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鄙夷

鄙夷

籌謀的打算,無人知曉,天知地知,只有江遇知道。

實驗室因着迎來了白天的照拂,那些工作的人邁着步伐朝着實驗室走來。

本就寂靜的空間,又開始熱鬧起來。

江遇點人數中,一個一個的從他面前晃過,又從某個地方坐下。

這時,一道熟悉的人影出現在了江遇的眼眸中。

長發飄揚,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再次落下的頭發無疑是在告訴江遇,這人的離去。

江遇似有不解,按照前兩天的慣例,傅凜深一到實驗室就會站在他的附近一會。

上下檢查着這儀器的動靜,可現在不是,傅凜深轉頭就回到了他的辦公室裏。

是因為昨天晚上的那個聲音嗎?

那道手機對面的聲音說起話,就把傅凜深叫走了。

他不懂人類的語言,自是不知情其中意思,還有傅凜深對他最後說的話。

這些人類真奇怪,這麽多的情緒本該是顯露出來的,可是他們僞裝的很好,至少在這裏的人都是這般。

被人辱罵,被人陰陽怪氣,被人毫不掩飾的貶低,他們都是俯身壓着自己的氣勢,就像是他被關在這裏一般。

毫無出氣的地方,那折辱了江遇的傲氣。

這群人是一群貪婪虛僞到讓他唾棄的,讓他持續的跟他們待在一塊,簡直就是個一道悲慘的生活。

外面,辦公室裏的傅凜深坐在椅子上,雙手放在桌面,右手點了點鼠标,像是在查閱什麽。

電腦屏幕上瞬間投放出昨夜的監控,顯示的是昨夜他和江遇的交流聲。

那些聲音被他保留了一番,放在了U盤裏。

他将江遇說的話反複聽着,就像是要破解其中意思。

可是他并不是語言專家,對于這些算是一竅不通。

傅凜深眼神晦暗不明,手中的動作卻不停止,U盤被他拿下來,随即起身往外走去。

這U盤被傅凜深寄到一處地方,那裏會有人知道江遇在說些什麽。

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那魚缸當中的美人魚江遇不知何時閉上了眼睛,那半睡中的臉頰帶着點醒來時都不曾有過的祥和。

真是如傳說的一般...美麗,又帶着點誘惑力。

這麽想着,傅凜深驟然間意識到自己到底在想什麽,緊皺眉頭轉身就離開這裏。

在傅凜深離開之際,他不知道的時候,在水裏半睡眠的江遇已經緩緩的睜開眼睛。

嘴角揚起微不可查的弧度,那是自己的計劃正在進行當中的得意。

若是有聲音的加持下,說不定會有更大的勝算。

這個事情,他從未碰過,他的長輩告訴過他,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不能使出。

可現在的他在未知的未來,和使用這個能力之間,他還是使用了這個能力。

江遇低垂着眼眸,掩藏了其中的落寞。

說起這個能力,他曾見到過,好處壞處都要,最壞的打算無非就是死路一條罷了。

死路一條和被這群貪得無厭的人類作為數據供養着,這都差不多,倒不如拼死一搏。

中午已經是太陽當空照,也正值休息的時間,實驗室裏的人進進出出,有的是去食堂吃飯,有的是拿着訂的飯到茶水間吃。

無一例外的是,沒有人在他面前吃過。

江遇雙手伏在玻璃牆上,眼神滴溜溜的轉着,那雙幽深藍眸迸發出無盡的好奇心。

直至眼角處出現一道人影,江遇下意識的轉過頭看去,是傅凜深。

此次的傅凜深已經将頭發抓起來了,那清爽的馬尾就這麽在身後。

江遇來不及在從中思索些什麽,就見傅凜深那道瞥過來的視線一落,傅凜深就邁着步伐離開這裏。

沒有任何反應,沒有任何情緒表露,難不成長輩所告訴他的能力在現在的師姐已經消失了?

還是說他對用的人就是個問題,或許他該換一個人試驗一番了。

這麽想着,江遇得出了些許結論,在這個實驗室當中,最為老大的就是那個中年男人和傅凜深,其他的不過就是給這兩人做小弟的。

江遇收起剛才的心思,繼續保持着這個動作。

不知為何,這幾天這些人都是異常的忙碌,一絲一毫的心思都不曾注意到他這邊。

除了喂東西這方面,固定的時間,固定的地方就會出現自己喜歡的小魚,他自是吃了起來。

在喂飽和餓死之間,江遇選擇填飽自己的肚子。

這小魚還挺新鮮的,大抵是這些人類新買的。

是打算讓他好好活着,還是終有一天變成一堆屍體,那是被魚群啃食掉的。

這畫面出現在江遇的腦海中,不由得搖了搖頭揮去那殘忍和不忍直視的畫面。

弱肉強食的世界裏無非就是這樣,就像手中即将被他吃掉的小魚一樣,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江遇吃飽喝足之後,那份無力感出現,許是被關在這裏有幾天了,甚是想念海洋的緣故,他開始繞着圓柱形的魚缸。

一圈又一圈,思索着每一件事情。

在游到第三十圈時,江遇的不經意一望,就瞧見了一道人影出現在了魚缸前。

那是之前見到過的人,是個胖子,且長得很是磕碜。

江遇不由得停下,甩着尾巴游到了這個人類的面前。

葛岩料想不到美人魚就這麽停下來了,剛才去送數據給傅教授就瞧見了美人魚的行為,還在好奇。

現在美人魚為他停下來,心底的一絲悸動出現。

“美人魚。”葛岩低聲的說着這三個字,着重的說了美。

葛岩從小肥胖,無心減肥,因着家裏人都覺得能吃是福,甚至覺得胖胖多好,到現在的葛岩都未曾減過肥。

他的臉跟好看完全搭邊不了,即使在肥胖的臉上,那堆肉都無法阻擋上翹的下巴,頗為尖出的下巴在葛岩的臉上很是詭異。

且也因為這個下巴的原因,讓不少人問他是否是整過下巴,全都被他否決。

整容是需要花錢的,更何況肥嘟嘟的模樣更容易讓他招財。

思及此,葛岩不由得上前幾步,那是被美人魚獨有的美貌所吸引的。

“多麽好的一美人魚,就這麽被關在這裏,還算是挺可惜的。”

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出現,那是之前跟葛岩一起搬泡沫箱的劉亞潼的聲音。

“有什麽好可惜的啊,我們每天給他準備魚,在原本的事情上加了這個,真是不知道抓來了還需要供着。”葛岩沒好氣的說着,眼底又恢複原本的自卑感。

對于怎麽不可方物的美人魚還是個男性存在,葛岩從內而發的自卑感湧現,那是對好看美麗事物當中的名為嫉妒的詞語。

“嘿,你可不能在這裏說,誰知道會被誰聽了去。”

劉亞潼撞了撞葛岩的肩膀說道,眼神卻是不曾看向葛岩。

水缸裏的美人魚江遇倒是成為了許多同事午休來此的休息時間,就像是要在從中發覺出什麽。

“現在就我們兩個,而且這不過是美人魚,你還怕他能聽懂我們說的話?”

葛岩嗤笑一聲,嘴裏那陰陽怪氣的腔調盡是對于江遇的貶低。

“是啊,他不僅聽不懂你們說的話,而且也聽不到,你們忘記這玻璃是隔音的嗎?”

低沉帶着厮殺過的聲音襲來,葛岩剛說完那句話,渾身一顫,連帶着身旁的劉亞潼都是繃直着身體。

兩人齊齊轉身,入眼的瞬間,看到的就是傅凜深那看不出神色的臉。

眼眸中的冷冽讓葛岩和劉亞潼兩人害怕的不行。

誰能告訴他們傅凜深為什麽走路沒有聲音,還對着他們說這番奇怪的話。

“怎麽?看到我很驚訝?”傅凜深上下打量着兩人,察覺出他們的神色。

“不是不是,就是...”就是剛才的話被您聽去了很尴尬而已。

兩人怎麽會知道嘴美人魚,還會被傅凜深發現。

可美人魚不過是他們的工作實驗對象而已,說幾句怎麽了。

葛岩這麽想着,整個人挺直了腰板,都不曾給他顯高幾分,反倒是将他的肚子愈發的敲。

而他就看到了傅凜深傅教授的視線落在了他的肚子上,反觀是傅凜深,平坦的小腹,結實有力量的小臂,都在告訴葛岩這個人的身材好的沒話說。

一時之間,葛岩歇下氣,肚子微微縮起,可一點效果都沒有。

“傅教授,我們對于美人魚不過是工作之餘的閑聊罷了,該不會您也管這些吧?”在一旁的劉亞潼默默地說了一句,對于葛岩那副生怕得罪傅凜深的态度,又覺得自己只不顧說了幾句,怎能落了他人口實。

傅凜深擡眸望去,嘴角那副笑意實在是假的不得了的說道:“當然是可以,只不過是告訴你,即使這美人魚作為實驗對象,我們還是要保持應有的尊重,況且你平時做的小白鼠就不是小白鼠嗎?”

做出應有的價值,它們就該有應當的尊重,不僅僅只是江遇,而是廣大的小白鼠等等的實驗對象。

葛岩和劉亞潼不敢說話,即使傅凜深說的正确那又如何,說到底還是個數據加身的活體動物。

這兩人表露出來的神情太過于光明正大了,不得不讓傅凜深發現,漠然轉頭離去,不曾将自己的視線落在同樣看自己的江遇身上。

待到傅凜深離開之後,那強大到讓人無法忽視的氣場終于消散。

“劉亞潼你知道這個傅凜深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嗎我看臉小公子都能怼,更何況老板了。”葛岩滿臉鄙夷的看去,臉上帶動的表情使得肥肉擠成一堆。

“誰知道啊,說不定是哪個世家子弟被塞進這個項目了呗。”同樣是陰陽怪氣質疑傅凜深背景的劉亞潼說這話。

兩人就像是同仇敵忾的隊友,到處說着自己讨厭的人,讨好着該要讨好的人。

不止這兩個人情況的傅凜深自是不在意這些人的話語,只不過剛才那兩人說的話,倒是讓傅凜深不悅起來。

美人魚和小白鼠同樣都是動物,不知為何傅凜深還是在從中看出區別,那是對于美人魚江遇獨有的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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