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鑒寶002

此時，我和李錦程的目光對上，我倆在判斷上達成一致—這貨有料。我往他身邊貼了貼，就聽他用十分小的聲音耳語道：“剛才袋子接觸到你身體時候的力道來看，這個東西梆硬梆硬的，密度很大，很有可能是石頭。”

石頭...難道是佛像？！我腦子裏第一個蹦出來的是佛像的頭部。這個難道是偷出來很貴重文物所以他才來鬼市出手？我心念一動，可以搭讪一下他：“我們也是第一次來，大叔您是過來買還是過來收東西啊？”可是他卻在我說這句話的時候，走出了好幾步，似是并沒有聽到我同他講話一樣，身影逐漸消失在不遠處的黑暗裏。

“你說，這厮是不是很奇怪？”

“他穿得的确挺奇怪的，上身皮夾克，下身運動褲和運動鞋。”我悄聲道，“你說他會不會是盜墓的？”如果是盜墓的，他們不會帶着個拉風的健身包來吧~生怕別人看不出來是個寶貝？”

“我不是說他的穿着，而是給人的感覺，他身上有股子濃郁的陰冷之氣，而他提着的東西卻沒有這種感覺。”李錦程皺了皺眉。

“他包裏的石頭沒有陰氣？那也太奇怪了。難道眼睛土夫子背了個假貨？”想想覺得有趣兒，土夫子背了個什麽假貨出來找下家呢？“錦程哥，我們跟着他瞧瞧？”

“嗯，值得一看。”李錦程拽着我的胳膊，快步走了幾步，不動聲色地跟在了眼睛大叔後面。

眼睛大叔走得比較快，我倆跟着他又不能讓他發現，還得防備着走過來的行人，好不容易才擠出了鬼市，跟着他來到一個人少的角落裏。只見眼睛男在一顆柏樹前将背包放了下來，拉開拉鏈掏出一個用層層報紙包着的物體，再将桌布鋪在地上，把物體放了上去，就再沒有擺放其他物品的動作了。

這麽看來，他算得上是鬼市上非常另類的一類人了，人家擺攤的都是哪兒熱鬧哪兒人多就往哪湊。這貨選這麽個比較冷清的地方，是來賣東西的嗎？還是說他賣的東西見不得人？

我們并不急于接近他，選擇了一家離他比較近的小攤子前停了下來，李錦程向攤子老板打聽着一件兒看起來比較陳舊的黃銅墨盒，我則是假意看鼻煙壺的時候，注視着他的動作。只見他坐在那裏眉頭緊鎖，好像在思考什麽解不開的謎題，而惆悵的同時還不忘不時向四周看看，不知是害怕城管呢，還是期待有人能夠帶走他的東西。至于他擺放的這個物體，

因為天黑隔着遠，我只看清了那是一個人頭狀的東西，至于究竟是個什麽，我還得等走近了才能看得清，我往前移動了一個攤子，這個攤子算是離着最近的了，攤子前圍了不少人是在挑選連環畫，五塊錢一本的低價吸引了很多人。我在攤子的外圍，并沒有擠進去而是在有意無意地盯着這個陶人俑。

眼鏡男看了看周圍的攤子上皆有顧客在看貨物時掃到上面的燈光，從兜裏摸了一會兒，找到一把手電打了開來照在他擺出的東西上面。

在白花花的燈光照射下，一顆人頭出現在我的眼前，硬生生把我吓了一跳。再仔細看，他和真人很像，輪廓栩栩如生不說，那比例也和真人無二，兩只大眼看上去更像是死人的眼睛沒有半絲光彩，直勾勾盯着遠方。比較特別的是，他沒有秦漢時期普通陶人俑制品所描繪的眼睛裏透露着的“無欲無求，滿足祥樂”的，盡管風化模糊了，還是有些...殺氣，這份殺氣通過光的折射，讓他看上去像是臨上戰場的戰士。

“陶人俑？哪來的陶人俑？如果是佛像，不平靜祥和，如果是陶人俑，則缺少了空靈安樂，那眼睛裏面實打實寫着堅毅和好戰。那會是什麽？兵馬俑嗎？”我揣測道。

只見那個眼鏡男從口袋裏掏出來一支煙，點了上，蹲坐在那裏心事重重。他為什麽會選擇這裏出手這個陶人俑的頭？難道真的是兵馬俑那種絕對不能在市面上露臉的文物，他才會選擇鬼市？行人一個個從他的攤位前經過，有些人好奇駐足，有的則是看了一下就吓得跳開，還有的問問價錢後就走開了。他也不急着出手，就是坐在那裏，一支又一支的抽着煙。淩晨四點來鐘的天兒比較冷，今晚出門我都準備了很厚的毛衣了，還是感覺到寒氣從腳底升起，凍得有些待不住了。他這樣子蹲着，一晚上都不太可能能賣出去的吧。那他來幹什麽來着？

我看向李錦程，他正在四下打量着能夠收走的古玩，然而 這裏的東西要麽就是不值錢的貨色，要麽就是幾十年前人們用舊了的物品，哪有那麽多能夠讓他迅速恢複元氣的“法寶”，甚至還不如那座小樓和那夥子明代沉船古件上面的陰氣重。我在掃過攤子的瞬間，忽然感覺那個陶人俑正在朝着我看...那種冰冷、不壞好意的偷窺，夾雜着一抹邪笑，穿過黑暗傳遞到我的腦子裏。我再看向它時，它在手電光的照亮下，還是眺望遠方的表情不曾改變。我的直覺告訴我，陶人俑沒有想象的那麽簡單。

“錦程哥哥，我們別等了~去剛才我們跟蹤的陶人俑那看看吧，天就快亮了~”我拽拽他的衣服，有些猶豫要不要把我的直覺告訴他：“剛才...剛...”

他這才回過神來，打斷了我剛想要說出口的話：“哦~也是，咱們盯了他好久了。該去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本來還以為有人會上去問的，也省着我們和他糾纏了。”他徑直走向前去，我連忙熄了手電跟在他的後面，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