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90章

楚遙悄無聲息的進入會議室, 然後坐在袁秘書旁邊停下，坐好之後，目不斜視的看着前面。

還想小聲交代她什麽的袁秘書：“……”

他默默閉上嘴巴, 繼續注視着坐在前面的任書記，務必保證随時能滿足任書記的需求。

楚遙拿着鋼筆, 打開本子聽了沒多大一會, 就聽出了這次會議的中心思想就一個, 那就是如果打擊人販子！

有人舉起手毫不客氣的說：“敢做人販子就直接槍斃，我就不信還敢有人想不開。”

有人反對：“如果有人只是一時糊塗走了彎路，聽到這麽嚴重的懲罰, 恐怕連回頭路都不敢走。”

“一時糊塗？恐怕等你家的孩子被人販子拐走，你就再也說不出一時糊塗這種話了。”

“……”

看着争得面紅脖子粗的兩個人, 楚遙沒忍住用詢問的目光看向袁秘書，小聲問：“這兩人是誰？”

袁秘書低着頭仿佛在寫寫畫畫, 但楚遙卻聽到一道特別輕的聲音：“支持用重邢的武裝部的莊部長, 反對的則是宣傳部的陸科長。”

楚遙眨了眨眼睛, 又眨了眨眼睛，以後不得不承認, 袁秘書還是很厲害的。

她再次擡頭看了一圈, 發現其他人就沒有想說話都意思, 就這麽看着這兩個人争。

在楚遙還沒想明白怎麽回事的時候, 另外一個穿着中山裝的中年男人突然拍桌子吼：“怎麽那麽多廢話, 發現人販子, 直接槍斃。”

楚遙挑眉, 這個不用袁秘書介紹, 她聽到這語氣，就知道這人是革委會的了。

在革委會主任的插話下, 這個話題很快就過去了，最上面的裴書記咳了一聲，他看着任書記說：“既然大家對這事都沒意見，那接下就請任書記來講一下這次發現人販子的經過，以及遇到這事該怎麽處理……”

任書記聽到這話，笑呵呵的起身，拿着本子往臺上去走，至于怎麽抓人販子？

這事術業有專攻，就交給婦聯以及革委會好了，她們有經驗。

想到這兒，任書記站在最前面的時候，整個人就各位的有底氣，他站在這兒代表的不是他一個人，而是整個市委。

任書記：“在抓人販子的過程中，千萬不要把事情都攔在自己身上，我們要充分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人，尤其是革委會。”

說着這話，他沒忍住往革委會主任的方向看了一眼，以前他也沒發現，革委會的作用真的是太強大了，既能震懾普通人，也能抓壞人，可比武裝部好用多了！

最重要的是，在很多時候，革委會都不計較名聲，這可比很多部門好太多了。

再次被誇獎的革委會主任沒忍住挺了挺腰，雖然誇他的是下面一個市委的領導，但是這一點也不能否認他們革委會的作用。

任書記還在繼續：“當然了，我說的這些都是在發現人販子以後該怎麽做，但我覺得更重要的，是要盡力杜絕人販子。”

有去做人販子的本事和膽子，做點什麽不好，別的不說，總能養活自己。

裴書記在下面咳了一聲，他提醒道：“你多給大家講一下怎麽才能發現人販子，還有，有那樣好的不讓大家去做人販子的辦法。”

任書記一噎，發現人販子？他怎麽知道怎麽發現人販子，這人販子又不是他發現的，但是……

作為一個知人善任的任書記，他回答不上來這個問題，立馬一臉嚴肅的說：“裴書記，關于這個問題，我帶來了婦聯的楚遙同志，人販子就是她發現的，可以讓他給大家講一下發現人販子的方法。”

這一刻，他突然就有些理解馬主席了，手下有個能幹的幹事，真的是太爽了。

正在低頭認真摸魚的楚遙突然聽到自己的名字，她下意識擡頭，就看到所有人都在看自己，她反應過來往臺上看去，果然看到任書記正笑眯眯的看着她。

楚遙：“……”

她就想知道，明明只是來省裏找黃主席來回報工作，怎麽就那麽多事呢，為什麽偏偏逮着她一個可勁薅呀。

袁秘書看她不動，再次小聲提醒：“任書記讓你上去講一下怎麽發現人販子。”

楚遙：“……”

她沒有看袁秘書，但心裏卻在想，果然，能做秘書的人，都是有一技之長的，而且這一技之長絕對是領導想要的。

一邊想，她一邊笑眯眯的起身，然後目不斜視的往臺上走，至于別人和她有什麽關系，這都是任書記的工作。

走到臺上，楚遙一擡眸就對上一雙雙眼睛，她特別有禮貌的揚起嘴角，然後開始敘述事情經過，總之就一個重點：那就是要有一雙發現不一樣的眼睛。

哦，還要勇敢懷疑別人。

宣傳部的陸科長突然開口問：“那你怎麽知道他們不對勁呢？她們一個大隊的人都是人販子，肯定是互相隐瞞的，你是怎麽知道的呢？”

他們不想發現人販子嗎？想！

但是他們為什麽發現不了，因為他們不知道，可以這麽說，或許大家都有與人販子擦肩而過的經歷，但誰能知道那是個人販子呢。

楚遙看向宣傳部的陸科長，想了想說：“直覺吧。”

認真等她答案的陸科長：“……”

好一個直覺吧，這三個字看似沒道理，但卻又充滿了道理。

任書記趕緊在旁邊在圓場：“咳咳咳，陸科長，我們楚遙同志除了是婦聯的幹事以外，她還特別會寫文章，是我們市委的筆杆子，這些人販子的事情，楚遙同志正在琢磨怎麽寫呢，您問的這些，以後肯定能在報紙上看到。”

說完這句話任書記才松了一口氣，在心裏一遍遍安慰自己，有本事的人說話都比較直，我們要理解。

同樣想寫報紙的陸科長：“……”

他只好點了點頭：“行，那我就在報紙上等着看楚遙同志的文章。”

如果這個楚遙真的是筆杆子，那他也不介意想辦法把人調到省裏來，讓人天天給宣傳部寫文章。

楚遙完全不知道陸科長在想什麽可怕的事情，她甚至還沖着陸科長笑了笑，然後又開始繼續說怎麽預防人販子，怎麽阻止人販子，以及怎麽把被偷走的孩子送回去。

……

等到楚遙說完的時候，在場很多人都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雖然不一定能抓住人販子，但卻是把方法給宣傳出來了！

開完會以後，袁秘書沒忍住看着楚遙說：“楚遙同志，我真心覺得，你留在婦聯太屈才了。”

楚遙嘴角抽了抽，她同樣一臉認真的說：“袁秘書，我覺得留在婦聯還挺好的，最起碼事少。”

她決定了，以後就留在婦聯不出門了，看看外面這些人，心都太黑，一群人都在想着怎麽壓榨她一個婦聯的小幹事。

袁秘書一開始沒明白她的意思，等明白以後沒忍住笑了，在楚遙面無表情的注視下，他趕緊忍着笑說：“能者多勞，咳咳咳，在剛才那麽多人的情況下，你竟然一點也不怯場，真的太厲害了。”

這是真心話，楚遙明顯是被任書記臨時喊上去的，可是她不光不慌，反而說的頭頭是道，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楚遙面無表情的扯開嘴角：“經歷多了就習慣了。”

袁秘書：“……”

這樣說的話，那他突然就不敢開口了。

……

回到市委，楚遙目送笑呵呵的任書記走遠，她才轉身往婦聯辦公室走。

方芳在旁邊說：“也不知道馬蘭有沒有把小草的事情處理好。”

楚遙淡定的說：“放心吧，馬主席不是那種拖拉的人，肯定已經把事都處理完了。”

果然如楚遙所說，等她們兩個回到辦公室，就看到譚玲三人已經坐在辦公室了，只是表情不太好。

楚遙挑眉問：“馬主席呢？”

聽到她的問題，譚玲甚至沒說話，只是用手指了指裏面的小辦公室，然後就繼續低頭工作了。

方芳眼裏閃過一抹驚訝，她往小辦公室走，邊走邊喊：“馬蘭，我又回來了。”

楚遙：“……”

她覺得自己或許可以換個時間去找馬主席，因為現在馬主席的心情更不好了。

趁着方芳進去找馬主席的功夫，她趕緊小聲問：“小草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嗎？”

譚玲臉上的表情一言難盡，她點頭說：“算是處理好了呢，馬主席讓革委會把肖老大兩口子給抓起來了。”

楚遙挑眉，她笑着說：“這是個好消息啊，不過你這表情是怎麽回事？”

“是肖老大兩口子不想和小草斷絕關系？”孫夢沒忍住湊過來開口。

楚遙冷哼一聲：“肖老大兩口子收養小草的日子兩只手都數的過來，怎麽可能有這麽深的感情，他們騙鬼呢。”

譚玲一臉無語的看着她：“……”

王涵舉起小手回答她：“馬主席也是這麽說的，所以馬主席氣的不輕。”

看着王涵一臉你和馬主席真有默契的表情，楚遙深吸一口氣說：“那然後呢？馬主席可不是那種會被肖老大兩口子拿捏的人。”

孫夢往辦公室的方向看了一眼，語氣中透着一股難以言喻的興奮：“馬主席當然不是被拿捏的人，馬主席直接以小草頭上的傷為理由幫他們斷絕關系，然後還把肖老大兩口子給抓起來勞改了。”

王涵在旁邊補充：“當時不止是肖老大兩口子來的，還有肖家其他人，本來肖家其他人還想撒潑打滾的，結果被馬主席這一下子吓的都不敢說話了。”

孫夢氣呼呼的說：“你別看肖家一副多在乎小草的樣子，其實不過是想要一個任打任罵的免費勞動力罷了。”

楚遙贊同的點頭，小草雖然才五六歲，但在農村長大的孩子，說句不好聽的，五六歲已經可以幫着做很多活了，所以肖家人的小算盤打的還挺響。

“那現在問題也算解決了呀，那馬主席生氣什麽？”聽了一遍，覺得沒忍住問題的楚遙不解反問。

這次說話的再次換成了譚玲，她趴着說：“當然是因為生氣壞人太多了。”

楚遙：“……”

她低頭看譚玲，對上對方認真的神色，她沒忍住說：“什麽壞人太多了，那是因為好人都在老老實實過日子，哪有時間和力氣弄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瞧瞧這話說的，還壞人太多了，她覺得這話要是讓馬主席聽到，馬主席才會更生氣。

方芳在小辦公室門口喊：“楚遙，你快來。”

楚遙轉身就看到方芳心有餘悸的表情，她腳步一頓，不知道怎麽的，她突然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方芳不會把馬主席惹的更生氣了吧？

雖然楚遙有這個猜測，但因為沒有證據，所以她還是慢吞吞走到辦公室門口，往裏探頭……

嗯，正好對上馬主席的目光！

她趕緊走進去喊：“馬主席辛苦了。”

可不就是辛苦了，要留下來應付肖家這樣的人。

馬主席剛想說，就聽到楚遙下一句：“馬主席，下一次您去省裏開會，我來處理這些雜事，殺雞焉用宰牛刀！”

馬主席：“……”

她渾身一震，立馬坐直身子說：“那倒也不用，像肖家這樣的小人，還是交給我就行，我有經驗。”

她已經從方芳那裏知道楚遙同志去省裏都幹什麽了，所以她願意在婦聯忙，也不願意去省裏！

楚遙嘴角抽了抽，她好笑的說：“馬主席，我看您這樣子，可一點也不像是生氣的樣子呀。”

馬主席咳了一聲說：“咳，已經氣完了。”

方芳在旁邊補充：“你們馬主席就是想不明白，覺得世上怎麽會有肖老大兩口子這樣的人。”

自己在泥潭裏就算了，竟然還想拉着別人一起，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楚遙沒什麽感情的安慰：“這世上連楊河大隊那樣的人都有，所以有肖老大這樣的人一點也不奇怪。”

方芳：“……”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楚遙，突然就說不出來話了，只是用憐憫的目光看了一眼馬蘭，她隐約聽着，剛才楚遙在外面可不是這麽安慰譚玲她們的，果然是差別待遇。

聽到楊河大隊，馬主席瞬間就想開了：“你說的對，和楊河大隊的人相比，其他人都還算是個人。”

方芳：“……”

她收起臉上的驚訝，淡定的站在旁邊，什麽也不想說了。

楚遙看着馬主席問：“那小草現在怎麽安排的？”

馬主席揉了揉眉心：“已經出院了，暫時放在公安局，和妞妞在一起，不過至于怎麽安排小草，恐怕還得考慮一下。”

雖然這麽想不好，但小草如果是個男孩子，恐怕早就被人收養了。

楚遙垂眸思考了一會說：“我們去下面大隊的時候可以留意一下，說不定下面大隊有人家想收留女孩子呢。”

而且她也覺得，或許對小草來說，留在農村更好，小草能生活的如魚得水。

馬主席仔細想了想：“也不是不行，只是大隊裏的人都很窮，恐怕很少有人願意養別人家的孩子。”

要知道還有很多人連自家的孩子還養不起呢！

楚遙沒忍住笑：“馬主席，咱們也沒有很多孩子，只有小草一個。”

所以找一戶人家，應該還是能找出來的吧。

方芳在旁邊點頭：“我覺得楚遙說的對。”

楚遙想了想又加了一句：“當然了，我們也可以問問小草的意見。”

不過她覺得小草可能沒意見，因為在她印象中，小草話少又老實。

方芳繼續點頭：“我覺得楚遙說的對。”

楚遙：“……”

她看着馬主席說：“馬主席，咱們明天就開始去下面各個大隊轉吧，等大家都熟練了，咱們還可以分開呢，反正現在的典型多。”

分開，然後把方芳同志發配出去！

即将要被發配出去的方芳同志點頭：“楚遙說的對。”

馬主席贊同的點頭：“行，那咱們明天就開始。”

在楚遙起身離開的時候，馬主席想了想直接起身，跟着楚遙往外走，嘴裏還說着：“我出去和大家說兩句。”

楚遙：“……”

她有些疑惑的看着馬主席，一直到外面，她才知道馬主席想說什麽。

只見馬主席站在辦公室中間，拍了拍手，等大家都看過來以後開口說道：“大家都暫時把手上的活放一放。”

方芳在楚遙旁邊小聲嘟囔：“都沒活還放什麽放。”

楚遙：“……”

她要忍住，千萬不能笑。

馬主席繼續說：“因為楊河大隊的事情，咱們耽誤了好幾天的工作，不過大家可千萬不要因為楊河大隊的事情而自滿。”

方芳繼續嘟囔：“自滿什麽，自滿有人販子買賣女人和孩子？”

楚遙：“……”

她努力咬緊嘴唇，摸摸擡頭望天，她覺得方芳同志真是一個拆臺的好手！

馬主席還在繼續：“從明天開始，咱們就繼續去各個大隊，這次你們一定要睜大眼睛，細心，發現問題及時上報……”

方芳還在嘟囔：“廢話連篇。”

楚遙：“……”

她真的快要忍不住了，而且……

她懷疑馬主席聽見了，因為剛才馬主席往這邊掃了一眼！

果然，等馬主席開完會以後，扭頭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方芳，你跟我進來。”

看着馬主席的臉色，楚遙特別明智的躲到一邊，這個時候的馬主席，惹不起。

方芳還不知死活的嘟囔：“幹嘛呀，你又有什麽要和我說，我給你講……”

看着方芳跟着馬主席走進小辦公室，楚遙剛想說什麽，結果就看到譚玲三人依次趴到小辦公室門口，各個眼睛都亮晶晶的。

楚遙：“……”

很好，都是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沒多久三人就略顯慌亂的跑回來了，孫夢驚魂未定的說：“打起來了，方芳同志終于挨揍了，馬主席終于忍不住了。”

楚遙表示微笑，這兩個“終于”就顯得特別有靈性。

譚玲一拍手，略有些激動：“如果不是怕傷到我，我都想進去給馬主席幫忙了。”

王涵抿着嘴唇認真點頭：“馬主席可算是替我報仇了。”

楚遙：“……”

真該讓方芳出來親眼看一看，這都是她在婦聯的好人緣啊！

然而，一直到下班，方芳和馬主席都沒人出來，所以楚遙只好跟着譚玲她們失望的離開。

出去的時候孫夢還在念叨：“我還想看看方芳同志呢。”

譚玲和王涵雖然沒說話，但眼裏表達的也是同樣的意思，想看！

楚遙抽搐着嘴角說：“別想那麽多了，趕緊走吧，下班了，小心被留下來加班。”

聽到她最後一句話，三人都默契的加快了速度，幾乎是沒多久，全部都騎着自行車離開了。

……

回到家屬院，楚遙還沒來得及上樓呢，就在樓下被堵住了。

“楚遙同志啊，我們可算是等到你了。”肖老太看見楚遙，立馬撲上來抓着她喊。

楚遙都被喊懵了，她下意識問：“老太太，您是？”

她真不認識眼前這老太太呀，撲上來抓她幹什麽。

旁邊有人說：“肖老太太，你兒子兒媳婦是被革委會抓走的，你找小銘媳婦幹什麽。”

肖老太太立馬說道：“這是我家的事，和你有什麽關系。”

楚遙：“……”

她可算是弄明白怎麽回事了，原來眼前這是肖老大的家人，只是……

她不解的問：“我聽說老太太您很偏心的，那你怎麽會為了肖老大來找我？”

她真的挺好奇的。

剛才開口的人沒忍住笑了：“小銘媳婦啊，這還用問嗎，肯定是因為肖老大兩口子都被抓走沒人上班，肖翠花拿到手的就少了呀。”

肖翠花瞪眼：“趙英，你給我閉嘴，你怎麽那麽愛多管閑事呢。”

看着眼前的兩人要吵起來了，楚遙趕緊開口：“肖翠花同志，你兒子兒媳婦的事不用找我，你去找革委會就行，不過你們家裏虐待小草，導致小草受傷住院，你們記得去革委會把錢還了。”

她本來想讓肖老太太去醫院還錢的，但又覺得肖老太太肯定不還，所以還是把革委會拉出來吧。

果然，肖翠花滿腦子都是還錢的事，她不敢置信的問：“小草那賠錢花和我有什麽關系，我才不拿這個錢。”

楚遙挑眉：“沒關系？那你們一家都讓孩子幹活？”

肖翠花理直氣壯：“我兒子收養了她，給她吃給她住，讓她幹點活怎麽了，她就合該伺候我們一家。”

楚遙眼神徹底冷了下來，她板着臉說：“肖翠花同志，你可能不明白收養是什麽意思，收養的是孩子，可不是買的丫鬟。”

肖翠花被吓了一跳：“你別胡說，我們可沒買丫鬟。”

楚遙冷笑：“那你還讓小草伺候你們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