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似乎恨也沒有

似乎恨也沒有

春宵苦短,剛安靜下去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這天便是徹底亮開了。

在被子裏睡覺的林兮此刻也清醒了過來。

睡醒了,腦袋也清醒了。

睜着一雙大眼睛看着床帳,腦海裏就自動播放昨天晚上的畫面,以及一些話語。

微微偏頭便是看見了沈兮遠站在房間內的窗戶旁,淩亂的發絲早已梳理好,絲毫看不出昨晚意亂情迷的模樣。

被子與肌膚的觸感還在,她還沒有穿衣服,努力歪着頭去看了一眼床腳處。

別說是衣物了,就連一點點痕跡也沒有。

她穿什麽

這個問題一時半會得不到解決,林兮也不想叫沈兮遠,她思緒又來到了原着劇情上。

原着的第二個劇情點她是完成了,也沒有什麽差錯。

只是原主沒有拉下神壇的人,她拉下了。

被子捂住了臉,昨天怎麽就這樣那樣了呢她就應該堅決地表示拒絕,而不是順着沈兮遠的思路想了下去。

現在,現在還可以跑嗎

最後的結局是什麽來着

沈兮遠和原主的對峙,原着也沒有寫臺詞,只是交代了兩人發生了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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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者看得莫名其妙,跑去問作者,作者說,這叫留白。

目的是給讀者一個想象空間,之後的劇情發展如果有機會,她會寫下卷。

一石激起千層浪,原本讀者們只是疑惑想要來找作者問一下,聽到這個說法後反而炸開了毛。

紛紛表示這個結局不符合預期,這麽不上不下地卡着,讓人難受。

作者不予理會,繼續開新書,一群讀者也沒有辦法,只能每天讨論吐槽地熱火朝天。

林兮就是那個吃瓜不嫌事情大的人,她不關心這些,作者怎麽寫她就怎麽看,沒有想到她會穿入這個世界。

也沒有想到,真實的世界早已不知道什麽時候脫離了原着劇情。

原因是沈兮遠的黑化,現在原因已經找到了,沈兮遠黑化是從少年時期就埋下的種子了。

那林兮認為她是沒有辦法感化一個喜歡将自己的情緒壓抑下去,一個人舔舐傷口的人。

性格根深蒂固,影響一個成長的事件也很難釋懷,要是沒有新的事情改變想法。

僅僅憑借一個人的陪伴,林兮覺得這本就是無稽之談,所以她還是打算走完劇情就開溜。

再呆幾日,等她找到一個借口,挑到沈兮遠的錯處,她就裝作生氣然後離開他,這樣就順理成章了。

對了,最好得讓沈兮遠覺得她不識好歹,對她徹底失望,這樣一來不喜歡了讨厭了,不就是深惡痛絕嗎

哪裏還會想要見她。

逃跑的路線已經規劃好了,林兮只覺得眼前一片光明大道。

想着便笑出一些聲音來,沈兮遠來到了林兮床邊,将衣裙放在了她身邊,靜靜地注視着她。

林兮還沒有從自己的喜悅裏面抽拖出來,她眼含笑意看向沈兮遠,他此刻的氣質很平和,用一個更貼切的詞來說是寧靜。

這讓林兮聯想起了那漣漪不起的湖面,泛着令人舒适的涼。

“這是新買的衣物,需要我幫你穿嗎”他詢問着林兮,雙眼中透露出來的也是尊重和柔意。

林兮搖了搖頭,她感覺沈兮遠身上的氣質變得更加內斂了,也更加肆意

等等不是說這個詞奇怪。

肆意這個詞本身不奇怪,可要是用來形容沈兮遠那就有些奇怪了。

上次去夢境裏遇到的沈兮遠也不能用肆意這個詞來形容。

林兮不知道為何生出了這種想法,可在看看那雙平靜的眸子時,她會将心底想要離開沈兮遠的想法翻出來。

心心念念想要離開這兒。

好奇怪

“我自己穿,師父出去。”将被子拉攏一些,林兮看着沈兮遠回道。

不是她不相信沈兮遠的為人,只是昨天晚上沈兮遠給她帶來的沖擊,刷新了林兮對沈兮遠的看法。

“好,那有什麽事情就叫我,我就在門外。”

現在便又不像昨晚那般了,難道就是床上一個樣子,床下一個樣。

林兮搖搖頭,将腦子裏面亂七八糟的想法趕出去,迅速穿好衣物,拉開了門。

接下來的日子一直都很平淡,平淡的一日三餐,平淡的親密,平淡的睡覺生活。

林兮不知道沈兮遠去哪裏學來的奇奇怪怪的姿勢,以及一些話語。

實在想不到平日裏面看起來清冷溫柔的人,在床上就是花樣百出,可就算是做了這麽多,他們也沒有發展到最後一步。

林兮越發對沈兮遠擔憂,畢竟每次弄完後,她躺在他懷裏總可以看見他眼尾微微泛起的紅。

這是不能夠真切體驗這般事的難過嗎

每次看見沈兮遠眼尾的紅,林兮都默默抱住沈兮遠的腰,親吻他的眼,就如同他千百次吻她一樣。

可這樣過後都是被放入被子裏,裹好。

然後他離開。

林兮不關心沈兮遠是去哪,她的确很舒服,舒服到這樣一連過了一個月,她都沒有察覺到時間的變化。

白栖峰上日出日落,天黑天明,她越來越嗜睡,在這閣樓裏她最離不開的地方就是床。

在走出閣樓那一刻,她才猛然發現她不是一個月在閣樓裏,而是整整一年了。

因為她可以看見從酒樓回來時候,所栽種的小樹已經拔高了那麽多,而冬天也來了。

不是才開春的嗎

左右是丢失了一些記憶,腦袋裏有一些空缺,林兮擡起腳就要離開閣樓。

她想,她現在就要走完原着最後一個劇情,離開沈兮遠。

她走的速度不算慢,到後面已經稱得上是較為急促的腳步了,額頭上也冒出了薄汗。

在她以為是一個月的這一年裏,她的身體不太好,她還以為是原主不珍惜身體落下的一些小毛病,還有魔尊給下的毒。

那藥喝到她厭煩,喝到她脾氣暴躁地将碗摔碎。

原本只是一天喝一次,現在需要喝三次。

怪不得她受不了,這不是一個月,這是一年的時間。

一年啊,一年比她之前與沈兮遠接觸的時間都要多,卻什麽事情也沒有做。

只是睡覺罷了。

沉溺在沈兮遠給的舒服裏,她竟然是失去了自由。

這個認知讓她感到憤怒和不可思議,走不出去閣樓,連那閣樓外的草地也過不去。

她跑回閣樓,想要拿出剪刀,她知道一會兒沈兮遠就會回來,她不是要自殺。

也不是要用剪刀傷害自己的身體,像夢境裏那樣威脅他。

她是要将這刀親自捅進他的心口處。

叫他騙她。

叫他哄弄她。

叫他困她。

可是翻遍了她的房間,翻遍了閣樓每一個角落,別說剪刀,就是連一個尖銳的東西都找不到。

系統呢

沒有聲音,就像上次從夢境裏出來一樣,一點回應也沒有。

她努力地回想,回想丢失的記憶,可再怎麽想都沒有頭緒。

淚水順着幹澀的眼角流了下來,似乎好久以前,她也這般流過淚,在相同的地方。

回憶找不到,一些亂七八糟的情緒卻湧上了心頭。

想要離開這裏的念頭越發強烈,來到沈兮遠的房間裏,她又跑了下來。

這裏的每一個地方,都有荒唐過的回憶,去哪都會想起來。

時間跨度驟然從一個月變為一年,那一切事情都會疊加起來,反應過來的人也變得慢慢清晰。

一個時辰做的事情,有時間其實是好幾個時辰。

只是一切都過于重複和單一了。

林兮不知道沈兮遠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缺失的記憶又是什麽。

無論是因為什麽原因這樣做,她都不會原諒沈兮遠,要麽玉石俱焚,要麽就将他殺了,踏過去。

簡單的生活變得複雜,純真的情感變得亂倫,一切非她所願。

似乎丢失的記憶就是這般,或者比這般更甚。

千山派內,濕桂峰上。

勤加修煉的弟子總是可以看見,那劍尊天天進出大殿與白滄掌門商議要事。

那懷裏總是抱着一卷美人畫。

有傳聞言,那美人畫上的美人與劍尊的徒弟沒什麽區別。

衆人只管說那人是精神錯亂了,劍尊的徒弟林兮,早在一年前就與內門弟子章譚結為道侶。

還是劍尊親自主持的儀式。

說起這個,衆人自然也是津津樂道。

畢竟章譚是出了名的行事乖張,大張旗鼓地追求劍尊的徒弟,沒有人會想到。

并且二人進展速度飛快,第一天章譚表明心意,第二天二人就結為道侶,這樣一看,大家又猜測說不定他們早已兩情相悅了。

所以傳聞那美人畫是劍尊徒弟的,很少有人相信。

他們更願意聽一個更加穩妥的傳言,說是那畫卷是封印上古堕仙的,要是畫上有人,也只能是那堕仙了。

劍尊沈兮遠在衆人眼裏,絕大多數還是清雅高潔的形象,無論如何是與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聞扯不上邊的。

閣樓處夜色來襲,像是将僅有的溫度也帶走一樣。

林兮看着窗外的天,只覺得,世界好安靜,安靜得只有她一個人。

連只鳥都沒有。

不對,還是有的,遠處那一棵樹,只不過離她很遠罷了。

有時候愛意比恨意更加折磨人,好在林兮不愛沈兮遠。

似乎恨也沒有。

但沒有關系,她會離開的,無論以什麽辦法。

似乎那師徒情誼和師徒身份已經沖淡了,她也不再那麽在乎沈兮遠是她師父了。

畢竟沒有什麽師父,會如同他這一般,将他那孤注一擲的愛這樣放在她一個人身上。

那也要別人是否承受得住。

記憶深處的東西似乎被撬動了,似乎她更早的時候就來到了這個世界。

他們本就是師徒,自始至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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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開啓三倍速進度。

後半截就是文案上的強制愛內容,鑒于在綠晉不好操作,一開頭的風格看起來像是小甜文。

也說過不虐女,那強制愛就稍微收斂一點吧。

否則我怕女主在bed上捅死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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