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奴才甫廣求見二少爺
“娘,我們起 身吧。”雨堂輕輕地扶起覓珊,攙扶着覓珊走出書房。阿心背着包裹,在後跟随。
覓珊含着眼淚一步一 回頭的離開書房,秦老夫人終于忍不住追了出來,痛哭道:“珊兒,如今你衆叛親離孑然一身,一定要痛定思痛,痛改前非啊!”
覓珊跪下來 給秦老夫人又磕了三個頭,“娘,女兒一定會重新做人的,娘放心吧。”
秦老爺怒沖沖的追出來,一下拽住秦老夫人的手,“夫人,這個冤家的心腸何其歹毒,難道你還要再給她機會傷害家人嗎?”
秦夫人無奈,只好止住腳步,任眼淚在眼窩中不停地轉動。
覓珊恨自己終日裏苦心的算計,如今衆叛親離,一無所有,所以只好無奈的轉過身。
雨堂回過頭看着秦家的老爺夫人,“外公外婆要保重身體,回吧。”
秦老爺握緊拳頭,向雨堂做了一個加油的動作,雨堂做出同樣的回應。
汴梁城的城西街是沈家的老宅,覓珊要去的那三間房子,原本是沈家為沈青山準備的婚房。不成想,沈家的生意越做越大,直接購買了五進院落的宅院,那三間房也就擱下了。
打開院門,小院裏打掃的整整齊齊,院子裏的果樹已經結出豐碩的果實,院中還有一個用籬笆圈起來的小園子,裏面種着應季的蔬菜。
三間房子裝飾的簡樸雅致,淡青色的帷幔讓房子的格調有些素雅,可以讓人心情靜逸。
家居擺設無不簡單實用,幹淨整潔。廚房在院落中的角落裏,鍋碗瓢盆都擺放有序的等待主人的使用。
覓珊把這三間房裏裏外外的看了一遍,雖然沒有沈家的深宅大院豪華,但是卻有另一種意境。
覓珊現在才明白,沈青山喜歡婉玉的原因了,大隐隐于市,婉玉在偌大的深宅中,開辟了開辟了一片幽靜的園林。
“娘,您先休息吧。雨堂把您的物品先整理一下。”
雨堂邊說邊把覓珊扶到了卧房,“雨堂,娘不累。你把沈家人送娘的禮物,給娘放在這裏吧。”覓珊把手放在雨堂的肩上,哭紅的眼睛中釋放出少有的母愛,“兒啊,娘想念他們了,就拿出來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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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娘。”
“雨堂,你先下去休息吧,娘想靜一靜。”
“是,娘。娘若是有事就吩咐雨堂。”
“雨堂,娘知道了。”
雨堂退下後,覓珊異常的冷靜。獨自打開那些禮物,眼淚便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晴柔的右手上,一直都戴着雨軒買給她的镯子。婉玉的手上戴的也是雨軒買給她的镯子。這支镯子到了覓珊的手上,卻被丢在了一旁。
那可是雨軒十二歲做成的第一筆生意,這筆錢為沈家建立龐大的基業奠定了基礎,也使沈雨軒小小的年紀,便名滿汴梁城。
覓珊把镯子戴在了手上,原來這只镯子戴起來,的确能顯出尊貴的氣質,可惜覓珊有眼不識金鑲玉。
覓珊感覺雨軒送的镯子戴上還不錯,其餘的禮物便也覺得新鮮,便把沈家人送她的禮物全都戴在身上。
戴不下的,便放擺在房間裏顯眼的地方,當目光落在這些禮物上時,就像是沈家人一張張的笑臉在面對他,覓珊含淚,舒緩一下心情。
雨堂在外面聽見,覓珊在卧房裏面不停的倒動,便走近卧房說:“娘,雨堂可以進來嗎?”
“雨堂,你進來吧。”
雨堂遵命走進卧房,看見覓珊正在擺弄着這些禮物,當覓珊回過頭來看雨堂的時候,雨堂大吃一驚,便驚呼道:“娘,你好美。”
阿心聽到雨堂的聲音也走進卧房,阿心看到覓珊,張大嘴巴,手裏的抹布也落在地上。好一會才才合上嘴巴說:“夫人,你好美啊!”
覓珊見雨堂和阿心都說自己好美,便走到菱花鏡前欣賞起自己來。
覓珊見菱花鏡前的自己,高貴端莊,清新雅致,既不失豪門富貴又顯得別有風韻。
菱花鏡中的自己,不就是這麽多年來,自己一直在追求的形象嗎?覓珊忽然感覺一陣心痛,那是一種來自心底的痛。
原來,覓珊一直在拒絕美好的東西,把自己禁锢在嫉妒和怨恨中,最終傷害的是自己。
沈家人送覓珊的禮物都是上品,只是覓珊自以為不是什麽好東西,才把這些東西丢在角落裏,也把沈家人的愛心丢掉。
覓珊匆匆的摘下這些飾品,自言自語道啊:“這麽好的東西要在用的着的時候穿戴。”
今日覓珊看到晴柔的穿戴才知道,自己與晴柔之間的品味相差甚遠,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
覓珊三人說話間,便聽見外面有人說話,“奴才甫廣求見二少爺。”
雨堂急忙走出卧房,見一對五十多歲的夫妻站在她們面前。
雨堂趕忙執手道:“請問二位怎樣稱呼。”
那個叫甫廣的老頭趕忙的躬身施禮,“二少爺真是貴人多忘事,奴才甫廣給您見禮了。”雨堂覺着此人面熟,又不知道從哪裏見過。
甫廣接着說:“十年前,奴才在沈家酒樓當差。當時有人暗算老爺,小人不才,為老爺擋了一劍身受重傷。老爺垂憐奴才,就把奴才的老伴從老家接來照顧奴才。”
沈雨堂忽然間想起此事,當時的兇險猶在眼前。“您是廣叔,當初在沈家酒樓做掌櫃的。”
“二少爺總算還記得奴才。”
“廣叔,這麽多年您去了哪裏,雨堂不知道啊。”雨堂上前激動地握住甫廣的手,眼角現出激動的淚花。
“二少爺,奴才的傷好後,老爺就安排奴才和拙妻在這裏看守宅院,這一守,就是十年啊。”
沈雨堂這時才平複了一下激動的心情,“原來這位便是廣嬸,雨堂有禮了。”雨堂執手,又躬身施禮。
“二少爺使不得啊,我們是奴才,哪裏能受得了主子的禮。”
“十年前,廣叔舍身相救,我父親才幸免于難,您是我沈家的恩人。”
甫廣扶着雨堂坐在狹小的正堂上,自己站在雨堂的身邊垂手站立,“二少爺,老爺雖說是讓我夫妻二人在此看守宅院,實則是讓我夫妻二人在此養老啊。”
甫廣的老婆端來了茶水說:“沈家人有情有義,有這樣的主子是奴才的福氣。”
“廣嬸過獎了,倒是雨堂多年來忽略了二位老人家,是雨堂的不是。”
皇甫躬身行禮道:“二少爺,請借一步說話。”說完,甫廣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雨堂走出正堂,來到果樹下,“廣叔有話請直言。”
“二少爺,大少奶奶剛剛喚了奴才去,吩咐奴才要多給偏房夫人設置障礙,讓夫人知道什麽是磨難。”
“廣叔,這件事雨堂知道,這是大嫂的破釜沉舟之計。”
甫廣趕忙跪下,“日後若是得罪二少爺和夫人,二少爺要切記今日之言。”
雨堂趕忙扶起甫廣,“廣叔,雨堂并非糊塗之人,雨堂定會記住今日的承諾,不會怪罪您老人家。”
甫廣起身,眼神中充滿了疼愛的說:“二少爺,大少奶奶只給了奴才一個月的時間。因為在中秋節,大少奶奶還有計劃。所以,奴才只能提前完成任務。”
“好的,廣叔,雨堂明白。”然後雨堂攙扶着甫廣,邊走邊說,“真是有勞大哥大嫂了。”
花清香和沈雨軒可真的是受累了,因為,幽谷山莊傳來消息,鋤奸計劃提前到中秋節.
但是,花清香現在還沒有查到,沈家背後的主謀之人,究竟是何許人也。
花清香和沈雨軒共同想到了,這股力量來自于金滿堂。因為,二夫人明明就是個愚婦人,她背後若是沒有高人指點,怎能在沈家屹立不倒十六年。
“娘子,我們貿然的去查金滿堂,會不會打草驚蛇。”
“會。”
“那麽,我們還去嗎?”
“去。”
花清香拽着沈雨軒的手直奔金滿堂,“我們先去探探路。”
沈雨軒乖乖的跟在花清香的身後,靜靜的嗅着她身上的香氣,暗自陶醉。
“軒郎,你我二人前去金滿堂只為請安。”花清香停住用她潔白的纖細的手指,點着沈雨軒的鼻子,“清香負責與二嬸聊天,軒郎負責去試探,試探那些一心想往上爬的婢女。”然後挑起沈雨軒的下颌說:“軒郎若是沒有可靠地消息,本夫人定會治你一個不忠之罪。”
花清香說完便拉起沈雨軒的手,一跳一跳的往前走,根本不去看沈雨軒欲哭無淚的表情。這個刁蠻任性的花清香,什麽時候又回來了。
金滿堂依舊是沈府最奢華的院落,二老爺每日都要去鋪子對賬,照看着生意。這一切對二老爺一個門外漢來說,簡直就是受罪。
金滿堂前,圍着幾個家仆和婢女,只聽得有人說:“金钏姐姐,你現在不過是洗衣房裏的粗使丫鬟。可不是這金滿堂的掌事大丫鬟了,若是還想在此胡鬧,可別怪巧兒不客氣。”
“你不客氣又怎樣,誰給你的權利在沈家作威作福。”花清香話到人到,沈雨軒緊随其後。
花清香看了看巧兒和玲兒,臉色瞬間暗沉下來,猶如利劍般的眼神掃過這些奴才,這些人紛紛低下頭,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勢,迅速的離開。
金钏狼狽的跪在金滿堂的門前,看見花清香不敢言語,只是磕了一個頭,“奴婢見過大少奶奶。”
“金钏,你來金滿堂做什麽?”
“大少奶奶,奴婢只是想請二夫人說說情,讓奴婢去看望一下我的妹妹銀钏。”
“金钏,被人羞辱之時感覺如何?”
“回禀大少奶奶,被人羞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奴婢感覺無地自容。”
“那麽,你還記得,你們姐妹在沈家,做了多少這樣的事情嗎?”花清香的話,就像一根銀針一樣,狠狠地紮在金钏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