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朱珞在泉區中心找的酒店,晚上還去中心體育館附近逛了圈。

音樂噴泉旁的廣場,廣場舞的音樂跟純音樂交相輝映,兩種完全不同交織在一起,還是那熟悉的味道。朱珞捧着一杯熱奶茶,慢悠悠逛。

泉區很小,除了沿河周圍的小道這就已經是晚上最熱鬧的地方,所以人特別多,朱珞找了一圈都沒找到座位,原本想找個草坪随意坐下結果才上去就感覺還是濕漉漉的。

想了想還是算了,幹脆回酒店休息吧。

體育館附近有家面包店,從她讀書來到現在依然存在,朱珞想到店裏的泡芙就忍不住舔舔嘴角。

雖然跟酒店方向完全不同,但是為了吃的稍稍繞點路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一如既往的裝修,就連牆角的凳椅都還是那副一般,甚至那玻璃窗後做蛋糕的師傅都還是那張熟悉的臉。

奶香味彌漫,店裏還有好幾個人,朱珞一進去徑直走到以前放泡芙的地方,果然沒變。

每天限量,冰櫃裏還剩兩盒,朱珞幹脆全部拿走,開心去櫃臺結賬。

門口的鈴聲響起了,又有新的客人進來,朱珞正拿手機掃二維碼付款,身後傳來一道略待驚訝的聲音,喊她名字的時候帶着不确定。

“朱珞”

她應聲轉身,喊她是的一個女生,朱珞覺得有些眼熟,再一想這不是她大學同學嗎,還是對門寝室的。

視線下移,看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朱珞面上不顯,內心卻不得不感慨一句速度。

她旁邊站着的男人應該是她丈夫,看她的眼神裏是寵愛還有緊張。

“真的是你啊。”李婷原本只是試探一問,畢業後朱珞從未在班級群說過話,好像班上也沒有其他人跟她有聯系,最主要的是她記得她不是蓉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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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有事來這邊嗎還是回學校看看”李婷熱情問。

“剛好有事就來這邊。”朱珞微笑回答。大學裏她跟班上人大多都是泛泛之交,甚至有好多男生直到畢業都沒說過一句話,能記住李婷不僅因為兩個人寝室近有過交集,還因為她本來就是一個很活躍的人,當時讀書的時候跟很多人都談得來。

“真的是好久沒你消息了。”要不然剛剛她都不敢認,她正準備說什麽,然後突然像想起來一樣問她,”你那個q/q還在用嗎”

“沒有,找不回密碼了。”大學畢業離開蓉城的時候那張電話卡就被她扔了,結果後來忘記好多社交賬號密碼,幹脆就全部重新辦了個。

“怪不得。”李婷點點頭, “我們剛好後天同學聚會啊,有二十幾個人都要來叻。”

她熱情邀請着朱珞, “大家剛好都畢業一年多,可以一起讨論下工作,到時候也算多了人脈,互相幫助一下。”

朱珞面色有些為難,她不是很喜歡這種人多的活動,高中畢業會要是朱母逼着她去,她考完後都想倒在家直接睡個三天三夜。

李婷很會察言觀色,注意到她表情柔聲問: “你後天有事嗎”

大概因為懷孕,她整個人都有股母性,面對她的詢問,朱珞實在無法撒謊。

“沒有。”

“那你有空的話可以來呀。”李婷也沒有強求,只是繼續柔聲細語, “你可以留個聯系方式,到時候提前一天晚上我問你,你要是能來我就給你留個位置。”

朱珞還能說什麽,兩個人交換電話號碼互相加了個微信,最後告別。

李婷看着她身影消失在街角才轉身,她丈夫好奇問了句, “你同學啊。”

“是啊,大學同學。”李婷說, “不過一畢業後就再也沒聯系過了。”其實從大二下開始,朱珞就漸漸跟班上的人,或者可以說周圍人少有接觸。在李婷記憶中,她是一個獨來獨往的人,一個人吃飯一個人上課,一個人幹很多事。

“跟寝室的鬧矛盾了”

“那到沒有。”她搖頭, “只不過當時因為有人在傳一件事。”

“什麽事啊”

“當時有人說她被包養了。”這些當時的傳言其實有已經變得有些模糊, “不過其實這也沒什麽,主要是她當時有個朋友死了。”

“她朋友死了關她什麽事啊”李婷丈夫覺得不能理解。

“因為大家都說是她害死的啊。”李婷說, “畢竟那個人跳樓自殺前一晚跟她吵架,有好幾個人都看見了。”就在宿舍樓不常用的樓梯間,自殺的人聲嘶力竭的對她說, “那就是想讓我死啊。 “

第二天早上上課人流高峰期,一道身影從六樓樓道間的窗戶跳下來,吓的當時全是尖叫,那一層樓的人好多人當晚都沒敢回去睡覺。

而且那天後,朱珞就開始變得沉默,大家都說她是因為愧疚。

”啊!我想起來了。”李婷突然大呼小叫起來, “明天就是清明節,她不會是回來給那個掃墓的吧。”

當時大學的時候就有人說她每年都會去,那時候大家傳這些都是小心而隐秘。

***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好像每年清明節的這天都會下雨。

朱珞撐着之前車站買的那把透明散,手裏抱着一把鮮花,花瓣上還有水滴,也不知道是不是雨水。

裏面很安靜,她沿着石階慢慢走,一路碰見不少跟她一樣的人。

有悲痛,有麻木,還有的是釋然。

她走到一處停下來,轉身看過去,青石墓碑上有張照片,上面是年輕的面容,嘴角邊是溫柔的笑。

朱珞輕輕将花放在前面的石臺上,靜默幾秒突然笑起來。

“我又來啦。”

我又來看你了。

照片裏的餘夢穎還是那微笑樣,像是在跟她打招呼。

冷風吹過撩起朱珞的發,鮮花上的水滴最終還是滾落在地。

朱珞的眼眶開始泛紅。

***

她沒待多久,後來的小雨漸漸下大,那把十塊錢的傘朱珞真怕它被這風吹的倒翻。

其實什麽也沒說,也不知道說什麽。

就給她瞎說了點事,比如她曾經喜歡的那個明星今年初結婚了,她打算今年等若爾蓋草原開花的時候就去看看。

從讀書到現在,一直說要去卻從未去過。

她也就只能,這樣對這那冰冷的墓碑說一說。

回去的時候那傘倒是堅強,可惜風将雨吹斜,雨水将她大腿以下打濕,黏在腿上十分難受。渾身都冰涼涼的,冷得她憑空打了個哆嗦,加緊腳步向酒店方向回去。

卻沒想在大門口碰見幾個眼熟的人。讓朱珞的心比身體更涼。

原本以為不會再有當初的情緒波動,緊握的拳,咬緊咬緊的唇,顫抖的身體全都在告訴她。

她還記得。

遠遠看着那幾個人有說有笑走遠,她身體才像恢複,慢慢往酒店大門走去,回到房間打開空調暖氣,身體還是冷的厲害,她把濕淋淋的衣服脫下,用幹毛巾把頭發擦一擦,整個人就直接縮進被窩裏睡覺,夢裏她做了一個夢,也許不是夢,回憶與夢境交織。

醒來後房間內昏沉無關,厚重的窗簾緊閉,她睜着眼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眼淚不知不覺就掉下來。

旁邊的手機屏幕因為來電而一直亮起,她卻沒有注意。明滅又亮好幾次,終于吸引她的注意力,淚眼朦胧拿過來一看,接通的時候還吸了吸鼻子。

“喂——”她的聲音響起的時候,堵塞的鼻音滿是委屈。

“哭了”

容言給她從中午就發信息一直沒回,剛剛工作結束就給她打電話,終于接通後還沒來得及松口氣,聽到她蘊含淚意的聲音。

“沒有。”朱珞悶在被子裏,狹小空間裏,聲音都沉悶。

容言給旁邊的李勤打了個招呼,走到一旁窗戶邊: “你現在還在酒店嗎”

“嗯。”朱珞有些沒精神,無精打采,哪怕剛剛才睡醒,渾身上下還是感覺全是疲憊,”好累。”

“吃飯沒”容言聲音很輕,細細傳入她的耳裏。

“等下去。”朱珞在被子裏拱了拱, “二狗啊,我剛剛做了個噩夢。”

在她心裏,跟噩夢相差無幾。

“你還記得高一我外公去世了,我媽瞞着我沒給我說嗎”

她得知消息還是因為刷空間看見她表哥發的說說,硬是在教室愣了好幾秒,沖出去就給朱母打電話,然後跑辦公室去請假,買了最近一班回老家的汽車。

“那其實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死亡。”朱珞的聲音有些飄忽, “以前一直覺得那是很遠的事。”直到身邊的人才突然發覺那是一件沉重又無力接受的事。

電話那頭的容言沒說話,不過眉頭倏地緊皺。

挂完電話後,站在窗戶邊一直思考。李勤一看他就立馬沒打立馬走上來。

“雲姐說之後的通告已經全部推掉,讓我們回申城去,你可以休息幾天然後研讀一下劇本。”

就在昨天,李真那部戲的男主角被容言拿下,不過現在消息沒人知道。

整個工作室的人都很開心,因為容言已經出道幾年,倒不是之前沒有電影資源,只是一直沒有好的所以卡着。

他進軍影視圈的第一部起點就已經比好多人高。

“這裏距離蓉城多久。”容言突然出聲問李勤。

”很近我記得,高鐵一個多小時。”

“哦。”容言淡聲說了句,李勤卻被他下一句弄的想抱着他大腿說別玩了大哥。

“那我去蓉城一趟,你先回申城吧。”

李勤:

“你要去幹嘛”李勤的眼裏全是驚恐, “為什麽突然想去那裏。”

“反正後幾天沒工作,我去放松不行嗎”容言說走就走,查了離高鐵站的距離,都沒讓李勤買票,自己直接就買了張高鐵特等座, “你自己回去吧,我高鐵一小時後出發,所以現在就回酒店吧。”

說完他先行向走去電梯。

“我跟你一起去吧。”李勤跟在他身後。

容言按下電梯,轉過身看着李勤,打量他一番, “你就這麽想當電燈泡”

果然,李勤就知道突然去蓉城絕對不是一時興起。

最後迫于容言眼神,李勤凄凄慘慘送他到高鐵站,一路上都在給他說注意事項,千萬不要被人拍到照片,也不要突然搞個大新聞讓他回去就被雲姐開除。

“你再廢話我就先開除你。”

容言被他說的腦殼痛,将口罩往上拉了拉,露出的眼幽幽看着李勤,目光裏全是威脅。

李勤瞬間閉嘴。

所以朱珞吃完飯回來,就在門口看見一個拉着行李箱的身影,倚靠在她門邊。

她回頭看了看監控,想回去又不敢,也不知道到底是走錯了還是怎麽。

直到那個人擡眼向她看來,她驚訝的嘴巴微張,身體快過思緒,向他跑過去。

“二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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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補1700

今天更新晚上十一點前,争取在大師賽前寫完!

我真的好想去看劍三大師賽!昨天我差點輸得傾家蕩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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