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別哭
別哭。
（二更—三合一）
沈兮遠站在林兮面前，巨大的陰影投擲在林兮的頭頂，她整張臉都在沈兮遠的籠罩下。
他的發帶就那麽束着她的雙手。
林兮看着眼前的沈兮遠，眼圈逐漸紅了起來，越想越覺得委屈。
她仰頭看着沈兮遠，滿眼無可奈何，無聲更似有聲。
沈兮遠看着林兮的模樣，心口仿佛被刀子給劃過一道一樣，他輕輕嘆了一聲， “別哭。”
臉頰上傳來的不是熟悉的溫暖而是一陣冰冷，林兮渾身都顫抖了一下。
沈兮遠将林兮擁入懷裏，聲音是那麽的纏綿和惋惜， “我就只能在這裏見你一面了，阿兮。”
林兮感受着這個懷抱的冰冷，有她熟悉的清甜味，可是也多了一些森冷。
“師父”林兮擡頭看着沈兮遠，有些怔愣，因為剛才的流淚，有幾根發絲貼在了眼角處。
因為沈兮遠的投喂，林兮已經不像是一開始的瘦弱，火紅色的衣物穿在她的身上格外鮮活，像是一只火蝴蝶。
那雙大眼睛也格外靈動，更不要說是此刻蓄滿了水汽，我見猶憐。
沈兮遠彎腰，微微偏頭，林兮還沉浸在有些難過的情緒之中，不知道沈兮遠要做什麽。
只是微微擡眼看着沈兮遠那妖冶的眉眼出神，在沈兮遠的唇貼在她的眼角處的時候，她睜大了眼睛，盯着沈兮遠的眼睛…滿眼吃驚。
他的唇是溫暖的，濕潤的不知道是林兮眼角的淚珠，還是沈兮遠的唇留下的。
Advertisement
雙手還是被束縛着，舉起手抵在沈兮遠的胸口處，林兮推不動半分，唇角咬得死死的，林兮想要別過頭去。
被沈兮遠摟住了頭， “師父，師父，我們，不可以這樣。”
林兮急促的聲音開始慌亂了起來，可她的身高在沈兮遠面前也只是螳臂當車，沒什麽作用。
沈兮遠只是再林兮眼角處留下了一些痕跡，沒有管林兮的言語。
他只是在結束之後，繼續留下在了她的眼角，将她整個人都摟在了懷裏面。
一雙修長的手在林兮的發絲之間來回，緩緩穿梭，林兮癱倒在沈兮遠的懷裏面，沒有一絲力氣。
她心跳如同搗鼓般，不敢再看沈兮遠。
一開始沈兮遠在她心裏高高在上的形象已經崩塌，她不知道如何面對沈兮遠。
發絲間的摩擦讓林兮頭皮酥軟，連同眼角已經幹涸的淚珠再次沁出，挺巧的睫毛快速顫抖着。
“師父，我怕。”林兮的聲音都帶上了一絲哭腔，這種陌生的感覺和歡愉感，讓她內心羞恥，這可是高高在上的師父。
腦海裏面是沈兮遠一開始見她時，那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
林兮是我的徒弟。這話在林兮腦海裏面不斷重複着，罔顧人倫的羞愧之感讓她越發害怕，她這樣又和原主有什麽兩樣。
這樣的想法充斥在了腦海裏面，她咬住了唇角，那唇角竟然被她咬出了血跡。
一只手指直接撬開了她的唇，抵在了她的齒間，林兮聽見沈兮遠淡漠帶着威脅的聲音， “你若是再咬，就咬我的手。”
林兮心頭苦澀，一陣憋屈，她實在不知這裏是何處，眼前的師父又為何會變成這般模樣。
一個賭氣，她張開嘴就将沈兮遠的手指含在了嘴裏，狠狠咬住，帶着洩憤般的感覺。
林兮只覺得扶在她腦後的手有些收緊，似乎有些汗，修士也會流汗嗎
她有些疑惑，睜開眼睛擡眼看向沈兮遠，只見沈兮遠的眼底都是隐忍的快感
林兮張開嘴，沈兮遠将手拿了出來，血跡和林兮的唾液拉出了一道絲，頹靡而危險。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想師父這樣對我。”林兮有些結巴地解釋着，神色有些惶恐和慌亂。
“阿兮是很讨厭我嗎”沈兮遠看着林兮，像是正常時候一樣，語氣間都是溫和。
林兮看着沈兮遠，仿佛又回到了剛開始的模樣，這似乎才是真正的師父，剛才的好陌生。
“師父我這麽會讨厭你呢”林兮在沈兮遠說出來這問題的下一秒就立刻反駁。
“那你會永遠陪在我的身邊嗎”沈兮遠的聲音溫柔卻是帶着往常沒有的蠱惑。
林兮想起她在沈兮遠的夢境裏面和沈兮遠承諾的話，以及在閣樓的時候沈兮遠也這樣問過她。
沈兮遠似乎很是在乎這個問題，以前林兮都會理所當然地告訴沈兮遠，她當然是會永遠陪在沈兮遠的身邊。
可在這一刻，林兮猶豫了。
她看着沈兮遠半天都沒有回答出這個問題。看着沈兮遠的神色一點一點的低落暗淡了下去，林兮很想出聲告訴他，她會永遠陪在沈兮遠的身邊。
偏偏這話，說不出口。
沈兮遠臉上神色一換，不像剛才那般偏執也不挫敗，他臉上都是平靜與笑意， “沒事，阿兮不想要永遠陪在師父身邊的話，那師父可以一直跟在阿兮身邊。”
他擡起自己的手，看着剛才被林兮咬出了血跡的手指，神情沒有什麽波動，林兮一時也猜不透沈兮遠此刻心中的想法。
“師父，你不是可以用治愈的術法嗎快将這傷口治療一下。”林兮還是忍不住出口關心道。
沈兮遠搖了搖頭，他看着林兮，目光專注，像是很久很久沒有看到林兮一般，想要将林兮的面龐刻在記憶裏面。
“你将我當師父，對嗎”沈兮遠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像一片羽毛落在了林兮的心頭，撓了兩下。
林兮自然是點頭， “師父，永遠都是師父。”
“師父記不得了嗎不久前林兮還對師父說過這話呢。”看着沈兮遠聽了她的話之後沒有露出滿意的神情，林兮特地補充了一句。
現在林兮可以确定眼前這人是沈兮遠，如假包換。
只是就像是沈兮遠夢境裏面的沈兮遠一樣，或許眼前的沈兮遠不是外面那個沈兮遠。
他也不像夢境裏面的少年沈兮遠，不認識她。
眼前的這個沈兮遠，他一定是認識她的，而且比外面那個真實的沈兮遠還要對她更加了解。
至于為什麽要說外面的沈兮遠是真實的，是因為林兮認為眼前的沈兮遠太過于琢磨不透，一切都偏離的回到的不受控制感。
“我記得，你說過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沈兮遠對着林兮回答，語氣越發是有些低落了。
“就是因為這樣，你就不想和我在一起嗎就是因為我是你師父，所以不管是魔尊或者是你師兄，甚至連曾經欺負過你的那個章譚也可以”
“是不是”沈兮遠的語氣裏面帶着克制和一絲怒意，林兮看着沈兮遠握緊了手，剛才已經好了快要結疤的傷口也崩裂開來。
林兮根本是聽不懂沈兮遠這話，他們師徒之間的事前和那魔尊有什麽關系。
她有師兄嗎難道沈兮遠在她之前還收過徒弟嗎
這想法一出來，就在林兮的腦海裏面開始擴散，師父是不是對那師兄也像對她一樣好呢
還要那個章譚是誰
皺眉想了半天，林兮這才想起，前段時間來找她麻煩的那個內門弟子好像名字就叫章譚。
“師父，你說這些我都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你不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麽變成眼前這幅模樣嗎”
林兮停頓了片刻又問道， “還有你是從哪裏來的嗎是未來嗎”
根據眼前這個沈兮遠剛才所說的話來看，林兮內心基本有一些判斷，他應該是知道以後發生的一些事情。
沈兮遠彎腰，沒有回答林兮的問題，他将束縛林兮的發帶解開，并沒有立馬将頭發束起。
只是看着林兮，發帶在他的手心裏面飄揚，林兮也回望着他。
一段時間的靜默，沈兮遠還是笑了。
他用發帶将發絲束起，又變回了那個溫柔關心徒弟的好師父，眉眼之間的妖冶也褪去了不少，只是林兮仍然可以從裏面窺見一些匿藏的風姿。
“既然阿兮喜歡師父這樣，那我就做你喜歡的模樣，好嗎”
沈兮遠拉起了林兮的手，十指穿插，緊緊握住， “你好像很喜歡我握住你的手，我這樣你不會不喜歡吧”
林兮有些呆愣地搖了搖頭，比起剛才那般突兀的變化和不一樣而激烈的态度，她對于沈兮遠像正常模樣一般關心她絲毫抵抗不了。
明明是，有一些不一樣的。
林兮在內心這樣對自己說，可是她沒有辦法拒絕這樣的師父，滿眼都是她，關心她的師父。
“喜歡。”林兮聽見她這樣回道。
眉宇之間又一絲懊惱，似乎是不應該這樣的，林兮迷惑地看向沈兮遠， “師父”
“嗯。”沈兮遠回應道。
林兮就快要沉溺在了這溫和而又迷離的氛圍裏。
不，這一切都是虛假的嗎，這是錯誤的，從一開始進入這個場景就是不對勁的。
林兮的眸子裏都是清醒和明亮，她看着沈兮遠，神色堅定， “放我出去。”
“我真的就是你師父。”沈兮遠微微一笑，絲毫不在意林兮的反應。
林兮也笑了，那笑容明媚張揚， “我知道你是我師父。”
“可是外面也有我的師父，不是嗎你不應該将我留在這裏，你不屬于這裏。”
沈兮遠聽見林兮的話，挑起了眉，他似乎是沒有猜到林兮會這樣說。
他低頭看着林兮，像是在研究什麽稀世珠寶一般，眼中都是驚豔與笑意。
“你很聰慧，心性也很好。”
林兮聽着沈兮遠這樣誇獎自己，心頭有些喜悅也有一些怪異感，因為這話的确是沈兮遠平日會講的。
若是在平常，林兮早就湊到沈兮遠的旁邊，握住他的手，要再要求一些獎勵了。
現在……
總感覺有些怪異。
将心裏面的情緒都壓了下去，林兮正眼看着沈兮遠， “讓我和現在的師父見面。”
沈兮遠輕輕摸了摸林兮的頭發，神色眷戀， “我留不了你幾時，你就不能再陪在我身邊多一會嗎”
林兮擡眼看向沈兮遠，沒有說話，其實她又很多話想要和眼前的沈兮遠說。
他是不是從未來來到現在的，那麽他又是為什麽會從回到現在
對她又是……
這種态度。
林兮心裏有一萬個疑問，可是這些沈兮遠都不會回答她，只會是微笑着看着她。
“留在這裏嗎”林兮輕輕一笑， “可是師父都不告訴我這裏是哪裏”
沈兮遠知道林兮在試探他，要他告訴她這裏好尋找出去的方法，這些小心思他又怎麽會不知道呢
即使如此，沈兮遠還是告訴她了，挑起了林兮的發絲，連同發尾都是光滑黑亮的，可見這一段時間沈兮遠将她養得多好。
“這裏就是你前一次來到的畫軸之中，上一次你來之時我就想要将你留下。”
說着沈兮遠停頓了一下，他看向林兮目光裏都是思量， “可是那個時候你與你所認為在外面的沈兮遠也不熟悉。”
“将你留下，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會吓到你。”
沈兮遠說話就像是溪流一般，緩和而悅耳，林兮沉默不語。
她似乎是從來都不了解沈兮遠，沈兮遠就像是一面牆，牆立在陽光下，投擲一片陰影，牆的前面是溫暖的陽光。
牆體是通透的白色，陰影帶着靜谧的誘惑。
風一吹就仿佛是那陰影也在波濤暗湧，讓人想要去了解，去接近，卻又隐藏着危險。
沒有人會知道牆體的後面是什麽樣子。
怕只怕，在接近那牆的時候，那陰影會不會将你籠罩吞噬。
又或者說，牆後面是不是匿藏着更加兇猛的野獸。
“師父，你既然是不方便向我說你的一些計劃，又或者說是秘密。”
“那就和我講一講你的過去，好嗎”林兮将沈兮遠的另一只手也拉起來，握住。
看向沈兮遠的目光也同沈兮遠一向對她那般，專注而柔和， “我不會和任何人講，師父，我想要解你的過去。”
“連同解你。”
她的聲音很輕，很柔，像是風在平靜的大海裏吹過，令人心安。
沈兮遠下意識地避開了林兮的目光，他的聲音似虎是甚至有一些低落， “阿兮想要了解什麽呢”
“你不會喜歡的，任何人都不會喜歡的。”
“沒有人會喜歡的。”沈兮遠像是在和林兮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聲音同樣很輕。
可這不同于林兮的聲音，林兮是安撫意味的，而沈兮遠的這聲音是逃避的。
林兮鮮少在沈兮遠身上看見過這樣脆弱的時候，大多數時候，又或者說沈兮遠在她面前一向都是強大和溫柔的。
他會幫她擺平一切煩惱，攬下一切罪責，關心她，愛護她。
林兮心神一動，看着沈兮遠的目光逐漸換成了理解，她或許是應該多了解一下師父。
師父這樣對她，或許她是有些什麽錯誤，她是做了什麽嗎
才導致了以後的沈兮遠變成了這種樣子。
或許若是師父是從未來而來到這裏的，她可以改變一些什麽
“師父，在你告訴我你的過去之前，可不可以告訴我，你是否來自未來”林兮不知為何，問這話的時候有些緊張。
她并不是會對沈兮遠來自未來而感受到恐懼，畢竟她自己還是來自己21世紀，她又怎麽會害怕沈兮遠是來自未來的呢
沈兮遠聽聞林兮的問題，他垂目看着林兮， “我不是來自于未來，我是來自于過去。”
林兮聽到沈兮遠這話愣住了，她怎麽也沒有想到沈兮遠的回答會是， “來自于過去。”
那難道是和原主的過去
這樣想着，林兮的臉色都難看，若是這樣的話，以沈兮遠的表現，似乎和原主情感很好。
那剛才沈兮遠是将自己當做了原主
他還抱了她，親了她的眼角。
林兮雙手都甩開了沈兮遠的手，一張臉都冷了下去，林兮很少做這種表情，比起面無表情神色冰冷，她更喜歡笑着或者做各種活潑的小表情。
看着林兮一下就冷下去的臉，沈兮遠察覺是剛才的回答讓林兮不悅了。
他頭一次看見林兮的這幅表情，他有些無措， “我來自過去是惹你不開心了嗎”
“比起過去，你似乎是更想要我是來自未來”沈兮遠盯着林兮的臉，分析着說道。
林兮也絕不是那種有什麽想法就憋在心裏不會說出來，非要一個勁生悶氣的人，她目光直接對上了沈兮遠， “師父既然是來自于過去，如何知道我”
“過去，我和師父似乎是還不相識”
她生氣，連同聲音都是帶着一股氣，語氣自然也是好不到哪裏去。
“我知道你在生氣什麽，只是我只能夠告訴你我來自過去，其他的不能再同你說了，否則我會滿盤皆輸。”沈兮遠看着林兮解釋道。
林兮還是不理睬他，因為這話說了和沒有說一樣。
沈兮遠見林兮這樣子，靜默了一會兒，還是說道， “我知道你來自其他地方。”
林兮聽了沈兮遠這話宛若驚雷轟炸，她猛然擡頭看向沈兮遠， “我…。。”
她如何能夠預料到沈兮遠會知道她的秘密，就像是內心被解剖開來坦露在了他面前。
一時之間，林兮不知道應該和沈兮遠解釋一些什麽。
這樣看來似乎是她，在欺瞞了他。
林兮擡眼看向沈兮遠，沈兮遠并沒有上面憤怒亦或是半點指責，他就像是在說一件不過再平常的事情一樣。
“我說這個并不是要質問你，阿兮，我感謝你來到我身邊，又怎麽會去生氣，我開心還來不及。”沈兮遠看着林兮換亂的神情解釋着。
“我只是想要解釋，你就是你，就像你所說的，師父就是師父，獨一無二的師父，不是嗎”說到後面一句沈兮遠的微笑有一些苦澀。
他怎麽又會滿足于只做師父呢
斂下眼底的晦澀不明，沈兮遠看着林兮， “我來自于過去是想要見你。”
“你還記得之前說的上古墜仙嗎”沈兮遠對林兮問道。
林兮點頭，思索回憶道， “我記得當時師父是說，上古墜仙是為情所困，而魔尊也想将上古墜仙放出來。”
“不過這和師父你又有什麽關系呢”林兮看向沈兮遠問道。
這幾句問答都指向，沈兮遠是上古墜仙，可林兮搞不清楚這其中到底是有着什麽養的聯系，又或者說上古墜仙又怎麽會是沈兮遠呢
“我知道你現在有很多疑惑，可是阿兮，這些你都沒有必要去費腦筋，我會把一切都安排好的。”沈兮遠握緊林兮的雙手。
這一次沒有了之前的寒意，恢複了往常的溫暖。
林兮有些疑惑，卻是也沒有問出來，她現在在想着沈兮遠所說的話，這話是否在承認沈兮遠就是上古墜仙呢
想了想，林兮還是沒有證據直接指出來，感受到沈兮遠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林兮索性不想了。
“至于那個魔尊，阿兮你只要答應我一句話，就是離他遠一些好嗎”沈兮遠懇求地看着林兮。
林兮不懂沈兮遠為什麽要這樣說，魔尊那個人簡直就是嚣張沒有一丁點禮節，可能在魔尊的眼裏面，只有事業和放出上古墜仙一起搞事業才是他唯一的追求。
“師父，我躲那魔尊還來不及呢，怎麽會朝他身邊湊。”林兮如此說道。
“魔尊狡詐，我見你很是喜歡他的那個傀儡。”沈兮遠在一邊幽幽回道。
怎麽忘記這茬了林兮有些心虛瞥了一眼沈兮遠，眼神又飛快移開，不對她為什麽要心虛。
“咳咳。”為了增強一點信心，林兮幹咳了兩聲， “師父，魔尊是魔尊，小白是小白，他們不一樣。”
沈兮遠輕笑了一聲，林兮卻是從這笑聲裏面聽出了一些危險，她看向沈兮遠只聽他說， “我說魔尊狡詐，正是在此之處。”
“他的傀儡裏面就是由他一魄鑄成的，又何能說是兩個人”
這話成功地讓林兮啞口無言，雖然內心喜歡小白，她也只得在沈兮遠的目光下說道， “我知道了，師父，我會離那個魔尊有多遠就多遠的。”
沈兮遠這才滿意點頭， “你可以為我束發嗎”
他忽然來了一句這話，林兮弄着手指有些尴尬地看向沈兮遠，難道面前這個沈兮遠是不知道她連自己的頭發都不是很會梳嗎
她又怎麽會幫他束發呢
而且沈兮遠的頭發都是用發帶束起來的，感覺難度更高了。
這個世界就應該發明紮頭帶這種東西，又彈性，而不是像發帶一樣，怎麽綁起來嘛。
在沈兮遠期待的目光下，林兮弱弱地地沈兮遠說道， “師父，我不會。”
不料，沈兮遠輕輕勾唇，拉起林兮的手放在了他的發帶處，輕輕一扯，三千發絲落下。
“師父。”林兮看着在自己手下散落開來的發絲，左右為難。
“我教你，無妨。”沈兮遠說着，來到了林兮的身前，身子端坐在林兮前面，雙手自前朝後舉起，寬大的白袍袖子就朝下滑落。
林兮看着沈兮遠白皙而有力的手臂，沉默地咽了咽口水，控制着自己的目光不要那麽饑渴。
沈兮遠雙手朝後拉住了放在他發絲間的手，林兮總感覺這姿勢有一些奇怪。
只是沒等她多想，沈兮遠就拉起她的手開始擺弄他的頭發，似乎束發也挺簡單的
看着經過沈兮遠指導後束起的發，林兮這樣想到。
沈兮遠起身，面對林兮， “阿兮，若是我這幅模樣，與畫卷外的那沈兮遠也是一樣，你可否來畫卷裏面經常見我”
林兮看着沈兮遠， “師父的意思是，你現在出不去嗎”
沈兮遠點頭，眼底閃過一絲暗沉，沒讓林兮察覺，他有些憂愁地繼續說道， “之前有你相伴，可是現如今我一人被困在這畫卷裏面，倒是千千萬萬年的寂寞。”
林兮心頭刺痛， “師父，我會經常來看你的。”
“不要讓外面的沈兮遠知道我的存在，不然我想，不會有人喜歡有兩個人存在吧。”沈兮遠看着林兮，手放在林兮的發絲間輕輕撫摸着。
林兮此刻低着頭，自然也是沒有看見，沈兮遠垂眸的目光裏都是濃墨般的情感和隐忍。
林兮聽了沈兮遠的話點頭，這的确是這樣，畫軸裏面的沈兮遠若是從過去來的，那照外面沈兮遠所說，畫軸裏面的是上古墜仙。
說明一直與她相處着的沈兮遠是不知道，其實這上古墜仙就是沈兮遠的。
雖然面前的沈兮遠沒有承認，他就是上古墜仙，可林兮推斷照他剛剛所說的話，他就是上古墜仙。
林兮擡頭看向沈兮遠，點了點頭， “師父，我想我得出去了。”
面對眼前的沈兮遠，林兮不知到底應該如何面對他。
一開始，她就對沈兮遠都是敬重之意，雖然後面的一些舉動，比如去到沈兮遠的回憶之中，再醒來之後有一些肢體接觸。
她也承認面對沈兮遠的外貌和關懷，她都是極為歡喜的。
可那不意味着，她會像原主一樣，飛蛾撲火，亦或是不擇手段，将一個高嶺之花強勢拽下神壇。
畫卷裏面的沈兮遠這般态度，讓林兮不知所措又産生了一些迷茫。
想起了畫卷外面的沈兮遠，林兮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面對他了。
“阿兮，你是喜歡畫卷外面的沈兮遠，還是更喜歡我一些呢”沈兮遠的話驟然出現在林兮的耳邊。
林兮擡頭看向沈兮遠，眼底還有剛才思考問題的迷茫之色， “師父，不都是師父嗎”
雖然，眼前的沈兮遠和外面的沈兮遠對她的态度不一樣。
可在林兮的心裏面，沈兮遠就是沈兮遠，師父就是師父，沒什麽不一樣的。
所以，面前這沈兮遠所問的問題是難住了林兮， “師父就是師父。”
林兮看着眼前的這個沈兮遠，沒有什麽不同，除了對她的态度和情愫。
沈兮遠輕輕嘆了一口氣，攬住了林兮，将她帶入懷裏面， “是我有些着急，也怪我沒有計算好時間。”
“若是提前醒來，那就不必與你成為師徒。”
這樣說着，沈兮遠眼底有一些後悔之意。
林兮怔愣着擡頭，眼睛裏面閃過慌張， “師父，你難道是不想要我這個徒弟嗎”
“你喜歡我，可你不想要我做你的徒弟，是嗎”
“我知道你是師父，我相信你所說的話，可是你只是叫我不用知道那些，你有沒有想過，我出了這畫卷。”
林兮頓了頓，捏住了裙角，像是用盡全身的力氣一般說道， “我又如何面對外面的師父”
“或許，出了畫卷，我只能離開師門了。”
林兮剛才還答應面前的沈兮遠，會經常來看他，只是在她想到外面的師父之後，林兮就忽然清醒了過來。
她如何面對外面的沈兮遠
是繼續尊敬他為師長，當做師門都沒有發生過，還是把這一切都告訴他。
可沈兮遠其實對她并沒有上面男女之情，他們是師徒。
就在這短短的幾刻鐘之間就什麽都亂套了，林兮有些痛苦地抱住了腦袋，心如亂麻。
沈兮遠看着面前痛苦的林兮，內心也一陣鈍痛， “你出去之後，若是想要離開白栖峰，也可。”
林兮猛然擡頭看向沈兮遠，似乎是不敢相信這話是沈兮遠說出來的一樣。
“師父——”
她雖然是不想要面對這一切，可是她也從來沒有想過離開這裏，可面前的沈兮遠叫她離開。
“等我出來之後，自會解決一切，與你相見。”
沈兮遠拉開林兮抱着腦袋的雙手，下巴抵住了林兮的額頭， “拿着這劍，我的一魄附在這上面，你可離開這。”
“我會再劍身裏面護着你，你有什麽問題都可以叫我出來。”
這是一把紅色的劍，上面散發着光芒，林兮拿在手上異常地趁手，這劍就仿佛是量身定做一般好。
劍身中間是被镂空的，劍柄上有圖騰，小巧玲珑。
想着沈兮遠之前教她的劍法，林兮握緊劍柄朝前揮去，一招一式雖然青澀，可是卻很有攻式。
收劍，林兮轉頭看向沈兮遠，面色已近恢複平靜， “師父，逃避不是我想要的。”
“之前的事情，我也有過錯，師父說喜歡我，可那也是師父對之前遇到的我而言。”
“既然師父說，你是從過去來，我并沒有過去的記憶，不認識過去的師父，師父對我情感我也沒有責任去回應。”
林兮條理清晰地對沈兮遠這樣說道，若是情緒可以解決問題，那她會繼續沉浸在情緒之中。
她知道情緒是沒有用的，所以她不會沉溺在情緒之中。
沈兮遠看着眼前的林兮，唇角勾起， “阿兮，我就知道你會這樣。”
“劍也請師父收回去，若是帶出去，多有不便，我不好解釋。”
林兮不知道，她現在的樣子就像是一個渣男，還是那種吃幹抹淨就不負責的渣男，一本正經地和沈兮遠講道理。
雖然不能把面前的沈兮遠與外面的沈兮遠割裂開來，可林兮已經想通，該做什麽就做什麽。
而此刻，她需要做的就是和面前這個忽然出現的沈兮遠講清楚，她的态度。
“若是師父，想要我來畫卷裏面，那麽師父請答應我不要再做剛才那些不合時宜的舉動。”
沈兮遠一直看着林兮，沉默着沒有回答林兮的話，過了半晌，他低聲說道， “若是你喜歡，怎麽樣都可以。”
“我想出去了。”林兮擡眼看着面前的沈兮遠，目光冷靜。
“好。”沈兮遠的聲音還是那麽溫柔，只是看着林兮的眸子極其眷戀和不舍。
腳底晃動的時候，林兮聽見沈兮遠的話在耳邊響起， “記得來看我。”
那聲音裏面都是不舍以及濃濃的孤寂，林兮被沈兮遠的聲音弄得心頭有些堵塞。
她只是不習慣沈兮遠這般孤獨的模樣，可想起那畫卷之中沈兮遠的所作所為，林兮又皺起了眉。
失重的感覺退散去，林兮睜眼就看見了閣樓的屋頂，這是她的房間。
“你終于醒了。”任誰都可以感受得到這聲音裏面包含着多少擔心。
林兮轉頭看向床邊，沈兮遠就那麽靠坐在床邊，一身白色衣袍都落在了地面，眼底都是倦色。
只用一眼，林兮就可以知道眼前的這人就是相伴已久的沈兮遠，親切感和羞愧感油然而生， “師父。”
“怎麽了有沒有何處不适”沈兮遠起身将林兮從床上扶了坐起，像是怕她忽然再昏睡過去一樣，他一舉一動都很是小心。
“我難道是睡了很久嗎”林兮心疼地看着沈兮遠，他臉上的疲倦她都可以看出來。
“你昏睡了七日。”沈兮遠沉着臉說道，林兮看見沈兮遠這幅模樣，內心的羞愧更甚。
師父對她如此好，可是在畫卷之中，她與他那般……
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
“師父，我若是有一些什麽隐瞞着你的事情，你會原諒我嗎”林兮對着沈兮遠問道。
“為什麽這樣問”
沈兮遠反問了回去，他眼睛仿佛像是一顆黑色的珍珠，目光沉靜而專注。
“我就想問一下。”林兮對上了沈兮遠的目光，她知道越是這樣越需要冷靜，不能讓沈兮遠察覺出來。
沈兮遠像是陷入了某些回憶之中，目光有些放空，而神色并不是很好， “我不喜歡欺騙。”
這樣嗎
林兮在心裏默默盤算着，可是師父，她必須要隐瞞啊，師父本來就只能是師父。
想着沈兮遠對自己的好，林兮更加堅信了自己隐瞞的想法，若是一切袒露出來，那這樣師父是會不接受的吧。
“宿主，你今日完沒有還成擁抱任務。”系統的聲音傳來，林兮身體一愣。
她其實現在是不想要和沈兮遠有身體接觸，在畫卷裏面的回憶還一幀一幀出現在她的腦海之中。
“宿主，你怎麽還不行動往常你也沒有這麽消極啊，宿主快行動起來!”
系統其實經常下線，在林兮進入畫卷的時候，林兮不是沒有呼喚過系統，想要問一下系統什麽情況。
可是林兮再怎麽去呼喚，系統像是憑空從她的腦海裏面消失了一樣，沒有一丁點回應。
林兮沉默，再怎麽也要完成任務的，無利不起早，她的命也是用做系統任務換來的。
她擡眼看向沈兮遠， “師父，你可以彎腰朝我這裏靠近一些嗎”
沈兮遠不知道林兮要做什麽，還是聽了她的話，脖頸上被環住了如玉的手臂。
那溫熱而柔軟的氣息萦繞在沈兮遠周圍，若是之前的擁抱都是一瞬間，而這個要說是擁抱，還不如說是環住他。
一向平穩的氣息忽然變得有些雜亂，他運轉靈力暗自調息， “師父，你會一直都對我好嗎”
“師父是一直将我當做徒弟嗎”林兮的話傳到了沈兮遠耳朵裏，連同她的氣息。
林兮并沒有放開沈兮遠，她想要試探一下，沈兮遠對她是什麽态度。
手被輕輕拉開，沈兮遠看向林兮，眼底無波，還是那樣溫和， “你怎麽就不是我的徒弟了”
沈兮遠伸手摸了摸林兮的腦門， “別擔心，我永遠陪在你身邊。”
“沒有人會傷害到你。”
林兮點頭，看着沈兮遠的樣子，她覺得沈兮遠是沒有對她有什麽想法的，一直把她當做徒弟。
那麽，剛才的一切都是她的幻想嗎
還是一場夢
可那一切都很真實，林兮低下頭，思考着，而沈兮遠看着林兮垂下的脖頸，雪白而纖細，神色不明。
早在林兮雙手勾住了她脖頸之時，他便沉溺進入了那比陽光還要溫暖的懷抱裏。
他知道他自己很不對勁，可是他在不會去深想是因為什麽，像是一種可以逃避，林兮的問題讓他感到不悅。
她本來就是他的徒弟，他會好好照顧她，對她好。
他不知道為什麽，林兮會問這種理所當然的問題，他只能用肯定的目光和回答告訴她，她永遠都是他的徒弟。
他會永遠護着她。
————————
嗯(沉默)
本文就是刺激的走向，就是不知道親親寶貝們的接受程度在哪裏
能接受黑化的點在哪
好想開車~黑化play(我的文裏有未成年貝貝嗎)
還有，你們會不會覺得師父變态啊，但是他其實還挺崩壞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