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陸星辰的下巴擱在蔣澤岩肩膀上,“這回真的是亡命鴛鴦了。”

她伸手拿了蔣澤岩的煙盒取出一支咬着, 在蔣澤岩身上沒找到打火機, 蔣澤岩拿掉她的煙扔了回去。

“少抽點煙。”

“你管我?”

蔣澤岩揉了把陸星辰的頭,“我下去看看情況,坐在車裏別出去。”

蔣澤岩取了件大衣套上下車, 冷風沖進來, 很快就被車門隔斷。陸星辰靠在座位上, 眯眼看着蔣澤岩高大身形翻過道路護欄消失不見。

蔣澤岩的車裏很寡淡, 沒有任何可以娛樂的東西,陸星辰打開手機刷微博,看到老劉發了一段宣傳視頻。封面就是林安,陸星辰抿過嘴唇。

大約二十分鐘,蔣澤岩卷着一身寒氣打開了車門,說道,“穿好衣服下來。”

因為大雪,救援車不能出, 這堵車至少要到明天早上。陸星辰裹緊大衣下去, 蔣澤岩把車挪到路邊,關上車門熄火攬住陸星辰的肩膀, “附近的村裏有小賓館,先湊合一晚上。”

蔣澤岩抄近路過去,但陸星辰踩着高跟鞋,地上全是積雪。蔣澤岩彎腰蹲在她面前,嗓音低沉, “上來。”

陸星辰趴在他的肩膀上,蔣澤岩背着她踩着厚厚的積雪往村裏走。天空昏暗靜谧,他呼吸的聲混合着鞋子踩在雪地發出的咯吱聲,陸星辰抱住蔣澤岩的脖子。

“蔣澤岩?”

“嗯?”

“我重麽?”

“還行。”

蔣澤岩膝蓋碰到雜草,積雪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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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叫還行?”

蔣澤岩把她往上推了下,繼續往前走,“背我的女人,心裏舒服。”

陸星辰把臉埋在蔣澤岩的脖子上。

蔣澤岩走的很快,十幾分鐘就到了,他放下陸星辰兩人牽手往裏面走。小賓館坐地起價,房間還特別少,蔣澤岩重金開了單間。

房間小的讓人窒息,但好在有暖氣。

洗手間在外面,蔣澤岩出去打了一盆熱水回來,“洗臉。”

蔣澤岩先讓陸星辰洗,洗完他才用剩餘的水洗。陸星辰從包裏翻到保濕乳,擦着臉轉頭看到蔣澤岩已經洗完要出去倒水。陸星辰站起來,招手,“來。”

蔣澤岩放下水走過去,“幹什麽?”

陸星辰把多餘的保濕乳抹在他的臉上,揉了揉,“好了,出去吧。”

蔣澤岩抱住陸星辰狠狠吻了下去,一直親到床上,陸星辰掙脫開,道,“門還沒鎖,去倒水。”

蔣澤岩放開她,手指擦過她的臉,起身走了。

很快蔣澤岩回來又換了一盆熱水,拉陸星辰,“起來洗腳。”

“在一個盆裏洗臉洗腳?”陸星辰很嫌棄。

“你洗都洗了。”蔣澤岩蹲下去脫陸星辰的鞋,“穿高跟鞋難受麽?”

“難受。”

陸星辰的腳冰涼,蔣澤岩已經脫掉了外套,只穿一件襯衣,半蹲着給陸星辰洗腳,“那以後別穿了,你又不矮。”

陸星辰的腳陷在他的手裏,低頭,“高跟鞋漂亮。”

穿這雙鞋是她想去見蔣澤岩,女人誰不想穿的漂漂亮亮去見心上人。

然後就沒機會回家換。

蔣澤岩擡頭和陸星辰對上視線,他的嗓音沉啞,“你已經很漂亮了。”

陸星辰眯了眼,蔣澤岩放下她的腳,起身去找毛巾沒找到,就拿紙巾過來給陸星辰擦腳,“去床上。”

蔣澤岩用剩餘的水洗完腳才上床,房子隔音很差,隔壁咳嗽罵人聊天的聲音都傳了過來。蔣澤岩關燈把陸星辰圈在懷裏,親她的後頸。

“睡吧。”

陸星辰轉身,手穿過蔣澤岩的襯衣下擺落到他的腹肌上,“你睡得着?”

蔣澤岩拍掉她的手,“別胡來。”

因為在外面,他們是和衣而睡。

陸星辰摸他的皮帶,蔣澤岩聲音啞下去,“星辰?”

陸星辰摸了半天沒摳開蔣澤岩的皮帶,咬着他的下巴,“什麽破皮帶?”

蔣澤岩翻身壓到陸星辰身上,床發出咯吱聲,很響。

隔壁立刻就靜了下來,陸星辰擡手蓋住臉。

瘋了。

蔣澤岩要下去,陸星辰摟住他的脖子就親了起來,蔣澤岩和陸星辰接吻。床響的讓人熱血沸騰,蔣澤岩進入的時候隔壁有人敲牆。

蔣澤岩親着陸星辰的脖子,壓抑着情緒。

陸星辰閉上眼,啞着嗓音笑,“這破床。”

真是破的可以。

咯吱咯吱晃了半個小時,最後随着哐當一聲兩人摔到地上而終結。

蔣澤岩黑着臉收拾殘局,陸星辰縮在被子裏穿衣服,要笑瘋了。

不好意思叫店主再換一張床,蔣澤岩拿一個板凳撐起床板湊合着睡。他懷裏摟着陸星辰,幽香撲面,暗火簇擁,但到底沒發。

他可不想被圍觀。

翌日陸星辰是被蔣澤岩叫醒,蔣澤岩一身寒氣,“路疏通了,可以走。”

“冷。”

蔣澤岩去關上門,說道,“今天最高氣溫零下十度。”

要命。

陸星辰和蔣澤岩退房的時候又被老板敲了一筆,陸星辰陷在蔣澤岩懷裏,強行掙紮出臉,“你差不多得了,你這個破地方連營業執照都沒有,一張破床還一千塊呢,兩塊木板拼起來,一旦舉報查死你。”

“你們不搞那麽大動靜床能壞——”老板娘牙尖嘴利,立刻反擊。

蔣澤岩捂住陸星辰嘴,放下現金拖着人就走。

豔陽高照,整個世界泛着光。鞋子踩在結冰的雪地上,咔嚓聲響。蔣澤岩握着陸星辰的手,陸星辰回頭看了眼村莊,說道,“那個破床,新的也就兩百塊。”

“你還缺那點錢?”

陸星辰抿了抿嘴唇,目光掃過蔣澤岩沒說話。

錢全部是蔣澤岩出的,他那家徒四壁的樣,估計手裏也沒多少錢。

“你爸呢?”

“去世了。”蔣澤岩拉着陸星辰上坡。

陸星辰目光一頓,道,“什麽時候?”

“有七八年了。”蔣澤岩道,“高速上出車禍,沒搶救的機會,人就沒了。”

不能再聊家庭的事兒,他們兩個之間最大的問題就是家庭。

“哦。”

走到護欄處,蔣澤岩回身抱起陸星辰略一用力就放到了欄杆那邊,他長腿跨過去,走向越野車,“慢點,地上滑。”

陸星辰上車拉過安全帶,“你跟她關系好麽?”

“誰?”

陸星辰看着他,蔣澤岩伸手揉了把陸星辰的頭發,從後面車廂裏拿出一瓶牛奶遞放在暖氣口,“偶爾來往。”

蔣澤岩發動汽車,打開了暖氣。

陸星辰看着他手背上的疤,手落過去覆在他的手背上,“這是怎麽回事?”

“難看麽?”

陸星辰握住他的手,搖頭。

“打架打的。”蔣澤岩捂了一會兒,把牛奶捂的不那麽涼,遞給陸星辰,“你現在住在哪裏?”

“春源花園。”

“自己買的房子?”

“沒錢。”陸星辰喝了口牛奶,蔣澤岩把車開出去,“租的。”

車行駛在公路上,陸星辰說,“我現在沒錢,還欠一筆外債。”

“多少?”

“你要替我還?”陸星辰轉頭看蔣澤岩,扯起嘴角笑了下。

“我手裏還有些錢,你要用就拿去。”

“不用,最近有個電視臺想找我合作拍個片子,設備不用我買,很快就有錢了。”

蔣澤岩對陸星辰的工作不了解,隔行如隔山。

“能周轉過來?”

陸星辰視線落在他骨節分明的手指上,說道,“你手裏有多少錢?”

“兩百萬左右,不算房子。”

“全部積蓄?”

“嗯,我自己存了一百多萬,其他是我爸出事保險賠的。”

“你的房子能值多少錢?”

蔣澤岩看了陸星辰一眼,“回頭你拿去二手房市場問問,我把房本給你。”

陸星辰把牛奶喝完,發出刺的一聲,她放下牛奶盒子。

“這車是你的?”

“不是,朋友的。”

陸星辰還看着他。

蔣澤岩說,“看什麽?”

“你這麽跟我交底,不怕我卷着你的東西跑了?”

“你看的上?”蔣澤岩說。

蔣澤岩跟陸星辰談戀愛是他高攀,蔣澤岩說,“星辰,你想要,我命都可以給你。”

十一點他們到B市,陸星辰想回家洗澡,就讓蔣澤岩跟自己一塊過去市區。陸星辰走在前面,蔣澤岩跟着她進了電梯,環視四周。

電梯在十樓停下,陸星辰下去說道,“下午你還有事麽?”

“沒有。”

“中午叫外賣吧。”

“你家能做飯麽?”

“有廚具,但沒食材,冰箱是空的。”陸星辰拿出鑰匙開門,走進去換鞋,順手給蔣澤岩拿了雙男式拖鞋,“先進來吧。”

蔣澤岩看着地上的拖鞋,“拖鞋誰的?”

“陸骁。”

陸星辰脫掉大衣扔到沙發上,回頭看下蔣澤岩面色難看,陰沉沉的。

“不想穿就別換了。”

蔣澤岩換了拖鞋進門,陸星辰家倒是幹淨,整體裝修和他那個破地方不是一個檔次。

“陸骁偶爾會過來送吃的,就給他留了拖鞋。”陸星辰往卧室走,說道,“我洗個澡,你随便坐吧。”

蔣澤岩走到照片牆前看到上面挂着的照片,多是陸星辰的照片,也有幾張陸星辰和陸骁的合照。

蔣澤岩目光暗下去,伸手拿下最礙眼的合照,他從口袋裏摸出錢包取出自己的工作照粘在照片牆中間。

退後兩步審視,點頭,很好,很和諧。

身後有開門聲,蔣澤岩轉頭看到陸星辰裹着松垮垮的浴袍斜靠在卧室門口,眯眼似笑非笑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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