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線索斷了。”凱洛斯說。
與凱洛斯冷靜的對比下,楚文卿就顯得不那麽平靜了。
“斷了是什麽意思?”
“呃,有蟲将鯨魚換了,但警方趕到時,那蟲已經死了。”按道理來說,凱洛斯不應該過多的透露細節,但不知為何鬼使神差的補了一句,“應該是被滅口了。”
“能接觸到出入禁地的車,這軍雌也不會簡單吧!”楚文卿明白,現在的他應該冷靜,鯨魚的死很蹊跷,不能就這麽囫囵過去。
“嗯,”凱洛斯知道楚文卿是什麽意思,但他不想說。
凱洛斯的眼神飄忽,不敢去看楚文卿。佯裝欣賞風景的樣子,往前走了幾步,躲開了。
“不要告訴我,你們不知道死因,或者沒有任何頭緒?”楚文卿冷冷的看着凱洛斯。
“死因知道了,但沒有頭緒。”凱洛斯背對着楚文卿幾次張口,都沒能說下文。
楚文卿有些着急,凱洛斯不應該是這般畏畏縮縮的蟲啊!
他快步走向前,迫使凱洛斯看向他。
“交給警方吧,我們等等結果。”
“死的不是軍方的?”護送、押運這種事,一般都應該是軍方,凱洛斯身為上将,不可能不關心士兵的死亡。楚文卿注視着,他想通過凱洛斯的眼看到真相。
“是軍方,包括被謀殺的,一共死了四名,重傷兩名。”凱洛斯回答。
楚文卿攤開手,疑惑道:“你不想查出真相嗎?警方查警方的,我們查我們的,我不相信你沒有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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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冷,我們回去吧。”凱洛斯閉口不談此事,開始轉移楚文卿的注意,“我新給小奶牛買了罐頭,不知道它喜不喜歡。”
“可鯨魚不僅沒了下一頓,還不一定成為哪只動物的晚餐呢。”楚文卿不解,翻了個白眼,先一步離開,将凱洛斯甩在身後。
今天的晚餐是漢堡薯條。
是楚文卿今白天點的。
廚師新學的,大體也是按照楚文卿口述的。
說是漢堡也是擡舉。
也就面包中間夾着肉和菜葉。
薯條也很容易,土豆切小細條,用油炸。
楚文卿今日心情本就不好。
此刻更甚了。
中餐複雜難以學習就算了,西餐……楚文卿有過心理準備,漢堡哪怕做成三明治也是好的。
但,此刻,楚文卿拿着手裏的,疑似半成品,嘴角無意識抽搐。
桌面上,白色餐盤上黑棕色的,暫且稱之為薯條的東西。
真的不會中毒嗎。
楚文卿現在開始懷疑,這裏靠營養劑,會不會森*晚*整*理不是在圖省事,而是廚師水平實在慘不忍睹導致的。
“這是薯條?”楚文卿用另一只手拿起一個“薯條”,放在眼前仔細端詳。
“還有這是漢堡?”楚文卿擡頭看着站在一旁的廚師,用“薯條”戳了戳漢堡的表皮,柔軟富有彈力,最重要是,還是粘的,“這是還沒熟吧?”
“這芝麻,呃……生的?”楚文卿無奈,“我走之前,你不是說你聽懂了嗎?”
凱洛斯此刻正在沙發上,抱着一本地圖冊,眼睛時不時偷飄出來,見楚文卿的臉色不好,又趕忙躲回去。
正襟危坐,端莊的不得了。
可實際上,凱洛斯是一個字都看不進去,更別提繪制什麽戰略了。
他現在的注意力全在不遠處的餐桌上。
剛剛惹雄主生氣了,從海邊到現在,雄主一直沒與他說話。哪怕他故意打破花瓶,雄主都很淡定的不理睬。
“算了,營養劑呢?”楚文卿放棄了,将食物扔回盤子,身子往後一靠,癱坐在椅子上。
“那閣下明日想吃些什麽呢?剛剛有蟲來拜訪,送了鳕魚,明日烤鳕魚?”
“打住,不用,最近我都喝營養劑了。你放假了。”楚文卿阻止,起身後退,趕緊撤出廚師的視線。
這新來的廚師哪哪都好,虛心好學,認真負責,就是做出來的,和自己想象的簡直天差地別。
楚文卿本以為在他耐心的指導下,廚師會有長進,可今日一看,簡直是對牛彈琴。
“別,閣下,我真的,”
“別,算我求你了,這麽多天了,怎麽土豆還能炸成這樣。”楚文卿擡手,伸出食指與拇指,兩者相交,再分開,竟拉出一條細絲,“這是什麽?糖嗎?”
“算了吧,沒天賦,真的,不要強求了。”楚文卿無奈。
“閣下,這不是我做的,我說放鹽,上将偏說您喜歡甜的,硬生生換的。”這下輪到廚師委屈了,邊說邊小心看向不遠處,正用地圖冊擋臉的凱洛斯。
“啊嗯,我看你喜歡的營養劑都是偏甜的,就……”凱洛斯見藏不住了,将頭慢慢移出,讨好的看着楚文卿。
“這能一樣嗎?”楚文卿扶額,再說了,營養劑酸的,鹹的,澀的,怎麽下咽。
“漢堡呢?”楚文卿回頭看了一眼桌上的“漢堡”,覺得這個廚師應該還能搶救一下。
“那個肉在油裏散了,面好像是時間短了點,但裏面的菜絕對沒問題。”凱洛斯從沙發上站起來,保證道。
是的,菜是生的,自然不會有問題,洗的也絕對幹淨。
不過,誰家漢堡裏夾的菜是芹菜!還是芹菜的根莖。
不是說,貴族還是吃食物的嗎,怎麽還能弄成這樣。
楚文卿深吸一口氣,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死。他拉過凱洛斯一起坐在沙發上,試探性的引導。
“貴族不是都吃食物的嗎?”
“呃,也吃,只不過我們都亂炖,”凱洛斯點頭,這還是他從廚師那裏學來的詞彙,很貼切。
楚文卿想象了一下,一群食物在沸水裏,呃……他好像明白營養劑的起源了。
“以後別進廚房了。”楚文卿內心跑過無數羊駝。
廚師做的也就難吃點,凱洛斯做的,會把自己送走。
“對不起,”凱洛斯垂眸,又趕緊補充道,“我本來想……想,想,”
凱洛斯磕磕巴巴“想”了半天,都沒“想”出個所以然。
楚文卿看不下去,替他說:“想哄哄我?”
凱洛斯擡眼看着楚文卿,又可憐巴巴的望着餐桌方向。
“我沒生氣,”才怪。
“我理解有些東西你們要保密,”楚文卿也不是不講理的,但每個人心裏都幻想,自己是特殊的。
他以為,凱洛斯會抛棄條例,告訴自己的。看來是他自作多情了。
楚文卿知道自己有些耍小孩子脾氣了,但……
好像是自己奢求過多了,他倆也才和好,頂多就算,結婚的……兄弟,嗯,兄弟。
“不是的,”
“?你說什麽?”凱洛斯的聲音太小,楚文卿沒聽清,又問了一遍。
“沒什麽,”凱洛斯想了想,繼續說,“要不,我們住到部隊吧。”
“好端端的,為什麽住過去?你最近很忙?沒事,不用管我的。”楚文卿不理解凱洛斯怎麽突然冒出來這一句的。
“不是,就,這不太安全。”凱洛斯有些緊張,手在身後搓着。
楚文卿好像懂了:“死的是誰?”
“啊,沒誰啊。”凱洛斯本就心虛,此刻被質問,更不敢看楚文卿了,“我還有事,得先出去一下。”
凱洛斯趁楚文卿還沒動怒,趕緊溜走。
徒留下楚文卿坐在沙發上胡思亂想。
*
早上從床上起來的楚文卿就感到不對勁了。
家裏多了幾位身材極好的仆蟲。
看那圍裙都擋不住的腹肌,快要将襯衫撐爆了的肌肉,居然能一正言辭的說自己是苦力!
楚文卿搖頭,誰家苦力站的這麽筆直,和自己說話時,還不自覺得立正。
再看院外,楚文卿伸手在眼前遮擋着,莫不是當他眼瞎?
明晃晃的反光,這是生怕自己看不見?
知道的這是在保護,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楚文卿是多麽狡猾的罪犯呢,值得這麽多軍雌來監視。
楚文卿在院外轉了一圈,慰問了一下,趴在地上的,藏在樹上的,還有倒挂在房頂的。
他手作喇叭狀,大喊:“辛苦了。”
軍雌們自然不會回答,但楚文卿也不在乎,繼續說道:“話說,你們都面對着我,但蛇應該從外面來吧?”
果然,有幾名軍雌聞言,迅速調轉身姿。
可剛剛轉過去,他們又立刻轉了回來。
“诶呦,晚了。我已經知道了。”楚文卿微笑着,滿意而歸。
【何時回家,談談?】
躲在部隊宿舍的凱洛斯看着光腦上的信息,心頭一熱。
雄主說的是回家。
雄主是不是已經把那裏當家了。
我們的家,凱洛斯竊喜。
【黑蛇殺蟲。】
可下一秒,雄主的信息又過來了。
凱洛斯心一驚,雄主是怎麽知道的。
糾結後的凱洛斯忍痛,給雄主回了一條信息後,陷入自我懷疑與苦悶的悲痛中了。
【要去它星考察,暫時回不去。】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凱洛斯在心裏默念,祈禱雄主不要生氣,生氣也行,不要離婚。
凱洛斯眉頭揪在一起,此刻他都要恨死自己了,雄主才剛剛,剛剛對自己有點,呃……善意,自己就……
可下一秒,凱洛斯又恢複往日的平靜與冷酷。
“還沒進展?”
“報告上将,黑蛇身形矯健,加上夜色掩蓋,隐藏的很好,根本抓不到蹤跡。”前來報告的軍雌一臉慚愧。
“所以,毫無進展?”凱洛斯挑眉。
“這黑蛇一定有蟲在飼養、訓練……”
“廢話,你們這幾天就給我這個全世界都知道的結論?”凱洛斯将一旁的椅子踹倒,斜眼看向門外,“你們也是?”
門口的軍雌恨不得鑽到地縫裏,凱洛斯上将的怒火他們根本承受不來。
“對方是誰,目的是什麽,”凱洛斯掃視着,“動機呢,他們殺了這麽多蟲,動機是什麽。”
凱洛斯開始列舉:“先不說其他,這次死的蟲,是負責海洋生物禁區的上校,所有他們想做什麽呢?”
“報告,我有一點懷疑。”剛剛還躲在後面的軍雌,突然站出。
“說,”
“網上現在有一主播,粉絲很多,他能與動物交流,而且”那軍雌觀察着凱洛斯的臉色,繼續說,“而且他白天剛剛連線,晚上鯨魚就爆炸的爆炸,逃跑的逃跑了。這一定不是巧合。”
“查,一切可疑的都查。”
“是。”
而此刻被列為重點懷疑對象的主播,正看着光腦上最新信息,怒火中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