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64章

楚文卿雖然坐在輪椅上,身位與音量低一個量級,但氣勢不輸。雖然沒有精神力與信息素的輔助,但楚文卿身上那種從內而外散發出來的霸氣,還是驚到在場的所有蟲。

阿諾德在看見門外那熟悉的車時,就已經做好心裏準備了。

可還是被突如其來的連環指責吓懵了,直挺挺的站在那,摸不着頭腦。眼前蟲,看着陌生又弱小,樣貌也不是頂級的,可周身的氣場卻實在不同尋常。

阿諾德看了看楚文卿,又看了看凱洛斯,猶豫再三,還是注視回輪椅上貌似平平無奇的雄蟲。

也可能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凱洛斯和楚文卿都沒有察覺現場的氛圍有什麽不對。

凱洛斯上前一步,擋在楚文卿身前。

畢竟阿諾德是軍雌出身,若是動手……雖然凱洛斯有自信可以阻止,但還是怕有意外。

凱洛斯挪了挪身體,确定将楚文卿護得嚴絲合縫才放心。

楚文卿看着眼前堅實的臂膀與高大偉岸的身姿,內心無比踏實,但他還是抓起凱洛斯的手,将凱洛斯帶到一邊,直面阿諾德。

他相信,阿諾德不會傷害自己,一個愛護小動物的蟲,能壞到哪裏去呢。

估計只是被軍中的一些做派傷到了,想用自己的方式曲線救犬吧。

楚文卿回想着直播連線時的細節,又看着冷清的店鋪,張口道:“你退役開店不就是想要掙錢?可你這店估計掙得還沒有賠得多吧。”

說完,楚文卿也不等阿諾德辯解,推着輪椅就往後廚走。

阿諾德想要阻攔,卻被停好車趕來的黑鷹攔住,凱洛斯點頭,快走一步推上楚文卿的輪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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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廚可真符合食品監管标準啊!

這是楚文卿進入後廚腦子中的第一個想法。

空空蕩蕩,幹幹淨淨。

和他想的如出一轍。他直播時就覺得奇怪,那時候忙着拯救狗沒多想,現在靜下來,才覺得這阿諾德漏洞百出。

“燒餅店?阿諾德,你就不怕被報複嗎?你又何必強撐着呢。”楚文卿伸手掀開廚房中唯一阻擋視線的簾子。

這裏地處邊境,說窮是真窮,但富裕的可也真的富裕。

窮蟲是絕對不會再花錢來買這種,靠種地就能收獲制作的食物,而富蟲也絕對不會來吃這種沒有葷腥的低廉食物。

“是啊,我剛剛也覺得奇怪,這一路都是什麽牛排海鮮的店,這平平無奇的燒餅店卻開在中心,實在怪異。”黑鷹也覺得不對勁,“我剛才還以為是另辟蹊徑,周圍都是大魚大肉,這裏開主食尋求清淡。”

“你可能早被盯上了。”凱洛斯看着被楚文卿揭開的隐秘,嘆息道。

數十個小鐵盆,各種肉骨頭,邊角還堆着各種各樣的狗糧。

不難看出,阿諾德名義上在開燒餅店,實則在喂養狗。

楚文卿指了指小腳門,凱洛斯會意推着楚文卿往外走。

熟悉的院子,和楚文卿在直播裏看到的一模一樣,只不過,多了些……

“我打了好幾個洞,都沒打通。”阿諾德也不再隐瞞,“後廚的那些東西都是平時喂軍犬的,我費了好大勁才……”

這裏也算是個小城市了,這市中心的店鋪肯定不便宜,阿諾德要在這裏動土,估計是買下來了,加上軍犬喂養的食物也不便宜,阿諾德恐怕沒有什麽資金在開店上了。

楚文卿想了想,又看了看店鋪的慘淡,估計阿諾德也怕生意好,被蟲發現這後面的秘密吧。

“太顯眼了。”凱洛斯下結論,“偵查講究隐晦,你這打草驚蛇”

“已經打草驚蛇了。”楚文卿看着熟悉的食物還放在院中,想到那只小土狗,按照每天兩三次的頻率,今天很有可能就沒來。

楚文卿暗罵,這阿諾德來直播間的初衷應該是,想通過他來了解被囚禁的犬種有沒有他要找的軍犬。可他的直播現在已小有成就,阿諾德知道,那麽敵蟲恐怕也知道。

自己雖然及時結束并關閉直播,但,難保當時直播間沒有敵蟲。

阿諾德看着楚文卿望着的食物,也想起來了,前幾只照過來的狗,今日并沒有像往常一樣來叼食物,阿諾德眉眼間暗氣湧現,他也意識到自己連線直播的舉動,頗為不妥。

“怎麽辦,現在要怎麽辦。”阿諾德慌了,“帶兵殺過去吧,我跟蹤過,裏面肯定有軍犬。”

阿諾德拉着凱洛斯的袖子就往外走,但阿諾德那裏是凱洛斯的對手。

凱洛斯只是稍稍一甩,就将神情恍惚的阿諾德摔在地上。

“阿諾德也曾上過戰場,知道軍犬的重要性,”黑鷹拿出剛剛接收的消息道,“估計是他去上峰那裏發瘋被駁,才出此下策的。”

凱洛斯看了一眼,黑鷹光腦傳過來的信息,向楚文卿解釋道:“阿諾德是被逼這離開部隊的,估計是攀咬了很多蟲,戳到痛點被穿小鞋了。”

“那也不能因為一些臭蟲遷怒與你吧。”楚文卿小聲替凱洛斯抱不平。

“這些都是次要的,他也是一心想救軍犬才如此,”凱洛斯安撫着楚文卿,他面上平靜的勸阻楚文卿不要生氣,不用為他鳴不平,可就連身後的黑鷹都能覺察出自家少爺的開心。

“現在要怎麽做,調部隊來嗎?”黑鷹上前一步,看着還在地上發瘋的阿諾德扶額。

凱洛斯看向楚文卿,他知道,自家雄主雄才大志不輸自家,他很喜歡站在雄主身後的感覺,反正有自己在,雄主如何他都兜得住。

“調兵嗎?”

“調,”楚文卿想了想,看向院中的一個個小洞出神。

“可萬一,凱賽家族現在是唯一一個雌蟲掌權的……”黑鷹還想說什麽,卻被凱洛斯用眼神打斷。

“你在外圍駐兵在外,不得信號不進來。”楚文卿溫柔一笑,牽起凱洛斯的手,“我們去吃燭光晚餐?”

“好。”凱洛斯瞬間會意,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阿諾德,那邊是什麽店。”楚文卿扯過神智慌亂的阿諾德。

阿諾德現在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根本聽不見任何話語。

楚文卿看了眼身後的凱洛斯,附耳阿諾德,用極低的聲音說着振動阿諾德心海的話:“不是你向我求助的嗎,怎麽我來了,你倒退縮了。”

“求助,”阿諾德自言自語。

突然,阿諾德瞪大雙眼,震驚的看向楚文卿,用詢問的眼神質疑的看向楚文卿。

楚文卿問問颔首,算是肯定了。

阿諾德恍然,又洩氣般道:“是狗肉館。”

“怪不得。”黑鷹也明白阿諾德的無奈。

這裏開狗肉館,軍雌這種與軍犬并肩的關系,少有蟲能去見識那樣的場面,別說去吃,就是聽見都心顫。

估計敵蟲也是有這層考量,而上等雌蟲和雄蟲都瞧不起軍雌,自然更瞧不起軍犬,若是真的能吃到軍犬,肯定能滿足他們上位者的虛榮心與怪癖。

想到這黑鷹有些泛惡心,他難以想象若自己身處阿諾德視角下,會不會比他先崩潰。

自己發現端倪去提供線索,可身為上峰的雄蟲或是貴族剛剛才吃過軍犬,自然不會管阿諾德說的,甚至會阻止他往下追查……

“要不我自己去吧。”楚文卿看向臉色驟變的凱洛斯,有些不忍。

“不用,他們有狗肉館做掩護,若裏面不是軍犬,事情鬧大,您承受不住的。”凱洛斯深呼吸,壓下心中的不适。

“你就能承受?”楚文卿反問。

“您是雄蟲,你一口咬死是去嘗美食的,不會有蟲為難您的。”凱洛斯避重就輕。

見楚文卿不悅,凱洛斯俯身:“雄主,您是我的雄主,我的職責就是保護您。”

“我是雄蟲,哪怕失誤也是我無知懵懂,沒見過世面,無理取鬧。你,只是一個陪我玩樂的雌蟲!”楚文卿伸手用指尖挑起凱洛斯的下巴,微微揚起嘴角,調戲着凱洛斯,“走,美蟲~”

“雄主。”

“閣下。”

“您”

三蟲齊齊開口阻止。

楚文卿微怒:“你們在怕什麽,我只是去确定裏面的狗肉是不是來自軍犬的,若是,黑鷹帶兵一沖,我能有什麽事。若不是,就當我是去吃飯的,還有蟲敢攔我不是?”

“可要如何确定呢?我們雖然有配犬,但不能保證認識所有的軍犬,照顧軍犬的、訓練軍犬的都被扣押了,我們找不到什麽能辨別的。”黑鷹擔心道。

“貴族講究的是新鮮,這狗肉每天現殺才會吸引顧客,我們可以從此處着手。咱先假設那就是黑店,若有蟲點名要軍犬,店家要如何證明呢?”楚文卿将問題抛給黑鷹。

“軍犬訓練有素,這點很容易和其他區分。”黑鷹點頭。

“那若是半死不活的呢?”凱洛斯考慮的要比黑鷹周全,“軍犬桀骜,自然不會等着宰殺,多半會喂藥,店家若不以軍犬賣肉,又該如何?”

“即便我們确定是軍犬,他們身後若有軍閥,我們又如何證明那些是軍犬?”凱洛斯不想楚文卿以身犯險,不得不剖開血肉,将殘忍的事實扔在面前,“我們不颠倒黑白,總有蟲會颠倒的。”

“雄主,您不知道這其中的嫌惡,軍中看我不順眼的很多,若是再連累您,”凱洛斯嘆了口氣,“雄主,這不是玩笑,您是有什麽萬全之策嗎?”

楚文卿挑眉,招手叫阿諾德拿來一塊黑色的面紗。楚文卿擡手扔給凱洛斯,開始浪蕩子做派上身,嬉笑着:“小美蟲服侍到我滿意,我就告訴你,好不好。”

“楚文卿,這不是鬧着玩的,這是有生命危險的。”凱洛斯沒接,反将面紗丢回,也顧不得尊卑,直呼名號,怒吼道。

黑鷹趕緊向後撤着凱洛斯,小聲調解着:“上将,上将,這是雄主閣下。”

“凱洛斯,你護不住我嗎?”楚文卿沒有任何怒意,語氣平和。

“我怕……”凱洛斯低頭。

“凱洛斯,你不信我嗎?不相信我有能力全身而退,有能力懲治壞蟲,有能力拿到證據錘死他們嗎?”楚文卿繼續道。

“我…我信。”凱洛斯不得不再次埋頭。

楚文卿知道,凱洛斯怒,是在擔心自己,是不想他深入險地,但他真的需要向凱洛斯證明,自己不是那種嬌弱的雄主,只能被庇護在雌蟲的身後,蝸居在金屋裏。

楚文卿再一次将黑紗抛給凱洛斯,緩緩道:“我若成功,就罰你……”

楚文卿的眼神從凱洛斯的臉往下掃,掃到那筆直的長腿後,又緩緩向上移,調.戲般的打量了幾個來回,才在凱洛斯臉變得有些羞紅時,再次開口:“就罰你全身只有這黑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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