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66章
“我們這都是集體飼養的肉狗,您放心,都是有檢疫證明的,不會像外面的流浪狗那樣吃壞肚子的。”亞雌似是看出楚文卿的猶豫,貼心補充道。
凱洛斯的身體在發抖,每一聲狗的嚎叫都打在他的心上,腦中開始不受控制的幻想,眼前的場景也迅速變換……
楚文卿将腦子放空,此刻,凱洛斯的狀态肯定比自己還要差。楚文卿逼迫自己盡快找出突破口,以應對這越來越糟糕的趨勢。
他本意是獨自面對,可不知是凱洛斯不放心,還是凱洛斯怕引起懷疑,還是強忍着跟進來了。可凱洛斯的生理反應難以掩蓋,時間托的越久,越容易被看破。
“肉狗啊,也沒什麽稀奇啊。”楚文卿扯過凱洛斯,将凱洛斯摟在懷中,當着亞雌的面,開始肆無忌憚的在凱洛斯的身上亂摸。
凱洛斯明白楚文卿實在替他遮掩,他借着勢頭半倚在楚文卿的懷中,裝作被“戲弄”的羞澀。
“您是想要什麽稀奇的呢?”亞雌躬身,随意從籠子裏抓出一只向楚文卿展示,“都是幼犬,肉質緊實鮮嫩,您若是有喜好,可以說出來。”
楚文卿嫌棄的躲開,身子往後躲,搖頭道:“這多髒啊,而且那一身肥膘,指不定多油膩呢,我家小可愛可吃不得。”
楚文卿伸手在凱洛斯的後背上輕輕摩挲,道:“我家小可愛這麽美,這群土狗怎麽配食用的呢。”
汪汪
汪汪
楚文卿無視所有狗的哀嚎,一心想要從亞雌身上找出突破口,可是幾個回合下來,亞雌的話滴水不漏,毫不破綻。
楚文卿又想到直播時的那只土狗,可不知是自己真的找錯了地方,還是之前直播打草驚蛇了,總之就是全無痕跡。
正當楚文卿準備敗興而歸時,一只狗的小聲嘟囔傳到了楚文卿的耳朵裏。
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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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反正都是一死,何必強求。]
楚文卿聞聲往回看來一眼,一只平平無奇的短毛細狗。楚文卿回想了一下,剛剛群狗争先時,它并沒有露頭,可此刻卻格外落寞。
“那狗長得挺特別的啊,和我家小可愛一樣苗條緊實,看看?”楚文卿往凱洛斯身上一拍,就自作主張的開始為這狗安排後事。
“這毛雖然短,但你們會處理好吧,”楚文卿也只是簡單一問,就開始自顧自的想象了,“這狗得烤着吃才香,可還是炖着入味,要不還是先肢解一下,這狗頭就不要了,一看就沒刷牙……”
楚文卿本意是想讓這狗再說些什麽,自己好從中找到線索,可這狗發現自己被選中後,并沒有像其他狗那樣開心,反倒有些內疚傷神。
“诶呦,要不還是算了,炖還是肥一點好,要不還是後面那個胖一點的吧,”楚文卿裝作糾結的掃視着兩只狗。
被點名的狗不出所料的很開心,但這短毛細狗看起來比另一只更開心。
汪汪[我,我,吃我]
汪[他好吃,我不好吃的。]
話語不多,但楚文卿還是明顯感受到短毛細狗言語中的悲壯。
像是,
楚文卿靈光一閃,似乎明白了什麽。
這種趕着被吃,好像在争搶死的名額。
或許只有經歷比死更可怕的事情,才會讓這群狗有此感受。
而這短毛細狗的作為好像,那種悲壯犧牲的勇士,将解脫的機會讓給其他狗。
“嘿,挑釁我,”楚文卿故意曲解狗的意圖,大怒,“不想被吃?我偏不如你們意,這裏的狗我都要了!”
楚文卿一展臂,揚起下巴,喊道:“包圓,全都給我送到府上,我要開全狗宴,将什麽天才上将啊都請來,不是向我嘚瑟軍犬嗎,我看他們敢不敢吃!”
“雄蟲閣下抱歉,我們這只能堂食,不能帶走的。”亞雌一臉抱歉。
“多事。”楚文卿嘴上不耐煩,心中卻是一驚,這個用詞好熟悉啊,“堂食是什麽做法?”
“就是我們的食材我們廚師處理,您若是想回家吃,恐怕需要另謀他選了。”亞雌的臉上堆滿笑意,可眼中卻是不容置疑的堅定。
“哼,這些配?也就惡心惡心那幾個軍雌。”楚文卿白眼一撇。
“閣下怎麽如此惱怒,軍雌還是在努力保護我們安全的。”亞雌互不得罪,甚至還打起圓場。
“就凱洛斯,那個什麽自封的天才,一條畜生都看不住,哼,要不是咳咳跟我說這裏有驚喜,你以為我有空來?”楚文卿故意将話說的模糊些,讓亞雌搞不明白到底是誰推薦的,楚文卿一邊觀察亞雌的臉色,一邊伸手貼在凱洛斯的臉蛋上,在凱洛斯耳邊調笑着。說是調笑,可實際是安撫。
凱洛斯的狀态似乎有些差,也許是犬吠引起了凱洛斯心底的傷感,整個蟲都有些頹。
楚文卿很擔心,但深入虎穴,現在放棄就功虧一篑了。
“您真幽默。”亞雌捂嘴偷樂。
“嘿,你不信,你打聽打聽,凱洛斯那寶貝軍犬是不是死了。”楚文卿一邊說,一邊在凱洛斯的手心打轉。
楚文卿知道自己的話很傷凱洛斯,但他又何嘗不是在忍耐。
楚文卿覺得天旋地轉,惡心之感從內裏深處湧起。可他要堅強,凱洛斯需要他,軍犬需要他。
楚文卿暗處的手死死掐住自己腿上的肉,可他忘記了,他的腿沒有任何知覺,自然也不能提供給他什麽……
正當楚文卿不知如何緩解時,一雙手撫上楚文卿的胸,白皙且骨骼分明,纖細但溫暖,凱洛斯眼神柔和,溫溫柔柔的從嗓子裏擠出帶有撒嬌意味的話語。
“雄主威武,不費一兵一卒,便讓他們兩敗俱傷。”
楚文卿震驚。
凱洛斯則繼續說道:“這些土狗自然配不上您,若不是那狗中毒了,咱就拿它大開宴席!也不用如此費力了。”
“那狗在您那?”亞雌震驚,大張着嘴,驚叫。
“閣下可否将屍體贈與?我們願意用十只,不,十五只軍犬與您相換。”亞雌一改剛剛的态度,變得嚴肅正經。
好似現在不是在談論狗的屍體,而是一樁近千億的生意。
“死的?”楚文卿嫌棄的揮了揮手,“活的我還能玩玩,死的拿走做什麽,萬一也有毒呢。”
“活的也行,不過您不能随意挑選。”亞雌似是沒注意楚文卿的試探,根本不搭話。
“怎麽活的就沒毒了?”楚文卿決定賭一賭。
“可以幫您解,這樣它們死後您也能照開宴席”亞雌淡然,并不意外楚文卿知道軍犬有毒。
楚文卿清晰感受到凱洛斯的身體的緊繃,不露痕跡的将凱洛斯推開,指揮着亞雌:“哼,前面帶路。”
“閣下身邊這位?”亞雌用眼神打量站在一邊的凱洛斯。
“帶路。”楚文卿板起臉,眼神如死神鐮刀般兇悍,語氣強硬不容置疑。
亞雌一縮脖,微笑,走在前面。
與此相比,阿諾德的院子簡直就是老鼠打的地洞。
暗門,機關,層層檢查。
暗道中,鐵門邊,楚文卿可以隐約聞到血腥氣,他回頭,凱洛斯的颔首确定了楚文卿的猜想。
楚文卿與凱洛斯一路無話,亞雌明裏暗裏用話套楚文卿都失敗了,只得點頭帶路。
可鐵門裏的一黑衣蟲卻伸手阻攔,想要揭開凱洛斯的面紗。
“髒手拿開,”楚文卿眉頭緊皺,“不想要了?拿去喂狗。”
“抱歉,雄蟲閣下,來這裏的都需要驗明身份。”黑衣蟲不卑不亢。
“那你就說錯了,之前來的都是顧客,而我不是。”楚文卿指了指自己,慢悠悠的打量着黑衣蟲,“我來此,是你們跪求的,你若是不想,我也可以原路返回,只不過,”
楚文卿沖着亞雌微微一笑,道:“得罪我,你這狗肉店的面子工程……”
“閣下說的那裏話,咱是合作共贏,合作共贏。”
亞雌的話一出,黑衣蟲便退下了。看樣子這亞雌的身份地位不低。
穿過鐵門,裏面的陳列就頗為正式。
先是穿過一個大空地,楚文卿計算着剛剛進來的路程,估計此處是某處山的下面。
空曠明亮,四周牆壁光滑,通道無數,想必是開發很久了。
空地邊立着一排排大櫃子,楚文卿特意看了眼,裏面有背帶,浮漂,小球等。
看起來像是給狗玩的玩具。
可櫃子角的暗黑色告訴楚文卿,情況絕對不是自己看見的這樣和善。
“閣下可有在這些軍犬裏挑選,”亞雌伸手一指,不遠處的另個空地上,趴着一堆狗。
有耷拉耳朵閉目的,也有昏睡埋在角落的,反正就是各種奇形怪狀,沒有清醒的。
楚文卿辨別了一下,沒有眼熟的,又看了看凱洛斯,得到确認後,輕蔑一笑,道:“想必你也猜到了,我身後這是個軍雌。”
“我有備而來,你卻如此戲耍我?”楚文卿伸出兩根手指,從亞雌勾了勾,示意其貼近過來。
“拿群土狗玩我?我手中的屍體,難道不是你們夢寐以求的?要知道,我得到屍體,不比你們得到活物輕松!”楚文卿不得不背水一戰,此刻在陌生地方,恐怕黑鷹也不能立刻趕來,自己又是行動不便的,他不得不選擇置之死地而後生——露一個破綻打消亞雌的顧慮。
“是是是,您難,我們不是更難?”亞雌微笑着擡手一拍,周圍瞬間湧出大批的黑衣蟲,“您的戲真的好,不過您的破綻也太多了,”
亞雌輕輕一指:“不過,您也怪下血本的。你身後這位,我若猜得不錯,就是您口中的那位天才上将凱洛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