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一個合格的事業粉應該是什麽樣的, 秦栎礁覺得自己很有發言權。
從很早很早以前,有第一個人注意到秦栎礁官方賬號上轉發的宋星渠歌單以後,秦栎礁就主動了解過, 應該怎麽當粉絲比較合适。
秦栎礁最初并不知道粉絲還有諸種類型,什麽女友粉, 媽粉,事業粉,什麽身體粉, 說話粉。他也是潛進自己的粉絲群多次, 圍觀過多次粉絲辯論賽以後,才摸索出一些規律來。
不過那會兒的秦栎礁還沒有給自己定性。
他是在成功摸進了‘柳翠家長交流會’以後,才開始認真琢磨,應該怎麽做一個純粹的事業粉和媽粉。比如對着宋星渠要喊崽崽。
這沒什麽難度, 宋星渠不說話的時候就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崽崽。
秦栎礁當着宋星渠的面不敢這麽喊, 隔着網線就沒什麽心理負擔了。一口一個渠崽, 順口到偶爾跟宋星渠發信息都差點打錯。
還要及時給予宋星渠鼓勵。
秦栎礁自認為,除了早年間剛剛參加比賽的時候,自己年少無知,對宋公子屢次遞過來的橄榄枝視若無睹的那段之間之外,他跟宋星渠徹底熟悉起來以後, 只要有機會跟宋星渠接觸, 他每時每刻都在給予宋星渠充分的鼓勵。
當年的比賽林問謙帶隊那一組拔得頭籌,作為團隊中隐形的第二隊長, 宋星渠剛剛出道時風頭無倆, 其實比現在的秦栎礁還要忙碌。
秦栎礁平時碰不到宋星渠, 只在比賽的主辦方組織當年決賽圈的所有選手一起參加活動時,才能接觸到他。
那會兒宋星渠不願意完全按照活動方給自己的歌單唱歌, 總是喜歡在前面或者後面悄悄加上自己的原創。秦栎礁碰巧次次跟宋星渠分到同一間房間,每次都能最早聽見宋星渠的歌曲小樣,然後及時送上自己的評價。
後來他們更熟悉以後,秦栎礁私底下宋星渠聯系緊密,公開平臺也關注宋星渠,每次都能把一手評價送到宋星渠面前。
最後還要專注數據,不久前剛剛完成宋星渠十周年策劃的秦栎礁信心滿滿,他每個策劃環節都參與了,數據統計得又全面又好,宣傳物料也做得漂亮,甚至上一秒鐘還在慶幸自己押中了宋星渠的歌單。
總之秦栎礁在專注宋星渠事業的時候不會動其他念頭,一碼歸一碼。這麽多年來,他以為自己已經完全能夠區分開兩種心情。
但宋星渠冷不丁間冒出來這一句,直接讓秦栎礁的心跳頻率短期內迅速超出了正常阈值。
秦栎礁大腦宕機地望向宋星渠,第一反應居然是宋星渠歪着腦袋眼角含笑的模樣又帥又可愛,如果正好在錄節目,一定會被粉絲截圖下來做成表情包。
秦栎礁強行将自己的思緒集中,他昨晚敢那麽說出來,就不怕被宋星渠聽見,只是他向來行為直接而不計後果,跟宋星渠說這句話的時候就沒有預想過宋星渠的反應,也沒想過自己應該怎麽解釋。
一時間,他的語言系統同步下線,半響沒說出話。
秦栎礁沉默的時間太長,宋星渠嘴角的弧度漸漸收了回去,不過神情依然很溫柔,伸手推了他一下,從他旁邊擠出去:“擋路了,栎礁。”
就好像自己剛才什麽都沒有說過。
秦栎礁讓開一條道,跟在宋星渠後面慢吞吞地踱步。
宋星渠醒來以後,何祥雲和工作室那邊就發來了很多信息,大部分圍繞着十周年粉絲見面會的籌備以及《X》第三期節目錄制的注意事項。
已經錄制過兩期節目以後,宋星渠工作室的員工跟‘隔壁巷子’影業越來越熟了。
工作室小助理時不時趁着買早餐的時候,厚着臉皮混到‘隔壁巷子’影業的辦公室裏,試圖打探出第三期的情報。
宋星渠不清楚小助理到底有沒有探聽出什麽有用的東西,但是何祥雲往自己的行李清單裏面加了好幾條浴巾、兩件泳褲、防走光短袖、以及兩件浴袍。
他不甚明顯地抽了下嘴角。
此時早春才剛剛開始不久,節目組是籌備着把嘉賓都丢進水裏嗎?
此前按照節目組的要求,這個時候藝人嘉賓的航班信息都同步到了自己經紀人的賬號上,藝人嘉賓本身沒有航班的具體信息,他此時不好去查詢自己将要飛向哪裏。
宋星渠腦海裏猜測了幾個地方,想要把信息同步告訴秦栎礁。旋即一轉身,‘砰’地跟秦栎礁撞了個滿懷。
他反應迅速地別開腦袋,才避免了兩個人鼻子碰鼻子的慘案發生。
“嘶——”
兩聲痛呼接連響起。兩個成年男人的胸脯結結實實地撞到一起,武打戲專業選手秦栎礁略勝一籌,宋星渠胸膛的痛感還沒蔓延至全身,身體已經不受控制地被彈出去。
他們已經走到了走廊,宋星渠身後是門框的邊緣。秦栎礁眼疾手快地撈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扣着宋星渠的後腦勺把人拽回來。
宋星渠下意識低頭,好不容易免于一難的鼻梁猝不及防碰上秦栎礁的肩膀,酸得眼眶立刻紅了一圈。
“媽的,”宋星渠的好脾氣徹底告罄,“你跟着我屁股後面幹什麽?”
“沒......我想事情......”
秦栎礁吓了一跳,視線觸及宋星渠的臉,立刻擡起他下巴湊過去看:“撞到哪了?鼻子嗎?”
宋星渠仰頭躲開秦栎礁的手,這一撞似乎把他的好哥哥面具撞掉了,他一陣心煩,捂着鼻子沒吭聲。
秦栎礁也沒來由地心煩意亂,他拉着宋星渠到客廳坐下,輕車熟路地從電視櫃底下翻出一個醫藥箱——這醫藥箱還是秦栎礁上一次過來時放在電視櫃底下的。
宋星渠輕輕碰了下自己的鼻梁,他沒那麽精貴,緩一下就回過神了:“放回去吧,用不上了。”
“......你讓我看看。”秦栎礁拎着箱子回去,筆直地坐在宋星渠對面,捏着宋星渠的鼻梁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下,才把醫藥箱放下。
他沒急着把醫藥箱放回去,就坐在沙發上,垂眸整理醫藥箱,冷不丁開口,“我剛剛在想怎麽回答,沒注意到你回頭......我在想,你想聽到什麽答案。”
宋星渠都不打算再談這事了,秦栎礁又重新提出來,聽得他太陽穴和鼻梁被撞到的地方一起刺刺地疼。他把屁股往後挪,想坐遠點,但秦栎礁以為他要走,一把抓住了他的腳踝。
有些薄繭的手掌讓宋星渠渾身上下的神經末梢都跟着翹了一下,他擡眼無聲地望向秦栎礁:“......”
秦栎礁像是完全沒意識到這個姿勢有多不合适,根本沒有撒開手的打算:“走什麽走,說清楚再走。要不回頭憋着又偷偷生悶氣,一聲招呼不打就拉黑我......”
這話說的,宋星渠肩膀跟着一抖,被握着的腳猛地使勁,踹在了秦栎礁膝蓋上:“我什麽時候拉黑過你!”
秦栎礁當即不開口了,手指收攏把宋星渠往前拽了一點,別有深意地瞥了他一眼。
老賬算下來無窮無盡,秦栎礁依稀記得三四年前,工作時間自由,一年能有三百天放假的宋公子還經常去他的劇組探班。
秦栎礁的少年氣有效期很長,最初拿的多是校園劇本,那幾年在轉型,每天都很煎熬。事業在掙紮期,但跟宋星渠的關系在升溫期。
比賽結束之後,沒有了分組對抗搶隊友等外在因素影響,秦栎礁跟宋星渠自然而然地玩到了一塊去,關系本來就好。
宋星渠去劇組也用不着另外開房間,就睡在他的包間另一個房間裏。秦栎礁花了兩年時間軟磨硬泡,漸漸把宋星渠的根據點從另一個房間轉移到自己的房間。
眼看着,自己的地位即将超過趙啓霖,篡奪宋星渠正宮寶座指日可待。小毒王劇組裏,反派演員殺青宴當天晚上,宋星渠還是抱着他睡的,然而隔天清晨他就拍拍屁股走人,連根皮帶都沒剩下。
一走就再沒去探班過,電話不回信息回得晚,親近程度一下退回比賽期,在秦栎礁看來跟拉黑沒什麽兩樣。
媽的,撩到直男了。這是秦栎礁當時的想法。
秦栎礁當初沒琢磨明白,現在仿佛隐隐摸到了一點思路,但不清晰。索性他沒有計較糊塗賬的想法,主動遞出一個話口:“你昨晚裝睡啊?”
“沒有。”這個問題很好回答,宋星渠就着這個姿勢,伸手夠了一個抱枕過來,身體懶洋洋地歪在抱枕上,說,“本來睡着了,被凍醒了,你幫忙蓋被子的時候正好醒來了一會,馬上就睡回去了。”
想到秦栎礁過來幫忙蓋被子,宋星渠的心情又好起來,他嘴角微微往上揚,理所當然地說:“耳朵又不用睡覺,你說話我就聽見了。”
睡覺一向很死的秦栎礁不理解地擰了一下眉心。
他猛地想起來一些什麽事情,神色變了又變,不過還沒等他開口,宋星渠匪夷所思地戳了一下他的腦袋。
“信了?”宋星渠說,“其實我就是睡着之前聽見了,聽完就睡着了,我原本以為我在做夢呢,随便說出來詐你一下。”
這話宋星渠說的就很真誠,是真話。他整理情緒的速度很快,這時心情已經重歸寧靜,因此有幾分探究意味地打量着秦栎礁。
“你倆沒事琢磨我想不想談戀愛幹什麽?”
秦栎礁垂下視線的時候,眼睫毛就遮住了一半的眸光,神色看不分明。他意識到被耍了一下,也不太生氣,就是象征意味地拍了一下宋星渠的小腿,算作警告。
他有點煩悶地抓了下頭發,接着擡起頭看向宋星渠:“昨天,穆白跟我說在你手機裏看到了‘心動夏天’第三季的節目組工作群,說你要去參加戀綜了。”
秦栎礁說到這語氣頓了一下:“你怎麽突然想去參加戀綜了,之前不是說不在圈內找對象嗎?”
宋星渠難得反應慢半拍地揚了一下眉毛:“嗯?”
他愣了愣,下意識地摁開手機屏幕,低頭看了一眼。
宋星渠私底下的作風大大咧咧,壓根兒沒注意到自己的聊天列表什麽時候暴露在舒穆白的視線下了。雖然他當下知道了也不會有太大的反應,他手機裏沒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心動夏天’第三季是何祥雲從一幹綜藝中篩選出來的其中一個,何祥雲跟他們正處在溝通階段,還沒有向對方明确透露過宋星渠的意向。
對方卻比較急性子,提前拉了一個群聊,目前群裏只有對方的工作人員發過信息,宋星渠工作室這一邊還沒有回複過。
宋星渠原本沒有參加節目的意向,但何祥雲說,這個節目每次錄制時間短,錄制內容也比較輕松,就算宋星渠忙起來也不會占用他太多時間,所以他們暫時沒有退群。
不過,就是宋星渠接下了這個節目,也不意味着他就要過去節目裏談戀愛了,因為對方意森*晚*整*理向讓宋星渠過去做觀察嘉賓。
觀察嘉賓只需要坐在觀察室內,觀看被節目組投放到相應場地裏的‘心動嘉賓’互相之間怎麽相處,适時地做出一些反應,聊一下自己的戀愛觀就行。
甚至因為節目錄制時間短,錄制結束以後都沒有必要性社交活動,對人懶話密的宋星渠來說再合适不過了。為此何祥雲單方面意向很大,如果可以的話他恨不得代替宋星渠過去錄制這檔節目。他倆目前還沒有達成共識,誰能想到被舒穆白看見了。
還告狀。
宋星渠手指摩梭着手機殼邊緣,心想,沒想到小舒同學是這樣八卦還大嘴巴的小童星。
“在商量階段,還沒定下來,就是喊我去當個觀察嘉賓。”這事情很好解釋,宋星渠摁開屏幕,秦栎礁也看見了一個命名為‘心動夏天’第三季的群聊橫在列表。
宋星渠說着聳了下肩膀:“人家的觀察對象請的都是二十出頭不到三十的,不要我這種老大叔。”
“觀察嘉賓?”秦栎礁重複了一遍。
宋星渠不參加戀綜。
這個認知讓秦栎礁從昨晚開始就一直梗在胸腔裏的那口氣猛地松了出去,連尴尬都忘記了。他彎起嘴角,擡眼看向宋星渠,明亮的眼眸映着宋星渠那張跟老大叔一點兒不搭邊的臉:“他們沒眼光,你這樣的放到被觀察組裏才有看點。”
宋星渠:“為什麽?”
秦栎礁還真掰開手指頭數給他看:“長得帥,高學歷,有才華,唱歌好聽,聰明,家境也好......還沒什麽緋聞,最近熱度也不錯,條件這麽好的平時打着手電筒都找不到,怎麽能拿年紀來篩人。”
宋星渠若有所思:“你說的有道理,那我讓老何去問問。”
“我不是那個意......”秦栎礁神色一滞,恨不得倒回前幾秒鐘捂住自己的嘴。他視線緊追着宋星渠的手指,只看見他摁開了手機屏幕,卻沒有下一步動作。
宋星渠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接着想起來什麽:“我什麽時候說過我不談圈裏人了?”
“采訪。”秦栎礁輕抿了下嘴唇,“比賽結束之後有次采訪裏你說的。”
本來這件事秦栎礁也沒印象,是最近翻宋星渠的物料來剪輯視頻才意外發現還有這一段。不過時隔多年了,宋星渠的想法産生了變化也說不定。
果然,秦栎礁提示了時間以後,宋星渠依然沒有印象。他年輕時表達欲過分旺盛,一天到晚嘚嘚的話能裝出幾籮筐,自相矛盾的話也沒少說,再則那時他還沒有‘糊’,采訪頗多,實在想不起來是那一場。
宋星渠看着被翻出來的古早視頻,推斷出自己當時的腦回路:“主要是不認識幾個圈裏人,想談也談不了。”
秦栎礁緊跟着問:“那現在呢?”
"現在誰管得了這麽多。"宋星渠回過神來,似笑非笑地看了眼秦栎礁。
時間已經到下午,室外天氣晴朗,橙黃的光從客廳的紗窗裏透進來,爬了一縷到宋星渠肩窩上,把他一側的發梢照得泛起光暈,讓他整個人看上去軟乎乎的。
他家居服松松垮垮地落在身上,一條腿屈起,另一條腳踝依然在秦栎礁的手上,褲腿收上去,露出一截小腿。
秦栎礁餘光捕捉到溜到他小腿上的斑駁光點,心情逐漸放松下來,暖洋洋的氛圍給他一種久違的熟悉感,他們仿佛回到了在橫店相處的時候。
他福至心靈,覺得宋星渠沒有要參加戀綜的意思,于是大着膽子屈指輕輕撓了下宋星渠的腳踝。
宋星渠瑟縮了一下,但沒躲。他手指戳着屏幕,一心多用地回複工作信息,同時順手把自己工作室交給自己的行李貼士轉發到他們的小群裏。
信息發出去,秦栎礁放在矮幾上的手機同時震動兩下。
秦栎礁合上醫藥箱,将醫藥箱放到矮幾上,手掌搭在宋星渠屈起的那條腿上,身體靠過去,自下而上地看着宋星渠:“發了什麽?”
宋星渠:“宋老師專屬定制愛心小貼士。”
秦栎礁戳穿他:“你明明是轉發的。”
宋星渠改口:“宋老師工作室專屬定制愛心小貼士,分享版。我助理提醒帶泳衣,我猜我們這次大概率要飛南邊。”
“如果是南邊,最好再準備幾瓶驅蚊水,第一期在漁女島為了買驅蚊水就花了不少任務點......”
宋星渠說着忽然停下來,星眸直直地看着秦栎礁,“你幹嘛呢?”
秦栎礁把扣人腳踝的手指乖乖收回來,宋星渠剛才說的話每個字都落進了他耳朵裏,進了腦子裏,卻沒有組合成連貫的話。
他沖宋星渠笑了一下,聲線被他刻意壓得很低醇:“哥,你真的想參加戀綜嗎?”
秦栎礁當年轉型很成功,他肩頸線長而優雅,往下銜接着溝壑清晰的身體線條,即使是微微俯身,自下而上仰望人的角度,也遮掩不住蓄勢待發的攻擊性。
與此同時蓬勃的少年氣卻依然墜在他眼眸裏,他迎着陽光的方向,睫毛被襯成了淺色,眸色是清透的,神色是深沉的,居然還有些乖巧。
宋星渠餘光下意識去找水杯。
他說:“不想。”
秦栎礁的身體向前探了一步:“為什麽?”
昨晚舒穆白在這裏玩游戲,矮幾上的水杯都放在廚房裏。宋星渠遺憾地收回視線,沒有落着點地停在了秦栎礁看上去濕潤的兩瓣嘴唇上。
秦栎礁把聲線壓得很滿,他又挨着宋星渠的腿,因此他說話時宋星渠能感受到一點他胸膛的起伏。
宋星渠才是玩弄聲音的熟手,他曾經為了打發時間,甚至研究過怎麽改變自己的聲線,玩得爐火純青,因此反而更不喜歡別人在自己面前拿腔耍帥。
只是秦栎礁神态直白,心思就差直接躍到臉上,反而讓人不覺膩,像誤打誤撞釀成的酒,莽撞而熾熱。
宋星渠不參加戀綜的理由可多了,最簡單的理由便是他不止不參加戀綜,所有要花長時間的工作他都不打算接。除此之外,還有戀綜要跟一群陌生人待在一片空間裏,彼此之間目的性明确,他不喜歡這樣的活動等等。
諸種理由從他意識裏迅速劃過,宋星渠卻鬼使神差地,選了一條最不必要在人前說明的:“節目組不讓男嘉賓跟男嘉賓談戀愛。”
沙發不聲不響地陷下去一塊。
秦栎礁和宋星渠的距離只剩咫尺,宋星渠仿佛聽見了秦栎礁胸膛裏架子鼓振奮的鼓點,鼓槌像要穿出來,敲進他胸膛裏的另一面鼓。
沒有誰家老朋友需要把距離拉近到這個份上才能證明關系好,秦栎礁側過臉,一本正經地說:“那我當你的男嘉賓。”
宋星渠伸出手,秦栎礁還以為宋星渠要揍他,下意識往旁邊偏了一點,把自己的後腦勺送到了宋星渠的手上。
宋星渠抓住秦栎礁後腦勺的頭發,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扣。
秦栎礁只感覺自己嘴唇猛地吃痛,聽見宋星渠的聲音說:“都是成年人了,怎麽還是有膽說沒膽做?”
架子鼓手放了一把四竄的煙花,一把向下一把向上,轟上了腦子裏,炸進了沙發裏。沙發恍然大悟,難怪當年家主買它的時候,非要勉強它跟隔壁用品區的床一樣溫柔有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