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79章
“三妞, 你爹娘呢？”崔桂芬可不知道楚遙在想什麽，她直接走進院子裏大聲喊道。
而楚遙敏銳的注意到，在崔桂芬開口的那一刻, 院子裏的幾個女孩不約而同的打了一個哆嗦，其中一個小女孩眼裏更是瞬間出現了淚珠。
小女孩顯然就是崔桂芬口中的三妞, 她站起身弱弱的喊：“大姑。”
旁邊的女孩紛紛說道：“三妞, 你家裏來客人了, 那我們先走了。”
“……”
幾乎是眨眼之間，楚遙就眼睜睜的看着院子裏沒了外人，她眉梢微揚, 不由再次看了一眼崔桂芬，這個大隊裏的女孩, 好像都很害怕崔桂芬呀。
不過想到初來乍到的，楚遙一直沒有說話, 直到……
崔桂芬沒得到回答, 繼續沖着三妞喊：“你爹娘呢？”
三妞縮了縮脖子：“大姑, 我爹娘去上工了，大姐和二姐去撿柴火了。”
說着這些話, 三妞又想哭了, 但看着大姑的眼神, 她眼睛裏的淚愣是沒敢掉下來。
崔桂芬瞪她：“那你還傻站着幹什麽, 還不趕緊去喊你爹娘, 家裏來貴客了, 趕緊去。”
說着話她還動手戳了一下三妞的胳膊, 小小的三妞差點沒被戳倒, 還是旁邊的楚遙眼疾手快扶了一下。
感受到手裏小女孩只剩骨頭的胳膊，楚遙垂下眸子, 輕笑着說：“還是我陪三妞一起去吧，正好我也是第一次來柳溝，挺好奇的。”
說完這句話，她拉着三妞就往外走，至于崔桂芬嘴裏嘟囔的話了，她就當沒聽到，也沒往心裏去。
在她身後，崔桂芬不解的嘟囔：“農村的生活哪有什麽好玩的，上工就是幹活，怎麽會有人對這好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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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主席看着楚遙的背影，聽到這話也只是看了一眼崔桂芬，當然也是什麽話都沒說，在事情弄清楚之前，有什麽好說的。
另一邊，楚遙拉着三妞走出去，感受到小女孩瑟瑟發抖的胳膊，她沒忍住笑了：“你別害怕，我和你大姑不是一夥的。”
這小女孩那麽怕她大姑，真是想瞞也瞞不住啊。
果然，聽到和她大姑不是一夥的，三妞立馬就不害怕了，她擡起頭問：“那你為啥和我大姑一起來我家呀？”
楚遙笑着說：“當然是因為我不知道你家在哪裏呀。”
“哦。”三妞似懂非懂的點頭，但很顯然，這時候三妞的精神是放松的，和剛才在自家院子裏的情況完全不一樣。
楚遙都被三妞懵懂的樣子給逗笑了，她彎下腰好奇的問：“那三妞可不可以告訴姐姐，你為什麽那麽害怕大姑呀？”
畢竟崔桂芬從頭到尾都是笑着的，哪怕是動手戳三妞的時候，那也是笑呵呵的！
提起大姑，三妞嘟着嘴委屈的說：“大姑不喜歡三妞，也不喜歡大姐和二姐，她還不喜歡娘，大姑之前還撺掇奶奶打我們，三妞也不喜歡她。”
聽着三妞的話，楚遙眼睛微眯，三妞嘴裏的大姐二姐，和三妞一樣都是女孩子，再加上三妞還說奶奶也不喜歡她。
楚遙敏銳的猜到，三妞家裏可能沒有男孩子，所以崔桂芬才會這麽做，可是，她也沒聽之前的婦女主任說崔桂芬重男輕女啊，這怎麽回娘家就開始重男輕女了呢。
看着三妞委屈的表情，楚遙沒有再追問，這還是個孩子呢，她就算再想知道怎麽回事，也沒必要逮着孩子一直問，等見了大人再說。
不過楚遙和三妞還沒走到上工的地方呢，三妞爹娘就腳步匆匆的往這邊跑，後面還跟着幾個熟悉的女孩，楚遙挑眉，這幾個借口有事回家的小孩竟然是去喊三妞爹娘了，這……
這一刻，楚遙特別好奇，崔桂芬在柳溝到底幹了什麽，怎麽随便出來一個孩子都這麽怕她！
三妞的爹娘把三妞護在身後，她娘看着楚遙生氣的說：“是崔桂芬帶你來的吧，我再說一遍，我們家不賣閨女，你們要是買孩子，你們找崔桂芬去。”
三妞的爹緊跟着說：“對，我們不賣閨女。”
被誤會成要買孩子的楚遙：“……”
她都震驚了，她看着三牛爹娘不敢置信的問：“崔桂芬竟然讓你們賣女兒？”
這到底是什麽樣的小姑子，怎麽能撺掇大哥大嫂賣女兒呢，就算沒兒子也不能這樣啊，買賣孩子可是犯法的！
三妞娘聽出來她的語氣不對，看着小心的問：“你不是來買孩子的？”
楚遙都被這話氣笑了，她咬着牙說：“買什麽孩子，我是城裏婦聯的，行了，你們大隊長他們呢，都喊來，去你們家。”
她非要把這事問清楚不可，要是崔桂芬敢讓賣侄女，那就這就是現成的送上門的典型，她送崔桂芬去陪七堂奶奶的兒子和兒媳婦。
聽到楚遙是婦聯的，三妞爹娘面面相觑，但後面的小孩子反應都很快，聽到要找大隊長他們，撒腿就跑了，喊人去。
三妞娘小心翼翼的問：“你真是婦聯的？”
楚遙面無表情的點頭，再想到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柳溝，她就覺得特別福氣，崔桂芬真不是一般人啊，連這種謊都敢撒，這是把她們婦聯都當傻子不成！
“那你來我們家是來幹啥的？”三妞娘看到她點頭雖然松了一口氣，但還是不解的問，說完這句話她反應過來，氣呼呼的問：“是不是崔桂芬又編排我們什麽了？”
楚遙：“……”
這絕對是親姑嫂，不然也不能猜的這麽準啊。
她深吸一口氣，看着三妞娘說：“崔桂芬說她大哥大嫂不孝順，害死了她娘，所以我讓她帶我來看看。”
聽到這話，三妞娘立馬炸了，她氣急敗壞的說：“崔桂芬她胡說八道，我們哪裏害娘了，明明是她撺掇娘要賣了三妞，我和孩子她爹不同意，崔桂芬就暗中和娘一起，偷偷把三妞帶出去要賣了，結果老天有眼，半路上下大雨，娘摔了一跤……”
“等我們收到消息趕過去，把娘送到醫院人就不行了。”
說到最後，三妞娘眼淚都落下來了，她自認除了沒給婆家生個兒子，其餘的都夠對得起婆婆了，可沒想到在婆婆死後，小姑子竟然還這麽編排她，這擱在誰身上能受得了啊。
楚遙關注的重點是……
“崔桂芬之前帶孩子出去賣過？”她失聲問道。
如果真是這樣，那還不能讓崔桂芬去陪七堂奶奶的兒子和兒媳婦呢，這得去農場勞改一輩子才行。
三牛娘抹了一把淚：“當然了，我就回去找崔桂芬算賬，我倒要問問，我這個做嫂子的，到底有哪裏對不起她，竟然讓我這麽污蔑我。”
說完這句話，她甩開三
妞爹的手，撒腿就往家跑，邊跑還邊撸袖子。
楚遙看着三妞娘的背影，又看了一眼匆匆跟上去的三妞爹，她沒忍住搖頭，這次如果崔桂芬挨打，她絕對不攔着。
同時她心裏也特別慶幸，幸好她沒偏聽崔桂芬一個人的話。
不過想到馬主席還和崔桂芬在一起，她還是匆匆跟了上去，萬一打起來，誤傷到什麽都不知道的馬主席就不好了。
……
這邊，崔桂芬還抓着馬主席哭訴她大哥大嫂是多麽的不孝順，她娘死的有多慘之類的，總之中心思想就一個，那就是把她大哥大嫂都抓走勞改。
馬主席揉了揉耳朵，她望着空蕩蕩的門口，心裏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剛才怎麽沒跟着楚遙出去呢。
哎，想歸想，但是崔桂芬哭的這麽慘，她還是得安慰對方：“崔桂芬同志，你別哭，如果你說的屬實，那我們一定會嚴肅處理這件事的。”
身為婦聯主席，她真是太難了，面對這些哭訴的人，不能打不能罵，只能慢慢安慰……
可最重要的是：這是楚遙招來的呀！
崔桂芬立馬說：“我說的絕對都是真的，要不是我大哥大嫂，我娘絕對不會死的。”
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把她大嫂抓走，這樣她就能趁機把三個侄女給賣了，用賣侄女的錢給大哥再找個媳婦，大哥和新大嫂給她生個大胖侄子……
這樣一來，她就算是完成她娘生前的遺願了。
馬主席點點頭，但嘴上還是說：“你別擔心，這事我們一定會弄清楚的，絕對不會放過一個不孝的人。”
崔桂芬狠狠點頭：“嗯嗯，馬主席，我相信你們，我相信咱們婦聯。”
兩人正說着話，突然有人從外面沖進來，抓住崔桂芬的頭發，按住人就打：“崔桂芬，我有沒有給你說過，讓你這輩子都別回來，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啊。”
“啊啊，瘋子，你放開我。”
馬主席：“……”
她看着瞬間打到一起的兩個人，整個人都驚呆了，反應過來趕緊拉架：“放開，都放開，你們這是在幹什麽，不準打了。”
然而，打上頭的兩個人誰都顧不上她，因為兩個人是又打又罵！
崔桂芬喊：“你趕緊放開我，不然小心我娘做鬼都不放過你。”
三妞娘：“有本事你就讓她來，你們兩個賣我女兒的事我還沒和你們算賬呢。”
“你自己沒本事，生了三個女兒，難道還想讓我老崔家斷在你這兒不行。”
“你有本事，你有本事去你婆家鬧，去賣你自己都閨女，賣我女兒算什麽本事。”
旁邊手忙腳亂準備拉架的馬主席：“……”
她往後退了三步，面無表情的看着這一幕，腦子裏一直回響剛才的話，賣孩子！
楚遙跟在三妞爹身後跑進來，第一時間看到的不是打在一起的姑嫂兩個，而是面無表情站在旁邊的馬主席，她走過去小聲喊：“馬主席。”
完蛋了，馬主席這到底是聽到什麽了，怎麽被刺激成這樣了。
馬主席扭頭看她，神情恍惚的說：“崔桂芬竟然要賣侄女！”
她實在難以想象，這一路上那麽爽快的婦女，竟然要賣侄女。
楚遙咳了一聲，她在旁邊補充：“崔桂芬的大哥和大嫂說，崔桂芬的娘是死在賣三妞的路上，因為下大雨摔死的。”
馬主席：“……”
她震驚的瞪圓眼睛，看着楚遙不敢置信的問：“賣三妞的時候摔死的？”
說好的崔桂芬大哥大嫂把她娘害死的呢？這怎麽成了賣孩子的時候死的了？
這一刻，饒是見多識廣的馬主席，都不由被驚住了。
楚遙攤手，搖頭：“我也是聽三妞爹娘說的，不過這事已經有人去喊大隊長他們了，我想很快就會有結果的。”
到時候是誰說謊，自然一目了然。
馬主席點點頭，看着還在打的兩個人，她有些頭疼：“這都是什麽事呀，看來還是上工不累，不然怎麽還有力氣鬧這些幺蛾子。”
楚遙挑眉，嗯，雖然馬主席沒明說，但她就是懂了馬主席的意思，看來七堂奶奶兒子和兒媳婦受到的懲罰，突然就讓馬主席醒悟了。
接下來兩人誰也不說去拉架了，她們就站在角落裏看着這對姑嫂互往死裏打對方，哦，三妞爹在旁邊急的不行，但他一個人怎麽也拉不開兩個人！
于是，等大隊長等人趕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混亂的一幕，尤其是聽到他們大隊婦女主任朝着角落裏站着的女同志喊馬主席時，眼前一黑。
大隊書記板着臉吼：“打夠了沒有？”
楚遙心裏沒忍住哦豁一聲，因為在大隊書記吼完，那邊姑嫂兩個就停手了。
“大隊長，書記。”崔桂芬和三妞娘同時回頭喊。
大隊長背着手，咳了一聲，沒搭理她們，而是扭頭看向馬主席和楚遙，笑着說：“馬主席，大隊裏的人不懂事，讓您見笑了。”
說完這句話，他再次瞪了一眼這兩人，真是個傻子，竟然當着城裏婦聯的人就打起了，這是生怕日子過的太舒坦呀。
馬主席也笑：“沒有什麽見笑不見笑的，不過我這次過來是有正事的，就不寒暄了，之前我們婦聯在搞如果制止不孝的活動，崔桂芬同志說她的大哥和大嫂害死了她娘，所以我們就跟着崔桂芬同志來的柳溝大隊，但到了之後才發現，事情好像不是這個樣子。”
“……按照我們目前所知的，似乎是崔桂芬和她娘去賣三妞，結果遇上大雨摔死了，是這樣的嗎？”
大隊長：“……”
他苦着臉點頭：“是，但是”
“那你們大隊為什麽沒有往上報？”馬主席壓根不聽解釋，直接問道。
大隊長：“……”
當然是不敢啊，這要是上報了，他們大隊今年所有優待都不用想了，可沒想到，還是沒瞞住啊。
大隊書記趕緊在旁邊幫着解釋：“是這樣的，我們本來也想往上報，但這事也是家事，沒外人參與，他們自家協商解決了，所以就沒往上報。”
聽着這圓滑的解釋，楚遙再次看了一眼大隊書記，不愧是能幹大隊書記的人，能言善辯，其實真實原因誰不知道啊，但就因為知道，才更加生氣。
果然，馬主席更生氣了，她板着臉說：“既然你這麽說，那我就這麽告訴任書記，希望你到時候也這麽和任書記解釋。”
大隊書記：“……”
那他大概是不想幹了！
馬主席說完這句，她不再管大隊書記，而是問柳溝的婦女主任：“你是婦女主任，你的工作是什麽你還記得嗎？”
婦女主任低着頭說：“記得。”
她也委屈啊，就三妞家的事，她都勸解了多少次了，可根本沒用啊，人家根本就不聽她勸，就一句話，要生兒子，她能有什麽辦法！
馬主席厲聲道：“作為婦女主任，遇到自己不能解決的事情，你為什麽不往公社報，如果這件事情早點有人插手，或許不會造成這種悲劇。”
婦女主任不說話，但是她覺得，就算自己上報了，恐怕也不會改變悲劇，畢竟三妞奶奶唯一的執念就是孫子！
崔桂芬有些懵的看着這一幕，過了一會，她小聲說：“馬主席，你們不是來跟我抓我大哥大嫂的嗎，他們害死我娘，不孝啊。”
楚遙：“……”
她用一言難盡的眼神看着崔桂芬，這嬸子之前看着也挺利索爽快的，現在怎麽這麽……
說不通呢。
被馬主席說了一通的婦女主任忍無可忍的說：“閉嘴吧，這事都是你引起來的，你出去看看，誰家嫁出去的閨女還回來摻和娘家的事，還撺掇親娘賣侄女的？”
崔桂芬不忿的說：“那我也沒做錯啊，我大嫂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生了一堆賠錢貨，不賣了留在這家幹什麽，把我們崔家的男孩都吓得不敢來了。”
從大隊長他們進來就很安靜的三妞娘突然惡狠狠說道：“賠錢貨賠錢貨，你自己也是賠錢貨，還有你閨女，都是賠錢貨，你怎麽不把你們母女兩個給賣了！”
崔桂芬理直氣壯的說：“那不一樣，我有兒子！”
其他人：“……”
說實話，像崔桂芬這樣的，還真是第一次見。
“不是，你看看你大哥，你覺得有兒子有用嗎？”楚遙在旁邊沒忍住反問。
她就不明白了，這些人怎麽會覺得有兒子就萬事大吉了呢，明明很多有兒子的家庭也過的未必會幸福。
崔桂芬聽到她的話，猶如被當頭棒喝，她下意識的扭頭看向親大哥，然後又想到她大哥聽她大嫂，而她大嫂一連給崔家生了三個閨女……
這一刻，崔桂芬的天仿佛塌了，她兩眼放空，恍恍惚惚。
馬主席嘴角抽了抽，她趕緊給楚遙使了一個眼神，讓她說話的時候壓着點，萬一把人吓出個好歹可怎麽辦？
然而，楚遙一點也沒有收着的意思，她繼續說：“你再想想今天在你們大隊臺子上的六個人，三個兒子呢，有什麽用，還不是不孝順，所以啊，不要對兒子太執着，有時候，兒子也沒什麽用。”
在場的男同志：“……”
感覺這話把他們所有人都罵了，然而他們還不能說話，不然豈不是對號入座！
崔桂芬喃喃的說：“胡說八道，兒子可是用來傳宗接代的，和賠錢貨可不一樣，不一樣。”
楚遙輕笑一聲，語氣平淡的說：“你姓崔，你兒子姓崔嗎？”
崔桂芬下意識回答：“不姓。”
楚遙攤手：“你看，那不就得了，既然不跟你姓，那就是再給別人傳宗接代，所以你實在沒什麽好驕傲的。”
崔桂芬：“……”
這話說的好像也對，她兒子又不姓崔，和傳宗接代有什麽關系呢，可是，她又覺得這話哪裏不對。
馬主席忍着笑把頭扭到一邊，論這些歪理，她只服楚遙！
她咳了一聲說：“行了，現在不扯男孩還是女孩的問題，就說賣孩子的事情，崔桂芬，你知道賣孩子犯法嗎？”
崔桂芬縮了縮脖子，她小聲說：“知道，但是也不止我們一家賣啊，而且把孩子賣掉還算是好的，還有些人家，女嬰生下來就給掐死了呢。”
雖然她有些害怕，但最後一句話卻說的擲地有聲，她還覺得自己是在做好事呢。
楚遙嘴角抽了抽，她沒忍住再次插口：“那你的意思是，你沒把幾個侄女掐死，你大哥大嫂還得感謝你喽？”
說完這話她自己就笑了，怎麽覺得自從進入婦聯以後，她遇到的奇葩就格外多了，而且還奇葩的各不相同。
崔桂芬沒敢說話，不知道為什麽，之前那個一直笑眯眯的女同志，現在雖然也在笑，但就是讓人感到害怕。
馬主席看崔桂芬不說話了，她忍着笑看向婦女主任，緊接着板着臉說：“你一會帶着崔桂芬和我一起去城裏，我要和任書記彙報一下這件事，你也好好想想，你們大隊究竟還有沒有人做這種違法的事。”
聽到還要去和任書記彙報，婦女主任害怕了，她扭頭看向大隊書記：“柳書記，你說句話呀。”
柳書記：“……”
都這樣了，他還能說什麽？
聽到婦女主任的話，楚遙也跟着看過來，她笑着說：“我們是開拖拉機來的，有地方坐，柳書記也一起吧，您覺得怎麽樣？”
柳書記：“……”
這話雖然是詢問的語氣，但在對方的表情上，他沒有看到任何詢問的意思！
就這樣，在柳書記一句話沒說的情況下，他就被定下了一起去城裏和任書記彙報這件事的衆人。
楚遙注意到一個好笑的情況，在柳書記和她們一起去城裏以後，大隊長他們竟都松了一口氣，看來，這個柳書記還挺厲害啊。
“我不去。“崔桂芬後知後覺的大聲吼道，萬一她去了城裏，把她抓起來怎麽辦？
不等楚遙她們說話，柳書記面無表情的看過來：“你必須去！”
他都去了，當事人為什麽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