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終章
終章
不得不說的是，神域基地的負責人的确是個有腦子的家夥。
就是不提那條隐藏在常規走廊和安保走廊中間的漆黑通道，以及基地內随處可見的信號屏蔽器，單是神域在T國站穩還能和沒怎麽認真的散人鬥的有來有回，這點就足以讓花向不知身在何方的負責人致意一下。
但大概也是聰明人的通病，認為自己的地盤不會有老鼠溜進去，就算真溜進去也決計逃不出來，所以對方在撤離神域基地的路上沒怎麽加強阻擋的機器以及安保。
讓格外順利的三人離開神域時都有些晃神。
“就，這麽簡單離開了？”
“早知道還不如順路去趟食堂打個午飯。”
聽着大小姐和花的對話，中原中也緊繃的精神也稍稍放松了下來，“還是先離開吧，有什麽之後再說。”
他們在撤離的路上謹慎地變了幾次裝，但無論是花還是中原中也都覺得他們做了無用功。
等到終于回到港口黑手黨的據點時，三人疲憊地在客廳裏坐了下來。
雖然這一次行動的指揮臨時消失了幾天，但港口黑手黨憑借着過往的嚴格管理，一點岔子也沒出，甚至還按照最初計劃完成了幾項小任務。
中原中也坐下歇了一口氣，緊接着就繼續忙碌起來。除開要了解這幾天裏手下都做了什麽，也還要把從大小姐這裏得知的部分信息傳遞到Boss那裏。
花看着中原中也壓低聲音跟電話的另一端彙報工作，耳中的儀器終于重新工作起來。
“辛苦了，之後就是從T國撤離，回到這邊，我會讓提燈去接應你，就在你傳送過去的地方。”
但從聲音來看，身在伊甸園的阿宅工作量并不小，這一句話是用不了一分鐘的，但因為中途一直回複旁人的信息，導致這一個短短的對話竟然拖了一分鐘才講完。
花借口去衛生間，随手打開水龍頭，清澈的水流出沿着洗手盆通向下水管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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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到了大小姐。”她快速說了一下今日情況，“這種情況下，我們怎麽做？”
沒想到阿宅想都沒想就說：“不用管這些，如果将T國的土地看做棋盤，對弈人只有T國的王室和伊甸園，我們只是觀棋者，頂了天是沒有道德的在一旁指手畫腳。”
“那就什麽都不做嗎？”
“倒也不至于。”他沉吟了片刻，換到一處安靜的地方，“這只是從T國的角度來看，我們的話就要把這個棋盤拉的在大一點了。那這盤棋的弈手可就不是我們，而是大師和散人，我們也從觀棋者變成了棋子，沖鋒陷陣還是要的，只是要看在哪裏沖鋒陷陣。”
阿宅說這話的時候多少帶着點惆悵，任誰十年間不停謀劃最後卻發現自己只是個棋子都會難受的。
“不過，你說你見到了大小姐，這倒是有點意思。”
盡管花之前并沒有表現出來，但她比中原中也知道的要多，自然也比他稍微多了解了那麽一點內幕，“大小姐的人手都差不多是哪裏都有了，我不相信這裏不會有她的人。她被擄來或許還有別的意圖。”
“這就留給港口黑手黨的家夥們頭疼去吧，現在你該回來了。”
一根手指抵住手龍頭的開關，緩緩将它擰緊，水管中的水流變得細弱直至連一滴也流不出來。
花走回到客廳中，大小姐仍在坐着，手中卻端着一個茶杯，中原中也的電話早已講完，正對着手下安排之後的工作。
她原本并非殺手，但她的老師卻是個十分優秀的殺手，所以在隐匿氣息一道也格外擅長。
她靜步後退，身後就是翻窗進來的房間，裏面已沒有樋口小姐在把守了。
一瞬，她從門外移到窗邊，翻身撤離。
身後傳來一聲音爆，是中原中也察覺到她的動作急忙使用異能力追來。
按理來說，她是在正常重力下降落，而對方使用異能力改變自身重力，哪怕他的異能沒有用在花的身上，中原中也也會先她一步落地。
但花在跳落下來後根本沒給他一個眼神，浮在紫色瞳孔上的光圈不斷移動，仿佛要掙脫出去一般，最後雙雙定格在牆面的一處光芒。
那是她見過無數次的，提燈少年發動異能力的光圈，她找準位置，伸臂扣住樓房外安置的鐵架，一個用力将身體晃進黑洞中。
在洞口合上的一瞬，她回眸看到外面一雙钴藍色的雙眼。
那是一雙壓抑着風暴，冷靜到漠然的眼睛。
身後提燈還在等着她，花沒有太多時間去感慨，僅是留下一句，“真是可惜了，我們或許能成為不錯的朋友。”
而這句話，最後被提燈彙報給了阿宅。
他冷笑着，雙手撐在桌面上，一字一字地往外蹦，“真是可惜了，我們或許能成為不錯的朋友！？”
“你要是腦子出了問題，我不介意親自動手幫你重新把腦子拿出來洗洗。”阿宅多少有點恨鐵不成鋼，“花小姐，請你好好想想吧，他是誰，日本橫濱港口黑手黨的幹部诶！我們呢？前段時間還在人家的地盤上胡作非為，甚至努力把他們拉下水，就算他本人對你沒有多大惡意，你得給我提防一下他的Boss吧？”
“(ˉ▽￣～) 切~~”花撇着嘴狡辯，“我有提防的，他跟森鷗外彙報工作的時候我可是認真聽了的，要不然你還不知道他們打算把我留下來呢。”
阿宅又是一聲冷哼，“哈，然後你就搞了這麽一出？”
“現在的首要目的是什麽我可是牢牢記得的。”花理直氣壯地看向阿宅，“阿宅，你可不要因為我優秀而嫉妒我啊！”
阿宅······
阿宅被氣到了，狠狠瞟了她一眼，扔過來一堆材料。
花擡手接過，就地翻看着。
當時安排潛入任務的有兩人，一個是她另一個則是野狗。
神域基地和伊甸園中心區，很難說究竟哪方機密更多一些，但論起安全性，還是伊甸園的守衛更加嚴苛。
野狗膽大心細，工作上又謹慎，她帶出來的資料除非有背叛這一先決條件，都是直接信任其準确性的。
從外圍開始的路線圖，一路繪制到中心的地下八層，甚至貼心的将每一個房間用途都标注出來。
僅是這一點就能想象的到對方的工作量有多大，何況野狗還确定出來對方的巡邏間隙。
“真是厲害啊！”
“有了這份地圖，我們在伊甸園裏的活動就方便很多了。”阿宅的臉上卻并沒有因為得到細致的地圖而感到開心。
他還在憂心着大師和茉莉，他們究竟要怎麽做呢？
如果将他自己代入到棋手位置中，長年多方的謀劃，在發酵了十年之久的糾葛，早已不見最初的模樣。
如果他的擔憂讓大師或者茉莉知道了，他們定然會嗤笑。
而此刻的他們尚且還不知道，兩人做在觀海高樓中，一人執白子一人執黑子，正一臉嚴肅地看着棋盤上的厮殺。
“你這棋藝。”大師話沒說全，只撩起眼皮看了一眼茉莉。
“馬馬虎虎吧。”茉莉将話接了下去，面上一片淡然。
真論棋藝如何，茉莉自是知道自己的能耐在哪裏，想當初學的時候就沒學明白，之後一堆事情砸在肩上，她又哪裏有閑情逸致與人對弈呢？
不過，這或許也是天才和庸人之間的差距。
同一盤棋，她下了十年才有了入局的資格，有的人卻從一開始就有資格執棋。
“聽京九江說，阿宅他們要有所行動了。”茉莉猶豫了半晌才落定一顆棋子，“畢竟是你的弟子，應該不會不知道你在想什麽吧？”
與茉莉的猶豫不同，大師落子極快，“這孩子是個守城之将，不過這麽多年倒也歷練出來了點意思，只是還是不夠格。”
“阿宅已經不錯了。若是能一下子入了您老的法眼，那就不是弟子而是友人了。”
茉莉有所感悟般，啪的一下落了一子，原本險峻的死路被盤活了。
她這一手讓大師眼前一亮，悶聲笑了，“我竟沒看出你的生路，到底是老了。”
“蛇有蛇道鼠有鼠路，大師你看的是格局，而我只盯着一人。”茉莉緩緩吐出一口氣，“說到底不過是借着你的不在意茍活一陣罷了。”
但憑借這手，她已經足夠自嘲一句，她也當得起謀略二字了。
倒是大師若有所思，“說不準阿宅那邊也如你這子，能掙出一條生路。”
只可惜，太晚了。
他順着光向外看去，看着碧海，又看着晴空。
他下的殺招已經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