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幼稚鬼

第21章 幼稚鬼

“安安, 你這條新買的裙子真好看,很适合你,你穿上它, 比以前更加光彩照人了呢。”她由衷地誇贊道。

“真的嗎?謝謝你, 盈盈。”

孟安開心地展露出了笑臉,笑容澄澈、幹淨。

然而就在她們經過轉角處。

“小荞,這條裙子真的很适合你,你穿上它就跟童話世界裏真正的公主一樣。”

“那還用說,我們南荞穿什麽衣服不好看, 而且她本來就是我們川江國際貴族學院裏真正的公主嘛。”

“那也是我們陸哥眼光好,一眼就看出來這條裙子适合小荞。”

她們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與對面走來的幾人迎面碰上。

幾個男生把中間那個金發碧眼的少女圍在中間, 那個少女在衆人的簇擁下迎面向她們走來,她還從未見過那麽漂亮的女孩子, 精致的長相耀眼到不真實,仿佛街邊擺在櫥窗裏精致的人偶。一時間竟看呆了,看癡了, 見他們迎面走來時,也忘記了避讓。

這個世界上,居然真的有那麽好看的女生嗎?這是真實存在的人嗎?

何盈愣在原地,癡癡地望着她。

可能是那個少女的長相, 實在是過于耀眼奪目,導致她第一時間, 居然沒有注意到少女的着裝, 幾乎把所有注意力, 都放在了那個人的臉上。

還是下一秒,感覺到手臂突然被用力地攥住。

何盈突然反應過來, 轉頭,看見身旁面色慘白的安安。

“沒關系的,安安。”

何盈湊在孟安耳邊,輕輕地低語了一句。

“她們看不出來的。”

她知道安安穿的是高仿,可這也是花的她們的積蓄,不偷不搶,沒什麽可丢人的。

“更何況那個女生穿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不是她輕視,而是這條裙子是國外知名大師設計出來的V牌限量款,這條裙子一共綠藍粉紫四個顏色,一共四條,每個顏色全世界僅有一條。

當時這款裙子的設計圖一經發布在網上,就在服裝界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價格也更是驚人,據說最後是在拍賣場上以一個吓人的價格競拍了出去。不少人都穿的高仿,更何況如果眼前的少女穿的是真貨,那就無異于把一棟豪華別墅穿在身上,那未免太奢侈。

安安朝自己點了點頭,臉色依然有些泛白。

然而就在她們對話的途中,對面的少女和她身旁的那群男生,也站到了她們跟前。

少女身上穿的是綠色,襯得她原本就如牛奶般白皙的面孔,皮膚更顯晶瑩剔透,綠色也很适合她的那頭金發。

而安安身上穿的是粉色,黑發披肩,安靜甜美。

少女身旁那群剛才擁護她的男生,看見安安身上的裙子後,臉色都不大好看。

特別是少女身旁另一個發色深黑偏酒紅的少年,他個子最高,站在一群人裏氣質最為拔尖,高冷矜貴,一看就讓人感覺難以接近,脾氣不大好的男生,發現她們後臉色更是難看。

至于那個金發碧眼的少女,她站在她們身前時,何盈還是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而她打量了她們一會兒,嘴角突然擡起,似笑非笑地看了旁邊那個個子最高的少年一眼,然後冷笑一聲,直接繞過她們,轉身離開。

之後那個少年眼神有些慌張地在她身後追上,留下一衆手足無措的拍馬屁小弟。

“南荞?小荞?”

之後何盈和孟安才知道,原來她們上午碰到的那個金發少女,就是南荞。

川江國際貴族學院創立初最大的捐獻人南臨的女兒,喬宇集團的未來接班人,世界首富之女。

南荞是公主,這句話一點也沒錯。

而且是即将要戴上王冠,成為女王的公主,是真正的公主。

所以那個人身上穿的裙子,應該就是真品。

畢竟,公主怎麽會穿贗品呢?

今天是何盈和孟安第一天轉學來川江國際貴族學院,所以很多事情不了解。可唯獨有一點可以确信的是,這裏大多數人的世界,都離她們很遙遠,或者說是兩個世界都不為過。

那天,沮喪的安安把身上的禮服脫下來,換上校服後,想要把裙子扔進女廁的垃圾桶裏。

卻被感覺到不對勁的何盈聞聲過來阻止了:“你幹什麽安安?”

何盈拉住安安手裏的裙子,有些生氣,更多的是恨鐵不成鋼:“這是你辛辛苦苦攢錢半年才買下來的裙子,我親眼看着你是怎麽省吃儉用買下來的,這還是你入學後對自己第一件的獎勵,你為什麽要把它扔掉?”

“為什麽?你不也清楚嗎?”

安安臉上滿是淚水,何盈知道,她比自己更加狠不下心來把裙子丢掉。

“我穿的是高仿,而她穿的是真品,在真品面前,我穿高仿的事一眼就被認出來了。”更何況這是川江國際貴族學院,這裏幾乎所有人都從小耳濡目染那些奢侈品,肯定一眼就能看出來她穿的是假貨。而且她怎麽敢和那個人穿一樣的裙子去參加下午的聚會?那個人是公主,而自己,只不過是一個平民還妄想變成公主的窮人。

她的人生,就和她身上那條仿冒的裙子一樣,充滿了瑕疵與悲傷,她不該妄想的。

“穿高仿又怎麽樣?全世界的人有多少人都穿這條裙子的高仿,憑什麽我們就不行?是因為這裏是川江國際貴族學院,人人都穿奢侈品,所以我們穿贗品就是有罪,還是因為南荞穿了真貨,而我們穿和她一模一樣的贗品就是有罪?”

何盈拉住安安的雙臂,看着她不斷流淚的眼睛,鼓勵着她:“我反而覺得,有時候高仿比真貨要漂亮多了,真貨不一定好到哪兒去,價格都是炒出來的,那些有錢人的錢沒處花了而已,價格有時候并不能反映出差距。不止如此,而且高仿的質量有時候還比真貨要好多了,你看南荞她身上穿的裙子,一看就只是一次性用品,那布料一點都不結實,一撕就壞了,而且一旦磕着碰着就穿不了了。

腰還收的那麽細,簡直是反人類的設計,她穿着肯定透不過氣來,走路的時候都要憋壞了。真不知道那些有錢人還有那些所謂的大師,腦子裏是怎麽想的,純粹是花錢買罪受不是?在我看來,你穿的就剛好,比那個南荞穿起來更漂亮呢。我剛才就是因為顧着看你,所以完全沒有注意到走過來的南荞。”

“真的嗎?”

安安這才破涕為笑:“你就知道逗我開心。”

“我哪有逗你,在我看來,我們家安安就是最漂亮的,全世界最美最美的女孩子就是你,什麽公主啊,還是仙女啊,無論是誰,都比不過在我眼裏的你。”

何盈也對她笑起來,兩個女孩子手牽着手,彼此為對方在未來的校園生活裏加油鼓勁:“而且你想想,安安,下午的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你不穿裙子,總不能穿校服去吧?這才是真的要被笑話了。”

“也是。”

安安笑着擦了擦眼淚:“不過,我只穿這麽一次,我們剛來這裏,還不了解情況,為了防止得罪什麽人,我以後還是那它挂在家裏的牆上吧。”

何盈笑着點頭:“你不把它扔掉就可以啦。”

“放心,我挂在牆上後,一定天天供着它,告訴它是我最好的朋友盈盈把它留下來的,讓我的裙子萬一成精了的話,第一個過來報答你。”

兩個女孩一路笑着走出去,然而走到外面的洗手池時,突然發現外面另外站着一個女生,正在低頭洗手。

也不知道洗了多久,手上早就已經沒有了泡沫。

何盈和孟安對視了一眼,分別從對方眼裏看到了警惕和不安的情緒,然後繞過那個女生,走出了廁所。

“真的好吓人,以後再也不敢在廁所說話了……”

離開這裏時,何盈嘆出一口氣。

畢竟她說的那些話,雖然目的是為了鼓勵安安,但是一旦被有心人聽去了,斷章取義的話,會還以為她是和安安在廁所裏說南荞的壞話。

幸虧那個在廁所裏的人不是南荞,不然的話……

安安點了點頭:“以後我們還是小心一點,不要在廁所裏談比較重要的事了。”

何盈對着她點了點頭,之後她們一起去了食堂買飯,吃完後安安又換上她的禮裙,歡歡喜喜地去了禮堂參加宴會。

可是令她們感到奇怪的是,等到了禮堂,裏面一片漆黑。

摸出手機,這時收到一條通知,這才得知下午的宴會臨時取消了。

雖然滿臉疑惑,可她們還是只能臨時又回到教室裏,打算看看班裏其他人的情況。

可是等她們來到教室時,卻被眼前的場景震懾住,驚得一時之間,竟然不敢入內。

班裏的所有人圍在中間,将其中兩張桌子簇擁在裏面。

而她們今天雖然是第一次入學,對于很多人的臉都還沒有記清楚,可她們能夠确定的是,上午見過的那個金發碧眼叫南荞漂亮到不可思議的女孩子,和她身邊那個黑發帶着酒紅色的少年,正常情況下是絕對不可能出現在她們班裏的。

更讓她們感到震驚的,剛才下午那個在廁所裏碰見的女生,這時,就站在南荞的身邊。

她看見她們來時,立馬舉起手指:“小荞,我說的就是這兩個人!”

何盈和孟安一時間感覺到後背發涼,甚至冒出了冷汗,特別是在聽到那個女生說的話以後,不止是中間的南荞和她身邊的那個高個子男生,就連周圍簇擁着他們的所有人,都在同一時間內,把眼神投遞給了她們。

一時間,黑壓壓的一片,一道道充滿不善的目光轉向她們,有諷刺、厭惡、惡意、嘲諷,還有最中間那個少女依舊支着腦袋漫不經心,懶懶地看向她們,仿佛不知道她們即将會發生什麽那樣幹淨純粹的目光。

一道道充滿壓迫感的眼神,令她們一時間居然感覺到窒息,因而忘記了騰尋裙罷八叁靈氣七五散六更新漫畫音頻嗚嗚視頻人在面對危險時本能産出的反應——逃跑。

就在她們反應過來,下意識想要轉頭逃跑的時候,身後的路已經被人堵死,背後的門也已經被人關上。

現在如果不是開宴會,已經是晚自習的時間。

可是到了現在,外面的燈還暗着,教室裏面的卻燈火通明,沒有老師來,甚至一個路人也沒有經過。

少女旁邊坐着的那個高個子少年這時站起來,看向他們,咧起嘴角。

擡起手,對着半空,打了一個響指。

她永遠不會忘記,那個人當時低頭,看她們的眼神。

“我宣布,宴會現在開始。”

……

周圍一片狂歡聲,已經不記得身上被砸了多少塊蛋糕,以及頭頂上被潑了多少紅酒。

兩個少女相互擁抱着彼此,除了她們是彼此間的慰藉,除此之外,無人可以依靠。

後來她們才知道,當時陸生绫剛和南荞在一起交往沒多久,新送的裙子惹了她不快,于是決定拿她們出氣,來撫平南荞心中的怒氣。

當時,她們只能把希望寄托于那個坐在椅子上,唯一一個眼神裏沒有對她們展現出惡意的少女,也不知道為什麽,她總給她們一種感覺,好像她沒有那麽壞。

因為她的眼神很純粹,不像這裏的其他人。

可是她自始至終沒有發一句話,甚至沒有看她們一眼。

她好像有些苦惱地盯着手機,仿佛有看不完的消息,發不完的信息。

直到最後,一個男生面帶嘲諷地站在她們跟前,笑着踢了踢安安身上那條已經滿是污漬的裙子。

“看來你真的很喜歡這條裙子啊,都這樣了,還穿着呢?”

就在這時候,一道道更為不懷好意的目光轉向他們,當時的情景,何盈終身難忘。

“脫下來。”

那些人一邊鼓掌,一邊嘴裏有節奏地喊着。

“脫!”

“脫!”

“脫!”

“脫!”

絕望的感覺蔓延上來,何盈瘋了一樣沖上去,護住懷裏絕望流淚的安安,用畢生最為怨恨的目光,望向眼前每一個人。

“你們別過來!”

然而就在這時候,原本那個坐在位置上,不停玩着手機的少女,這才站起來,臉上笑意盈盈地走向她們。

她站在她們跟前,看向正護着另一個女生的何盈。

“你是她最好的朋友,是嗎?”

何盈不知道她看着眼前的場景,是怎麽還笑得出來的。

“是,這不是很明顯嗎?”

“好。”

南荞還是笑吟吟的,明亮美麗若星辰的眼睛裏,眼神純粹:“那麽現在,我給你們兩個選擇。”

她笑嘻嘻地彎起眼睛,這時她們才注意到,就在眼前這個少女起身的同時,她身邊那些剛才還鬧哄哄的少男少女們同一時間地沒了聲音,就連那個脾氣一看就很不好的高個子少年也是如此。

她擡起一根手指,在她們眼前晃了晃:“一:就讓你最好的朋友聽他們的話,把衣服脫下來。二:你替你最好的朋友贖罪,從此在川江國際貴族學院裏消失。”

她又舉起一根手指。

一是脫衣服當衆被羞辱,二是轉學。

何盈擡起頭,不敢置信地和南荞對視。

這還是她第一次那麽仔細地看眼前那雙美到不像話的眼睛,因為以前的每一次對視,都會讓她自慚形穢。

而那一瞬間,她這才看清了眼前那雙漂亮的眼睛裏,底下掩藏的真實情緒。

——依然幹淨、純粹而美好。

但卻是惡,純粹的惡。

何盈愣住了,然後瘋狂地質問。

“贖罪?請問我的朋友做錯了什麽,她犯了什麽錯需要贖罪?”

而南荞彎起嘴角,眼神晦暗,笑嘻嘻的模樣,一字一句地回答。

“她犯了,冒犯我的罪。”

……

在此之後,何盈選擇了後者。

她無論怎麽樣,也不可能眼睜睜看着她最好的朋友受辱。

可是安安還是沒能挺過去,在學校抑郁了一周後,從校園的天臺上一躍而下。

至于校方,為了堵住她這個知情人的嘴,又把她找到,給了她和父母一大筆錢,然後弄進了學校裏來,就為了堵住她們的口。

窮人的命,有時候就是那麽低賤,而且在那些人眼裏不值一提。

何盈從回憶裏面緩過神來,怔怔地看着眼前那個少年目光純粹而又懵懂,充滿關切感地看着自己的眼神。

“你怎麽了,你沒事吧?何盈,你看起來好像很難過。”

那麽傻的人,就像當時的自己。

何盈的目光一下子濕潤了,她又想到後來她在學校裏又碰見過南荞幾次,她看自己的眼神那麽陌生,看一眼後很快就瞥過去,甚至很多時候都注意不到她的存在。

南荞她甚至不記得了……不記得當時發生的事,為什麽受害者的她們沉浸在一輩子的痛苦和絕望中,安安甚至因此失去了生命,而南荞甚至記都不記得。

這不公平!

在內心深處埋藏最深最深的恨意與不滿被喚醒,何盈看向眼前的少年,目光篤定地回答。

“好,我答應你。”

罪有應得的人,就應該受到懲罰。

過于沉浸在怨恨與悲傷中的少女,沒有注意到江言臉上那一絲潛藏的帶着得逞意味的情緒。

“好的,學姐,那我們要趕緊準備起來,在這一時間裏收集到足夠多的證據才可以。”

何盈點了點頭:“放心,其實我這段時間也一直有意無意地搜集到了很多證據,足以向外界揭露出這個學校裏的真相。只是苦于沒有曝光的渠道。”

何盈苦笑:誰會願意聽她一個學生的話,或者搭理她一個窮苦的平民呢?

“放心吧,聯絡記者和媒體的事情交給我來做就可以了,你只需要在關鍵的時候把證據交給我。”

江言對着她點了點頭,手也落在她的肩上。

“真的嗎?”

何盈面露喜色,可是她下一秒就有些疑惑地問:“可是,你……”

照理來說,他們兩個人的家境應該差不了多少。

“放心,這件事你就不用擔心了,我會做好的,我的媽媽過世以前是名記者,她認識不少媒體那裏的人。”

江言安慰她道。

“真的嗎?”何盈這才終于完全放下心來,喜不自勝。

“太好了……那真是太好了……”

江言對着她微笑點頭:“不過你除了我以外,還應該找一些其他的幫手才對。多一些幫手以後也方便走路,你還知道有那些人得罪了南荞,然後被她背後那些人欺負的嗎?”

何盈皺着眉搖了搖頭:“除了我以外,其他的人要麽是被校方用錢收買了,要麽是都已經不知去向……對了!”

何盈想到一件事,眼裏閃過什麽:“之前c班,有個叫魏啓行的老師,他前不久剛剛因為得罪了南荞被處罰,好像是直接被辭退了,我直覺他應該也是個能用的人。”

江言點了點頭,手依舊落在她肩上,眼神誠懇地懇求道:“那麽找到他的事情,就麻煩交給你了。”

何盈轉頭,看到江言落在自己肩上的手,臉色微紅地答應。

“嗯!”

和何盈告別以後,江言心情不錯地走在川江國際貴族學院外面的走廊上漫步,哪有一點新生不熟悉路程的模樣,一路上甚至還在哼着歌。

就在這時,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道影子,攔住了他的去路。

江言眼神錯愕地擡頭,然後看見了眼前一個熟悉的身影。

“蔣……”

他剛說了一個字,突然嘴角一彎,繼續開口道:“哥?”

“果然是你。”

蔣冶站在江言跟前,原本那雙多情泛濫的桃花眸裏,此刻充斥着憤怒的情緒。

“你這個賤種,出現在這裏幹什麽?”

他剛才就看見一個身影站在那兒嘚瑟地晃悠晃悠晃悠,感覺有點像江言這個賤種,就故意站着這兒等他,沒想到還真是。

這個賤人,和他那個靠身體搏上位的小三母親是一個低賤的德性,不僅如此,還從小是個學人精,他想學什麽他就跟着學什麽,難道現在是他在家裏玩這款游戲的事情被他發現了?所以也跟着他一起來游戲裏面想要攻略南荞?

想到這一點可能,蔣冶眼裏的怒氣更甚:“就憑你一個低賤的私生子,也配接近南荞?我告訴你,想都不要想。”

還每次看見他都故意賤兮兮地喊他哥哥,把他惡心地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別以為他看不出來,這個小賤人就是故意的。

“哥哥可以接近南荞,我為什麽不可以?”

江言一臉無辜地沖他眨巴眨巴了眼睛,氣死人不償命。

“我可是和你一脈相承血濃于水的親弟弟啊。”

“你……”蔣冶真的快被他氣死了,胸口一陣氣血上湧,好不容易才平複下來。

“你放棄吧,你靠什麽接近南荞?你以為你有什麽資本?是憑你那從我爸爸那裏乞讨來的每個月的一點點零花錢嗎?夠你養活自己了嗎,還想接近南荞,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配不配。難不成是打算靠你那個小三媽一樣低賤靠身體上位博眼球的技術手段?”

蔣冶對着他冷嘲熱諷,就連他自己都才只拿到了十幾點好感值,這還是靠他砸了不知道幾千萬進去,就憑江言那點錢,連一個子兒都沒法和他比。

“啊,哥哥這是又提醒我了啊,我這才想起來原來還有這一條路可以走,謝謝你啊哥。”江言手按在下巴上面,一臉若有所思。

“你……”

蔣冶眼睛不敢置信地睜大,真要被氣到吐血了。

“放心吧哥哥,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會靠出賣身體來讓她喜歡我的,因為除了這個辦法之外,我還有的是辦法可以接近南荞。”

江言收回剛才懵懂的視線,眼帶惡意地看向眼前的蔣冶。

“而且你要是覺得,我是因為你才來游戲裏接近南荞,那就大錯特錯了。”他只是真的很喜歡南荞,看見她的第一眼就只想着上她了,腦子裏除了這個裝不下別的。

沒錯,上了南荞,就是他的最終目的。

蔣冶皺緊了眉頭:“你到底想幹什麽?”

他知道江言從小到大表面上裝得乖順,實際上背地裏不知道有多少歪心思,可能真的會使出什麽陰謀手段接近南荞也不一定。

畢竟他那個媽就是那樣,言傳身教。

正常情況下刷南荞好感都是很困難的,更何況是江言這種連給南荞買個包都買不起的窮人,可難保他走什麽歪門邪道。

“這你就不用管了,哥,你就看着我是怎麽樣一步一步讓南荞喜歡我超過喜歡你的吧。”

而且不止是蔣冶。

李潇、陸生绫、葉留西……

他要一步步爬上去,直到取代陸生绫,成為南荞身邊唯一的男朋友,然後每天都和她做.愛,讓她除了自己再也關注不到別人。

想到這裏,江言的嘴角越咧越大。

蔣冶看着他的背影,露出嘲諷的笑。

“那你可以試試,不過在你攻略南荞以前,還要想辦法在這裏存活下來才行,川江國際貴族學院可不是普通的地方。”

“放心,我不會成為以前那幾個傻瓜的。”江言冷笑着,背對着他,反唇相譏。

“是嗎?或許你能躲過別人,那你能躲過我嗎?”

蔣冶擡步走過來,在他背後給了他一腳,剛才要不是為了套話,他才不會好言好語地和這個下三濫的賤種待在一起說這麽多話。

被踢中了後背後,江言直接一下子往前栽倒在地,臉色這才逐漸開始變了。

蔣冶站在他後面,雙手插着校服口袋,繼續冷嘲道:“你在現實裏被我趕出公司,在家裏也沒有你的容身之處,像條落水狗一樣地被人人喊打,在游戲世界裏,你也同樣躲不過。”

“你知道吧,游戲會根據你現實世界裏的財富、容貌、身份、和地位來給你匹配身份,你在現實世界裏是個被我踩在腳底下的窮人、賤種,而游戲世界裏,你也一樣會被我踩在腳下,窮人就是窮人,賤種就是賤種,無論是在哪裏,都永遠翻不了身。”

說完這句話,蔣冶就雙手插着口袋,腳踩着江言落在地上的手離開了。

江言強咬着牙,忍氣吞聲,眼睛裏面滿是深深的恨意。

沒有人可以選擇自己的出身,可是憑什麽蔣冶生來就是高高在上的貴公子,而自己就像個活在黑夜裏見不得光的老鼠,他怎麽能不怨恨。

不過下一秒,江言眼裏又劃過什麽,然後冷笑着從地上爬起,撣去自己身上的灰塵。

“你最好欺負我……”

欺負得越狠越好……只有這樣,他反而才越是能接近南荞,而且是以一個受害者的身份接近她。

醫院外。

李潇看着剛才從醫院裏面走出來的南荞,不停地把目光落在她身上,把南荞都看得不耐煩了,這才悻悻地收回視線。

可是沒過多久,就再一次看向她。

“真的沒事?”

“這還能有假的嗎。”

南荞撇了撇嘴。

她為什麽要在意一個低賤的下等人說的話?

齊臣看向南荞,然後又用餘光瞥向李潇,對他皺了皺眉,用眼神制止。

切,就只有你懂她?

李潇暗自對他翻了翻白眼,然後看向旁邊的南荞,輕輕地問:“要不要去看看阿姨?”

在他的記憶裏,南荞已經好久……不對,是好幾年,沒有去看過媽媽了吧?

南荞還是搖頭。

李潇沒辦法了,三個人打算一起上車,快要走時,齊臣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麽,步伐頓住,模樣有些着急。

“小荞,不行,現在晚自習快要結束了,我得趕緊回去上晚自習了,至少要打個卡才行。就不和你們一起回家了。”

南荞點了點頭:“行了,去吧,知道你家教嚴。”

李潇似笑非笑地看了齊臣一眼:在他看來不是齊臣要去上晚自習,而應該是現實裏有什麽事情等着他去做了,在出租車上的時候只有他一個人,司機也不會回頭看,切出去比較方便。

不過話說回來,齊臣他性格那麽悶騷,現實世界裏應該不會有什麽女朋友之類的吧?如果有的話,他到時候就把消息偷偷洩露給南荞,誣告齊臣一把,取代齊臣在南荞心裏第三名的位置,反正諒他也不敢把什麽現實世界和游戲世界的事情解釋給南荞聽。

李潇帶着惡意地揣測。

齊臣懶得搭理李潇,眼神直接無視,叫了一輛車來坐上去,和南荞告完別後,無視她身旁的李潇,關門離開。

李潇也不在意。

反正他和齊臣兩個人,本來就是因為南荞才聚在一起,并沒有什麽情分,如果不是南荞,他們兩個壓根就算是陌生人。

李潇反而還應該感謝來自齊臣的饋贈,讓他接下來有充足的時間可以和南荞單獨待在一起。

夜晚的風有些冷,但是很安靜,即使是離醫院不遠的地方也很安靜。

南荞顧自一人往前走着,沒有要回頭的意思。

李潇站在身後,陪着她走了一陣。

在這段時間裏,南荞在前面走了多久,他就在身後,跟了她多久。

到了後來,夜晚的風越來越冷,李潇擡頭看天,發現确實不早了,都出了星星。

他幾步上前,追過去,把南荞攬到自己身邊來。

當南荞看向他時,彎起嘴角。

“回去吧。”

南荞看着他,點了點頭。

兩個人一起坐回來時的車上。

南荞是真的困了,一直在打哈欠。

她最近不知怎麽的,精神一直不好,沒過一會兒就犯懶。

“你靠我一會兒,然後休息吧。”

李潇笑嘻嘻地朝她湊過去,車輛已經發動。

南荞嘴角抽搐地看着李潇此時靠在自己肩上的腦袋:“你讓我靠你一會兒,你自己靠着我幹嘛?”

李潇擡頭,無辜地對她眨眼。

“我也困了。”

南荞嘴角抽搐,看着他一邊靠着自己,一邊還伸手玩自己頭發,想到他小時候老動不動拽她辮子,還問她為什麽長大後要把頭發染成金的。

李潇真是個幼稚鬼。

不過,他是怎麽猜到自己長大後要把頭發染成金色的?

伸手,把他頭從自己肩膀上移開,轉了個身背對着他,雙手抱胸縮成一團。

“別碰我,我困了。”

她有些嫌棄,說的是剛才靠在她肩上的頭:“重死了。”

李潇坐在她旁邊,收斂起平時嬉笑的神情,看了她一會兒,然後也轉過身,手靠在腦袋下面睡覺。

另一邊,提起一整箱錢的魏啓行顧不上臉上和身上的傷勢,撿起地上的鈔票,瘋了一般跑到醫院裏。

醫院裏值班的人看到他那副身上都是傷口,流血不止樣子吓了一跳,連忙要帶他去樓上診治。

可是魏啓行卻推開她:“別管我,快把這些錢交給1206室的主治醫生,就說給我母親做手術的費用已經湊齊了。”

然而那個剛才被他推倒在地上的值班醫生卻怔住:“你是1206室的病人家屬是嗎?我确認一遍,你是1206室的病人家屬嗎?”

魏啓行點頭:“我是,怎麽了嗎?”

醫生表情沉痛地告訴他這個噩耗:“非常抱歉,魏先生,您的母親在幾分鐘以前,已經去世了。我們想叫你來見你母親最後一面,畢竟你母親在彌留之際還是有意識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您的電話一直撥打不通……”

“你說什麽?不可能,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魏啓行再一次把身邊的女人狠狠推倒在地上,他精神恍惚地站在地上,然後像瘋了一般從口袋裏翻出自己的手機,卻發現手機早已不知在什麽時候,已經被摔裂了。

他拿起那臺碎裂的手機,手上、頭上、手臂上、手機上,全都是血,像個瘋掉的人一樣,哈哈大笑起來。

血水和淚水混在一起,早已分不清楚……

摔倒地上的醫生見他如此,眼裏也很是難過:“很抱歉,先生,節哀,您請節哀啊……”

“節哀?你叫我怎麽節哀?”

魏啓行指着她,對她破口大罵,精神崩潰:“你知道我經歷了什麽嗎?你知道我又是怎樣拿到了這些錢!可是你們呢!你現在叫我節哀,我怎麽節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女人被他這幅仿佛是失心瘋的樣子吓住,她待在地上怔愣了一會兒,下一秒,魏啓行突然猛撲向她,雙手掐緊女人的脖子,目眦欲裂。

“是你們殺了我母親!是你們,一定是你們!我要殺了你!”

女人被他掐的滿臉通紅、呼吸不暢,拼死掙紮間,按向身後的警報按鈕,醫院外面的保安齊齊沖進來,拉下正掐着值班醫生脖子的魏啓行。

女人摔倒在後面,捂着脖子,猛烈咳嗽。

而魏啓行被十幾個保安撂倒在地上,一陣拳打腳踢……

由于是失去親人的特殊情況,再加上受害者的求情,于是警察僅僅是将他罪名計入檔案,而免去了他這幾天的刑罰。

從公安局做完筆錄出來,魏啓行抱着手裏那個裝滿了紙鈔的行李箱,搖搖晃晃、精神恍惚地走出了警察局。

他抱着行李箱,坐在橋上,思考着自己要不要跳下去。

正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摩托車發動行駛的聲音,幾個渾身穿着黑色衣褲,頭上戴着不露臉黑色頭盔的男人突然從遠處開上來,經過站在橋上的魏啓行時,一把搶過他懷裏抱着的行李箱。

“幹什麽,你們到底都幹什麽?你們是誰?”

魏啓行反應慢了一拍,往後追趕時跌跌撞撞,還往地上摔了一跤,摔得頭破血流。

等他蘇醒往地上爬着坐起來時,眼前已經空無一人,早已沒了剛才那群騎摩托車黑衣人的身影。

魏啓行徹底癱倒在地,渾身是血,三十幾歲的男人,此時卻像一具行屍走肉,倒在地上,徹底崩潰地大哭起來……

李潇放下手裏的手機,把它放到口袋裏藏好。

再回過頭去,看向旁邊背對着他,已經睡着了的南荞。

他伸出手去,把南荞朝自己挪過來,讓她把頭靠在自己的肩上,這才滿意地閉上眼睛。

少年雙手抱胸,感受到肩膀上那個柔軟靠着他的腦袋,彎起嘴角:他偏要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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