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終章

終章

熊小姐一貫喜歡洋裝,哪怕是今日也依舊穿了一件淺藍色大裙擺的連衣裙。

裙下套了一件裙撐,裙擺像是盛開的花朵般綻放。

她的胸口同樣炸開一朵紅花,血液淅淅瀝瀝地沿着布料蔓延。

她難得将遮住眉眼的劉海夾起,露出一雙湛藍的眼睛。

那雙眼睛對上了鐵門內有着同樣眼型的一雙眼。

糖衣藥穿着華服,頭發向腦後梳起,露出同樣姣好的相貌。他本就是個冷傲的人,眼下更是不掩飾對她們的輕蔑。

花上前将熊小姐摟住,試圖将她移到後方進行救治,卻不想被熊小姐制止。

“不必管我。”她繼續對糖衣藥說:“哥哥,你跟着那位散人先生,到頭來只是一個蹲在地底的老鼠,那你這又是何必呢?”

“妹妹啊,這不過是引你出現的一個局罷了。”他就像是一個關心妹妹的親哥哥那樣,言語裏都是溫柔,可吐出來的話卻像是刀子,“要是在外面把你殺了,這可不益于我的形象。這裏卻剛剛好,你消失在這裏,再把所謂的人證殺了,我就可以說,是對面的長老院殺了我相依為命的妹妹,這樣一來,我的登基就可以名正言順了。”

“你可真是個垃圾哥哥。”

熊小姐雖然是跟在糖衣藥身後進入的X,加之兩人出身相同,最初X內的人都以為糖衣藥多少會看在血緣的關系關照一下她,但實際并沒有,妹妹似乎只是個好聽的名字以及趁手的工具。

熊小姐盡管年紀還小,卻早就明白了事理。

他們這樣的家庭,是沒有親情的,只有利益算計。

她終于順勢躺在了花的懷中,摟住花的脖子讓她低頭後,貼在花的耳邊說:“我的任務到這裏就結束了,袋子裏的是攝影熊,把它們放出去,它們會誠實的播放這一段現實。”

她藍色的瞳孔煥發出不可思議的生機,又是一個用力,讓花與她貼的更緊密些,“把我放在最後面,不要讓他發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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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看着熊小姐嘴角那一抹狡黠的笑容,她明白這是為什麽了。

她将斧子別在身後,雙手托住這個輕飄飄的少女,似乎生命的流失也讓她的身體更加輕盈。

攝影熊她托給野狗來辦,在場人中也就她最合适了。

接着野狗的身影遮擋,花将熊小姐放在了遠處,藍色的大裙擺覆在身上,遮住了異能力的光芒。

“我們以後見。”

随着熊小姐輕吟出口的話,她的身體縮小成一個棉布娃娃,被裙子遮住。

我們以後見,秋山小姐。

花無聲地回應了對方,将斧子取回到手中,微微低着頭,劉海投下一片陰影。

“現在才是我們之間的戰鬥。”她将斧子輪轉起來,疾沖至糖衣藥的身前,見面就是一個跳劈。

糖衣藥對上花的眼睛,不躲不閃,也沒有擋避的動作,只是盯着花的雙眼看。

那雙代表着苦難的紫色眼睛,那雙代表着神域傑作的流動光圈。

“铛!”

擋住劈下來的斧子的是一柄巨劍。

而握住它的是一個老者。

他的皮肉已經松弛,可力量也錘煉到極致。

“散人!”

他擡了一下眼皮,皮笑肉不笑地說:“真是許久不見了,怎麽一見面就對我的弟子下殺招呢?這可有點沒禮貌了啊!”

“你不也是,怎麽也沒個理由就殺了神算和紅豆杉?周生也是死在你的算計下吧?加上剛剛,你難道不是放任你的弟子殺了X的成員?”

從X衆人身後,又走出兩人。

一個是他們熟知的茉莉,一個是阿宅尋找多年的大師。

“你還沒死啊?”散人可沒心情給他們點團聚的時間,巨劍在地面劃出火花,被散人拖着輪向前方,“你這樣的家夥還是早點入土為安的好!”

花立即旋身向後,雙手握住斧柄砍向巨劍,雙刃在空中僵持不下,但到底是争取了一點時間。

X的衆人回神不在糾結突然出現的兩人,貓妖拉着提燈向後尋找掩體,老師貼在牆壁摸出定制的飛刀,而阿宅仍舊站在原地。

他沒跟大師多說幾句話,只是如同年少時上前給花掠陣。

大師見狀深深看了一眼阿宅,對茉莉說:“你出去盯一下那些人,這裏有我。”

“可我!”

“茉莉,快去!”

大師知道茉莉也想親手手刃了散人,但現在不是給她任性的時候,下了這麽大一盤棋,總得多少意思一下盯着。

茉莉咬了咬牙沒在反抗往外走,在門口碰上了堵她的京九江,“畢竟也是搭檔啊,下次可別一聲不吭就走了。”

兩人沒在多言離開了此地。

“散人,你得到你想要的了嗎?”大師看着散人身上的金線圖案,嗤笑了一聲,“你籌謀這麽久,可別說只得了一身衣服。”

“哼,只要你死了,就能知道我都得到了什麽。”散人不想同他耍嘴皮子,冷哼着,“糖衣藥,快來,殺了他們,我們的阻礙就能清除了!”

他早就知道阿宅這群人在找他,可想找他的人何其多,他從未将現在的X放在眼中,他們出現在這裏只是因為散人對他們另有安排。

可怕的恐怖組織鼓動了T國的王室,将權利玩弄在指掌中,漂泊在海外的王子得知後,即刻回國抵抗壞人,最終拯救了T國。

這個劇本很好。

所以散人需要它變成現實。

花和阿宅不愧是多年的搭檔,花的斧擊大開大合,阿宅的水管就在空處暗中刺出。

一前一後,一左一右,叫人尋不出漏洞。

可她們也沖不破散人的巨劍攻勢,還隐隐被壓着打。

老師盯了一會兒大師和糖衣藥後,專心給散人丢幾計冷刃。

而與大師對上的糖衣藥可就沒那麽好受了。

他和散人自負了些,早就将地下的人抽調走,此時沒有士兵消耗對方的體力,他就只能被大師壓着打。

和記憶中的不同,大師看起來滄桑了很多,同樣颠覆認知的是,他從不知道大師竟然也會些功夫。

明明他什麽武器都沒有,只是身形飄逸,卻次次都躲開了糖衣藥長劍的攻勢。

一時不察,讓大師尋到機會,側着身貼了過來,一手猛然擊打糖衣藥握劍的手腕。

一陣麻痛傳來,叫他差點握不住劍,只是攻守轉變,他不得不擡起劍豎在身前進行防禦。

“你這是欺負小孩子啊!”

“你又何嘗不是?”

面對散人的嘲諷,大師也不客氣地怼了回去。

“我這邊是欺負老者才是!”散人說着拖着巨劍又是一個旋身橫劈。

劍勢逼人,将花和阿宅逼得後退散開。

估摸着時間,花說:“剛剛的熊小姐可不是真的熊小姐,但她錄下了那一幕,你猜外面現在有多少人知道了實情?”

“不可能!”

她本想激散人,好叫他氣息亂上幾下,卻不想沉不住氣的是糖衣藥。

“那就是熊小姐!”

阿宅輕嘲,“你沒聽說過人偶莉拉嗎?我還以為是你們把藝術家引過去的,看來你什麽都不知道啊!”

自诩是幕後操盤手的糖衣藥,根本不明白阿宅說的什麽意思,散人轉了下眼睛就反應過來了,“原來是她啊!果然是不死的家夥,還真是難纏。”

他渾濁的眼睛盯緊阿宅,“我倒是還和藝術家有聯系呢,你就不怕我告訴他?”

花:“只要你們死在這裏就不會在有變故發生了。”

離得遠遠的貓妖冒頭看了一眼那邊,小聲跟提燈吐槽,“就看着牆壁的劃痕,我估計在過一會這就要塌了。”

走廊灰塵彌漫,但貓妖的聲音還是傳到他們耳中。

“呵,你們就和這堆石頭埋葬在此處吧!”散人不在留着餘力,一個大跨步壓低身子,整個人的氣勢猛地一變,好像之前一直都只是個在抻懶腰的獅子,可此刻已經徹底清醒過來。

“換人!”大師将糖衣藥逼退大聲喊出這句話,橫跨至散人身旁,從阿宅手中接過那截不算筆直的水管。

水管在一次次攻擊中,管身有些坑窪,但兩端卻磨得十分鋒利。

足夠了。

大師心中暗道,将水管遞出,刺向散人。

同時,早已蓄力的花聞聲一躍,向旁劈來。

她力氣極大,斧頭的刀刃也十分鋒利,刀光一閃,她劈開了攔在眼前的細劍,直直砍向後方人身上。

血痕四濺,在空中舞出一輪圓弧。

來不及等糖衣藥發出痛苦的□□,老師的飛刀已經逼至散人面前。

可散人的勢已經蓄出,他肌肉鼓囊囊的提起巨劍一劃,就将飛刀沿着原路擊退。

阿宅伸手從空中摘下一枚飛刀,手一抖用它将其他飛刀擊退。

他沒有後退,哪怕沒有武器也依舊在前進。

可已經無需他出手了。

散人的胸口插入了一截水管,灰撲撲的,管身在攻擊中變得坑窪,可兩端卻被磨得什麽尖銳。

那是他遞給大師的水管。

花閃身至散人身後,在衆人的注視下,冷鋒一閃而過,圓咕隆咚的頭順着她劈砍的力道摔在地面上。

哪怕是雄獅也抵擋不住歲月的摧折。

一切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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