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耳邊的風聲越來越微弱，心髒如同鼓點但卻失了節奏越來越強烈。
朱珞說完那句話就低下頭，手緊張到無處安放，只能捏着自己的衣角，把頭深深埋在胸前。
“啊啊啊啊啊!!!”朱珞內心狂叫， “我居然說出來了!!!”
“天啊，我真帥，我要給自己滿分。”
“他為什麽不說話他咋還不說話他不說話她接不下去啊!”
朱珞一直等着容言說話，她才好繼續下去。誰知道他一點兒也不給力，就站在她面前，一語不發。
他的眼睫微垂打在眼底一片陰影，唇線抿直。
見他久久不說話，朱珞急了。
“你倒是給個反應啊!”朱珞說， “我真的深刻自我檢讨反省，努力發掘錯誤點并改正。”
容言倒是想說話，但是他也像是失了語一般，話全部堵在嗓子眼，最後只能含糊發生一聲意味不明的’嗯’聲。
朱珞看着他，不解其意。
總覺得這個反應有啥不對，也沒啥不對。
但是就這一個嗯字是不是太敷衍
“容二狗，這才幾小時不到，你就變心了”朱珞滿懷受傷，看着他目光盡是指責，眼裏是痛心。
容言這才有了反應，擡起頭來，目光炙熱看着她，朱珞瞬間忘記接下來的話，跟他對視，要被他眼裏的溫度燙得想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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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還是惡作劇嗎”
容顏緩緩開口聲音沙啞，他手攀上朱珞雙臂，讓她就在咫尺之間離不得。
他眼底是細碎星辰，漫天的星光全部落入他眼。
朱珞被迷惑的同時，心裏一個緊張:他怎麽還記得那檔子事。
她只對他說過一次喜歡。
***
學生時代，最流行玩的游戲總是大同小異，在真心話大冒險盛行的時候，每個班級大課間總是會有那麽一群人圍在一起搞事情。
朱珞初三末在容言監督下死命終于吊車尾考上三中，分數不多不少，剛好過線。其實到後期朱母心疼她，還曾安慰說沒考起也沒關系，只要不是無藥可救，拿錢也讓你去讀三中。
幸好朱珞争氣考上了。
比起實驗班，普通班的氣氛更加活躍，每到課間教室裏打鬧嬉戲聲猶如跳蚤市場。
課間二十分鐘休息時間，大家玩起了真心話大冒險游戲。
不過大多數人都選擇真心話，這個游戲一下子喪失一大半樂趣，最後大家一致覺得，輸三次以後必須來一次大冒險。
很不幸朱珞就是第一個實行者。
“要不然你随便找個外班的告白吧!”提議人興致勃勃，在現在看來老土到掉渣，那個時候卻新穎又刺激，全部參與人目光灼灼看着她。
“這樣不好吧。”朱珞現在很想打死第一個提這建議的人， “我沒認識外班的人啊。”
學生時代最熱衷于起哄還有關于男女之間那點暧昧懵懂的關系，一旦男女生接觸過近總會有謠言四起。
“怎麽沒有啊，我那天還看見你跟十班那個容言一起的呀。”一個女生開口，語氣讓朱珞很不爽。
“什麽火箭班的嗎”
“那是期中考試年級第一吧”
“那不是長得很好看的那個男生嗎”
高一才開始半學期，朱珞跟容言平日學校都沒接觸，只有每周五放學後一起回家，也不知道怎麽就被班上這個女生看見，這還惦記上了。
“不會吧!朱珞你在跟學霸交往嗎”
“哇!!!”旁邊有人驚呼， “真的嗎”
“沒有。”朱珞臉色有些不好，從初中開始也是，只要有人知道她跟容言關系好後，要麽想法設法打聽她跟他關系，要麽就是想從她這裏打聽容言消息。
畢竟容言對外形象還是那個冷清少年，一副生人勿近，閑人不理的樣子。
“哇那天明明看見你還扯他胳膊呀。”那個女生繼續說，不過朱珞總算聽出一點不對苗頭，她這麽咄咄逼人完全不像是純粹看熱鬧的。
朱珞擡頭看她一眼，同小組成員，平日接觸不多，最多就是讨論個題目還有交作業。
她這是在哪裏不知不覺的得罪她了嗎
容言一開學作為高一新生代表發言廣受關注，俊秀外表優異成績一下子成為年紀裏不少人讨論的話題，朱珞還曾戲稱他适合去當明星，多的是小姑娘喜歡他的外表。
“換個吧，告白什麽的找其他不認識的男生不一樣嗎”朱珞心裏下意識就是不想把這件事跟容言扯上關系。更何況也不知道他最近哪根筋搭錯，對她态度忽冷忽熱。
有的人覺得無所謂反正看誰熱鬧不是熱鬧，但是有好幾個鬧騰的人總想搞點大事，一直慫恿朱珞，場面一時僵硬。
“你不會是喜歡那個學霸吧”有個男生笑着說， “要不然咋害羞了”
“誰喜歡他啊”朱珞一聽就快速反駁，頭一揚脖子一扭， “誰不敢一樣。”
“那你倒是快點啊!”有人嘟囔， “在這樣下去休息時間都要完了。”
朱珞唰地一下起身，手往桌子上一拍，氣勢十足說到: “去就去啊!”
于是七八個人風風火火往樓上去，路過的人都自覺讓路，朱珞夾在中間突如其來的尴尬。
尤其是在十班教室門越來越近，她突然想撒腿就往回跑，可惜旁邊有個女生一直拉着她的肩膀，她有一瞬感覺她是為了防止她逃跑。
距門口還有短短幾步，他們都停下來，全部目光集中在朱珞身上，宛如再說:上吧，戰士。
學霸班安靜的總是給學渣一直敬畏的壓抑，平日路過都只是匆匆看幾眼就離開。朱珞手扒在門上，跟她班上一下課就熱鬧的場景不一樣，十班也有聲音，不過大多是低聲交流題目，而容言就坐在靠窗倒數第二個位置，朱珞記得清清楚楚，她當時還說那是漫畫主角專座。
已入秋，他身上搭着校服外套，輪廓線條還顯青澀，坐在那裏就像是一副窗中剪影，安靜美好。
後面同學等的急了，忍不住催促道。
“朱珞你快點要上課了!”
“要不然我們晚點來吧，我先欠着”朱珞轉頭小心翼翼詢問。
得到的當然是衆多白眼以及’做夢’兩個字。
朱珞轉身就看着容言也沒敢開口讓門口男生幫忙喊一下。
她幹肯定，只要那個男生一吆喝: “容言有人找你。”教室裏一大半學生都會側目望過來。大家都是學生，雖然他們是比她學習成績好一點，大家年輕好奇的性子相差無幾。
大概是心靈感應，容言轉頭随意往門口一望，就看見扒在門口的朱珞。一見他目光掃過去，立馬激動起來鬼祟招手。
容言皺眉，還是起身走過去。
朱珞見他出來，立馬往旁邊牆壁走過去，再往朋友那邊一看，全部都縮回樓梯口那邊，裝作路過若無其事看過來。
……
朱珞看着已經走出教室門口的容言心生膽怯，她有預感，她也許會死的很慘。
容言向她走進，聲音低啞問: “幹嘛”十六歲的少年正處于變聲期，聲音不似之前清朗。
朱珞深深吸口氣，背後的視線像是具有穿透力一般，在提醒着她趕緊的。
高中容言身高就比她高出一個頭，朱珞還在一五五徘徊，他已經蹭蹭一七出頭。
“你等我組織下語言。”朱珞伸手掌心對着他。
容言疑色更重，眉毛一擡，嘴裏說的話一點也不友善: “你不會是考砸了想讓我回去幫你背鍋吧”
“這哪跟哪啊!你看不起我!”朱珞還沒開始就被他說的跳腳，開學第一次月考她浪了一個月慘不忍睹，于是向容言建議等回去朱母問的時候，他要把成績說低一點，這樣讓她媽感覺是這次考試很難，她考的也不算很差的錯覺。
“那你找我幹嘛”開學到現在從未來找過他一次，事出反常必有妖。更何況容言最近也有些不舒服，他感覺自己對眼前這個小矮子感覺有點異樣，心裏正亂，她不來找他，他也想趁機冷靜下。
朱珞一緊張就會舔唇，同時眼睛會不自覺往下瞄。
“就是，其實吧。”朱珞腦子高速運轉起來，找人告白告白應該怎麽說不就是一句話就能搞定的問題嗎她要說什麽才能一次解決
身後等的人有點焦急，有兩個人手拉手假裝路過，同時很虛僞的大聲咳嗽提醒她。
“你…”
“我喜歡你!”
朱珞第一句說完後怕身後的人沒聽到，又很大聲說了句， “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她對自己的表現很滿意，幹淨利落一氣呵成，直表其意。
不過朱珞一擡頭就發現容言表情不對，神色奇怪目光複雜，她甚至覺得他是不是往後退了半步，總覺得距離有些不對。
朱珞預想中的他的反應都沒有。
那時候的容言還沒現在這不顯山露水地步，雖然比起同齡人更容易藏住情緒，但畢竟也還只是個少年。
理智告訴他不對，心裏卻又有幾絲不受控制的竊喜。
他臉上還端着，語氣卻不由放緩， “發生什麽事了嗎”
“哎喲——”旁邊趴在樓梯口看的人被趴在他身後的人重量一壓，終于是忍不住往前傾倒，直接摔地上發出一聲嚎叫。
容言掃過去，雖然不是他班上的，但是他認識裏面有朱珞室友，平日在學校遇見跟她一起走的。
他腦子都不用多想，直接把前因後果聯系起來。
後面的人一看暴露全部一哄而散，只留朱珞一個人。
教室門口有人出來，看着兩個人正打算打笑，這種事不是第一次發生，來班裏找容言的有好多次，到最後能讓他出門應付的都已經寥寥無幾。
不過容言現在臉色很差，甚至可以說的上是鐵青，渾身上下散發着一股:心情不好，別來惹我。
同學識時務離開，同時多看朱珞幾眼。
她也很想走，但是她覺得不說點什麽就走會死的很慘。
于是她故作輕松笑起來: “哈哈哈被你發現了吧，其實就是玩游戲輸了。非要去找個外班男生告白。”朱珞聲音越來越小，因為她察覺容言臉色越來越難看。
“這不是跟你比較熟嗎”朱珞想不出他為什麽看起來這麽生氣的樣子，聲音越來越低，最後歸于寂然。
上課鈴聲乍然響起，容言最後冷着一張臉轉身回教室，一句話也沒跟朱珞說，哪怕她之後一直發消息給他道歉，但是他一直沒回消息。
朱珞那時候覺得他莫名其妙，都說了只是游戲而且他明明什麽反應都沒有。
她那時候不知道，容言氣她更氣自己。
因為在她說喜歡的時候，他就突然明了自己的心。
那一瞬間的顫動騙不了自己。
喜歡她，僅此而已。
他小心翼翼藏着那份懵懂的感情，原本想的是等高中畢業就好，再等等，等他能獨當一面的時候。
母親突然的病重讓他不得不回到離開的容家，那份悸動就更加珍貴。
哪怕離開，那份喜歡卻越發加重。
尤其是在母親去世後的第一年，支撐着他蛻變成熟。
***
“不是惡作劇。”
朱珞清清嗓子，擡頭鄭重: “我喜歡你這件事當初就不是惡作劇，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是。”
“就是喜歡你而已，哪怕你總是會罵我，有時候你經常打我腦門，動不動就冷嘲熱諷我，你還……”
說到一半朱珞覺得不對啊，他這樣對她還喜歡他，活脫脫一個抖m啊!
她立馬改口往好的方向說，最後絞盡腦汁也只憋出一句話: “但是你很好，反正我喜歡你。”
容言一直聽着她說話，沒有開口。見她這樣一說，冷清的臉上漾出一抹微笑。
“朱珞你是傻子吧。”
看吧她說什麽，他就喜歡罵她。
“那你願意接受這個傻子的告白麽”沒關系，今天的她大度一點，先把他騙到手為主。
容言臉上的笑越來越擴大，眉眼間也全是舒意，他伸手用一根手指戳朱珞腦門: “你還真的是個傻子。”
朱珞捂着腦門敢怒不敢言，等他點頭了，非要讓他還回來。
風聲漸漸又起，容言傾身俯下，左手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力度很輕，而且朱珞也愣住，沒有動彈。
她看着他面容越來越近，最後那纖細的睫毛都盡在眼前，根根分明。
“告白這種事如果讓女方開始，男方會很困擾的。”他聲音嘶啞如謎，字字落在朱珞心裏。
說着他也輕聲笑起來， “沒想到居然被你搶先。”
也不知道是他給的刺激過頭，還是兔子急了也會咬人。
他越靠越近，他的聲音就在耳邊她耳邊響起，帶着他熾熱的呼吸。
“那傻子小姐，你願意接受我嗎”他語氣不在懶散，朱珞甚至覺得自己聽出幾絲不确定的小心翼翼。
你願意接受我嗎
接受一個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麽好的我
朱珞再一次墊腳親上去，蓋上屬于自己的印記。
容言這一次抱住她的腰肢，不讓她離開自己的懷抱，反客為主，唇齒間是甜蜜。
他自信驕傲無比，唯有在她身上用盡小心思。
哪怕只有一絲不确定，也會讓他害怕失去。
懷裏是她香軟身體，鼻尖是她清香氣息。
這一次，他的心徹底安定下來。
軟得一塌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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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了一千字，實在太困昨天睡過頭六點才爬起來。。
争取晚上前在更新四千+
真心話大冒險現在看來真的好土，但是學生時代真的是一個特別流行又好玩的游戲。曾經我跟我朋友我們逛街一路走一路玩。。看見好看的小哥哥就用這個當借口【emmmm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