉走過去道:“幾位嬸子、嫂子這麽關心我的事兒?我可真是受寵若驚!我不知幾位是從哪裏聽來的這些話,有什麽證據說我貪圖富貴?我奶奶在村裏生活了一輩子,是個什麽樣的性子大家心裏清楚,難道今日才被人看出她嫌貧愛富?”

幾人閑着無聊又有些嫉妒心,便嘴碎了些,這會兒看見她們議論的正主出現,頓時有些尴尬了,不知該說什麽才好,不過她們心裏肯定不會因為阮玉嬌這麽兩句話就對她改觀的,畢竟那麽好的親事換個人定然舍不得拒絕,她這一拒絕不就顯得不對味兒了?

一個嫂子幹笑着說:“嬌嬌你誤會了,我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聽了點閑言碎語,随口提了兩句。”

“對,這不是無聊閑磕牙嗎?沒啥意思。”

阮玉嬌眉頭皺得更緊了,她都沒招惹桃花,怎麽就惹了一身騷?

這時和阮老太太不對付的那個李婆子走了過來,笑說:“老遠就聽見你們的說話聲,這是咋了,吵架呢?嬌嬌,你不是一向身子弱嗎?可得注意着點,別一會兒暈過去了,到時候誰負責啊?反正你眼界高看不上人家八兩的聘金又不是假的,說說咋了?”

“我身子好着呢,你還是不要亂說話,裏正最讨厭挑撥是非口舌的人,我年紀小,不知道怎麽辦的時候說不定就會去找裏正做主。”阮玉嬌很讨厭這個處處說奶奶壞話的人,回話自然很不客氣。

李婆子臉色一變,氣道:“你這人咋說話呢?誰挑撥是非了?”

阮玉嬌看了眼她們,道:“我不願意跟奶奶分開自然不遠嫁,跟八兩聘金有什麽關系?讓我跟奶奶分開,給我八百兩聘金我也不嫁,難不成這種身外之財還能抵得過親情了?這麽個理由就能扯上眼界高,合着只要對方出的銀子多,我們姑娘家就不能提條件,必須感恩戴德的把自個兒賣了才行?”

幾人倒抽一口涼氣,驚訝不已,李婆子冷哼道:“你空口白牙這麽一說,誰知道你心裏咋想的?”

阮玉嬌也冷哼了一聲,盯着她的目光十分銳利,“你這一句話倒是把誰都能反駁個徹底,但凡說的不如你意就全是假的,你會讀心術不成?”

李婆子不知怎的,對上她的目光突然有些怯,心裏沒了膽氣,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可還是放不下臉面,嘴硬地道:“還八百兩,說得好聽,好像你奶奶是你的命似的,難不成你嫁了人還能管你奶奶?哪個婆家能允許你管娘家人?”

阮玉嬌輕笑一聲,“不怕各位知道,我若成親還就是要管我奶奶,我幾次差點死掉的事全村都知道,是我奶奶費盡心力把我養這麽大的,我若不奉養我奶奶,那我還是人嗎?所以,我未來的夫家若不同意我奉養奶奶,那我便不嫁,這就是最重要的條件!”

阮玉嬌此話一出猶如驚雷一般,把幾個人都震傻了。她們面面相觑,幾乎懷疑自己幻聽,嫁了人還要奉養奶奶?怎麽可能?她們誰不是想往娘家拿點東西都要被婆家冷嘲熱諷?啥時候聽說外嫁女能管娘家人了?若阮玉嬌說的全是真的,那她恐怕這輩子都別想嫁出去了。

她們是這麽想的,也有人這麽說出來了。阮玉嬌卻只是笑,“那又怎麽樣?不嫁人就活不了了?我如今不是活得好好的?本來我一個小姑娘是不該和你們說這些的,不過我可見不得有人诋毀我奶奶,索性一次說個清楚,總之不遇到願意奉養我奶奶的人,我是肯定不嫁的。既然你們覺得我嫁不出去,那便也不用替我操心這些事了吧?有空還不如過理理自家的事,你們說對不對?”

阮玉嬌一向是溫和的、善解人意的,從來沒展現過這麽強勢的一面,冷不丁如此行事,倒讓幾人都無話反駁,自覺理虧地尴尬點頭。

阮玉嬌不再多說,轉身回家。不管她們還要議論什麽,她都已經把自己的态度擺在那兒了,想必很快村子裏就會把她的話傳開,正好不會再有人來說親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已經癫狂的孩子媽”的地雷和“寶寶很乖”的營養液!

順便替我專欄求一發收藏,各位小仙女們順手就收一個呗~~麽麽噠(*  ̄3)(ε ̄ *)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