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67章
祁衡屹和黃浩鑫在戒毒所見到周倍，周倍身上知識分子文質彬彬的氣質已經沒了，整個人很頹靡，看到黃浩鑫和祁衡屹，撩了撩眼皮，“你們今天又想問什麽？”
黃浩鑫：“除了你的朋友林銳，你還誘導了誰吸食‘極奢’？”
周倍還是之前的話，“沒有了，就林銳一個。”
黃浩鑫：“你是從誰手上購買‘極奢’的？”
周倍：“忘了，不記得了。”
和之前一樣，完全不配合，黃浩鑫看向祁衡屹，祁衡屹看着周倍：“你非常看重的治療腦癱的特效藥項目，現在有了新的進展。”
一直消極抗拒低着頭的周倍倏地擡起頭。
祁衡屹把拿過來的實驗數據給他看，周倍神情激動，一張一張地翻看，他的手在抖，“是誰盜竊了我的項目成果？”
祁衡屹：“沒人盜竊你的項目結果，你的學生叢一沒有放棄你的心血。”
周倍大大松了口氣，癱坐在椅子上。
祁衡屹：“你以前是人人稱贊的優秀青年學者，最近這幾年你在學術上沒有取得太大的成果，外界說你江郎才盡，把你貶得很低，特別是你涉毒的事情傳出去後，你知道外面的人怎麽說你嗎？他們懷疑你的以前的研究也是借助外力取得的，你所謂的天賦異禀的才華不過是黑科技的産物......”
周倍渾身在發抖，直錘椅子上的擋板，怒喊：“放屁！他們這是嫉妒！！”
祁衡屹把他手邊的資料拿回來，繼續道：“在你被學術界劃清界限，被世人唾罵，所有認識你的人都拼命和你撇清關系時，只有叢一在全心全意守護你的研究成果，沒想到你居然會有一個如此忠心你的學生！可惜，他應該保護不了多久你們的研究成果了，你們的研究成果大概率要被冠上別人的名字了。”
周倍緊張地追問：“什麽意思？叢一怎麽了？”
祁衡屹甩了幾張照片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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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倍先是驚訝，最後低頭沉默，祁衡屹也不說話。就在黃浩鑫以為周倍會像之前一樣什麽也不說時，他緩緩地擡頭了，“我有條件。”
祁衡屹：“你沒有資格談條件！”
黃浩鑫适時插話：“不過我們可以聽聽看。”
周倍開口了，他說了一串名字，當那一串名字出來的時候，黃浩鑫都有些驚了，祁衡屹倒是淡定，“你和阿建是怎麽接頭的？”
周倍繼續說了幾個地址和聯絡暗號。
從戒毒所出來，祁衡屹對黃浩鑫說：“阿健他們一直篤定周倍不敢說什麽，他們也有人暗中盯着周倍，今天我們秘密過來，知道我們見了周倍的人很少，趁消息還沒洩漏出來，你回去得抓緊時間布局。”
黃浩鑫和他并排往外走，“你說周倍說的地址和暗號會不會是假的？”
祁衡屹：“是不是假的，試試就知道了。”
剩下的是黃浩鑫他們的事，祁衡屹回了分局。路上挂上藍牙耳機，給黎楓打電話，黎楓忙了一上午，這會剛忙完，準備去吃飯，接起電話時，聲音裏帶着笑，“中午好啊，祁隊！”
祁衡屹笑，“中午好，老婆！”
黎楓想起昨晚他叫老婆時的一些情景，感覺臉有點熱，但是心裏是開心的，再開口語氣軟了三分，“你在幹什麽？”
祁衡屹聽着他難得有些黏糊到近似撒嬌的聲音，感覺握着方向盤的手有些癢，想捏捏他臉，親一下他現在應該是紅着的耳垂，“在回分局路上，吃午飯了嗎？”
黎楓：“還沒，同事讓我等他一會，他帶我去食堂。”
祁衡屹：“男同事還是女同事？”
黎楓：“男同事，怎麽啦？”
祁衡屹：“你同事他們知道你結婚了嗎？”
黎楓：“我早上來上班的時候戴着戒指，開始工作的時候才摘下的，應該知道吧。”
祁衡屹：“嗯，以後上下班都戴着。”
黎楓有點回過味來了，“祁衡屹，你在吃醋嗎？”
這時黎楓的同事忙完了，喊他：“黎醫生，我好了，走吧。”
祁衡屹也聽到了，“這是你的正常社交，我不吃醋，你去吃飯吧，要是食堂不合胃口就叫外賣，別硬吃。”
黎楓：“好，那你回到分局了也趕緊去吃飯。”
祁衡屹：“好。”
黎楓和同事去到醫院的職工食堂，發現食堂還不錯，環境很整潔，而且食物種類齊全，有面食、有湯、有快餐、還有米線、馄饨之類的。
同事姜青山比黎楓小兩歲，拿着餐卡對黎楓說道：“食堂的食物味道一般，但也還能吃。你先試試，要是吃不慣，以後可以叫外賣。”
黎楓點點頭，點了一份米線，米線的湯底居然不是清湯，是用骨頭和雞架熬出來的，湯味濃郁，米線裏面的配菜很多，味道還挺不錯的。
姜青山：“吃得慣嗎？”
黎楓：“挺好的啊！”
姜青山一邊吃一邊和黎楓閑聊，“黎醫生，聽說今天從心內轉過來一個主動脈瓣膜重度狹窄的患者，後來轉院走了，是什麽情況啊？”
黎楓：“她的主動脈瓣瓣環徑太小了，置入最小的人工生物瓣膜也難以避免不匹配，得擴大主動脈根部，但Manouguian和Nicks手術都不能滿足患者的治療需求，需要用Y形主動脈根部擴大術。”
他這麽一說，姜青山就明白患者為什麽轉院了，Y形主動脈根部擴大術難度大，技術要求高，曷市人民醫院不具備開展的條件。
姜青山感嘆了一句：“我去仁康的手術室參觀過，作為一個外科醫生，仁康的醫療設備真的是讓人看得心情澎湃，黎醫生，你們平時手術多嗎？”
黎楓：“挺多的，擇期手術排得很滿。”
姜青山：“我很崇拜賀老師，偷偷告訴你，我還想過考他的博士生，但是我的學神師姐都失敗了，我就沒勇氣考了。””
黎楓：“有機會帶你見見他，讓你當面表達你的崇拜之情。”
姜青山激動地看着他，“我當真了哈！”
黎楓：“老師很随和的，也很喜歡和年輕人交流，只是太忙了，有機會的話帶你見他。”
姜青山義氣道：“黎醫生，你在曷市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吩咐。”
黎楓看着他想起了齊家俊，忍不住笑，“好。”
祁衡屹忙完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一上車就撥通了黎楓的語音通話。
黎楓一邊看曷市心外科的資料，一邊等他，語音通話進來的時候，看了眼時間，心疼道：“忙到這麽晚，吃飯了嗎？”
聽到他的聲音，忙了一天的祁衡屹，疲憊感去了一大半，“吃過了，你呢？”
黎楓：“我早就吃過了。”
祁衡屹：“今天第一天上班，感覺怎麽樣？”
黎楓：“還好，這邊病人相對少一些，沒有在仁康那麽忙。”
祁衡屹：“晚上一個人在宿舍，無聊嗎？”
黎楓：“不是很無聊，下班後和科室的同事們去旁邊的那個高職院校裏面打籃球了，今天我第一次感覺自己有點老了，想當初我也是校隊的隊員，今天和那些大一大二的學生打比賽，打得我氣喘籲籲的。”
祁衡屹：“那是因為你很長時間沒鍛煉了。”
黎楓：“下次你鍛煉帶上我。”
祁衡屹：“行。”
兩個人就這麽一句句地閑聊，其實基本都是一些沒什麽營養的廢話，但是誰都舍不得挂斷，就這麽聊到了祁衡屹回到家。
祁衡屹：“我要去洗澡了，還把手機拿進浴室嗎？”
黎楓聽出了他聲音裏的笑意，牙癢癢道：“你把手機放外面。”
祁衡屹看了眼時間，已經十一點了，想到他明天還要上班，不再逗他，“那你去睡覺吧，很晚了。”
黎楓不太願意挂，“等你洗完澡我再睡。”
祁衡屹：“那我把手機放外面了，一會出來再聊。”
黎楓：“好。”
祁衡屹洗完澡出來，聽到黎楓在和一個男生說話。
黎楓：“姜醫生，你怎麽上來了？”
姜青山：“我剛才出去買夜宵，回來的時候看到你宿舍還亮着燈，就上來問一下你吃不吃夜宵。”
黎楓：“你買了這麽多？”
姜青山：“對啊，你想吃什麽就拿。”
黎楓意思意思地拿了兩串羊肉串，“我不餓，吃這個就好了，謝謝姜醫生。”
姜青山：“嗨，客氣啥，那明天見，我回去了。”
聽到姜青山回去了，祁衡屹才出聲，“同事？”
黎楓：“啊，同事，性格和齊家俊很像，說話挺有趣的。”
祁衡屹：“齊家俊那叫呱噪。”
黎楓哈哈哈笑，“他說你是他偶像，你這麽說他，他要難過了。”
祁衡屹：“他現在的偶像是你。”
黎楓：“我？為什麽？”
祁衡屹：“不知道，在我面前說話，十句有八句不離黎醫生。”
黎楓：“怎麽？你對黎醫生有意見？”
祁衡屹可以想象他此刻眉梢上揚的俏皮表情，感覺懷裏有點空，很想抱着他，“沒有，不過想黎醫生了。”
黎楓其實也想他，下午和林星盛聊天，還被林星盛損了一頓，“後悔了吧？就你正直無私，明明可以不去的，你就等着和祁隊三天兩頭地吵架吧。”
黎楓不後悔，但對于林星盛說的問題，也有點擔心，“祁衡屹，有人說異地戀的情侶矛盾會很多，我們會不會也會鬧矛盾啊？”
祁衡屹：“也許會，但有矛盾就解決矛盾，別怕！”
他這種淡定的态度讓黎楓覺得很踏實，又聊了一會後，祁衡屹開始催他去睡覺。在他睡着後，祁衡屹也沒挂語音，拿着手機去了書房。
三天後，琅越別墅。
李西南無論什麽時候都是冷靜鎮定的，兩分鐘前，接了個電話後，他神色慌張地敲開了楊風的門，“楊助，阿健出事了。”
楊風：“說。”
李西南：“他和人交易時，被條子當場抓走了。”
楊風：“你讓他換交易地址他沒換？”
李西南：“換了，但是不知道條子怎麽知道了。”
楊風：“條子能知道，只有一個可能，周倍招供了。”
李西南：“這個地址，周倍并不知道。”
楊風：“阿健個蠢貨，把柄落周倍手上了居然都毫無察覺。”
李西南：“楊助，怎麽辦？”
楊風：“慌什麽？周倍知道的有限，條子查不到我們的證據。”
李西南欲言又止，“可是，阿健......”
楊風：“阿健是老板培養起來的人，他不會背叛老板的，就算他背叛了老板，老板也有後手，老板是什麽人，能因為一個下屬被抓就出事？”
李西南聽他這麽一說，心裏淡定了一些。楊風吩咐道：“最近的交易要更加謹慎，讓他們機靈點。”
李西南：“明白。”
楊風安撫好李西南去找鄭沅。鄭沅上次被祁衡屹打的傷還沒好，坐在輪椅上，神情冷肅地浏覽眼前電腦上的信息，留意到楊風進來的腳步，冷冷地瞥過來一眼。
楊風連忙斂神屏息，調整好表情，“老板，阿健被抓了。”
鄭沅依然鎮定地看着眼前地電腦，“你看着處理。”
“我明白。”楊風看了眼鄭沅，“老板，你要不要出國避避？”
鄭沅冷笑地看向他，“就這麽點小事，就怕了？”
楊風低頭：“我是擔心你的安全。”
鄭沅看着桌上的日歷，“不需要。”
楊風留意到他看着日歷上30的數字，往年在國外，老板每年都會排除萬難在30號前回來，現在離30號沒幾天了，老板是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離開的，他不再勸。
鄭沅的視線依然停留在30號上，過來一會，突然笑道：“楊風，你說我是不是應該送份禮物給小藝？”
楊風：“需要什麽禮物，我去準備。”
鄭沅：“不用，讓人帶句話給阿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