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吃醋
第9章 吃醋
隔天早晨醒來，窗外仍舊下着下雨，空氣裏流淌着久違的濕潤氣息，雲意第一次覺得北城沒那麽幹燥。
她下床習慣性地倒了杯水，上線游戲，收到棉花糖的消息。
愛吃棉花糖：昨天忙點事，沒來。
差一個buff：好的，學習最重要嘛~
等了十幾秒。
愛吃棉花糖：以後不上線告訴你。
差一個buff：好啊，你好乖~哈哈哈。
陸塵微眯雙眼，盯着游戲屏幕對話框裏“好乖”兩個字看了半天，被雲意拉進游戲，打了三把。
這麽每天蹭幾顆星，很快就榮耀了。
退出游戲，收到陸明月的微信消息。
短腿月：哥，你真的不回來嗎？[可憐]
長頸陸：陸商走了？
短腿月：還沒……
長頸陸：他走了再說。
短腿月：我感覺爸爸他想見你的，他只是不好意思說出來。
長頸陸：行了。我不想見他。
摁滅手機，陸塵胸口一陣郁結，聽見沈聰的呼嚕聲更覺煩躁。
洗漱完出門時看了眼窗外的天色，順手拿雨傘，看到了傘架上昨天雲意給他的那把灰色雨傘，心情在一瞬間平靜下來。
好像人生裏終于有了件值得期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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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意一邊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連綿不絕的雨，一邊看手機消息。
今天雨這麽大，陸塵和沈聰應該不會找她去教學樓訓練了吧。
果然，12點多沈聰發來微信。
一棵蔥：學妹啊，今天雨這麽大就不去教學樓訓練了哈，怪冷的。
雲一：好。那陸塵學長的飯盒我什麽時候給他啊？
一棵蔥：不用，你留着就行。老陸有潔癖，別人用過他的東西他都不用了。
雲一：啊？
一棵蔥：真的。有次天冷隔壁男生穿他件外套他直接送人了。
這麽嚴重的潔癖嗎？
雲意抿唇看着被洗的幹幹淨淨放在飯桌上的三層飯盒，遺憾道：“你看着挺好的呀，這就不要了？”
她耷拉着腦袋換衣服出門吃午飯，拿傘的時候突然眼睛又亮了起來——還有傘呀，還有機會單獨相處的。
這時屏幕顯示陸塵來了條微信消息。
雲意頓一下，劃開手機。
長頸陸：還有傘嗎？
他是覺得她昨天把傘借他了，今天沒傘吃飯不方便吧。
雲意很快回：有的，宿舍還好幾把！
雲意對自己的回複很滿意。
根據以前的傳聞，跟陸塵打交道最重要的是不能讓陸塵覺得她在找機會黏着她。
怎麽說呢？
對，要有分寸感。
在圖書館算了一早上數學題的陸塵揉了揉額頭，把打出的“沒有的話我去接你吃飯”這幾個字生生删掉。
算了，以後有的是機會。
雲意剛換好衣服準備出門吃午飯，突然接到發小溫景同的電話。
她接起來：“小景，你不是在打工嗎？怎麽有空打給我？”
溫景同跟她同一所小學，同一所高中，大學都在同一個城市，只是他在她隔壁B大。
B大軍訓九月底才結束，十一期間溫景同又找了兼職，所以兩人到了北城後還一直沒機會見面。
溫景同聲音溫潤：“今天下雨，車展的地推取消了，我下午去找你吃個飯？大約5點。”
那會兒線上訓練正好結束，雲意：“好啊，我請你。”
說起來在北城也就溫景同這麽一個知根知底的朋友。
溫景同跟她住同一條街道，父母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因為種地收入太低兩人又在徽城搭一個早餐攤，就在雲意住的那條巷口賣早點。
溫景同常去幫忙，雲意常去買早點，兩人打小認識，家庭都算困難戶，有共同話題，一來二去就熟悉起來，成為這麽多年的好朋友。
下午5點，雨漸漸變小，外頭還是冷飕飕的。
雲意吸取教訓，穿了長衣長褲，高幫運動鞋下樓。
溫景同已到了樓下，打了一把黑色大傘。
看見她，他笑一下，笑容裏帶着疲乏：“你看起來過得很滋潤啊。”
“還行吧。”雲意看他兩眼，“你看起來略慘啊。”
溫景同順着她目光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也不至于用慘來形容吧，就是有點累而已。”
雲意：“走吧，先去吃飯。”
雲意帶他去了上次吃小炒的地方。
溫景同擡眉：“需要吃這麽大？”
“好久不見嘛。”雲意拍了拍錢包，“而且我最近直播賺的還行，請你吃飯綽綽有餘。”
溫景同看一眼菜單，一份水煮魚28塊。
他溫聲：“賺了錢存起來，以後有的是用錢的地方。”
他指一指旁邊的砂鍋刀削面，“那個看着不錯。”
溫景同這個人，一是節儉，二是喜歡替別人着想。
雲意說：“不是，萬一你吃的不好回B大說我們A大食堂飯菜不行怎麽辦？我可不能給我們學校丢臉啊。”
溫景同這才點頭：“行，那讓我見識一下。”
雲意點好菜，又要了兩瓶可樂，拉他坐下。
人少，飯菜很快好了，兩人邊吃邊聊。
雲意看他辛苦，問：“你真不考慮直播游戲嗎？收入還可以，你的水平練一下國服不是問題。”
溫景同搖頭：“我已經想好要專注研究自動化駕駛方向了，精力有限，不好分散。”
雲意同意。
菜吃的差不多，雲意開始啃玉米。
跟溫景同吃飯多了，沒什麽形象包袱，那天跟陸塵他們來她都沒好意思啃。
她邊啃邊說：“你來過我們學校嗎？一會兒帶你到處溜達溜達？”
溫景同：“不用，還有個朋友也在B大，一會兒吃完飯我去見她。”
“朋友？誰啊？”雲意八卦起來，“你有情況？”
溫景同沒直說：“有機會帶你見她。”
“好吧。”
雲意被玉米粒碎渣糊一嘴，一擡頭，看到陸塵和沈聰在餐廳門口。
陸塵收了傘拿在手上，明明隔很久，他目光卻精準無誤地朝她的方向看過來。
雲意差點噎住，忙拿起紙巾擦嘴。
也不知為什麽忽然有點慌。
陸塵和沈聰漸漸靠近，沈聰這時才看見雲意：“那不是學妹嗎？她旁邊……”
他下意識看陸塵一眼，他臉上沒什麽表情，只是一雙眸子透出冷意。
沈聰覺得周身氣壓都低了，他打個哈哈：“要不吃個別的吧，老吃辣的也怪膩的。”
陸塵聲音格外冷：“為什麽要吃別的。”
他走過去。
沈聰比他還尴尬，跟雲意打招呼：“學妹，吃飯呢。”
雲意剛擦完嘴，一臉緊張：“學長，你們也來吃飯。”
她看向陸塵，他仍舊一身白色，幹淨極了，只是白色運動鞋邊被打濕。
陸塵對上她目光，很快移開，沒應聲。
雲意敏銳地感覺到他不高興。
沈聰幹笑兩聲：“學妹，這位是？”
雲意忙介紹：“我高中同學溫景同，B大的，假期也沒回家，找我吃個飯。”
“我不是跟你說報了個游戲社準備參加王者比賽嘛，他們是我隊友，也是學長，陸塵和沈聰。”
溫景同點頭：“兩位學長好。”
陸塵懶懶“嗯”一聲。
沈聰笑說：“你好你好，那你們接着吃哈，我們去點菜。”
溫景同吃的差不多，看向雲意：“你緊張什麽？”
雲意：“我哪有。”
溫景同：“你緊張不緊張我不知道？”
“……”
雲意：“你吃完了沒？吃完了快走吧。”
也不知道為什麽，雲意總覺得好像被人注視似的，不太自在。
而且她竟然有種心虛的感覺。
奇怪，她又沒幹什麽壞事，為什麽在陸塵面前跟別的男生吃飯會心虛啊。
溫景同笑出聲，伸手示意雲意靠近點。
雲意：“幹嘛？”
溫景同壓低聲音：“你是不是喜歡那男的？”
雲意：“……”
溫景同：“啧。”
雲意踢他：“快點走。”
溫景同慢條斯理地站起來：“眼光不錯，就是有點難搞。”
雲意：“謝謝，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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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聰忙得不可開交。
他一面往碗裏夾魚片，一面看着陸塵，一面還得盯着雲意和那個溫景同的背景，确定他倆走出餐廳，他吃了口魚片，才說：“你也不用着急，學妹說了她沒男朋友，肯定還沒在一起呢。”
陸塵沒理。
沈聰又說：“而且你是誰，你可是陸塵啊！你會輸？不可能。”
陸塵皮笑肉不笑。
“你聽見剛才那人喊我們什麽了麽？”
沈聰回憶了下：“學長？”
陸塵冷笑：“他長那麽老，也好意思叫出口。我都想喊他學長。”
沈聰“噗”一聲，一口飯差點噴出來。
他沒聽錯吧？陸塵竟然罵人了？
陸塵嫌棄地拿起面前自己那份菜：“離我遠點。”
“……”
沈聰：“我怎麽突然覺得溫景同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北城A大和B大是兄弟院校，互相之間也會關注對方校園的公衆號、帖子八卦之類。
他忽然激動：“我想起來了，這哥們是徽城高考理綜狀元啊，還被B大一個自媒體公衆號封為校草！”
陸塵冷聲：“校草，就他？”
沈聰輕咳兩聲：“我可以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咱也要實事求是吧？狀元是人自己考的，至于校草……他長得确實還不賴啊。”
陸塵看着他。
沈聰給他盯得有些發毛：“幹嘛？”
“很好。”陸塵涼涼道，“你以後別想在宿舍吃到火鍋了。”
沈聰哀嚎：“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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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意今天心情不大好。
棉花糖的游戲水平好像在一夜之間提高，又在一夜之間倒退似的，早上出現各種失誤，差一點附在她身上，差一點給幹擾，導致她死了好幾次，她也不忍心責怪小妹妹，只是打字提醒。
差一個buff：小心呀~
愛吃棉花糖：沒辦法，心情不好，影響發揮。
差一個buff：怎麽啦？
愛吃棉花糖沒回答。
一上午艱難上分終于結束，午休後去教學樓找陸塵和沈聰訓練，在教學樓前竟然被一個女生截住。
是上次跟陸塵在食堂吃飯時一直盯着她看的女生。
女生把奶茶塞給她：“你跟陸塵在這裏訓練是不是？麻煩把東西給他，拜托了，謝謝！”
女生說完就跑了，留下雲意在原地發呆幾秒，才反應過來。
——這可怎麽辦？
雲意拎着奶茶走進教學樓，樓道裏聽見沈聰的大嗓門和陸塵清淡的聲音。
第一次幹這種事。
她嘆了口氣，走進去。
沈聰招呼她：“來了學妹。”
雲意不自在地笑了兩下，看向陸塵。
他看她一眼，沒說什麽，面無表情垂頭調手機裏的信息參數。
直到她把手裏拎的奶茶放到他面前。
陸塵再度擡眸。
她臉頰微紅，似乎想說什麽但不太好意思。
沈聰立刻來勁了：“喲，學妹，你這偏心啊，怎麽不給我也來一杯？”
陸塵唇角微揚，還未開口，聽見她說：“不是我買的，是……”雲意硬着頭皮說，“有個女生讓我帶給你。”
陸塵臉色幾乎在一瞬間冷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