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一段音樂結束,視頻幾乎同步在各個社交平臺上傳播出去。這樣的線上景觀,宋星渠卻沒法同步到。

舒穆白坐到了電子琴前,據說他常年待在劇組,已經很多年時間沒有摸過琴鍵,所以宋星渠謹慎地選了一首他們都熟悉的老歌。

他跟舒穆白的共同記憶不多,基本都在大聚會或者十多年前那場大型比賽,這首歌也是那場比賽期間宋星渠和自己組裏另一位選手的合作曲。

那場舞臺大獲全勝,直接淘汰了一個賽區,不只是舒穆白,很多年紀稍長一點的觀衆都聽過。

宋星渠甚至聽到了前排幾個面具村民小聲合唱的聲音。

這種感覺很奇妙。

對他而言,錄制《X》第一期的這幾天過得很悠閑也很快。

脫離了網絡世界以後,連續幾天從早到晚地浸在自然裏,讓宋星渠難得有種什麽都不需要去想的自由感。

節目組很好,除了必要通知,其他時候恨不得跟自然化為一體,盡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會幹涉嘉賓的活動,宋星渠偶爾真的會忘記他們。

他記得錄制第二天自己走累了,躺在草地上什麽都不想幹。節目組團隊就遠遠待着,也不問他想幹什麽,除了跟拍攝影小冰站在他旁邊,其他工作人員的動靜都被融進天地裏,跟不存在似的。

躺着躺着就睡着了,半個小時後醒了,正好看見一隊候鳥向北飛。

島嶼上的動物似乎沒怎麽見過人,看到人跑得飛快,宋星渠連魚都撈不着,也沒近距離見到鳥兒,都是這麽遠遠地看着。

他看着看着突發奇想,跟小冰說:“我決定退圈了。”

小冰可能是沒反應過來,也可能是擔心自己的反應被錄進去,沒有回應他。

宋星渠說:“漁女島不錯,我決定在這裏開個民宿,天冷了就過來避寒,天熱了也能過來沖浪。”

小冰從鏡頭後面看了他一眼沒吭聲,不過心裏松了一口氣,覺得宋星渠是在胡說八道。人一生中胡說八道的次數很多,宋星渠是其中的佼佼者。小冰跟拍他的短短相處過程中已經聽過他很多自言自語一樣的胡說八道。

不過宋星渠想得挺認真的,對着鏡頭描繪了一下自己理想中海邊民宿的風格,以及民宿的功能。他很細致地考慮到外來游客到這兒來會碰到的需求,同時把民宿的特點都考慮了大半。

這時剛經過直播不久,宋星渠覺得這節目有錢,不會吝啬于宣傳,播出以後流量應該不小,因此着重強調:“別把這段剪了。”

這是他未來海邊民宿的免費宣傳。

小冰攝影聽到這又覺得宋星渠沒準真的是認真的。

宋星渠對小冰的了解來自于他們短期的合作,小冰對宋星渠了解得更多一點。

可以說,《X》整個節目組工作人員對他們的嘉賓都很了解,所以小冰知道宋公子雖然糊,但是真要退圈回去繼承家業了,現在看起來像胡謅的這些話都能輕易實現。

所以小冰在設備後面豎了個大拇指:“那我到時候去捧場。”

錄制第四天晚上,小冰把鏡頭推近,冷不丁想起這事,想撤回了。

宋星渠自己都不記得自己那會兒怎麽想的了,他被前排戴面具的村民情緒影響,心想這麽多年他倒是沒有後悔過,只要有那麽一首歌被人知曉,他都不虧了。

直播組跟得近,宋星渠還記得他們在錄節目,目光在村民裏尋找他們要找的NPC。忽然聽到電子琴那邊連着彈錯了幾個音,宋星渠回頭看向舒穆白,眉心一蹙。

舒穆白盯着人群裏一個方向。

宋星渠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正好看見一組略顯熟悉的陣容。

一男一女兩位戴着面具,着裝與周圍村民格格不入的人循着動靜找過來,身後跟着一隊攝影。

另一組嘉賓出現了。

他們出現的那一刻,宋星渠和舒穆白這邊的直播組就把鏡頭切了過去,向他們移動。

鏡頭鎖定在這兩人身上,漸漸向他們身上推近。男嘉賓乍一看比旁邊的女嘉賓還瘦,肩膀很寬,打扮時尚,仔細一看,發型有精心打理過。相比之下女嘉賓的着裝會休閑很多,身材苗條,但不難看出她的年紀會稍長一些。

由于帶着面具,距離又遠,直播間觀衆一時半會兒沒認出來他倆是誰。

沒過一會兒,實時盯着官博的觀衆回來了:

--官宣海報發了,猜中了

--沒想到是他們一組?!!

--梁炜和魏文芳?

--我很難想象他們一組前幾天是怎麽過來的

--有一說一他們看着收拾得挺好的

--救命!次元壁破了,我磕過阿梁和穆穆!

正是網友的表格裏其中兩位,流量愛豆梁炜和話劇女演員魏文芳。梁炜曾經是男團成員,後來獨立單飛,至今仍然是流量藝人。魏文芳則是老牌藝術家了,比目前出現的嘉賓輩分要大一檔。

鏡頭裏,梁炜挽着魏文芳的胳膊,看得出這幾天他們尊老愛幼相處得還不錯。

秦栎礁換了個設備剪輯宋星渠的視頻,目光一擡,正好看到這一幕。下一秒,直播間秉承前期的尿性,在此時不打招呼地關閉,屏幕乍然黑屏,倒映出秦栎礁微微擰起的眉心。

“......”

--又來了

--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我居然習慣了

--坐等正片,不要讓我等太久

--還好我錄屏了

--不對啊,不是還有一組嘉賓嗎?

--另一組嘉賓什麽時候官宣?

--明天不是最後一天了嗎......

...

宋星渠注意到直播組工作人員收起設備。

其餘工作人員顯然沒有要跟他們解釋的意思。

除了梁炜和魏文芳,宋星渠看到了另一個身邊跟着攝影師的NPC,是個紮麻花辮的女孩,帶着狐貍面具。

宋星渠放下吉他之後,麻花辮女孩就直接迎着他們走過了過來。

宋星渠到電子琴旁邊,輕輕拽了下舒穆白。

“咱們一次幹成了兩件事。”

這麽說着,宋星渠用後背擋住了跟拍鏡頭,用眼神問舒穆白:你認識?

舒穆白從另一組嘉賓出現之後就有點不對勁,宋星渠感覺到他心情突然變得很差,但不知道具體原因。

有仇?

舒穆白幾乎就在圈子裏長大的,在圈子裏有仇人不奇怪。宋星渠想趁着嘉賓還沒走過來前跟舒穆白通個氣,看看自己應該是個什麽态度。

他從前跟魏文芳合作過,那就是位熱愛生活的老藝術家,性格很和善。至于梁炜,他只在手機軟件的開屏上見過,知道梁炜有陣子很火,但從來沒有接觸過。

梁炜跟舒穆白年紀差不多,宋星渠猜測舒穆白沒準是跟他有過節。

舒穆白回應宋星渠一個複雜的眼神。

宋星渠:“......”沒看懂。

好在舒穆白暫時把狀态調整回來了。

麻花辮村民把寶藏線索交給他們,宋星渠只要找到寶藏,就能到‘镖局’換回六張船票。

新來的這組嘉賓手上什麽有用的線索,過來白揀了個便宜,不過他們手上生活物資很多。

舒穆白原本還注意一點兒形象,跟宋星渠彙合以後就忘了這碼事,兩人都是一副下樓扔垃圾的打扮,下巴上還冒胡渣子。

魏文芳上下一打量,心疼了:“這幾天過得怎麽樣?聽說你們原本在南島那邊,那邊什麽都沒有,想來節目組坑你們坑慘了。這幫人可缺德了。”

宋星渠一聽這話就明白過來了,他剛開始就猜漁女島原本應該有商鋪民宿之類的,只不過他正好在沒開發的一側。

後來拿到了完整的地圖,他看到這些地方集中在島嶼西面。

原來是他們倆被投放到了那裏,難怪與世隔絕四天還能把自己收拾得人模人樣。

宋星渠:“沒有,其實挺好的。”

魏文芳半信半疑的,梁炜沒忍住,笑了一聲:“沒事,不用逞強。”

宋星渠目光移過去,很輕地在梁炜身上點了下。他比梁炜高,視線薄薄地落下去,這一眼乍然給人很冷漠的感覺。

梁炜望過去時他又溫和地彎起眼尾,原先的薄涼恍若錯覺。梁炜沒想多,舉起個布袋佯裝驕傲:“我和姐這邊的任務點基本沒怎麽用,我們剛好夠開兩間地號,姐一間,宋前輩和穆穆可以跟着我一起住!最後一晚了,都住舒服點。”

魏文芳露出欣賞的神色。

漁女村旁邊有幾棟木屋,不是面朝大海的雞仔房,是正兒八經的翻新民宅,有天號房、地號房、通鋪房三種房型。宋星渠他們今晚本來就是打算住裏面的。

梁炜大抵是看見宋星渠這邊‘寄存處’裏收起的帳篷了,理所當然地覺得他們今晚還要紮帳篷。他話一說完,宋星渠餘光注意到舒穆白的笑都僵在臉上了。

他身子微微搖晃,輕輕撞了下舒穆白的肩膀。他跟舒穆白沒那麽熟,不過從前他都是這麽安慰秦栎礁的,同樣的方法看起來對他的CP舒穆白也有效。

雖然不知道舒穆白跟梁炜有什麽恩怨,但宋星渠不介意護一下短。

別的就算了。

游戲幣,宋星渠還是攢了很多的。

他掂了掂籃子,拎出一個比梁炜手上那個大一圈的布袋。

“別,還是我們請,一人一間天號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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