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80章

昨晚睡得太晚了，第二天被鬧鐘叫醒的時候，黎楓痛苦地哀嘆了一聲，“好困啊，我還想睡。”

祁衡屹也沒睡夠，但他還得去一趟分局，他在臉上搓了兩把，掀被下床，對黎楓道：“那你再睡會，不用收拾行李，我回來再收拾幾件衣服就可以了，別的東西到時要用到就在那邊買。”

他這麽一說，黎楓就心安理得地躺着不動了，繼續閉上眼睛睡覺，含糊道：“好。”

祁衡屹洗簌完，換好衣服，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出去了。

祁衡屹出去後，黎楓又睡了兩個小時，就在他掙紮着想起來收拾行李的時候，何女士的電話來了。

何女士：“兒子，幹嘛呢？”

黎楓打了個大哈欠，“睡覺呢。”

何女士：“每次一放假就睡懶覺，我另一個兒子呢？”

黎楓：“你另一個兒子去上班去了。”

何女士：“衡屹忙，那你就多操心點年貨，過日子過年還是得有儀式感，明天就年三十了，該買的東西今天要去買，知道沒？”

黎楓：“知道了，我爸在幹嘛呢，叮叮當當的。”

何女士：“你爸在收拾行李，你小姨說在大理找到了一家不錯的民宿，他們打算在那邊過年，問我和你爸要不要過去和他們一起過年，我和你爸一商量，決定過去和他們過年，下午的飛機。”

黎楓：......

何女士：“怎麽啦？”

黎楓：“沒事，趁你們腿腳好，到處走走轉轉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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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女士：“那是，過完年，我和你爸決定把這邊的房子退了，再去歐洲轉一圈，我們現在每天都在用英語對話，練英語。”

看他們那麽有活力，黎楓很開心，啪啪啪鼓掌道：“我的媽，我的爸，你們太棒啦，兒子為你們驕傲，為你們自豪......”

那邊的黎爸聽得哈哈哈笑，何女士卻嫌棄道：“過了年就三十了，正經點。”

黎楓：“這都是我的真心實話，怎麽不正經了？”

何女士：“房子做大清潔了嗎？”

黎楓：“昨天就做了。”

何女士：“衡屹有沒有說，你們過年要不要去祁家？”

黎楓：“他說去不去都行。”

何女士：“你一會起來去挑些禮物，這是你們婚後第一年，不能失了禮儀，還是得去見見長輩。”

黎楓：“知道啦。”

何女士：“那你趕緊起來，我去幫你爸收拾一些行李。衡屹工作忙，讓他注意點身體。”

黎楓：“好，你和爸注意安全。”

挂斷電話，黎楓給何女士他們轉了一筆錢過去，何女士馬上就退回來了，說他們有錢。

何女士他們不在新疆，那他和祁衡屹也不用過去了，也就不用收拾行李了，但是他現在也沒睡意了。

黎楓給祁衡屹打電話，“祁衡屹，你不用着急回來，我們不用去新疆了。”

祁衡屹：“怎麽？”

黎楓：“我爸媽跑大理去了。”

祁衡屹：“行，知道了，我一會退票。”

黎楓起來後，想了想覺得何女士說得有道理，那畢竟是祁衡屹的家人，他不能失了身為晚輩的禮數，還是得去見一下他們，第一次見面是不是應該挑一下禮物。但他對祁家的情況不了解，祁衡屹又在上班，黎楓給祁晴打了個電話，“晴姐，你還在國內嗎？”

祁晴：“在的，怎麽啦？”

黎楓：“你有空嗎，我想讓你陪我去給祁家的長輩挑幾份禮物。”

祁晴：“好呀，我們在千盛碰面怎麽樣？”

黎楓：“可以。”

到了約定地點，黎楓看到祁晴已經到了，身邊跟着她的華裔法籍小男友，“晴姐。”

祁晴對黎楓一攤手，“抱歉，他硬要跟來，你介意多個人一起逛嗎？”

黎楓笑道：“不介意啊，人多熱鬧。”

祁晴男友不等她介紹，自己主動向黎楓伸手，“你好，我是Charles。”

黎楓和他握了握手，“你好Charles，黎楓。”

進到商場，黎楓看着那些琳琅滿目的商品，頭大，“晴姐，我應該買什麽。”

Charles：“男人領帶，女人口紅、包包。”

黎楓：這麽簡單粗暴嗎？

祁晴斜了Charles一眼，“別聽他瞎胡說。”

Charles接過祁晴手上的包包，笑嘻嘻的。

祁晴知道祁家人什麽都不缺，而且她不想黎楓為了他們破費，想了想，幫黎楓挑了一些不是很貴重，但能體現心意的東西。給祁遠松買的是一個硯臺，給其他長輩和堂弟堂妹買的也是和他們各自的興趣愛好相關的東西。

付錢的時候，黎楓堅持刷他的卡，不讓祁晴付錢，祁晴只好由着他，“那我請你吃飯，你想吃什麽？”

黎楓：“我都可以，你看Charles想吃什麽。”

在去餐廳的路上，路過一家男裝店，黎楓一眼看中了櫥窗裏擺放的一條領帶，“晴姐，你們先上去，我買個東西。”

祁晴看向那條領帶，不是黎楓的風格，笑道：“給衡屹買？”

這沒什麽好隐瞞的，黎楓點頭，“感覺很适合他。”

祁晴：“眼光不錯，的确很适合他，你去買吧，我們在這等你。”

等店員包裝領帶的時候，黎楓收到祁衡屹發的消息：在幹什麽？

黎楓看了眼門外在祁晴臉上偷親了一下的Charles，笑着回道：在和小姐夫逛街。

祁衡屹：......

黎楓：晴姐也在，準備去吃飯。

祁衡屹：把吃飯的地址發給我。

黎楓發了個地址和店名過去。

黎楓和祁晴他們到吃飯的餐廳後，Charles點菜，黎楓和祁晴閑聊，“祁衡屹一會應該也過來。”

祁晴笑着問他：“你叫他祁衡屹？”

黎楓：“啊，有時叫祁隊。”

祁晴：“他過年不放假嗎？”

黎楓：“應該放吧，他說你過年去法國，你們是明天的飛機？”

祁晴：“公司這邊有事，年後再去，順便在那邊訂婚，到時你和衡屹有時間的話過來玩？”

黎楓：“你以後都會長留在法國了嗎？”

祁晴：“不啊，我公司業務的重點在國內，我還是會留在國內，Charles也會留在國內。”

他們吃到一半的時候，祁衡屹過來了。剛才還在笑嘻嘻地逗祁晴的Charles肉眼可見地拘謹起來，站起來，主動對祁衡屹伸手，脫口而出，“你好，弟弟，我是Charles。”

黎楓揪着臺布，咬着下唇，拼命忍笑，卻在和也在忍笑的祁晴對視的瞬間破功。祁晴可不敢笑得那麽明目張膽，輕咳一聲，提醒Charles：“你叫他Kerwin就行。”

Charles知道祁晴很在意她這個弟弟，再機上祁衡屹氣場強大，他這是第一次見祁衡屹，緊張過頭，剛才腦海裏一片空白，只有這是祁晴弟弟這個意識，于是一聲脫口而出，經祁晴提醒，連忙改口：“你好，Kerwin。”

祁衡屹和他握了一下，坐下之前瞥了眼祁晴，祁晴笑着把菜單遞給他，“你看看你吃什麽。”

祁衡屹看向黎楓，黎楓卻不敢看他，他好不容易憋住笑，和祁衡屹對視，他肯定會再次笑出來，他偏頭看向窗外。黎楓不說話，Charles迫于祁衡屹的強大氣場也不像剛才那樣無所拘束地說笑，餐桌上一下子安靜下來。

祁衡屹不滿黎楓拿後腦勺對着他，伸手把他頭轉過來，“你在看什麽？”

黎楓眼睛左右瞟，就是不看他，“沒看什麽啊。”

祁衡屹還不了解他，“想笑就笑，別忍着。”

對面的祁晴先忍不住了，先笑出來，“難得，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看你吃癟。”

Charles這會沒那麽緊張了，也笑道：“Sorry，剛才太緊張了。”

祁衡屹看了看他，淡聲道：“沒事。”

經過這麽一笑，四個人的氣氛融洽了很多，愉快地吃完了晚飯。吃完飯，和祁晴他們分別後，黎楓和祁衡屹一起下樓，“前面那條街有超市，我們要不要去買點年貨？”

祁衡屹：“那去看看。”

到了超市門口一看，天吶，裏面全是人，超市的音響放着年味很濃的過年歌曲，歌聲，人聲，售貨員的喇叭聲，又吵又擁擠。

黎楓站在門口不動了，“我覺得過年不買年貨也是可以的，你覺得呢？”

人太多了，不斷有推着小推車出來的人，祁衡屹把他拉到身前，“走吧，回家。”

回去的路上，黎楓問祁衡屹，“你放了幾天假？”

祁衡屹：“四天，但是有突發情況，假期會取消。”

黎楓：“好吧。”

回到家，物業的工作人員來敲門，給他們送過年禮包，有鮮花，盆栽，還有很多堅果、糖、餅幹等年貨。黎楓很是驚喜，“你這高價物業費服務就是不一樣。”

那些東西不重，祁衡屹看他開心地一件件往裏搬，就由着他一個人搬，他只搬了那盆盆栽。

把東西搬進來後，黎楓開始拆盒子，裏面居然連對聯、小燈籠、剪紙也有，“哇，這不就是年貨了嗎？我們把它們挂起來吧。”

祁衡屹幫他把剪刀拿過來，“你想怎麽挂？”

黎楓：“這些小燈籠，小鞭炮挂盆栽上，剪紙貼幾張到窗戶上，對聯明天貼到門外。”

之前過年，物業也會送這些東西，但是祁衡屹從來不弄，這會看黎楓興致勃勃，他覺得這些東西還挺有意義的。

經過一番布置，家裏突然有了年味，黎楓感嘆道：“何女士說得對，過年的确得有點儀式感。”

臨睡前，黎楓把今天買的領帶拿出來遞給祁衡屹，“吶，給你的新年禮物。”

祁衡屹半躺在床頭，接過盒子，把領帶從裏面拿出來，“今天買的？”

黎楓躺下，把頭枕在他大腿上，解鎖手機，準備玩會游戲，“對啊，我一眼就看中，覺得它很适合你。”

祁衡屹左手在領帶上摩挲，眼睛看着剛洗完澡的黎楓，伸手抽走他手機，低頭堵住他的唇，“別玩手機了，我們玩點別的。”

黎楓怎麽也沒想到他給祁衡屹買的領帶最後卻用在了他身上，完事後，那條領帶簡直不忍直視，這條領帶可是刷了他一個月的工資買的，黎楓趴在祁衡屹身上平息紊亂的呼吸，伸手在他胸口戳了兩下，“你太敗家了。”

祁衡屹抓住他的手，把玩他的手指，笑得一臉餍足。

第二天早上，放假的祁衡屹又開始賴床，黎楓要起來，卻被他抱得死死的，不讓他動，黎楓被他氣笑了，“十點了，中午不是要去祁家嗎，再不起來就來不及了。”

祁衡屹抱着他，閉着眼，“中午不去了，晚上過去。”

黎楓：“可你昨天不是說中午過去的嗎？”

祁衡屹：“我改主意了。”

黎楓：“晚上去你也得松開我，我想上衛生間，你再不松手，我膀胱就要爆炸了。”

祁衡屹這才不情不願地松開手，黎楓飛快跳下床，解決完生理問題，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他看到祁衡屹閉着眼還在睡，就放輕腳步，準備去客廳給賀柏輝和何女士他們打個電話，結果剛走一步，祁衡屹半睜開眼，用帶着濃濃睡意的聲音問他：“去哪？”

黎楓：“我去客廳。”

祁衡屹半睜着眼，聲音很低，語氣卻威脅力十足：“不許去，過來。”

黎楓：“我去打電話。”

祁衡屹：“你自己過來，還是我過去抱你。”

黎楓無奈，只好繼續躺回床上，“祁衡屹，你明天就三十三了，不是三歲，睡覺還要人陪。”

祁衡屹把他抱回懷裏，閉着眼在他臉上蹭了蹭，“我想你陪我，別胡動，乖，陪我再睡會。”

黎楓本來已經沒有睡意了的，陪他睡了會後，居然也睡着了。兩個人正式起床的時候，已經下午三點。祁衡屹去廚房給黎楓煮了碗面，“先吃點面墊墊肚子。”

黎楓一邊吃面一邊問他：“哪來的面？我昨天翻完櫥櫃也沒找到面。”

祁衡屹：“你剛才洗澡的時候，讓管家送的。”

吃完面，他們開始回祁家。其實要不是祁老爺子臨終前讓每個祁家人回家過年，還特別交待了他，祁衡屹是不想回來的。今年他和管家說了和黎楓去新疆，現在新疆沒去成，黎楓又買了禮物，他就想着帶黎楓回來給爺爺奶奶看看。

祁宅離他們住的地方比較遠，他們下午三點多出門，到的時候已經快五點，所有人都在大廳，看起來其樂融融，他三嬸和祁遠松神态自然地和他二叔二嬸打麻将。因為他之前說了不回來，一衆人看到他和黎楓都很意外，但在場的都是精明的人，很快就熱情地圍上來寒暄。

黎楓把禮物分給衆人，在祁衡屹的介紹下一一叫人，祁遠松不待見黎楓，但經歷過上次調職的事，被祁衡屹警告後，這會倒沒明顯表現出不歡迎的神色。黎楓給他禮物，他沒拿，只是示意旁邊的管家接，還好，黎楓本以為他會扔垃圾桶裏去。

打過招呼後，祁衡屹帶黎楓去了祁老爺子原先住的房子，裏面放着祁老爺子和祁奶奶的遺照，祁衡屹對着遺照介紹黎楓，“爺爺奶奶，我結婚了，這是我愛人，黎楓。”

黎楓看到遺照前面有香爐，抽了三支香，點燃後，恭敬地拜了三拜。

拜見完祁老爺子祁奶奶，還沒到晚飯時間，祁衡屹問黎楓：“要不要去我房間看看。”

黎楓馬上來了興趣，“好啊好啊。”

祁衡屹的房間在二樓，他雖然沒在這邊住，但是家裏的傭人還是把他房間打掃得很幹淨。這就是祁衡屹小時候住的房間，黎楓稀奇地到處看，“我可以随便動東西嗎？”

祁衡屹：“嗯。”

黎楓先看了書櫃，滿滿半牆的書櫃上擺滿了書，黎楓随手抽出一本，裏面記着筆記，“你不會把這些書都看完了吧？”

祁衡屹：“嗯，大部分看過。”

打開抽屜，裏面放着一本相冊，薄薄的一本，居然都不是滿的，“你小時候的照片這麽少嗎？”

祁衡屹：“嗯，不愛拍照。”

黎楓打開相冊，第一張是祁衡屹的百天照，胖嘟嘟的，在吃自己的腳拇指，“哈哈哈哈，好可愛啊！”

黎楓繼續往下翻，從百天照到五六歲，照片還算比較多，到了五歲之後，祁衡屹的照片就很少了，一年只有一兩張，而且從兩歲開始，他的照片就基本都沒有笑着的，每張的表情都是酷酷的。黎楓笑着看向祁衡屹，“你這是從小酷到大啊！”

最後一張應該是高中時候拍的，穿着白色襯衫校服，藏藍色西褲，背着書包，騎在單車上，一只腳踩在腳踏板上，一條長腿支在地上，單手拿着手機，微微擡頭看向鏡頭，他的身後是綠草如茵的校道，看着是被人偷拍的。這張照片上的祁衡屹少年感十足，黎楓和照片裏的他對上視線，心髒突然停跳了一下，如果他在高中時候遇到祁衡屹，他應該也會和現在一樣抵擋不住他的魅力。趁祁衡屹不注意，黎楓打開手機相機，把這張照片拍了下來。

在這間房間的生活，很多都是祁衡屹不想回憶的。這間房間祁遠松和顧瀾卿進來的次數不會超過十次，小時候生病發燒獨自躺在床上打點滴，長大一點，在書桌前拼命學習，完成祁老爺子布置的任務，無論什麽時候，都是他一個人。

現在看着黎楓坐在他以前的書桌前，開心地翻閱他的相冊，祁衡屹突然覺得以前的孤獨和寂寞也許就是為了獎勵黎楓來到他的生活。

管家上來通知他們開飯了，黎楓跟着祁衡屹下去。飯菜很豐盛，但黎楓卻有點食不知味，祁遠松全程不說話，幾個堂弟堂妹也不敢說話，只有祁衡屹二嬸和三嬸時不時和黎楓聊幾句閑話。

好不容易吃完飯，祁衡屹帶着黎楓離開，就在祁衡屹即将發動車子離開的時候，他二叔在外面敲了敲車窗，“衡屹，耽誤你幾分鐘，二叔有幾句話想和你說。”

祁家現有的長輩裏，祁衡屹唯一敬重的只有他二叔，祁遠慎特意避開衆人，來到他車前找他，應該是有重要的事。

祁衡屹和黎楓說了一聲後，下車，和祁遠慎走到一邊，“二叔。”

祁遠慎：“衡屹，二叔也不和你廢話了，公司的事，你清楚嗎？”

祁衡屹：“大概知道一點。”

祁遠慎：“之前我不同意拓展海外業務，但是你爸不聽，執意要拓展，現在公司的發展戰略出了很大的問題，各種問題都冒了出來，再不拿出有力的整改措施，祁氏将岌岌可危。祁氏畢竟是你太爺爺和你爺爺的心血，二叔多嘴一句，你能不能和你爸好好溝通一下，或者回來......”

祁衡屹打斷他：“二叔，你說的我知道了。”

祁遠慎看着他，無奈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下去，和他一起走回他車邊。

黎楓看他們回來，推開車門下車，“二叔。”

祁遠慎對黎楓笑笑，遞給他一個紅包，“不知道你們今天回來，你第一次來家裏，沒給你準備見面禮，這是我和你二嬸的一點小心意。”

黎楓看向祁衡屹，祁衡屹對他點點頭，“收下吧。”

黎楓接下祁遠慎手裏的紅包，“謝謝二叔。”

回去的路上，黎楓又陸續收到幾筆轉賬，剛才吃完飯，祁家很多人都來加了他微信。黎楓拆開紅包，不出意外，是一張支票，他又看看微信收到的轉賬，“祁衡屹，和你回趟家，我現在成了個小富豪。”

祁衡屹：“你給他們買了禮物，他們給你，你就收下。”

黎楓：“真的要收嗎？”

祁衡屹：“收吧。”

黎楓察覺到他和他二叔聊完後情緒有細微的變化，“你二叔和你聊什麽了？”

祁衡屹：“聊了點公司的事。”

黎楓看他沒有細說的意思，就沒有追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