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有修改)

第60章 (有修改)

祁衡屹挂斷電話後,有點懊悔,剛才抓黎楓手時沒控制力道,“讓我看一下你的手。”

黎楓轉了轉手,“沒事。”

祁衡屹:“讓我看一下。”

黎楓撩高衣袖給他看了一眼手腕,白白淨淨的,“真的沒事。”

祁衡屹看着他,“你先回家,來了案子,我現在得走了。”

黎楓:“好。”

祁衡屹說要走了,卻沒動,還在看着黎楓,“黎楓,等我回家,我有話對你說。”

黎楓也看着他,“好。”

祁衡屹:“你車停哪了?”

黎楓指了指不遠處的街邊停車位,“在那。”

祁衡屹:“你先上車。”

看着黎楓上車,彙入車流,祁衡屹才往東平湖趕。

到了東平湖,祁衡屹勘查了一遍現場,問道:“屍體是怎麽發現的?”

許均博:“下午環衛工人清理湖裏的垃圾,清理到一個黑色大塑料袋的時候,還以為是誰往湖裏扔的舊雨衣,勾拉的時候發現重量不對,打開才發現裏面裝着死者。”

祁衡屹:“有人看到是什麽時候出現在湖裏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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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均博:“負責東平湖的清潔的環衛工人說他昨天下午還沒看到湖裏有這麽大的黑色塑料袋,今天白天人多,應該是昨晚扔的。”

祁衡屹:“監控有拍到嗎?”

許均博:“沒有,之前出現葉菁菁的事後,東平湖的管理員決定升級東平湖的監控,昨晚淩晨升級的系統。很快就升級完了,升級前後的監控裏沒拍攝到有人往湖裏扔大件黑色塑料袋。”

祁衡屹:“有誰知道昨晚淩晨要升級系統?”

許均博:“很多人都知道,這一片區的工作人員和環衛工人都知道,因為他們領導在開會的時候提了一嘴。”

祁衡屹:“排查一下有沒有可疑人員。”

許均博:“梁副隊已經吩咐何含珊去排查了。”

葉菁菁的案子結束沒幾天,經過調查确認,那手繩的确就是梁泉的,葉菁菁确實是他扔進東平湖的。這才幾天,又一個被虐打後的年輕女性出現在東平湖。

許均博:“祁隊,兩個死者都出現在東平湖,你說這案子是不是和東平湖有什麽關系?”

梁志浩:“東平湖是梁泉随機選擇的,現在這個死者也出現在這裏,不像是巧合,更像是對警方的挑釁。”

許均博:“什麽人膽子這麽大,居然敢挑釁警方。”

是對警方的挑釁,準确的來說是挑釁他們東城分局,因為東平湖是他們的轄區。

祁衡屹對着湖面沉思。

琅越別墅。

楊風問李西南:“沒留下把柄吧?”

李西南:“沒有,抛屍的人已經送出國了。”

楊風:“警方現在調查到什麽線索了嗎?”

李西南:“他們現在只确認了那女人的身份。放心,查不到我們這邊。”

楊風:“盯着點。”

李西南看着他欲言又止。

楊風:“想說什麽就說。”

李西南:“風哥,老板最近是怎麽了,發洩的次數越來越多,間隔越來越近,之前只是把她們弄得精神有問題,現在怎麽都弄出人命了?”

因為離某個人的忌日越來越近了。

楊風:“老板的事少打聽。”

李西南:“是。”

楊風:“阿健在哪?”

李西南:“他在盯“極奢”在臻璀那邊的分銷。”

楊風:“讓他明天晚上來找我。”

李西南:“是。”

李西南走後,楊風上樓去看鄭沅,發現他不在書房,楊風看了看那間所有人禁入的房間,輕聲離開。

只有鄭沅能進的房間裏,鄭沅坐在沙發上,定定地看着對面牆上占了大半面牆的畫。畫上是一個十分溫婉的雨季少女,一襲白裙,瓜子臉,嘴角帶着笑,彎彎的杏眼溫柔地看着鄭沅所在的方向。

鄭沅手裏拿着一個破舊的,手掌大的海豚玩偶,對着牆上的少女喃喃低語:“小藝,他居然背叛你,他對別人動心了,而且還是一個男人,你在天上看到了是嗎?是不是難過得哭了?”

“別難過,放心,我不會讓他和別人在一起的,他是你的!他要為你疚愧、孤獨一輩子!”

背對着鄭沅的那面牆,放着一個防塵玻璃櫃,櫃裏放着精心保存的東西:兩張有些發黃的校卡,一張名字上是蘇藝,一張名字是祁衡屹,兩張校卡并排相貼着放在一起。除此之外,還有試卷、筆、便簽、手表......要是祁衡屹在這裏,他會驚訝地發現,這些東西很多都是他的,另一些是蘇藝的。除此之外,最明顯的是他和蘇藝的一張張合照,照片上的他是從他初中到近年的偷拍照,而他旁邊依偎着的,全都是p上去的蘇藝......

第二天晚上,阿健來找楊風,“風哥,你找我?”

楊風:“嗯,和我去一趟曳海。”

阿健:“去曳海幹嘛?老板又想玩妞啦?風哥,我一直想不明白,臻璀那邊那麽多美女,老板為什麽要玩去曳海那種不上檔次的場合的女人,而且還得找和那女人長得相似的,老板這是在幹嘛?”

楊風眼神淩厲地看着他:“嫌命長?”

阿健知道自己僭越了,連忙禁聲低頭。

楊風:“我這邊收到風聲,曳海也出現了‘極奢’。”

阿健:“不可能,A市的銷售不是都歸老板嗎,曳海怎麽會有貨?”

楊風:“過去看看。”

阿健:“是。”

東平湖的死者身份确認了,死者叫付靜玫,是某個連鎖超市的收銀員,租住在林金洲住的那個城中村裏。看着付靜枚的照片,祁衡屹那種熟悉的感覺又上來了,她和葉菁菁他都沒見過,為什麽會有一種熟悉的感覺?還有之前在曳海,阿健挑的那些女孩也是,也有一種熟悉的感覺。葉菁菁和付靜玫是不是和阿健有什麽關聯?

祁衡屹帶何含珊去了一趟付靜玫的出租屋。城中村的出租屋多是單間,付靜枚的出租屋只有十平米左右,擺放着一張一米二的單人床,一個布藝衣櫃,一張簡易折疊桌子,一張塑料板凳,還有一個電飯鍋,東西擺放得很整齊。他們翻找了一遍,沒有翻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從付靜枚的出租屋出來,祁衡屹給林金洲打電話,林金洲電話沒人接。

這裏離曳海不遠,祁衡屹對何含珊說:“我們去一趟曳海?”

何含珊:“是不是上次你帶我去過的那個夜場。”

祁衡屹:“嗯。”

何含珊:“祁隊,我們去那裏幹嘛呀?”

祁衡屹:“過去看看。”

到了曳海,剛停好車,還沒下車,祁衡屹就看到了阿健。這次他身邊跟着的不是那個猴哥,而是一個有着職場精英氣質的男人,那個男人祁衡屹見過,他上次跟鄭沅的律師一起來分局接鄭沅,所以,阿健在為鄭沅做事?阿健他們的車子就停在他們的西北方,阿健打開駕駛門,他們很快就離開了停車場。

祁衡屹準備帶何含珊下去,林金洲的電話回過來了。過了一會,林金洲上了他們車。

林金洲:“祁哥,你找我有事?”

祁衡屹:“阿健剛才又過來了?”

林金洲:“對,剛才來了,現在好像已經走了。”

祁衡屹:“和他一起來的男人認識嗎?”

林金洲:“不認識,看着像是阿健的上級。”

祁衡屹又打開付靜玫的照片,“有沒有見過這女孩?”

林金洲仔細辨認了一會,搖搖頭,“沒有,沒見過。”

祁衡屹:“行了,沒事了,你回去工作吧。”

“好咧。”林金洲拿出手機轉向何含珊,笑道,“美女,加個微信呗。”

何含珊看向祁衡屹,祁衡屹對林金洲道:“正經點,下車。”

林金洲笑嘻嘻地下去了。

何含珊:“祁隊,我們現在去哪?”

祁衡屹看了看她因為熬夜加班而發青的眼底,“送你回家。”

何含珊:“祁隊,我不累,接下來要忙什麽,你和我說。”

祁衡屹知道她是一個要強的人,不喜歡別人把她當弱者來關照,“那你再做一件事。”

何含珊積極道:“什麽事?”

祁衡屹:“把葉菁菁和付靜枚的照片合到一張照片裏。”

祁衡屹總覺得她們眼熟,想把她們放到一起來看,看能不能看出什麽東西來。

這很簡單,不用兩分鐘何含珊就弄好了,把手機遞給祁衡屹,“祁隊,合好了。”

祁衡屹接過她手機,在等紅燈的間隙,看向手機屏幕,屏幕上葉菁菁和付靜枚的照片并排緊靠着,祁衡屹在她們臉上來回看掃視,當視線掃過葉菁菁的鼻子和付靜枚的眼睛,電閃雷鳴間,祁衡屹終于明白她們為什麽看起來眼熟了,因為她們的某個五官都和顧瀾卿很像。

阿健在鄭沅手下做事,那麽阿健之前找的那些看起來也眼熟的女孩是幫誰找的,不言而喻!無論是那些女孩,還是葉菁菁和付靜枚,都是顧瀾卿的替代品,鄭沅在侵害她們時,心裏真正想的人其實是顧瀾卿。

想到這裏,所有血液猛地直沖祁衡屹頭頂,差點把何含珊的手機捏碎。何含珊不明白上一秒還好好的祁隊,怎麽突然就發怒了,撲面而來的怒火,幾乎把狹窄車廂裏的空氣點燃,讓人不寒而栗。

祁衡屹把何含珊手機還給她,在前面停車,“下車,自己打車回去。”

何含珊開車門的手有些遲疑,“祁隊,你沒事吧。”

祁衡屹:“我沒事,你下車。”

怒火直燒祁衡屹胸腔,如果鄭沅現在在他面前,他會把他剝皮拆骨。何含珊下車後,祁衡屹撥通了徐耀明的電話,“把鄭沅的電話發過來!”

徐耀明:“你找他幹嘛?”

祁衡屹:“馬上發過來。”

無論祁家內部有多少龌蹉事,但誰也不能否認,經過三代人的積累,祁氏在商界的地位,從小被祁老爺子當繼承人培養的祁衡屹,雖然沒有繼承祁氏,但是骨子裏浸透着上位者的威嚴,只不過他平時很低斂。此刻,簡短的一句話,讓身為徐氏繼承人的徐耀明都差點抵抗不住他的震懾力,但也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馬上把鄭沅的電話發給了他。

祁衡屹一收到電話,立刻撥通,電話響了好幾聲才被接通。

鄭沅在那話那頭笑,“喲,這不是祁隊的號碼嗎?”

祁衡屹聲如寒冰,“你在哪?”

鄭沅還在那笑,“怎麽?你要過來找我?我現在在的地方,你應該挺熟的,過來吧。”

鄭沅啪地挂斷電話,緊接着短信過來了,上面是一張墓碑的照片,看清墓碑上的照片,祁衡屹胸口劇烈地起伏,目光幾欲射穿屏幕,一踩油門,刺耳的摩擦聲讓人寒毛直豎,黑色的越野車像一頭憤怒的獵豹撲向目标。

來到祁氏家族墓地,祁衡屹拾級而上,看到站在顧瀾卿墓前的鄭沅時,眼底騰地升起毫不掩飾的殺意。

鄭沅雙手插兜,看着他走近,“阿姨是我的第一個女人,路過這裏,進來祭拜一下她,老同學,你不會介意吧......”

祁衡屹回應他的是一拳揍向他那可惡的嘴,鄭沅被他揍得一趔趄,笑着吐出一口血沫,反手回擊,迎接祁衡屹的又一個拳擊......兩個人都練過,拳拳到肉,腳腳直踢要害......祁衡屹是真的動過殺心,但在最後關頭想起黎楓,卸了三成力道......

祁衡屹看着癱倒在地上的鄭沅,說了見到他後的第一個字,“滾!”

鄭沅鼻青臉腫滿身傷地躺在地上,看着祁衡屹,“你發現了吧?她們都和阿姨有點像,你知道我找她們的目的了吧?外面的人都在誇贊阿姨出身名門望族,有內涵,知性優雅、溫婉良淑,是貴夫人,誰能想到身為顧家大小姐,祁氏董事長夫人的顧瀾卿會在自己兒子的高中同學身下碾轉承歡......”

祁衡屹雙目赤紅,眼神陰翳冷戾,緩步向鄭沅走去,就在他離鄭沅還有兩步之距的時候,被突然出現的徐耀明死命抱住,“老祁,冷靜,冷靜......”

鄭沅還在那說:“天之驕子的祁衡屹的親媽,大名鼎鼎的顧瀾卿名媛,脫了衣服,其實就和我找的那些愛慕虛榮的婊子一樣低賤,人人可騎,這些年,我對你的恨意壓抑不住了,就去找一個,把長得像阿姨的她們壓在身下時,可洩恨了,可惜,她們都沒有阿姨的滋味,阿姨在床上是什麽樣,你當年親眼見過的......”

祁衡屹目眦欲裂,渾身肌肉緊繃蓄力,指關節咯咯作響,徐耀明和兩個保镖死死抱住他,徐耀明怒喝道:“鄭沅,你他X的閉嘴!”

可鄭沅還在不怕死地口出釁言,“成年後的第一個女人是大名鼎鼎的名媛顧瀾卿,那滋味能回味一輩子,不知道你那小白臉醫生的滋味是不是和你媽一樣,得找個機會嘗嘗......”

這下,徐耀明和兩個保镖都抱不住祁衡屹,祁衡屹一把掙脫他們。徐耀明知道這個時候不能讓祁衡屹靠近鄭沅,他會殺了他,慌亂之下,沖幾個保镖大喊:“把他劈暈。”

還好他帶來的保镖是特種退役軍人,功夫了得,在祁衡屹的腳尖離鄭沅□□還差兩厘米的時候,一個手刀把他劈暈了過去......

徐耀明在鄭沅身邊蹲下,一巴掌抽過去,“你個畜生,不,你連禽獸都不如!老祁以前對你那麽好,你這麽對他,我真想把你抽死!”

鄭沅突然哈哈哈笑起來,“你們都覺得他對我好,其實我就是一條跟在他身邊的狗。”

徐耀明:“你想當他身邊的狗都不夠格!他那時是把你當朋友,你才能出現在他身邊。”

鄭沅:“對啊,在你們這些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公子哥眼裏,我連你們家裏養的狗都不如。”

徐耀明:“我不知道別人怎麽看你,但在老祁那裏,我知道他是把你當朋友的。你為什麽這麽對他?因為蘇藝?”

鄭沅:“他害死了小藝,他應該陪小藝去死,他要活,那就得痛苦、屈辱、絕望地活着,給小藝贖罪。”

徐耀明:“鄭沅,蘇藝的死和老祁無關,你這是在遷怒!”

鄭沅瘋了一樣的亂喊:“是他,就是他害死了小藝!”

蘇藝是豪門蘇家唯一的獨女,十分受寵。蘇藝媽媽是在孤兒院長大的,鄭沅是蘇藝媽媽在孤兒院的閨蜜劉羽婵的兒子,劉羽婵救過蘇藝媽媽的命,蘇藝媽媽一直把她當親姐妹。

劉羽婵的老公鄭志明是個沒什麽名氣的樂隊主唱,才華有限,脾氣卻無限大,整天只知道搗鼓他那入不敷出的樂隊,經常不在家,一回家就逼劉羽婵向蘇藝媽媽借錢,劉羽婵不去借,就打劉羽婵,劉羽婵和鄭沅經常被鄭志明打,蘇藝媽媽勸她離婚,劉羽婵卻堅決不離。

兩個人就這麽打打鬧鬧過了十年,在鄭沅十歲那年,鄭志明在打劉羽婵的時候,不小心捅死了她,鄭志明被判了無期,鄭沅被蘇藝媽媽接到了蘇家。

在鄭沅十歲以前的日子裏,他每天都過得心驚膽戰,害怕鄭志明回來打他和他媽。到了蘇家,生活變好了,但是他依然過得戰戰兢兢,所有人都不給他好臉色,只有蘇藝和蘇藝媽媽對他好。

特別是蘇藝,她是那麽善良,那麽漂亮,就像一個天使。她所有好吃的好玩的東西都會和他分享,她看他的眼神總是亮晶晶的,沒有一絲嫌棄。在家裏傭人給他臉色看時,訓斥他們,她耐心地教他餐桌禮儀,教他跳舞,帶他去見她所有的朋友,把比她大兩歲的他當親哥哥,但他卻慢慢喜歡上了蘇藝。

可是蘇藝不喜歡他,她喜歡上了他們圈子裏的天之驕子祁衡屹,從見到祁衡屹的第一眼,鄭沅就不喜歡他,因為祁衡屹太耀眼了。但是蘇藝喜歡他,很喜歡,她有了心事,被祁衡屹明确拒絕後,愛笑的她慢慢沒了笑容,經常難過得整宿整宿地哭。

為了哄蘇藝開心,鄭沅刻意去接觸祁衡屹,和他做朋友,然後把祁衡屹的點點滴滴告訴蘇藝,蘇藝又變回了那個開朗愛笑的少女。

祁衡屹生日的時候,蘇藝說想和祁衡屹一起吃飯,鄭沅知道祁衡屹不想慶祝,于是鼓動徐耀明,讓他請祁衡屹吃飯。祁衡屹答應了徐耀明,還像他預判的那樣來找他,讓他一起去吃飯。他讓蘇藝以以後不會再追他為由,讓祁衡屹答應她晚上和他們一起去吃飯,祁衡屹果然答應了。

但是蘇藝最終沒能和祁衡屹吃上飯。在祁衡屹答應她可以和他們一起吃飯後,她去了商場給祁衡屹買生日禮物,那個商場當時在舉辦一個周年慶活動,請了一個當紅明星過來,活動舉辦方沒有做好人流控制,粉絲們蜂擁進商場,當紅明星出場的時候,粉絲們激動地推擠,最後發生了踩踏事故,那次事故造成了兩人死亡,蘇藝是其中一個。

鄭沅完全接受不了蘇藝去世的事實,他的世界崩塌了,滿腔的悲痛亟需發洩,他把蘇藝的死歸因于祁衡屹,他認為如果不是為了給祁衡屹買生日禮物,蘇藝就不會去那個商場,就不會發生踩踏。

鄭沅利用朋友的身份給祁衡屹下藥,綁架了祁衡屹。蘇藝那麽喜歡祁衡屹,她又是因為他死的,那就讓祁衡屹下去陪她吧。

在最後關頭,祁家的人找到了祁衡屹,鄭沅的計劃沒來得及實施。但他的行為徹底惹怒了祁老爺子,祁老爺子要把他送到警局。蘇藝媽媽去祁家幫他求情,祁老爺子看在她剛痛失愛女的份上,沒有馬上送鄭沅去警局,而是把他扣押在了祁家。

鄭沅比蘇藝和祁衡屹他們大兩歲,當時他已經成年,他不想去警察局,他知道進了警察局他這輩子就完了,他想到了顧瀾卿,祁衡屹的媽媽。之前祁衡屹帶他回過祁家,他碰見過顧瀾卿,顧瀾卿看他的眼神很獨特,鄭沅小時候在魚龍混雜的胡同裏長大,自然知道她用那種眼神看他時心裏在想什麽。

他找機會勾引了顧瀾卿,在顧瀾卿的游說下,祁老爺子最後沒把他送警局,而是要求蘇家把他送出國,不許他再回國。鄭沅不甘心,蘇藝死了,他則要背井離鄉出國,而祁衡屹還是那個矜貴的祁家長孫,未來的祁氏繼承人。在出國前,他又找了一次顧瀾卿,并故意讓祁衡屹看到他和顧瀾卿在床上的場景,當時祁衡屹那屈辱的表情,讓他每每想起都會心情舒暢。

鄭沅還在那喊:“我不是遷怒,如果不是祁衡屹,蘇藝不會死!”

徐耀明不可救藥地看着他,覺得他魔怔了!

祁衡屹醒過來後,發現自己在徐耀明家。

徐耀明端着一杯水過來,“醒啦?”

祁衡屹想起自己被劈暈前的事,眼危險地一眯,“他呢?”

徐耀明知道他問的是鄭沅,“被他助理接走了。”

祁衡屹站起來要走,“我車鑰匙?”

徐耀明攔住他,“老祁,冷靜,別為了那個王八蛋毀了你自己。”

當時,他給祁衡屹發完鄭沅的號碼,想想祁衡屹在電話裏的語氣不對,感覺要出事,連忙讓人查他的去向,跟着過去。

祁衡屹看着他,“我不找他,我回家。”

黎楓還在家裏等他!

想到黎楓,心裏湧起一股暖流,他現在什麽都不想想,什麽都不想幹,只想抱抱黎楓,祁衡屹恨不得有超能力,立刻馬上就回到家裏!回去的路上接到黎楓的電話。

黎楓:“祁衡屹,你今晚回來嗎?”

祁衡屹竭力壓抑心裏洶湧的情緒,努力平靜道:“回來,在路上了。”

耳朵裏的藍牙耳機傳來黎楓帶着笑意的聲音,“我在外面和朋友吃飯,要不要給你打包些吃的?”

祁衡屹:“你們吃了什麽?”

黎楓:“我們吃的粵菜,他家的鴿子湯炖得很好喝,我給你打包一個回去?”

祁衡屹:“好。”

房子在陳夢茹的介紹下,成功賣出去了。黎楓今天請林星盛、陳夢如吃飯,林碩安已經放假了,跟着爺爺奶奶去海邊玩去了。

陳夢茹問黎楓:“房子賣了,你還買房嗎?”

黎楓:“買啊。”

林星盛:“你不是在祁警官家住着嗎,不用買了吧?”

得知黎楓家被燒了後,林星盛和陳夢茹,特別是林碩安,曾力邀黎楓去他們家住,黎楓和他們說了他在祁衡屹家住。無緣無故怎麽會到祁衡屹家住?在林星盛的追問下,黎楓告訴了他,他和祁衡屹閃婚的事,被林星盛好一頓罵。

林星盛:“你真行,上個夜班,腦子一抽,居然和一個陌生人領證,你怎麽不腦子一抽,把自己賣了,不對,你這閃婚的行為,和把自己賣了也沒區別。”

黎楓:“嘿嘿嘿。”

現在他們夫妻都知道黎楓喜歡上祁衡屹了。

陳夢茹:“你和祁警官現在怎麽樣了?”

黎楓想起那天祁衡屹說的“回家後我有話和你說”,挺胸道:“以後和你們吃飯應該不用再一個人吃你們的狗糧了。”

林星盛:“閃婚閃成先婚後愛,沒有人財兩空,算你運氣好。”

黎楓:“哈哈哈哈......”

他們吃飯的地方是一家粵菜餐廳,陳夢茹點的鴿子湯特別好喝,色澤黃白,清鮮可口。吃完飯的時候,黎楓想給祁衡屹打包一份回去,但不知道他今晚回不回來,打了個電話過去,得知他已經在回家的路上,黎楓瞬間就激動了,“不和你們瞎扯了,我走了。”

回到家,黎楓把鴿子湯和打包的飯菜放廚房保溫着,想到祁衡屹很快就會回來,心裏既激動又忐忑,有些坐立不安,在客廳坐了一會,又跑去陽臺坐一會。黎楓直覺祁衡屹那天說的有話對他說,是要和他說感情的事。

在清豐山,聯系不到他,祁衡屹那麽着急生氣;在宜市,知道他心情不好,一個人開了8個小時的車去找他,在芒果樹下,他看他的眼神是那麽溫柔,他的擁抱是那麽的溫暖;看到他收到花,看到他和韋東然吃飯,他會吃醋.......還有日常裏的很多小細節,叮囑他吃早餐,總是跟他說遇到事第一時間給他打電話......種種種種都告訴他,祁衡屹也是喜歡他的。激動之餘,又有些忐忑,擔心祁衡屹要說的不是感情的事。

黎楓在家裏轉悠了幾圈後,心情還是平靜不下來,為了給自己找點事坐,平複一下心情,他拿起ipad看樓盤消息。

祁衡屹回來的路上路過一個商場,突然想起,他那天和黎楓說“回家後我有話和你說”,要表白的話,是不是應該買份表白禮物?他把車駛進商場地下停車場,思索着給黎楓買什麽禮物比較好。

停好車,上到商場,看到一家珠寶店櫥窗上的一枚戒指,祁衡屹腦海裏出現黎楓拿手術刀的白皙修長的手指,這枚戒指戴在黎楓手上一定很好看。

祁衡屹進了珠寶店,問店員要了櫥窗上的那枚戒指。

店員把戒指拿下來後,問道:“先生,你是自戴嗎?”

祁衡屹:“不,送人。”

這是男款戒指,店員試探道:“是送喜歡的人嗎?”

祁衡屹:“嗯。”

店員馬上抓住機會,推薦道:“先生,那你要不要給你自己也買一個,這樣就是情侶戒指。”

祁衡屹看了他一眼,“那再買一個。”

推銷成功,店員很開心,很快就根據他給出的手指尺寸幫他包裝好兩枚戒指。

祁衡屹回到家的時候,看到黎楓盤腿坐在陽臺沙發上,揚聲沖他笑着道:“回來啦。”

祁衡屹看着他的笑臉,感覺疲憊不堪的心被輕輕地托住了,那些龌蹉、腌臢消失了,繁雜喧嚣的世界按下了暫停鍵。

黎楓看他神情怔怔地站在玄關,也不換鞋,站起來,走過去,“祁衡屹,你怎麽了?”

話音剛落,被擁進了一個寬厚溫暖的懷抱裏,耳邊響起祁衡屹輕柔的喟嘆聲,“讓我抱一會。”

良久,祁衡屹才松開他。

黎楓知道他心裏有事,但他不說,他就不追問,而是問道:“餓嗎?”

祁衡屹點點頭。

黎楓轉身往廚房走,“那你快去洗手,我給你把飯菜和湯端出來。”

祁衡屹看着他歡快的背影,握了握口袋裏的戒指盒,在去洗手之前去了一趟陽臺,把戒指藏在了陽臺的沙發靠背後。

他吃飯的時候,黎楓坐在他對面陪他,“湯還熱嗎?”

很平常的一句話,祁衡屹卻想起了以前讀沈複的《浮生六記》時,裏面的那句經典“閑時與你立黃昏,竈前笑問粥可溫”。

祁衡屹喝了口湯,“熱的。”

吃完飯,黎楓問道:“要不要去陽臺喝點?”

祁衡屹正在想用什麽借口讓他去陽臺,這下正好,“好。”

到了陽臺,他們并排坐在沙發上,黎楓把剛才在看的ipad放到一邊,手指碰到屏幕,屏幕亮起,祁衡屹瞥了眼頁面,看到都是一些樓盤信息和圖片,倒酒的動作一頓,“你在看房?”

黎楓也看向ipad,“對。”

他爸媽那邊的房子,和樓下鄰居鬧成這樣,不知道他們在賣掉房子搬走前,還會鬧什麽幺蛾子,裝修好了,他也不打算再讓他們住了。而且,這房子,遲早得買,那邊那房子沒有電梯,他爸媽以後年紀再老一些,上下不方便。

祁衡屹握着酒瓶的手收緊,神情緊張,“你要買房,從我這裏搬走?”

黎楓看他反應這麽大,言下之意好像很怕他搬走,心裏某處塌軟了一塊,眼前上好的紅酒散發着馥郁的香氣,讓他還沒喝就有些醺醺然。黎楓看着祁衡屹,低聲道:“祁衡屹,你希望我搬走,還是一直留在這裏?”

黎楓這句話的暗示太明顯了,祁衡屹清晰地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幽深的雙眼沉沉地看着黎楓,性感的喉結上下緩慢地滑動。

視線交彙,黎楓看到了祁衡屹眼裏的悸動,那堅毅俊朗的下颔線因激動緊繃着,黎楓忍不住傾身,在他右臉輕吻了一下,“祁衡屹,你是不是喜歡我?”

黎楓呢喃的聲音太蠱了,那個親在他臉的,一觸即分的吻,不夠,心裏渴求汲取更多,祁衡屹伸手托起黎楓清隽俊秀的下巴,吻上了他的唇,一個溫情但缱绻的淺吻結束,祁衡屹輕捧着黎楓的臉,回道:“對,我喜歡你!不要搬走,一直住在這裏,好嗎?”

黎楓的回應是再次傾身吻向他,“好!”

是他先起頭的,但主動權很快就被祁衡屹奪去......黎楓身體發軟,往後倒,後腰被一個尖銳的東西咯到,但他無暇顧及......祁衡屹松開他時,他才察覺手上多了一枚戒指。

黎楓把戴着戒指的手舉到眼前看,“你什麽時候買的?”

祁衡屹在他戴着戒指的手上吻了一下,“剛才回來的路上。”

黎楓越看手上的戒指越喜歡,“你只買了一個嗎?”

祁衡屹把另一個放到他掌心,“幫我戴上。”

黎楓把另一個戴到祁衡屹手上,戴好後,把他們戴着戒指的兩個手放到一起,心裏甜滋滋的,擡頭看向祁衡屹,撞上他深情溫柔的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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