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幾小時後，城市另一邊。
秦嘉被一陣嘈雜的聲響吵醒，她迷迷糊糊睜開眼，抱着輕薄的蠶絲被，不緊不慢地從床上坐起來。
秦嘉緩了一會兒，豎起耳朵聽動靜，仔細辨認聲音的方向。
聲音好像是從院子那邊傳來的，很多人在說話，間或夾雜着清脆的敲擊聲，一下一下，極富節奏。
彼時已是日上三竿，陽光很好，金色的光線落在地板上，映出一格格白。
秦嘉掀開被子下床，她趿着拖鞋走到窗邊，拉開窗簾，往院子裏看。
視線範圍內，幾位統一着裝的壯漢正在栽種一棵粗壯的綠樹，樹幹盤曲虬結，間距寬大，可以讓人躺在上面。
目光再稍稍偏移，秦嘉看到了一個淺藍色的秋千，支撐秋千的木架上纏滿了綠色藤條，好不漂亮。
為了方便欣賞，秦嘉開了窗。她趴在窗口，手肘撐在窗臺邊，饒有興致地欣賞院子裏的風景。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傳來一道溫柔的女聲，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嘉嘉。”
秦嘉回頭，見來人是沈雨舒，臉上當即露出燦爛的笑容。
她站在陽光裏，巴掌大的鵝蛋臉被光線襯得格外清透靓麗。恰好有風吹過，輕輕拂動她如瀑般的烏黑長發，畫面美好又養眼，堪比時尚大片。
沈雨舒看呆了，一時間忘了自己過來的目的，直愣愣地盯着女兒看，腦子裏冒出無數溢美之詞。
見沈雨舒發呆，秦嘉走近，擡手在她面前晃了幾下，“媽，您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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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雨舒回神，瞳孔一點點聚焦。她看着秦嘉，狹長的丹鳳眼微微上翹，嘴角也跟着上揚，“我很好。”
“對了，為了歡迎你回家，媽媽給你做準備了一份禮物。”她說着，拉過秦嘉的手往窗口方向走，“你看那邊。”
秦嘉順着沈雨舒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愣了好半晌，小聲問：“院子裏的那些東西，是送給我的？”
沈雨舒點頭，“嗯。”
秦嘉當即興奮起來，“那，那我可以在那兒做任何事麽？”
“當然了。”沈雨舒笑着說，“你的領地，你說了算。”
“謝謝媽媽。”秦嘉張開雙手，主動抱住沈雨舒，“你真好。”
過了一會兒，她松開手，轉頭去看院子裏那棵粗壯高大的綠樹，唇角持續上揚，怎麽也降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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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午飯，秦嘉走到院子裏試圖爬樹。她個子高挑，身材濃纖合度，跟高聳的大樹相比，自然顯得嬌小玲珑。
孫管家站在她身後，看着她的一舉一動，心不自覺揪在一處。
他目睹秦嘉往上爬，右手擱在胸前，手指捏緊了胸口的衣料，咬着牙不敢出聲，生怕把人吓着。
眼瞅着人越爬越高，最後穩穩坐在樹杈之間，他這才松了口氣。
沒多久，傭人們陸續搬軟墊過來。孫管家指揮他們将墊子鋪在大樹底下，以防秦嘉摔下來受傷。
樹下，幹完活的傭人們結伴離開，一邊走一邊小聲議論。
“欸，你們有沒有覺得，大小姐跟之前有點不一樣啊？”
“好像開朗了一點？”
“是吧，哎，看她坐在樹上好惬意啊，我也好想上去試試。”
“得了吧，你這老胳膊老腿，別整骨折了。再說了，這是夫人給小姐栽的樹，咱們去爬成什麽樣子？”
“你說夫人為啥要送大小姐一棵樹啊，要是讓先生知道了，又該發脾氣了。”
“嗐，大小姐幹什麽先生都不滿意，還差這一樁一件麽？”
“也是哦。”
“……”
彼時，秦嘉坐在樹上看風景，她沉浸在喜悅中，并未聽到旁人的議論。
這是一棵枝葉茂密的槐樹，陽光透過樹葉罅隙漏下來，細碎的光點落在她身上，随着微風輕晃。
她靠着樹幹，安靜地享受這美妙的一刻，內心無比平靜。
就這樣，秦嘉在樹上自娛自樂，待了一個多小時，她中途小睡了一陣，下來時精神抖擻，神采奕奕。
秦嘉回到裏屋，迎面碰上沈雨舒，沈雨舒沖她笑笑，說：“嘉嘉，媽媽剛剛去衣帽間看了看，你的裙子太素了，沒有一件适合出席宴會。”
“趁今天沒事兒，咱娘倆一起去逛商場買裙子，你覺得怎麽樣？”
秦嘉愣了愣，“媽，我們要去參加什麽宴會啊？”
她暈人，應付不來大場面。
“一個慈善晚宴。”沈雨舒看出她的緊張，寬慰她道，“你只管開心吃喝，社交方面的事兒不用操心。”
說實在的，沈雨舒也不放心秦嘉去社交。畢竟她現在認知混亂，搞不好就會鬧出烏龍。
但秦嘉又不能不去。
秦嘉要是不去，她沒法理直氣壯地跟陸二爺讨要說法。
沈雨舒斂眸，一臉溫柔地看着女兒，“所以嘉嘉，要去買裙子麽？”
秦嘉點點頭，“不過——”
“不過什麽？”
她眨眼，“你能給我買個冰淇淋麽？我想要抹茶味的。”
沈雨舒微怔，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笑着回應：“沒問題。”
兩人各自回房換衣服，秦嘉剛換完，手機忽的震動了一聲，她滑開屏幕，發現來了條短信。
【您尾號為8965的儲蓄卡賬戶04月18日14時06分入賬8000000.00元，活期餘額為8090000.00元。】
秦嘉在心裏默數金額，數到百萬位時不由一怔。
一支冰淇淋二十塊，八百萬能買40萬支冰淇淋。人類最多能活一百二十歲，也就是說……
她沒繼續往下算，随手點開手機上的銀行App，根據記憶輸入密碼，不久便查到了轉賬記錄。
轉賬人那一欄，赫然寫着“沈雨舒”三個字，紅豔豔的，分外醒目。
果然，世上只有媽媽好。
秦嘉在心裏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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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半。
MK商業廣場，四樓家電區。
林秘書收好手機，向正在挑投影儀的陸廷洲彙報工作：“陸總，檢修結果出來了，是商場工作人員操作不當，導致機器人誤判，開啓了自動保護模式。”
“技術部那邊說，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可以直接選擇重啓。”
陸廷洲淡淡地看了林秘書一眼，挪開目光，平靜道：“打給技術部。”
林秘書愣了下，“現在？”
陸廷洲：“嗯。”
林秘書将電話重撥，在接通後的第一時間提醒同事：“韓部長，麻煩你召集大家，陸總有事交代。”
話音剛落，電話那邊傳來桌椅碰撞的聲音，氣氛瞬間變得微妙。
林秘書清了清嗓子，在心裏為技術部的同事們捏了一把汗。
他看着眼前各種各樣的投影儀，嘗試活躍氣氛：“陸總，您如果想買投影儀的話，我推薦最右邊那款。”
陸廷洲挑眉，“理由。”
林秘書道：“這款投影儀的投牆效果不錯，不用的時候還可以當頂燈使用，兼具功能性和裝飾性。”
“我朋友買過第二代，用了兩年都沒壞，這個已經更疊到第四代了，性能方面肯定沒問題。”
陸廷洲嗯了聲，林秘書見狀，連忙叫營業員過來打包。
氣氛有所緩和，電話那邊，技術部部長試探性出聲：“陸總，人已經到齊了，請問您有什麽指示？”
陸廷洲往櫃臺那邊走，“盡量多收集數據，根據客戶習慣升級後臺程序，讓死機的可能性降低。”
“另外，在機器人啓動自我保護機制之前，加一項操作引導，及時提醒客戶回到正确操作路徑。”
陸廷洲打開錢包，拿銀行卡付賬，“記住，我們做的是服務型産品，以後少找客戶的錯處，多想想怎麽解決問題。”
“陸總說得是，我們這就改。”
結束通話，林秘書收好手機，偷偷瞄了陸廷洲一眼，見他面色平常，懸起來的心漸漸放了下來。
營業員将投影儀打包，林秘書抱住盒子，跟在陸廷洲後面出來。
沒走幾步，前面的人忽然停住，他猛地剎住腳，一個踉跄差點摔倒。
“陸總，怎麽了？”
林秘書單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他穩住身體，往旁邊挪了挪步子，順着陸廷洲的目光看過去。
三樓服裝區，一家禮服店外，一位身材高挑的漂亮女生在跟一個帥哥聊天，兩人有說有笑，舉止稍顯親密。
林秘書眯起眼，定睛一看，驀地發現樓下那對男女是……
秦嘉和她的男朋友。
林秘書下意識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嘴角努力擠出一抹笑容，“陸總，五點半飛雲城，咱們該走了。”
“陸總，陸總……”
林秘書叫了好幾聲，眼前人不為所動，目光仍然緊緊追随樓下那抹倩影。他嘆了口氣，再度看向三樓走廊。
秦嘉走進禮服店，秦家小少爺緊随其後。沒多久，秦墨拿着手機從裏面出來，一邊打電話一邊往外走，看起來像是出了什麽急事，急需他去處理。
林秘書眼轱辘一轉，他湊到陸廷洲跟前，故作輕松地笑道：“陸總，MK最近采購了一批智能導購機器人，聽說主要放在三樓服裝區，您要不要去看看？”
如雕塑般的男人終于動了動，他移開視線，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
林秘書看着陸廷洲漸漸遠去的背影，忍不住在心裏嘆氣。
榆城那麽多美女名媛，陸總為什麽非要執迷不悟呢？
人家小情侶你侬我侬，看起來感情好得很，他過去橫插一腳，除了心碎，還能收獲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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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敞明亮的禮服店裏，秦嘉托着腮幫，迷茫地看着眼前一排裙子，完全不知道選哪條合适。
原本是沈雨舒陪她，結果集團那邊臨時有事，找她過去主持大局，于是，陪她逛街的人變成了弟弟秦墨。
秦墨對裙子一竅不通，不管她試什麽風格的裙子，他都說适合。最後，他倆在商圈晃了一圈，雜七雜八的小玩意買了一堆，禮服裙一條沒選。
秦嘉往門外望了望，視線裏已經不見秦墨的蹤影。她恍了恍神，回過頭來，繼續坐在沙發上發呆。
此時，店裏沒其他客人，店員湊到秦嘉跟前，柔聲問：“小姐，請問您的預算是多少，我可以為您推薦。”
來商場的路上，秦嘉在手機上查過禮服的價格，一般有點姓名的品牌，禮服價格在幾萬到幾十萬不等。
沈雨舒不讓她買雜牌，可慈善晚宴也并非出風頭的地方，秦嘉想了想，回了個保守的數字：“五萬左右。”
“五萬？”店員的笑容漸漸僵在嘴角，“您确定麽？”
剛才陪她進來的是秦家少爺吧，秦少爺給女朋友買禮服，竟然只肯出五萬塊嗎？未免也太摳門了吧？
五萬塊只夠買兩件日常成衣，連禮服的零頭都不到。
店員仔細端詳秦嘉，清了清嗓子說：“小姐，冒昧問一句，禮服錢是秦公子買單麽？”
秦嘉剛想說不是，結果對方神神在在地來了句：“我覺得，您對秦公子的經濟實力有誤解，他絕對買得起咱們店裏最貴的那款裙子。”
“您要不先試試，看看效果，等秦公子回來再決定要不要。”
秦嘉起身，若有所思道：“你覺得哪條裙子适合我？”
“您打算在什麽場合穿？”
秦嘉：“慈善晚宴。”
店員拿了條水藍色抹胸長裙，遞給她，“試試這條？這條裙子簡單而不失大氣，很襯您的膚色。”
秦嘉看着不錯，她接過裙子，向店員道謝，“那我進去試試。”
店員笑了笑，說：“去吧，有什麽事随時叫我。”
秦嘉：“嗯。”
目送秦嘉進試衣間，店員轉身，思考着接下來拿什麽裙子給客人試。
想着想着，眼前忽然出現一雙大長腿，她擡頭，足足愣了好幾秒，驚訝道：“陸總？您這是來……”
“看西裝。”陸廷洲回她。
店員點點頭，做了個邀請的動作，從容不迫道：“陸總，這邊請。”
“最近店裏剛到一批新貨，設計感都不錯，很适合出席各種活動，您可以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陸廷洲走到西裝區，心不在焉地掃了兩眼，沒話找話：“你們店有使用澤誠的導購機器人麽？”
店員畢恭畢敬：“有的，不過今天客人少，店長讓它休息了。”
“我待會兒放它出來。”
陸廷洲：“不着急。”
陸廷洲氣場強大，他明明什麽重話也沒說，卻在無形中給人壓力。
店員不敢正眼看他，只好盯着西裝，嘴上一刻不停：“陸總，如果您想買商務風的西裝，可以嘗試最右邊這套。它的面料舒适，透氣性好……”
誰知話未說完，忽的被打斷：“你們店裏最貴的女士禮服，是哪一款？”
店員愣住，“女士禮服？”
難不成他也要去參加慈善晚宴，所以來給女伴買禮服？
店員用餘光瞥了眼門口的方向，心想秦少爺可千萬別在這個時候回來，否則他倆萬一為了裙子吵起來，那她可就裏外不是人了。
“最貴的一套在那邊。”店員指引陸廷洲過去，“裸粉色那條就是。”
“這條裙子标價476萬，由國際著名設計師Delia老師親自操刀設計，全榆城僅此一條，非常獨特。”
店員說着去偷瞄陸廷洲，男人看着那條裙子不說話，似乎在思考。
她深吸了一口氣，還想說些什麽，忽然，試衣間的簾子被拉開，她聽見動靜轉過頭，看着秦嘉拎着裙子從裏邊走出來，眼前驀地一亮。
水藍色的紗擺上繡着精致的同色系小蝴蝶，裙擺飛揚，蝴蝶翩翩起舞，仙氣飄逸之中帶了幾分超凡脫俗的美。
不止是店員，站在一旁的陸廷洲也看呆了。他完全沒想到，秦嘉換上禮裙竟然會如此漂亮。
徹底超出他的想象。
穿衣鏡前，秦嘉不知道陸廷洲在，她趿着拖鞋轉了個圈，自言自語：“這條裙子是不是有點長啊？”
剛說完，店員擺了雙銀色高跟鞋在她面前，“配上這雙鞋剛剛好。”
秦嘉換上鞋，重新再看，發現整體效果确實不一樣了。
她對着鏡子自顧自欣賞，視線裏意外闖進來一個男人。
秦嘉回頭，一臉訝異：“陸廷洲，你怎麽在這兒？”
系統不是說，錯過游輪那一晚，她跟他再無交集麽？那現在，站在她面前的這個人，是她的幻覺？
“來看西裝。”陸廷洲淡淡道，“秦小姐來看禮服？”
秦嘉：“嗯。”
秦嘉轉身，再次看向鏡子裏，目光觸及西裝革履的陸廷洲，她主動問：“你覺得我這身怎麽樣？”
“适合慈善晚宴麽？”
秦嘉覺得，陸廷洲作為總裁以及故事男主角，見過的世面肯定比她多。問他或許比問秦墨更有效率。
果然，男人端詳了她一會兒，沒多久便給出了意見，“這套不錯，相對而言比較适合生日宴，如果要去慈善晚宴，你不妨試試粉色那件。”
秦嘉越過他，拎起裙擺，踩着高跟鞋往前走了幾步。然而鞋跟太高，她不太适應，身體搖搖晃晃往前倒去。
忽然之間，有人扶住她的胳膊，她的上半身倒在那人臂彎，晃動慢慢停止。
淡淡的木調冷香竄進鼻腔，秦嘉擡頭，意外對上陸廷洲那雙溫潤的眼眸，心神不由一蕩。
“抱歉。”她借他的力站起來，“我不太适應高跟鞋。”
陸廷洲緩緩松開她，垂在一側的手擡起來扯了扯領帶，“沒事就好。”
說完，他吩咐店員拿禮服。
店員讷讷地照做，按捺住心底的困惑，扶着秦嘉進試衣間。
待人進去，她小碎步走到陸廷洲身邊，輕聲問：“陸總，如果這條裙子秦小姐看上了，那您……”
“您願意讓給她麽？”
陸廷洲不動聲色，從西裝內口袋裏拿出一張銀行卡，遞給店員，“幫秦小姐結賬，至于價格，按她的預算報。”
店員一臉震驚地接過陸廷洲的黑卡，腦子裏瘋狂上演三人行狗血橋段，神游着把禮服裙外加高跟鞋的錢給結了。
幾分鐘後，秦嘉換好衣服從試衣間裏出來。她看着鏡子裏光彩照人的自己，好半晌沒反應過來。
裸粉色的挂脖長裙，挂脖兩側有鑽石鑲嵌裝飾，輕絹曼紗，在燈光下閃爍着淡淡光芒，走動時裙擺如魚尾般散開，飄逸輕靈，美得不可方物。
“小姐，這條裙子低調奢華，但又不會過于張揚，非常适合您。”
既然已經付過錢了，店員說什麽也要推銷出去，她努力堆出滿臉笑容，盡心盡力道：“今天購買，我們可以免費送您一雙高跟鞋。”
秦嘉低頭看了看腳上的鞋，難以置信道：“這麽好？”
店員胡謅道：“今天活動最後一天，所以說您運氣好呢。”
“多少錢？”她問。
“五萬二。”
“行，就它了。”
付完錢，秦嘉換下裙子，穿着自己的衣服坐在店裏等秦墨。
空閑時間，見陸廷洲在看西裝，秦嘉本着互幫互助的原則問了句：“陸廷洲，你需不需要我幫你看看？”
陸廷洲悠悠地看了她一眼，“秦小姐經常幫人挑西裝？”
秦嘉實話實說：“第一次。”
陸廷洲在心裏重複這三個字，繃着的唇角微微一松，“有勞了。”
“不客氣。”她笑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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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點二十，去機場的路上。
道路兩旁的風景不斷倒退，林秘書看見後座的購物袋，忽然想到周四的慈善晚宴，便問：“陸總，後天的慈善活動，您打算捐多少？”
陸廷洲将視線緩緩從窗外收回，“沒想好，到時候再說。”
林秘書忐忑道：“陸總，您可以給我一個大致區間麽？我怕到時候現場信號不好，不能及時聯系您。”
陸廷洲淡淡：“沒事，我也去。”
林秘書納悶，當即皺起了眉頭，他不是說活動很無聊，去一趟浪費生命麽，怎麽去禮服店買了套西裝，忽然就改變主意了？
難不成是公司經營不善要破産了，所以老板得犧牲色相去應酬？
可是，就算澤誠倒了，他背後的陸氏不會倒，他不至于……
思緒如脫缰的野馬，在想象力的草原上狂飙。腦補到最後，林秘書終于得出結論，那就是——
他們陸總，打算做男小三了。
再這樣下去，在不久的将來，公司恐怕也要完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