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第 2 章
論文探讨的很順利，除了中間宋教授一直在若有若無地試探俞梓的男朋友之外。周四她也按時到了承鑫集團的樓下，根據前臺指示成功地找到面試地點。
這也不是第一次來了，因此倒也不是那麽陌生。
直到走進面試的會議室，她才總算知道，那天見到程執為什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了。
原因無他，此時程執正坐在面試桌前，一身西裝革履，面容嚴肅地掃視着包括她在內的五名候選人。
程執作為今天的面試官，肯定提前看過終面人員的簡歷。
他們終面的模式是群面，面試官給出一個案子，讓大家讨論，再由衆人推選出一個代表，給面試官統一彙報。
這種情況下，那個最終的代表無疑是極具優勢的，但俞梓并不擅長做彙報，也不打算去争取。這類面試鄭知音給她講過，揚長避短才是最重要的，畢竟一個組裏是需要不同的角色的。只要能把某一項特長發揮到極致，就大大增加了被錄取的機會。
專業不對口沒關系，投行要的是頂級人才，夠聰明就行。
她的思維邏輯清晰缜密，這才是她的優勢。
俞梓敏銳地指出這個案子中的邏輯漏洞，并提出幾點可行的方案。但由于她的金融知識實在有限，就算是惡補了一周也僅僅只是觸到了金融的邊緣，因此說的有限。
最終組裏內部決定由一位金融本碩的京大高材生完成這次演講，面試官針對他的答案提了幾點疑問，他都對答如流。
俞梓暗暗贊嘆，果然進入終面的都是人中龍鳳啊。
面試官又依次問了些問題，俞梓也都答了上來。
“下面是今天的最後一個問題，”程執手肘立在桌面上，身體前傾，雙手交叉，輕輕抵住鼻子，犀利深邃的眼睛盯着幾位初出茅廬的年輕人，沉聲問：“請問你們為什麽想要選擇投資這個行業？”
“有人想回答這個問題嗎？”
俞梓心裏犯嘀咕，這不是第一輪就問過類似的問題嗎？
同組的另一個女生舉手了，她的回答中規中矩，和大多數人準備的差不多：“承鑫集團是國內首屈一指的證券公司，而它的投資銀行部在業內赫赫有名。我的本碩都和金融相關，也希望能夠在這樣難得的大平臺裏将學校裏學到的知識應用在工作中，而我本人也對投資銀行部門有着濃厚的興趣，希望可以在這個行業裏深耕，不斷提升自我。”
她說完了，程執點點頭，沒有針對她的發言發表什麽看法，而是說：“我知道，你們都還是在校學生，對投行業務也都一知半解。對這個行業的印象呢，大概也停留在書本、影視劇，或者是一些新聞裏。”
“沒關系，”他話鋒一轉，“如果你們有幸進入承鑫實習，那麽未來的幾個月裏，可以慢慢思考這個問題。”
“好了，今天你們的面試結束了。錄取結果會以短信的形式通知大家，謝謝大家。祝各位好運。”
坐在邊上的HR起身，将她們帶出了會議室，又領進去了一波新的。
面試五人一組，他們後面目測還有個四五組，加上他們前面還有個三四組的樣子，競争激烈啊。
這次面試雖然看似一切順利，但俞梓知道自己絕不算出彩。
不過面試這種東西多少有些主觀因素，只要沒有面砸，有還有希望。
但天氣這種事情是很客觀的，且極具不确定性。
她走進承鑫前還晴空萬裏，如今天地間正瀝瀝下着雨。魔都的天氣向來陰晴不定，只怪她今天忘記看天氣預報了。
擺爛似地掏了掏随身的托特包，果然沒帶傘。
雨水落在地面的水窪上，激起小小的漣漪。路上行人來往匆忙，有的帶了傘，手忙腳亂地撐開，有的和她一樣沒帶傘，舉起公文包往頭上一遮，加快了穿梭的腳步。
俞梓在走回寫字樓在大廳裏等雨停和直接冒雨沖出到車站兩個選擇間游移了一會，身後就有個人追了上來。
“請問是俞梓小姐嗎？”
俞梓應聲轉頭看去，是一個身材微胖的小哥，一身深藍色西裝，戴着領結，個子目測一米七五左右，臉上帶着憨笑。她點點頭：“是我。”
他将手裏的傘遞到俞梓面前：“您好，我是程總的助理周為，程總讓我給您送個傘。”
俞梓接過傘，有些受寵若驚：“謝謝啊。”
周為笑笑：“不客氣。那慢走。”
說完他就急匆匆地扭頭回了公司，只留給俞梓一個忙碌的背影。
果然是争分奪秒的投行人。
眼見雨越下越大，俞梓輕輕嘆了口氣，撐開傘步入雨中。
她走到路口，準備打車回去。
今天本來約了鄭知音，準備面試結束吃個飯見一面。誰知道工作狂人又被工作絆住了腳，咕咕了她，還大言不慚的預言：等你入職之後就知道什麽叫忙成狗了。
俞梓撇撇嘴。
不多時，她的網約車就到了。
網約車司機探出頭問：“嗨，美女。去複大是吧？”
俞梓收了傘上車，系好了安全帶：“嗯，是的。”
車裏很寬敞，幹淨整潔，一個小小的四方天地将外面的風雨統統隔絕。車窗上全是雨水留下的痕跡，俞梓透過車窗靜靜地看着雨霧中的魔都出神。
網約車司機很熱情：“你是複大學生是吧？來附近面試？什麽公司的啊？”
她回神：“對，面的是承鑫公司。”
“哎呦，他們公司可有意思了。”網約車司機是個大叔，一看就是老魔都人了，“聽說老板剛開始就想掙錢，所以選了三個金。”
……真的嗎？沒有夢想，全靠金錢驅動。
司機大叔關心： “小姑娘面得咋樣嘞？”
俞梓淺淺回答：“還行吧，回家等通知呢。”
“哎呀呀，我覺得你沒問題的。”
“是嗎？謝謝哈。”
“你長得啷個漂亮，有談對象沒有？”
“還沒有。”
“我有個侄子，哎呀一表人才……”
司機大叔叽叽咕咕地說了一路，俞梓一邊陪笑一邊附和。
車子在校園東門停了下來，司機大叔一聲吆喝：“到了！”
俞梓禮貌道謝：“謝謝啊。”
雨依舊沒停，不過也沒有更大的趨勢。天空依舊灰蒙蒙，她撐開了傘，走在校園的林蔭路上。路兩旁的草坪和樹木都被雨水打濕，浸出深綠的顏色。
回到了宿舍，俞梓放下了手裏的包包和手機，又順手将傘撐開放在陽臺上晾好。撐傘時她順便看了一眼，由黑色高檔金屬打造的骨架上印了一排小小的“Francesco Maglia”。啧啧啧，這個牌子可不便宜，傘中愛馬仕，奢華上檔次。
看來程執的小日子十分滋潤。
基于今日的借傘之恩，俞梓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和對方道聲謝。當然，她是不會承認其實想是去和今天的面試官套套近乎，探探口風。
她迅速給宋教授編輯了一段消息，點擊發送。宋教授回的也很快，還順帶把程執的名片發給了她。
俞梓點開名片，點擊添加，然後退出了聊天界面，刷起了短視頻。
刷了一會不得勁，又點回頭像，放大一看，是一只金毛狗。小狗吐着舌頭看着鏡頭，看着憨态可掬，不知為什麽，俞梓莫名就想起了剛才短視頻刷到的“渣男愛用頭像”，以貓貓狗狗作為頭像赫然是渣男頭像使用頻率的TOP1。
微信名倒是中規中矩，平平無奇。
俞梓撇撇嘴，将手機放在了一旁，卸了個妝後起身去洗了個澡。
屋外雨聲清脆，打落在屋檐和玻璃窗上，。
俞梓貼上了面膜，她媽何女士常常給她灌輸女人保養的重要性，以至于她養成了早睡早起，認真護膚的好習慣。她将包好的頭發放下，用吹風機吹了個七八分幹，又仔細塗上滋潤精油，靜置風幹。
再回到宿舍時，拿起手機一看，程執已經通過了她的好友申請。
俞梓點開聊天框編輯：【程執哥哥你好，我是俞梓。非常感謝您今天借的傘，不知道您什麽時候方便可以讓我還給您呢？】
消息發出後，屏幕上亮起了對方正在輸入中……
不一會兒，俞梓就收到了程執的回信：【舉手之勞。等面試結果出了之後，可以視情況再約時間。】
言下之意，就是不打算告訴她了。
都說的這麽直白了，俞梓再糾纏就是她不禮貌了。
她心裏的那點兒小九九被公平正直的高級副總裁無情扼殺。
俞梓回了個OK的表情，臉上笑容瞬間消失，然後把手機扔到一邊，打開電腦，繼續爬論文。
雨天的天黑得更早一些，現下雖然才五點多，天空卻早已暗了下去。
最近業務淡季，難得不用加班。
程執将手機放在辦公桌上，慢慢地将辦公椅轉向落地窗的方向，目光落在窗外。雨中的魔都依舊繁華一片，高樓林立，車水馬龍。密密的雨點多少驅散了幾分大都市的喧嚣沉悶，再往遠處望去，街道、樓房、行人都只剩下了一個模糊的輪廓。
他雙手在胸前，襯衫的袖口微微露出，右手無意識地捏着左手腕上的昂貴手表。
良久，他輕笑一聲。
加個微信也不難嘛。
程執心情頗好地起身，給助理周為放了個小假，讓他提前下班。周為笑眯眯的應了，心開開心心和女朋友去約會了。
對此行為，程執嗤之以鼻。
哼哼，戀愛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