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年年的夢魇001
我被李錦程攙扶回家,一路跌跌撞撞,回到家我倒頭大睡,完全忘記了中間發生過什麽。
睡夢中,我來到一個黑漆漆的屋子裏,只有桌子上擺放的幾瓦的小燈泡照亮了極小的一片區域,房間裏的大半部分被黑暗忽和壓抑所籠罩,讓人透不過來氣。我這是在哪?!李錦程呢?我大聲呼喊他的名字,卻發現根本沒人回應我。
我拼命找着小屋能夠出去的門,然而四面皆是牆,除了房頂上那個出口,被壓上推也推不開的木板,根本就沒有別的可以出去的地方。這個狹小的空間亂糟糟的堆滿了雜物,酒瓶子、破紙盒各種垃圾在地上散落着,空氣裏酒精加上飯菜發黴的嗖味兒,格外難聞。
角落裏,擺着一單人床,似乎床上還躺着一個人。這,難道是墳墓?我驚恐萬分,我怎麽就到墳墓裏了?還是堆滿了垃圾的...
這個時候,房頂響動了一下,木板被打開,一個人從上面下來。我趕緊躲在了黑暗處。
他并未看到我,而是向着房屋的另一邊走去,熟悉了黑暗,我看到那頭有個小小的身影,蜷縮在床上,腿上綁着的繩子拴在了床腳。看到這個人過來,她繼續向黑暗裏面縮了縮。微弱的光線中我看到她穿着的裙子已經血跡斑斑,看不出之前的顏色,露出的小腿上亦是累累傷痕,青紫一片。此時暗紅色的裙子讓我想起年年,難道她真的是年年嗎?
那個男人朝小年年越走越近,把她逼到角落。我很想幫她,抄起地上的酒瓶子,竟然撈了個空,我站立不穩,一下撲倒在床腳。我砸不到他,他也看不到我,這是一份回憶,我只能觀看卻改變不了任何既成事實的回憶。故事像是默片一樣,小年年的眼神充滿了恐懼與絕望,劉建軍推倒了年年,撕扯開她的裙子,年年大聲的呼喊,拼了命的抵擋卻無濟于事,這種成年男性的力氣像我這種妹子遭遇上都無法逃脫,更何況六歲的她,很快年年放棄了反抗,任由他在自己幼小的身軀上上下下,鮮血染紅了床單,滴滴答答的血從床腳低落,在地上形成了一小攤血泊,小年年昏死過去。
他從床下抽出一瓶白酒,拔下瓶子上的蓋子,喝了幾口,又把大瓶的酒倒在了年年的紅裙子下面,白酒混合着血污汩汩浸染了床單,衣服,黑暗空間裏血液從我腳下蔓延開來..年年被酒精的強烈的刺激痛醒,呻吟着,小手無助的抓着床單,裙子,拼命往牆角縮,換來的卻是兩下結實的耳光,她頭撞上了牆,不省人事。
這時,醉漢才罵罵咧咧的穿上衣服,起身下床。我無數次想拿起酒瓶子,想要砸死他,想要救年年,然而...
黑暗的空間,流逝的時間...醉漢一次次的到來,一次次占據她,發洩完自己的欲望之後,再拿着皮帶抽她,用拳頭打她,罵她是沒有人要的狗雜種...小小的年年蜷縮在牆角,無聲接受着非人的折磨...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桶裏的水從清澈落滿灰塵,饅頭也從松軟到硬化被綠毛覆蓋無法入口。逐漸的,年年從漂亮幹淨的小孩子變成一個紅裙染血的破布娃娃,多次超出她身體負荷的承受,讓她沒有了屬于孩子純真的眼神,無神的雙眼中更多的流露出對世界的恐懼與怨恨。餓了她和牲口一般吃着長毛的饅頭,渴了則是将髒水一飲而盡。
半夢半醒間,我看到年年的傷口因為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而潰爛發炎,高燒讓她意識開始變得模糊,昏睡着的她燒得蠟黃的小臉泛出詭異的潮紅,嘴唇上因為缺水起了一層厚厚的死皮,周邊白色生物爬動着,說不出的惡心與恐怖。男人還是來了,這次他跌跌撞撞的打開了門,看到小床上的年年,就開始打她。然而這次并沒有讓年年醒過來,而是喃喃地喊着:“媽媽,我疼!”、“殺了他,那一車的人都該死!”,“死”字生生的刺激了醉酒的惡魔。
“你說什麽?你敢讓老子死!你個下賤貨!我這就殺了你!讓你個賤蹄子死也逃不出哈哈哈~”他一手拽起年年的衣領,另一只手朝着年年的胳膊就擰,疼痛中她悠悠轉醒,兩眼茫然的看着虐待她的人,“我讓你看!”醉漢手朝着孩子的眼睛抓去,這一刻我多麽希望我能醒來,不再看下一幕...年年張大了嘴巴無聲的慘叫,夢扔在繼續,隔着時空,刺激着我的心靈。
年年兩只眼睛成了血窟窿,她沒有任何力氣再掙紮,死亡籠罩了她小小的身軀,醉漢将奄奄一息的年年像破布娃娃一樣提起,從床上扔到了屋角。
年年已經沒了生息,他爬過去在地上又開始了一次機械運動。忽然間他擡起頭,朝我的方向看過來,血紅的眼睛因為酒精失去了焦距,他的身影遮住了僅存的微光,黑色的身軀只有那雙眼睛可以看到,那是惡魔的眼睛...嗜血,邪惡,無邊的黑色,帶着讓人窒息的死亡壓力...
“啊....”我還是吓醒了,也好在我吓醒了,不用看到往後更可怕的畫面。胸口無限的憋悶,醉了酒後的清醒頭和炸了一樣的疼痛,我從床上坐了起來,看到李錦程正坐在我的書桌前,翻看我的一本考研專業課書籍,剛才聽到我的喊聲,他轉過頭看向這邊,“小桃,你怎麽了?”他柔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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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似夢到了年年...” 此時,我特別想哭,害怕與對年年的同情讓我情緒起伏劇烈,“年年被劉建軍囚禁,她..她被...”我強忍着讓自己眼淚不掉下來,調整着呼吸和心跳,可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