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這個沈府是誰的天下
看着二夫人的 惱羞成怒的樣子,夫人晴柔心裏早已經慌亂的開始打鼓。
她與二夫人在沈府鬥 了十六年,每次都是她在二夫人強勢的跋扈下,落荒而逃。
老爺沈青山 不在身邊,她更加的沒有了主意,不由自主的用手帕,輕輕地擦拭着額頭上滲出的汗珠。
夫人又不得不顧及自己掌家夫人的身份,此時沈家的老少都在,自己總不能表現的太過狼狽。
何況二夫人針對的是花清香,她就是再和善,也不能允許別人傷害自己的孩子。
夫人晴柔微微的擡起頭,看看二夫人那張像是瘟神的臉,不由得打了個寒噤。
而後,故作鎮定的清了清嗓子,神情緊張卻故作鎮定,說話有點結巴,“弟妹何必,何必跟小輩一般見識,如此氣惱。錦繡姑姑已經備下了,備下了清涼爽口的西瓜,不如差人端上來給弟妹消消火氣。”
二夫人身邊的兩個丫鬟,左右各一的給二夫人扇着扇子,那種不屑地表情足以可見,她們平日裏的驕橫。
二夫人眼皮上翻,嘴角稍稍的一撇,怒聲怒氣的“哼”了一聲,手裏擺弄着她價格不菲的五彩琉璃球,也不去正眼的看夫人晴柔,似以一家之主的身份說:“大嫂,悅環是說因為你的教子無方,才會讓雨軒和花清香目無尊長。現在花清香作為小輩肆無忌憚的以下犯上,悅環只是替你管教她而已,沈家的人出入總要有個規矩。”
二夫人說到“規矩”的時候簡直就是咬着後槽牙說的,說的發狠,說的解恨。
聽了二夫人悅環的話,夫人晴柔氣的身子直發抖。
想想自己的娘家只是小門小戶,只因自己得到沈青山的垂愛,才能嫁進沈府。
而悅環出身名門家世顯赫,自己擔心言語之間與悅環産生沖突,給沈家招來禍端,所以謹小慎微,一再的謙讓于她。
夫人晴柔嘆氣,一時語塞。
沈雨軒知道母親多年來,為了家和萬事興,為了沈家的安寧一直都在委曲求全。
可是日子還長着呢,總不能總是讓母親委屈自己,便有心今天就給二夫人點顏色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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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夫人見夫人晴柔無言以對,便更加的得意忘形。
二夫人身邊的丫鬟金钏湊近二夫人,狡詐的說:“夫人,此時不立威更待何時?”
金钏向來不把沈家的人放在眼裏,二夫人就是她在沈府逢山開道的一把利刃,只要她有二夫人這個靠山在,她在沈家何愁沒有出頭之日。
二夫人點頭稱是,金钏對她的妹妹銀钏用了一個眼色,只等到二夫人一聲令下,便可名正言順的對花清香大打出手。
她們姐妹兩個在二夫人的專橫下,可是沒有少幹這種事。
正是因為她們連主子都敢打,所以,沈府的下人見到她們姐妹,比見到真正的主子還要惶恐,人人自危。
二夫人三角眼微眯面帶獰笑,惡狠狠地說道:“金钏銀钏,你們兩個給我教訓這個花清香,讓她日後學着點規矩,出去別給我沈家丢人現眼。”
金钏銀钏姐妹欣喜地挽起袖口,大踏步奔着花清香就來了,準備大顯身手。
就在她們姐妹得意忘形的時候,冬兒身形一縱,忽然間就站在了她們面前,怒道:“你們誰敢對我家小姐不敬,活得不耐煩了嗎?”
說話間,“啪啪”兩下,兩個丫鬟的臉上便各自多了一朵紅雲。
兩個丫鬟讓這突如其來的嘴巴打懵了,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等到反應過來時,金钏便開口大罵:“賤婢,你也敢跟我們動手,今天姑奶奶不給點厲害瞧瞧,你就不知道,這個沈府是誰的天下!”
金钏一向嚣張習慣了,有的時候,習慣就會形成自然,金钏在沈家已經自然到了在靜心堂也敢放肆。
二夫人聽了金钏的話心裏就是一驚,即便是自己,在沈家也不敢說出這樣的話。
金钏自知失言,尴尬的不知如何自處,撲通就倒在地,驚恐的說:“奴婢該死。”
安然正在輕輕地給老太君捶背,聽到金钏的話心裏也驚了一下。金钏要有多大的膽子,可以在靜心堂如此放肆,這顯然不是二夫人管教的。
二夫人雖然蠻橫不講理,但是從未聽說過她坑害過誰。倒是近年來金川姐妹的勢力,在沈家漸漸擴大。
安然早就聽說金钏姐妹在沈家惡奴欺主,連沈家庶出的小姐她們都不放在眼裏,今天也算是見識了。
只因自己的身份特殊,平時不想太過于張揚,既然今日,清香姐姐已經讓她和冬兒認祖,看來自己也不需要處處謹小慎微了。
于是,安然緩步輕移繞過老太君的太師椅,來到老太爺和老太君的面前,恭敬的給老太爺老太君行了禮。
安然安靜的不像個孩子,低聲說:“外公外婆,可否允許安然說幾句話。”
此時的老太爺早已經壓不住火了,他內心的怨憤不斷地堆積,他正要大聲的怒吼出來。
二夫人平時嚣張跋扈不說,現在一個丫鬟也敢在我的靜心堂撒野,這是要造反嗎?
老太爺甚是喜愛安然,知道安然這個丫鬟的厲害,便擺擺手随她去了。
安然先是來到夫人晴柔和沈雨軒身邊行了禮,又到花清香和冬兒身邊行了禮,才漫步走到二夫人的近前,恭恭敬敬的行了禮。
“二舅娘前來靜心堂,就是因為外婆收了安然和冬兒姐姐做了外孫女。既然二舅娘已然知道我們已是沈家的小姐,還能縱容一個奴婢,開口罵沈家的小姐一聲賤婢,二舅娘在金滿堂,就是這樣的管教下人可以惡奴欺主嗎?可以在靜心堂內撒潑耍橫嗎?”
二夫人自知金钏是自讨苦吃,可是卻偏偏的連累了自己。如果爹娘知道自己縱容奴才欺壓主子,定然不會再讓自己進入韓家的大門。
這個金钏實在是可恨,這可如何是好?
安然慢慢地起身踱步,看着二夫人的臉色不斷的變化,知道她說不出什麽,便繼續說道:“我看是金钏這個惡奴在沈家是嚣張慣了,要不就由安然告訴她,沈府是誰的天下,二舅娘意下如何?”
二夫人現在也沒有護着金钏的心,這個丫鬟的确放肆。她現在是眼高于頂不把主子放在眼裏了,這不是明擺着給主子找不自在嗎?
“既然二舅娘不說話,安然就認為您是默認了。”
安然走到靜心堂中盛開的茉莉花前,摘下一朵茉莉花放在鼻子前聞了聞,似乎是被花香陶醉的樣子,輕言道:“金钏,你常常的以二舅娘的名義懲戒下人,現在又想懲戒起主子來了,你還真的是放肆啊!”
然後不緊不慢的走到在門口,看着門外當值的家仆說:“來人,把金钏這個惡奴帶出去,打三十板子,讓她知道沈家是不是她的天下。”
金钏被人帶下去了,随後便傳來打板子的聲音和金钏的慘叫聲。
銀钏知道什麽是不吃眼前虧,乖乖的退到到了二夫人身後,只是那一雙眼睛在眼窩不不停地轉動,心說:“冬兒,安然,這三十板子姑奶奶定會還給你們。”
二夫人聽到金钏的慘叫聲渾身的不自在,就好像有無數的小螞蟻爬到了身上,怎麽坐着怎麽難受。
安然搖着扇子來到二夫人面前,行了禮,說道:“二舅娘,你們繼續,安然就不打擾了。”
說完便拉着嘻嘻笑的冬兒,回到老太爺和老太君身邊,不再說話。
此時的滑稽,把兩位老人逗得差點笑出聲來。現在這二夫人碰的一臉灰,恐怕要把靜心堂裝滿了!
花清香倒是機靈得很,現在該是自己上場的時候了,随即一個眼神,就示意沈家人不要說話。
花清香拿着手帕走到夫人身邊,替夫人擦去了額頭上的汗滴,然後把夫人扶到二夫人面前,恭敬的說:“二嬸,這是掌家夫人的位置,還請您騰個地方,我娘累了。”
二夫人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她在靜心堂從來都是坐在這裏的,雖然她的女兒總是提醒她要尊卑有別,她就是不聽,今日自己可是吃了癟了,又無從狡辯,直氣的呼呼的喘氣。
錦繡正在給老太君扇着蒲扇,得了老太君的眼神,趕忙走到二夫人身邊,扶起二夫人,小心的說:“二夫人,您吃塊西瓜消消暑氣吧!”
說完,便把二夫人扶到旁邊應該屬于她的位子。沈雨軒順便拿起一塊西瓜,恭敬的送到了二夫人面前,恭敬的說:“二嬸,這西瓜是錦繡婆婆冰鎮過的,清涼可口,您請。”
這樣,才免去了二夫人的尴尬。
花清香對夫人低聲說:“娘,您且稍坐,一切有清香在。”
沈雨軒又拿了一塊西瓜給自己的娘吃,氣氛瞬間緩和了起來。
花清香頭上的青絲發配上一支金雀釵,烏光閃耀。行為端莊帶着稍許的高傲,拿着手帕親自為二夫人擦着嘴角,面似芙蓉宛然一笑,道:“原來二嬸是嗔怪清香目無尊長,這真的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若是被旁的人聽了去,真的會說我沈家家風不夠嚴謹,教子無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