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
第 5 章
昨天又下了一場雨，魔都五月的天氣逐漸悶熱，早晨陽光耀眼，透過窗戶灑在卧室的被子和地板上，照得整個屋子敞亮。
俞梓今天起了個大早。
今天是報道的第一天，她給自己熱了杯牛奶，搭配着昨天晚上便利店買的面包在吧臺上随意吃了個早餐。
用十分鐘快速畫了個“都市麗人”妝就出門了。
她出門早，此時路上的上班族還不多，倒是小區樓下有幾個早起的正在晨練的大爺大媽。見小區裏新來了個小姑娘，都很熱情地上去打招呼。
俞梓也熱情回應。
等她走遠了，大爺大媽們還在讨論，誰家的姑娘長得那麽俊，性格又好。
逐漸接近商業街，路上的人多了起來，大家紛紛拎着公文包步履匆匆，面色凝重。
也是，大周一的，誰能有好心情。
等俞梓趕到公司時，已經有兩位實習生在等着了。
三個人禮貌地互相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得了，全員社恐。
幾個人局促地又等了一會，終于等來了剩下的同伴。承鑫的員工也都陸陸續續地到了，辦公室裏開始熱鬧了起來。
不過也沒人主動朝她們這邊打招呼。
總算來了個控場的，趁着帶教導師還沒來，有個男生率先打破僵局：“那不如我們先介紹一下自己吧。我叫李恒宇，研究生畢業于耶魯大學。”
俞梓記得他，當時面試她們是一組的，就是他被票選出來，代表全組上臺做了總結發言。
有人開了頭，剩下幾人也都紛紛報了名字。
他們們今天這一批入職的七人裏，含留學生幾多，有五個都有海外背景，且只有兩個女生。
大概介紹完了，帶教老師也來了。她領着衆人去辦了工牌，順便一路介紹承鑫的大致布局：“……這邊是關總的辦公室，他是整個投行業務部的老大。你們是從校招中殺出來的，領導對你們寄予厚望。這裏是萬總的辦公室，這裏是程總的，前面是趙總的，對面那間是郭總的，郭總右邊的是錢總，左邊的是楊總，然後那邊就是其他部門了。對了，我叫高雨婷，叫我高姐或者經理都行，我是你們的帶教老師，有什麽問題都可以找我。”
說完她手一指：“我在那塊。”
她接着介紹了生活區：”然後這邊是茶水間，有冰箱，你們中午要是帶飯的話可以先把飯放這。走廊的盡頭是廁所。”
最後，補充說：“好了，你們不是由我直接帶，你們會被分給不同的VP。組已經分好了，一會我念名字，你們直接去辦公室報道就行。”
七個萌新肉眼可見的緊張了起來，這才是他們最擔憂的事情，也不知道都會被分到哪裏，被分到誰的手下。
求求老板好相處。
高雨婷神秘一笑，掏出了個文件夾，依次念出聲：“……俞梓、李恒宇，你們是程執程總那組的。好了，就這樣，祝你們好運。”
高雨婷收起文件夾，笑眯眯地回了自己的工位，忙別的事去了。
俞梓看了眼李恒宇，心中感嘆，還好自己有個伴。有的人的組員還沒到崗，只有自己一個，更加沒底氣。
她們兩人小心翼翼地敲響了程執的辦公室門。
“請進。”
裏面傳來低沉磁性的男聲。
兩人小心翼翼地進了門，拘謹地走到程執辦公桌前站定。
程執擡起頭，将眼睛從電腦屏幕上移開，看向他們。
“程總好。”
程執微微點頭：“你們好。”
他拿起桌邊的文件，給俞梓和李恒宇一人發了一份，連場面話都懶得說：“這是我手裏高發集團的資産重組項目，你們合作完成一份盡職調查。之前其他項目的具體流程的步驟我已經讓周為發到你們郵箱了，可以參考。”
“這個任務比較基礎，你們可以先練練手。後天早上上班前，我希望能在我的辦桌上看到這份資料。”
“盡調中有任何問題可以來找我或者周為。哦對了，周為是我助理，也負責整個組的會議安排及其他事宜。”
“我的組裏除了周為之外，還有五個人，有一個出差了，其他的一會中午午休吃飯可以一起見一見。”
“你們還是實習生，所以不用加班。如果工作不緊急的話，每天正常四點半就能下班。”
當然，大概是不可能的了。當然他們剛入職，程執還不想打擊他們的積極性。
“好了，有什麽問題嗎？”
俞梓、李恒宇二人搖搖頭：“沒有了。”
“那行，開始工作吧。”
這是什麽魔鬼領導。
二人不敢置喙，抱着幾大疊資料就出去了。
回到了工位，俞梓不确定，又問了一遍李恒宇以确保自己沒有聽錯：“報告啥時候要交？”
李恒宇面如死灰：“後天早上之前。”
他曾經也有過兩段投行實習經歷，但還從未獨立做過背景調查報告，不過也清楚地知道，這兩天必然是要加班趕工的了。
“你之前做過類似的嗎？”俞梓記得他面試時有提到過自己曾經的投行經歷，遂開口問，“一般要做多久啊？”
李恒宇也不吝啬，直接分享了自己的經驗：“從頭開始做的話可能需要幾周到幾個月不等。但我們拿到的應該是做好背調的資料了，只要整理核對，再加點數據分析就行。”
“熟練的應該兩天差不多。”
俞梓猶豫：“……可我們是新手。”
“是……”李恒宇認命，“先把資料分一分，盡力而為吧。”
兩人埋頭苦幹了一上午。
同期其他的實習生分別從自己老板的辦公室出來，看到焦頭爛額的兩人，表示深深的同情。
“聽說程總是出了名的魔鬼VP，被分給他……”丁同安路過二人工位，拍了拍他們的肩膀以示同情。
等到程執中午來叫他們吃午飯時，俞梓已經頭暈眼花。
在她的眼中，現在程執的臉上爬滿了數據。
“吃飯了。”
“好的老板。”俞梓看起來蔫蔫的，柔順的雙馬尾低低地垂在耳側，像一只垂頭喪氣的垂耳兔，叫人想伸手上去蹂躏一把。
程執看着有些好笑。
這麽多屆實習生都是這樣過來的，他自诩并沒有增減難度，這第一關是大家都要過的。
他愛莫能助。
“走吧。”
程執大手一揮，兩個被背調報告折磨得生不如死的兩人跟了上去。
聚餐的地方就在公司不遠處的一個餐廳，程執點好菜有問了問大家還有沒有什麽想吃的。擔心新人拘謹，他特意補充道：“今天午飯算團建，公司報銷，想吃什麽随便點。”
可惜俞梓已經透支體力，沒什麽胃口了。
她作為程執在承鑫這幾年的團隊裏唯一的女生，人氣顯然比李宇恒高得多，收獲了許多來自前輩的關懷。
王昌業向程執調侃：“老板，你是不是給人壓榨得太慘了。這倆人精氣神都沒了。”
程執無動于衷，喝了一口杯子裏的水：“大家都不是這樣過來的嗎？”
王昌業搖搖頭，一邊嫌棄一邊打小報告：“啧啧啧，你看看你們老板？毫無人性。”
這裏的菜品味道不錯，品相誘人。
大家寒暄完畢，直接開飯。
俞梓滿腦子還是早上的財務數據，筷子有一搭沒一搭地撥拉着碗裏的飯。
程執看了她一眼，對大家說道：“大家加油吃，吃完下午繼續加油！”
“老板~”王昌業可憐兮兮地控訴他的暴行，活像個受氣的小媳婦。
程執依舊無動于衷。
這一頓午飯，俞梓就沒吃多少。
程執十分懷疑，就她這個小身板，真的能撐到下班嗎？
更何況今天他們加班的事大概是板上釘釘了。
不過他終究沒說什麽。
一行人吃完午飯回到工位，繼續埋頭自己的事情。
指針滴答滴答地走着，辦公室裏只有同事們小聲交流的聲音。
六點。
承鑫的員工都陸陸續續地下班了。
程執關上電腦，起身準備回家。
路過俞梓的工位時，瞥了一眼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數據，停住了腳步，提醒道：“資産回報率有些大過頭了，你在仔細檢查一下。”
俞梓深吸一口氣，默默地在資産回報率那一欄标了紅色，準備再查一遍。
她扭頭仰視程執：“謝謝程總。”
程執擺擺手，示意她不用感恩戴德：“不客氣。”
“明天見。”
俞梓有力無氣：“程總再見。”
程執前腳剛出公司大門，後腳李恒宇就從洗手間回來了。
“程總走啦？”他一邊拉開椅子一邊問。
“嗯。”俞梓點點頭，然後切回剛才程執特意執導過的財報頁面，指着标紅的地方說：“程總剛剛還來指導工作了，說是這個數據有些異常，讓我們再檢查一下。”
李恒宇面露絕望：“行。”
俞梓建議：“要不先點個外賣吧。”
今天加班是躲不掉了，飯總是要吃的。
中午吃的飯早就在高強度工作中消化得差不多了，李恒宇也覺得有些餓了：“行啊。”
俞梓随口一問：“吃什麽？”
李恒宇想都沒想，脫口而出：“看看啥打折。”
實習生沒有餐補，得自掏腰包。
俞梓掏出手機點開外賣軟件，日式牛肉飯的廣告占了界面的一大半，今天八五折。
“牛肉飯？今天八五折。”
“成。”李恒宇欣然接受，“那麻煩你先點一下了，我把飯錢直接轉你。”
“好。”俞梓麻溜地下單了兩份牛肉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