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人跟人的相處很奇妙，有的人第一次見面就如同許久不見的老友久別重逢，有的卻是天生不對盤。

寧伊伊對朱珞大概就是後者。

但是大學的時候讨厭朱珞的也不少，背着說她的多的去了，她一個個都操心豈不是忙不過來再加上在學校後期她越來越少跟人交流，每天最多的時間就是拿着手機跟容言，唐小溪還有其他人聊天，在別人眼裏就是一個沉默寡言的女孩。

一畢業後，她早就将很多人的臉模糊化。

寧伊伊不一定是讨厭她的人裏最讨厭她的，但是一定是讨厭她的人裏最跳不做作毫無保留她對她的不喜的。

比起其他背後陰她的人，朱珞更是覺得她勉強算得上真性情，但是她真的很沒意思。

“啊對不起，我是不是戳到你傷心事了”寧伊伊小心捂住自己的嘴，語氣假裝愧疚，眼裏卻是掩飾不住的得意。

“沒有。”朱珞餘光還注意着站在酒店門口的李婷，一邊漫不經心的說， “畢竟我還有朋友，你的小姐妹跟男朋友了畢業的時候聽說兩個人同居了”

看着她瞬間變的臉色，朱珞覺得自己這個畢業前寝室裏不停說的八卦還是有點用。

來啊，互相傷害呀。

寧伊伊今天精心做了造型而來，五厘米的高跟鞋讓她足足比朱珞高了接近十厘米，原本覺得自己走過來向下往她一望，就應該很有氣勢讓她羞愧。

“餘夢穎真可憐。”寧伊伊也不知道為什麽一看到朱珞就來氣，也許是當初剛入學的時候她跟旁人的笑聲，也許是之後明明她那麽多糟心事為什麽還是會有人喜歡她。

“跳樓前那頭被你罵，回去還要應付自己妹妹。獎學金助學金全部評她不就是因為窮嗎咋還有錢給她妹妹買東西。”

朱珞原本沒在意她說什麽，畢竟這一次相逢本就是她計劃中的意外。但是乍然聽到她這句話，回味一下，突然發覺不對。

‘唰’地一下擡頭，朱珞不自覺帶着不解看着她。飯點要過，出來的人開始變多，熙熙攘攘擁擠在門口，聲音吵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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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你跟她在樓梯間說話吧，你還說她是不是因為來錢快都忘記自己了，還有什麽你這個就是小三，我看不起你等等吧。”當時量哥人選擇的位置卻是少有人來，但是寧伊伊剛好因為要跟閨蜜打電話說事情，也是專門出來去樓道間，不過還沒進去就聽見争吵，仔細一聽聲音還有些熟悉。

聽到一半因為電話聲音趕緊跑了，一響起她就掐斷，朱珞跟餘夢穎都沒聽見。是她男朋友給她打的電話，她下去跟男朋友纏綿後回寝室，又在寝室不遠處遇到餘夢穎還有一個看起來是高中生模樣的女孩，樣子倒是跟餘夢穎有幾分相似。

她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鬼使神差就站在兩個人視線死角位置，聽着兩個人交談。

“被你這個所謂的朋友罵已經夠可憐，沒想到還要被妹妹要錢，不給還說不可能你都出去賣了怎麽會沒錢。”寧伊伊邊回憶邊啧啧作聲，心裏為聽到這個模糊不清的八卦震驚。

“所以之後傳的夢穎那些謠言是你傳的”原本以為朱珞會慚愧，沒想到她卻突然問這個問題。

“我說的不是事實嗎”寧伊伊被她眼神吓了一跳，随即又挺直腰板說: “這又不是我說的，她妹妹自己親口說的。”

後來來學校哭的昏天暗地的就是那天那個高中生，寧伊伊也知曉了兩個人是親姐妹。

“寧伊伊。”朱珞叫她名字，一個字一個字語氣都沒有任何起伏， “你真的是人蠢又傻，偏偏還喜歡作妖。”

“一直以為嘴那麽碎，生活一定很苦吧，天天盯着別人。”

朱珞直接把手機往右手口袋一丢，再也沒看她一樣，徑直朝着門口旁的一道小門出去，順着人群連站在門口興奮交談着的人也沒看見她。

一路前行，也沒坐車，漫無目的找了個方向就順着街道一直走，腦子裏全是寧伊伊剛剛那句話，嗡嗡作響。

她腦子裏又想到當初餘夢穎給她發的那條臨別前的短信，當時她一直以為說的是她自己。

——一直覺得只要自己沒有做過那些事，別人的話全部都可以不在乎，但是當自己全心全意信賴的人說出不信任的話後，我才發覺到僅有的堅持也都破滅。

當初她看見這句話一直對深深內疚，後來她将那晚的對話反複咀嚼都覺得餘夢穎不至于此，現在一切終于有了些許答案。

她也是源頭，她也是源頭。

她現在氣到渾身發抖，臉上褪去所有紅潤慘白一片，唇瓣被她咬的泛白。

她哆嗦着掏出手機想給餘夢婷打電話質問，翻到電話號碼卻又不知道說什麽好。她又把微博打開，翻到餘夢婷的微博，她昨天才更新了一條動态，是在窗戶邊抱着貓的照片。

她身後是萬家燈火，是人間的亮色，可是有人卻永存黑暗。

朱珞最後還是留言:你過的好就行了，希望你不要忘記誰給你的現在生活。

拉黑完她的所有方式，朱珞眼眶裏都還是淚，吸吸鼻子仰頭使勁憋住，就為了不讓自己的眼淚流出來。

她心裏有一百種罵人的方式，但是卻一想到餘夢穎就什麽都說不出口。

什麽都說不出口。

***

容言一覺睡到午後，仿佛要将之前工作時所有睡眠全部補回來。

枕頭邊的電話亮起來，閃爍着的屏幕像是昭示着電話那頭的人的焦急。

“嗯”容言語調懶懶，朱珞走的時候将房間的窗簾拉開了一些，落入房內的光線讓他眼睑半阖。

“言哥，網上突然有人爆料你身世。”

原本最近工作都告一段落，容言輕松李勤也落個自在，雖然心裏一邊惶恐着他獨自一個人會不會搞個大新聞，一邊心裏又為這短暫的休息時間開心。他都計劃好了，明天就去等女朋友下班，再一起吃一頓晚飯拉近感情。

結果好心情只維持在他吃完午飯打算去女朋友公司附近等她下班的時候，微博自動給他推送的一條熱點新聞。

——當紅流量家世曝光，成功拿下李真新電影男主角原因揭秘。

就憑李真新電影男主角這幾個字，雖然沒點出大名，就足夠讓人知曉再說是誰。

關于容言身世，在出名的時候也曾被挖掘過。那時候他所有曾經的同學都出來都出來過，最初期也有還記得朱珞跟他關系不錯的發消息詢問，不過那時候她打個哈哈笑着就過去了。

不過在大多數人的描述中他就是一個家境普通，勤奮好學的人。

至少在他出道前同學的描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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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靈感來自某天網頁給我推送的新聞，大概就是妹妹愛慕虛榮然後讓姐姐那個啥，前幾天還看見微博熱搜親生母親賣孩買化妝品。

坑是不可能坑的，這輩子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