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
第 29 章
夜來的風雨,又匆匆歸去了。季津竹和許亦婵、楊曉敏等人回套房換衣服。大喜的日子,有結了婚的女同胞,自然而然地把話題帶到夫妻生活上。“姑娘們,事關□□,婚前一定要驗貨,否則吃虧的是咱自己。”
沒結婚的女生矜持地笑,七嘴八舌地讨論現場的青年才俊。
“欸,你們發現沒有,現場有位男士比錦榮還帥,都可以跟津竹她大哥比了。”
“那個林醫生?結婚的話還是算了,又不能只看帥不帥。”
“可他帥得驚為天人。”
“那又怎麽樣?這年頭滿大街都是想吃軟飯的男人,這男的說不定也是個鳳凰男,裝得人模狗樣,專門騙我們這種人,眼睛擦亮點。”
“你這麽厭窮,肯定不會騙到你的。”
季津竹充耳不聞,俯身翻包裏的特制沐浴露,前往洗浴間,洗完澡,吹幹頭發,就上床睡覺,沒有去鬧洞房,當了一天的伴娘,她睡到十點四十才起,下樓吃早餐兼午餐。
國慶休假,昨晚留下來的賓客有在外面玩沙灘排球的,季津竹被許亦婵、杜宇鳴叫去一起玩。
“慕洵呢?”季津竹打電話給陳慕洵,顯示關機。
許亦婵、杜宇鳴頗神秘地對視一眼。杜宇鳴笑一笑,“遇到了個朋友,在會客廳聊。”
應該是談生意。季津竹擱下刀叉,“我去換身衣服。”
季津竹換了運動裝備下來,青色的修身運動背心,白色的寬松運動短裙,全身抹了防曬,頭發紮成高馬尾。
杜宇鳴對她吹了聲流氓哨,被許亦婵狠狠拍了下肩背。
“還有誰一起玩?”季津竹問。
杜宇鳴下巴往她身後一擡,“他來了。”
季津竹扭頭一看,發現是林中至,他穿着白色運動坎肩,黑色運動短褲,頭發蓬松柔軟,身材精瘦有型。她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
“林醫生?!”許亦婵眼眸一亮,“我還以為你昨晚回去了呢。昨天忙昏了,要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您見諒。”
“人林醫生是我救命恩人。”杜宇鳴笑着說:“他好不容易休假,我自會好好招待他玩。”
林中至客氣地說:“你們做得很好,沒有不周。”
他沒看季津竹,季津竹也沒和他客套地寒暄,自發地和許亦婵組一隊。
你來我往地打了兩局。杜宇鳴一邊空中翻轉扣球,一邊戲谑:“林醫生,您怎麽回事?看見美女就放水是吧!這可不像你的風格。”
季津竹略不自在。林中至幾乎只把球發給她,很輕易地讓她接到球。
林中至不吭聲,一個後排快攻扣球過去,許亦婵沒接住。
許亦婵氣喘籲籲,“不玩了,累死了。”她移步去遮陽傘底下的躺椅休息。
“我來。” 陳慕洵從不遠處大步走來,一身黑色的運動裝備,戴着遮陽鏡,和季津竹一隊。
戰局開始。陳慕洵一個變向發球,林中至立即空中翻轉扣球,陳慕洵随即快速傳球,季津竹與他配合默契,眼疾手快地接住,一個後排快攻扣球過去,林中至、杜宇鳴反擊失敗,落了下風。
杜宇鳴跑去撿球,“你們兩口子雙劍合璧,天下無敵。”
陳慕洵得意一笑。季津竹神色如常。
這之後好似成了陳慕洵、林中至的對戰局,兩人為了一顆球你奪我争,難分高下,劍拔弩張。
杜宇鳴退到一邊,目瞪口呆,“你倆火力十足啊!”
季津竹也意外,游戲而已,沒想到林中至、陳慕洵勝負欲這麽強。
許亦婵戴着太陽帽,悠閑地喝着果汁,興味盎然地坐觀成敗。
眼看球突然朝自己這個方向飛來,季津竹跑去接,被正有此意,火力不減的陳慕洵撞倒在地,疼得失聲。
“津竹!”許亦婵一驚,跑上前查看。
陳慕洵追悔莫及,俯身檢查季津竹的手腳,關切地問:“有沒有傷到哪兒?”
季津竹驚魂不定,“我沒事兒。”就是一個沖擊力過來,她懵了一晃。
“我幫她看看。”林中至擠進來,眼神眷注,彎腰想給季津竹檢查,杜宇鳴附和,“對對對,林醫生是——”
“謝謝,不用了。”陳慕洵截住後面的話,撥開林中至,不露聲色地将季津竹打橫抱起,闊步離開。
季津竹雙手摟住陳慕洵的脖子,有意看着他精致秀氣的側顏。許亦婵頗驚訝的聲音傳來,“我今天才發現慕洵挺man的。”
陳慕洵抱季津竹回了房間休息,幫她揉小腿,“這可是舞蹈家的腿,千萬不能壞了。”
季津竹展顏,“杜宇鳴說,你剛剛跟人聊生意?”
陳慕洵點到即止,“公司這兩年在投資醫療,準備擴張市場。”
峥嵘已經徹底變成投資公司了。季津竹不再追問,“我有點累了,想洗個澡,就睡會兒。你要是還有工作,就先回去吧。”
陳慕洵看她頃刻,“好。”
他起身離去,輕輕地關上門。
洗了個澡,散去黏膩的汗水,季津竹心事重重地睡了過去,一會兒夢見和林中至走在辰大的林蔭道上;一會兒又夢見和陳慕洵坐在通往江城的火車上……
季津竹昏昏沉沉地睜開眼,拿床頭桌上的手機一看,發現已經五點了。
簡單地洗漱完,季津竹下樓,被一個小女孩叫住,“姐姐,我氣球挂樹上了,你幫我拿下來好嗎?”
她捏着她的衣角,眼神可憐巴巴。這小孩是昨天的花童 ,許亦婵一個親戚的女兒。
“好。”季津竹不做懷疑地柔聲應道,任由小女孩牽着往後山的方向走,走了良久,輕薄的霞光穿過白色桔梗與精靈馬車遍布的森林,蟲鳴鳥叫此起彼伏。“這裏……”簡直是如夢似幻的童話世界。
“這裏是哥哥和姐姐的!”小孩笑嘻嘻地跑開,小小的身子跟林中小鹿一樣轉瞬即逝。
哥哥?季津竹急忙诶了聲,想要叫住她,卻在側身的瞬間凝滞下來。
陳慕洵一身潔白休閑西裝,左手舉着璀璨奪目的鑽戒,像童話裏走出來的王子,在她面前單膝下跪,“是臨時起意。看見你為別人的婚禮那麽感動,我就想,我也要給你一場婚禮。”
季津竹緊張感動之餘失笑,“你比我還随性。”
陳慕洵仰着頭,濃情地看着她,“既是随性,也是心之所向。”
季津竹神色動容,“準備了多久?”
陳慕洵微笑着說:“昨晚停雨過後就開始實施計劃。”
“加班的人肯定恨死我了。”季津竹玩笑,怔忪緊張的心情忽然放松了下來,想起許亦婵、杜宇鳴之前心照不宣的神秘對視。
陳慕洵滿不在乎地說:“我付了幾倍的酬勞,他們很樂意效勞。”
季津竹又有點緊張了,嘴唇抻薄,又放松,直截了當地說:“結婚跟交往不一樣,我還沒有跟您共度一生的想法,我們繼續了解一段時間好不好?”
陳慕洵意料之中,“好。”
他行事浪漫體貼,沒有在衆目睽睽之下和她求婚。昔日就有男人大庭廣衆之下跟季津竹告白求交往,幾乎所有人都在起哄催促,她尴尬又窘迫,似乎不答應就有罪。“起來吧。”她輕輕地拉他起來,問他今天膝蓋有沒有發疼,他把戒指收回衣袋,說沒有,将她抱緊,她遲疑幾秒,回抱住他。
許亦婵悠哉悠哉地坐在床上刷平板回複微信消息,聽見動靜,看向推開門進來的新晉丈夫,“你說津竹會不會答應陳慕洵的求婚?”
“不好說。”杜宇鳴在床邊坐下,“女人容易被浪漫迷惑,也容易心軟,特別像津竹這種年紀不大的。”
“依我看,不會答應。”許亦婵語氣堅決。
“為什麽?”
許亦婵了然地說:“津竹雖然心腸柔軟,但不喜歡陳慕洵。”
“我看他倆挺好的。”杜宇鳴不解。
許亦婵意有所指,“梁詩庭和途錦榮也挺好的。”
杜宇鳴八卦:“錦榮還惦記津竹啊?”
“他哪裏是惦記津竹,他就是看見一個家世、才情、美貌俱全,品行還端正的女生,沒有誰比她更适合當配偶,得不到,可惜呗。”許亦婵一副看透世事的樣子。
“照你這麽說,陳慕洵也差不多,不然幹嘛這麽急?”杜宇鳴以男人的角度揣測:“而且屬意津竹的男人很多,有強敵的觊觎,這哥們兒會越來越喜歡津竹。”
“是吧。”許亦婵冷諷:“可是我剛剛也聽我一姐妹說了,陳慕洵前女友也是江城的,從政,父親犯事被撤職後,沒多久陳慕洵就跟人家分了手。你們男人可精了,算盤打得叮當響,平時卻裝深情老實。”
“話不能這麽說。”杜宇鳴有理有據地分析:“我們這樣的人,找對象不能不考慮家庭情況。再說了,普通家庭的人都不願意跟家世不清白的人糾纏呢,何況慕洵?他是父母的獨生子,家裏又有從政的,現在父母生意做得還這麽大,可不得注意點?是你你怎麽做?”
許亦婵無話辯駁。
杜宇鳴扳回一局,洋洋得意,“你看,你們女人不也很現實?”
許亦婵引開話題,“林醫生呢?我還想跟他說說上節目的事兒。”
“有事兒先回去了。”
許亦婵敗興地說:“回去了?醫生不也有幾天的假期的嘛,這麽急。”
“剛走。”杜宇鳴猜想,“不知道是不是不舒服,臉色有點不好。”
許亦婵長嘆一聲。
“幹嘛這麽執着找他?他一看就是不露鋒芒的人。”杜宇鳴毛遂自薦,“我可以出現在你們雜志節目上。”
“你?”許亦婵鄙棄地打量他,“全身上下最值錢的地方就是杜忠國的兒子的身份,有什麽資本讓看臉又慕強的女同胞貢獻流量和話題?”
杜宇鳴笑開了,絲毫不介意妻子的冷言冷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