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6)
娘這會兒應該不會再去想她眼睛瞎了的事情,恐怕接下來就會一門心思的等着讓她兒子娶雪柔姐姐進門了。
雪景看過了穆大娘之後,把剩下的半包棉花糖就塞給了追風,追風把棉花糖藏好确認不會被雨水淋濕後就背着雪景回家了。
雪貴昌家裏頭,雪景喝追風剛回來沒多久,屋子的門就被雪柔給推開了,只見她滿臉通紅的站在那裏,就連雪景都感覺到她的不自在了。
“爹,娘,你們去屋裏一趟,楊大哥,楊大哥他有事情想跟你們商量!”
瞧雪柔面色緋紅的樣子,雪景就知道是楊大哥那個木頭疙瘩開竅了,說不定剛才就僅僅那一會的功夫,兩個人就在屋裏頭定了情了。
雪貴昌和柳氏對望了一眼,看雪柔的樣子他們也猜到了七八分。
等雪貴昌和柳氏進去的時候,楊笑風立刻就站起來迎了迎他們。
等三個人都坐下來,楊笑風就開口了。
“貴昌叔,不知道你們,你們願不願意将雪柔嫁給我?”
楊笑風說完這話,臉已經紅到了脖子根兒,再看他時不時的咬着唇,柳氏真覺得有點為難他了。
“只要你對雪柔是真心好就行,嬸子這裏同意了!”
柳氏知道雪柔的心思,聽了楊曉風的話,自然是打心眼裏頭替她高興的,再說這楊笑風不管是人品還是長相,在望雪村裏都是數一數二的,這樣的好女婿就是打着燈籠也找不來的。
楊笑風一見柳氏同意了,臉上泛起笑意:“放心吧嬸子,我一定會對雪柔好的!”
自己女兒能找到這麽好的歸宿,雪貴昌有什麽好挑剔的,第一次見這楊笑風的時候,他就覺得這楊笑風十分的順眼,可真沒想到,居然這麽快兩人的好事這就成了。
不過雪柔嫁過去的事情還得從長計議,畢竟是親閨女,他可不能就這草草的把她給嫁了過去,以前是老雪家實在是太窮了,可現在他們家情況不一樣了,怎麽說也得等到這玉米收成了,有了錢之後好好的給雪柔置辦些嫁妝,這樣讓她嫁到楊笑風家裏也不至于過得太苦。
而且穆大姐的為人,雪貴昌和柳氏都是及其清除的,他們知道,這望雪村村子裏頭嘴碎的婆子太多,往往吐沫星子就能淹死人,但到底他們都是過來人,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相信外頭的風言風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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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風啊,這雪柔到底是我們的女兒,我們也不能虧待她,這嫁妝我們這做爹娘的是應該給她準備的,女大不中留啊,我這閨女從小就什麽事情都藏在心裏頭,善解人意的讓人心疼,從今以後還要你多多的照料,你嬸子和你叔都同意了你和雪柔這門親事了,你娘那邊,你就回去問問她的意見?”
而雪貴昌所說的話,楊笑風都懂,能娶到雪柔這麽善解人意溫柔賢惠的媳婦,這是他楊笑風的三生有幸,他娘這些年一直都指望着他能找個媳婦,能找到雪柔這樣的兒媳婦,娘一定也會很高興的。
“叔,嬸子,你們就放心吧,要是我娘知道這件事,肯定會高興的睡不着覺的,我這就回去和她商量商量娶雪柔進門的事,你們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等雪貴昌和柳氏将楊笑風送到家門口的時候,雨已經小了很多,等楊笑風離開了,雪貴昌才看着他走的方向失了魂似的道:“女大不中留啊!”
166喜事和心事
這楊笑風辦事還算挺快,沒過兩天就有媒婆上門說親了。
這古代時候不比現世流行什麽自由戀愛,這會兒婚姻也全靠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雖說現在楊笑風和雪柔已經算得上是兩情相悅了,可這正常的手續還是要走一走的,畢竟這會兒可沒有現世那麽開放。
等媒婆将成親的日子定下來之後,兩家人的心裏頭就都放下了一塊大石頭,雪柔姐的親事定在農歷八月初八,這是媒婆在楊笑風家裏選定的日子,而且到時候家裏的早玉米就收成了,雪柔姐這個婚事也可以辦的風風光光的了。
這俗話說人逢喜事精神爽,楊笑風自從定了親之後,這到月竹村地主家裏頭幹活,平時不茍言笑的他時不時的就會不自覺的勾起嘴角來,而穆大娘更是笑的整日都合不攏嘴的,如今她一點都不難過自己眼睛看不到的事情了,這雪柔把她的生活起居都照顧滴水不漏的,不但給她洗衣服做衣服,送菜送飯,而且還給她捶背陪她聊天,像這樣的兒媳婦,她可是整日都掰着指頭期盼着日子快點過,好把這麽好的兒媳婦娶進門,她也好享清福。
穆大娘都已經打算好了,雖說這些年她看病着實花了不少的錢,但是她還偷偷留下來一些,加上這些年笑風賺的錢,也夠把這宅子再翻修一下了,這老宅子是笑風他爹還活着的時候就有的,平日裏她一個快要瞎了眼的老婆子實在沒必要住的那麽好,可如今卻是不同了,笑風娶到了這麽好的兒媳是真心對她好的,她恨不得對她掏心掏肺。
而另外一邊,正因着雪柔的親事,雪貴良的心裏有些不太好受,雪雲和雪柔僅僅相差一歲,現在雪雲已經定了親事,而且嫁給了村裏頭人品相貌才華都出衆的楊笑風,可是她們家的雪柔呢?如今還躺在床上,不知道她的腿已經落下腿疾的事實。
雪貴良也王氏也都是為了雪柔好,才一直瞞着她沒有告訴她,而這兩日雪貴良進屋的時候,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卻是被床上躺着的雪柔都給瞧了去。
王氏的腰病雖然嚴重,但好在許大夫這次拿過來的中藥貼十分的管用,貼上去腰部熱熱的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循環了起來,也就不那麽疼了,王氏的腰剛好一點點,就到柳氏的屋子裏頭和她一起趕制衣服去了,現在雪柔是定了親的人了,所以柳氏就讓她抽空多去照看照看穆大娘,就連熬藥的活柳氏也接了下來,雪柔能找到自己中意的人,柳氏這心裏頭甜滋滋的。
兩人正坐着衣服呢,柳氏擡起頭就看到王氏愁眉不展的樣子,又知道她肯定是心裏頭擔心雪柔的腿傷,又因着雪柔定下來的婚事觸景傷情了。
“弟妹,放心吧,雪柔一定也會好起來的!”
柳氏的話回蕩在王氏的耳邊,她放下針線嘆了口氣:“哎,我們家雪雲沒有你們家雪柔的命好,上一次被人賣到了窯子裏頭,差點失去貞潔之身不說,這次又因為摔了腿落下了腿跛的毛病,這好好的一個女孩子家,腿跛了,這以後怕是連婆家都找不到,我到現在還不知道怎麽開口給孩子說!”
“哐當!”
一聲響,門被推開了。
柳氏和王氏萬萬沒想到,剛才她們所說的對話被站在門口的雪雲一字不落的聽了進去。
本來這兩日,雪雲就覺得爹娘好像有什麽事情瞞着她一樣,她心裏實在是有些發毛,雖然娘已經叮囑她很多次,要讓她在床上好好的休息,可她在這麽躺下去就快要成廢人了,就試了試動了動腿,沒想到這腿已經恢複了知覺了,只是有點疼而已,她在屋裏憋得實在是無聊,就拿起之前她常拄着的那根木杖,拖着腿出了門,可沒想到,在門外聽到了大娘和娘的談話。
她的腿?落下了腿疾?以後就要跛着腳走一輩子了嗎?
雪雲完全接受不了這個消息給她的打擊,整個人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呆愣愣的靠在門框上。
王氏急着要起身去看雪雲,柳氏立刻就起身攙扶住了她,兩人都擔心雪雲一不小心再摔倒,好在在柳氏的幫助下,把雪雲攙扶到了屋子裏,等她把雪雲扶到床上躺下來,王氏才松了口氣。
柳氏知道,看雪雲剛才那樣子肯定是受了很嚴重的打擊,現在又看她呆愣愣的樣子,不僅柳氏擔心,就連王氏也暗自流淚。
雪雲的腿疾,柳氏也實在是惋惜,老天爺讓他們一家從老雪家分出來擺脫了朱氏魔抓可卻又讓雪雲遭逢了這番劫難,她現在只希望雪雲能夠想開一點,就算是腿真的留下了病根,可是這日子卻是還要過下去的。
看着王氏擔憂難受的樣子,柳氏便沒有再打擾他們,而是默默的退出了房間。
另外一邊,雪景也沒有想到,她們幾個只是去後院裏看一下,向日葵和鳳仙花發芽的情況,剛一回來就出了這樣的事情了,按照雪雲的性格,雪景還真是擔憂她會有什麽過激的舉動。
之前雪景就了解到,雪雲的內心深處有一些自卑,特別是過年的時候她對一件新衣服的渴望,就已經充分的證明了她內心深處渴望得到所有人的正眼相看,正是因為如此,她對自己跛腳的事情才更為的在乎。
所以,要想雪雲姐想的開,還得從思想上讓她能夠慢慢放下骨子裏那種強烈的自卑感,只有這樣,才能讓她真正忘掉不開心的過去,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而二嬸子的性格也頗為軟弱,怕就只怕二嬸好心做了壞事,讓雪雲的心情變得更加的糟起來,這件事情要是她插手的話,怕又會事倍功半,看來還得想個好方法才是。
雪貴昌和雪貴良從地裏頭回來的時候,兩人一路上有說有笑的,經過這一場雨,地裏的種子得到了雨水的滋潤,有不少已經發芽了, 想必過不了幾天,這地裏的玉米就會全部發芽了。
兩人剛進了門,雪貴昌就見到柳氏的臉色有些不對,只見柳氏朝雪貴良遞了個神色,又往她們所住的屋子裏看了一眼,雪貴良立刻就明白了,一個箭步就沖回了屋子裏。
167希望在心間
可憐天下父母心!
紙總是包不住火的,可就在所有人都沒有料到的情況下,讓雪雲知道了真相。
剛剛聽到大娘和娘的談話,雪雲整個人就像掉進了萬年的冰窟一樣, 她的生活好不容易好了一些,剛脫離了以前那種貧困低賤的生活,好不容易生活有了一點點的希望,卻被這晴天霹靂劈的整個人都蒙了。
而她清楚的知道,腿對于一個女人有多重要,她還年輕,卻落下了腿跛的毛病,被人笑話被人看不起不說,以後還會成為整個家裏的拖油瓶,這個打擊對她來說實在不小,讓她怎麽能夠承受的住?
雪雲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整個人就一直傻呆呆的側面我倒在床上,任由王氏和雪貴良怎麽叫她怎麽推她她都不為所動。
王氏的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怎麽也控制不住了,這次的事情都怪她,不小心讓雪雲知道了真相,看孩子這樣,她心如刀絞,若是孩子這次真想不開有什麽三長兩短,她不知道以後的日子該怎麽過下去。
雪燕雖然愛吃,可遇到事情還算懂事,進屋之後,就瞧見爹的臉色不好一直在屋子裏頭來回的走動着,又見娘坐在床邊直掉眼淚,她就十分乖巧的爬上了床和雪雲已相同的姿勢側卧着,随後她的一只手慢慢的樓上雪雲的腰:“姐姐,你不要這樣子好嗎,這樣爹娘都很擔心,姐,你不是喜歡新衣服嗎,等我發了工資,就給你做件新衣服穿,你說句話啊!”
本來眼神一直空洞的雪雲聽到雪燕的話的時候眼睛眨了眨,片刻淚珠便從她眼裏翻湧而出,她咬着唇,撕心裂肺的痛和委屈一浪接一浪的占據了她的整個身體。
察覺到整個身體都在戰栗的雪雲,雪燕更加緊緊的抱住了她。
“姐姐,沒關系,不管怎麽樣,我們一家人都不會離開你的,有爹在,有娘在,也有我在!”
雪雲的身子一顫,她從來不曾想到,一直貪吃嘴貧的雪燕竟然懂得勸解,可讓她更沒想到的是,其實雪雲的這些話都是雪景再旁提點的。
看着雪燕突然之間這麽的懂事,就連雪貴良和王氏都覺得不可思議。
“姐姐,人活着總是會有希望的,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只要咱們一家人齊心合力,生活肯定會越來越好的!”
雪燕說完這番話,就連她自己都有些佩服她自己了,她可從來不知道,她居然在勸解人這方面這麽的有天賦。
“是啊,雲兒,只要咱們一家人都在一起,所有的困難也都會過去的!”
王氏流着淚,看着她這一雙兒女,回想起剛才雪燕所說的話,心裏走總算沒有那麽刺痛了。
“雲兒放心吧,就算你以後真的腿跛了,嫁不出去,爹就養你一輩子!”
在一旁一直悶不吭聲走來走去的雪貴良,突然就停下來發了話。
“孩他爹!”
王氏看向雪貴良的眼神,明顯的就是有些責怪他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意思,可雪貴良這個木頭疙瘩并沒有心領神會而是繼續說道:“我雪貴良的女兒,在我心中那就是最好的,我不管別人怎麽看她,怎麽說她,以後若誰敢在我面前說她半句壞話,我就和他拼命!”
雪貴良不會說什麽委婉安慰的話,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自己的話來表達對雪雲的疼愛,而雪雲,怎麽會不知道她這個木讷的爹說出這樣的話需要多大的勇氣!
以前在老雪家的時候,爹因着顧及對死去爺爺的承諾,就算是再苦再累也選擇留在老雪家,最後他為了她和雪燕,背棄了對爺爺的承諾,堅持從老雪家分了出來,她就是再不懂事,也知道爹承受了多少壓力,就算是背負着不孝的罵名,也為了她們有更好的生活努力了,而現在,她竟然忘記了爹當時是抱着斷了一臂的決心都要離開老雪家讓她們過上好日子的,可相比較爹娘的努力而言,她又做了些什麽?只知道一味的傷心,一味的想着自己從自卑自憐的泥潭裏無法出來嗎?
不,她不要這樣!就連雪燕,也知道難過生氣的時候來安慰她,她這個做姐姐的,還有什麽資格在這裏傷心難過!
話說的不錯,再苦再難人活着也總會有希望的,這份希望存在于大家的心中,存在于對未來生活的渴望中。
現在他們的日子越過越好了,她怎麽能因着眼前這一點點的困難都尋死覓活的呢?這樣也太對不起大家走到今天這一步的努力了。
就在這短短的時間裏,雪雲好像什麽都想的通透了,她突然握住雪燕的手,止住眼淚的眼睛裏流露出剛強之意:“燕兒,放心,姐姐已經沒事了!”
聽到雪雲說話了,王氏的臉色總算是好了一些,她看雪雲試圖坐起來,就趕緊上前扶着她固定着的腿把她慢慢的扶了起來。
雪雲用紅紅的眼睛看着屋子裏為她擔心的這幾個人,這幾個都是她最親最近的人啊!
“爹娘,燕兒,我已經沒事了!咱們全家以後就好好的過日子!我也要快快的好起來,燕兒,等姐姐從景兒那裏拿了工錢,給你買好吃的!”
“好姐姐,姐姐對我最好了!”
雪燕一想到好吃的,口水差點沒流出來。
“娘,你去給大伯大娘家裏說一聲我沒事,我怕她們擔心!”
王氏擦了擦臉上的淚珠,就出去柳氏的屋子告訴每個人雪雲現在的狀況,大家聽到雪雲沒事了以後,這才都松了一口氣。
而柳氏,則是剛好趁着這個空檔,把從縣裏頭買來的菜種都灑進了院子側面翻整好的地裏,不出一個月,就有新鮮蔬菜吃了,就不用隔幾天往就往縣裏頭跑上一次了。
這入春以後,天氣變化也極壞,上午天色還陰沉沉的,下午可就豔陽高照了,這連着下了兩天的雨,就連院子裏角落的草也是翠綠翠綠的,能量值翻倍的長,反正閑着也是閑着,雪景正好趁着除草的空檔,把它們拿到靈市上去兌換成能量值,這一舉兩得事情,果然是幹的太漂亮了,想想等向日葵和鳳仙花開的時候,她那期盼的心就有些癢癢難耐了。
168罪魁禍首
另外一邊,因着下了兩天的雨,這山路實在是泥濘不堪,胡氏不得不推遲了兩天到縣裏的日程,可這沒來由的耽誤了雪興文在縣裏的課時,胡氏的心情就莫名的暴躁起來。
胡氏這兩年可美好在雪興文的學業上花錢,除了平時應該交的束脩一分不少外,每過一個月,都會差人送私塾先生東西,比如說毛筆,硯臺或者是擺件,還有珍藏的書本之類的,每個月送的也都是不重樣的,那先生因着自己送禮物的關系,也常常會指導興文學業,這白白耽誤了兩天,白白浪費了她不少銀子。
她把這口氣就出在朱氏身上,朱氏自從腿腳不好之後,每天忍痛早起給雪貴昌和胡氏做飯,他們吃稠粥,她和稀的,她們吃白米飯,她還是喝米粥,朱氏到現在也不像別的,她就想着啥時候能感動老三媳婦,能帶着一起到縣裏頭去享清福去,自然,這會兒做什麽都盡心盡力的。
可朱氏即便是這樣,可遇着胡氏心情不好的時候被一通亂罵這也是常事,就連雪貴福見了也都是數落朱氏的不對,朱氏也沒往心裏去,她想着只要這貴福不偏向她,胡氏心裏就會舒服一些。
雖然朱氏這樣想,可她不知道的是,胡氏已經看她越來越不順眼了,活幹不利索不說,還是整個家裏的拖油瓶,要不是看着她還有一個分出去老雪家的可以利用的兒子雪貴昌,她早就跟這朱氏翻臉了。現在她忍着她,也只不過是為了能從雪貴昌那裏弄到點錢而已。
可朱氏可不知道胡氏打的這個如意算盤,還一心想着能跟着她一起到縣裏頭享福去,所以還一門心思的想從雪貴昌那裏弄點藥錢貼補老三家,就是現在,她的腿每天疼的幾乎都快站立不住了,她還每天晚上堅持冷水泡腳,為的就是不讓許大夫診斷的時候看出什麽破綻來。
而待在老雪家這幾天,不只是胡氏一個人心情煩躁,就是雪興文和雪梅也一樣,覺得實在無聊透頂了,這村子裏頭又破又舊的不說,連一個像樣點的好玩的地方都沒有,他們兩個幾乎把整個村子都轉了一遍了,那些穿的破破爛爛衣不蔽體的鄉下孩子,怎麽配和他們一起玩?這兩天沒回縣裏頭,還真有點想縣裏頭點心鋪子裏頭賣的點心了,兩個人實在是無聊,不知不覺的就又到了山腳下。
真是冤家路窄啊,雪興文恨得牙癢癢的,這個雪貴昌總和他們一家人作對,還欺負他娘,要知道他可是以後要做官老爺的人,怎麽能任憑自己的娘被這些鄉巴佬給欺負,一想到前兩日,來這裏唱那個順口溜的時候,雪雲還有王氏那副樣子,真是快笑死他們了!
對雪興文和雪梅來說,能過上好日子用得起好東西的人,再怎麽也不會是這些低賤的泥腿子,這些人租着地主家裏的地,幹着最粗賤的活,一生下來就已經注定了他們的命運了,他們這種人,要想飛上枝頭變鳳凰,那簡直就是做夢!
說實話,雪興文和雪梅骨子裏頭就連雪貴福也是有些瞧不起的,畢竟爹身體裏流的是老雪家的卑賤血統,這五谷縣的人誰不知道,這望雪村是五谷縣最貧窮的地方,因為老雪家的出身和家境他們兩個可是沒少被舅舅舅母看不起,更被表兄和表姐恥笑過許多次,這股氣,他們兩個是越想越氣。
兩個人對望一眼,對着對方點了點頭,今天怎麽說他們也要出上這口惡氣。
兩個人就在離雪貴昌家不遠的山坡後計劃着怎麽出這口惡氣,可他們卻不知道了,不遠處的另外一個山坡後,同樣也有兩個人。
前幾天事情,雪景本來就有些奇怪,趁着露水消除了些,她就在山腳下找些花草想到靈市裏兌換能量值,可追風眼尖,剛看到雪興文和雪梅的影子就指着給她看。
一看到雪興文和雪梅,雪景就猜測,前兩天在院牆外頭說那童謠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這兩個人,聽二嬸說着外頭唱歌謠的聲音是一男一女,而且從聲音聽上去不像是成年人,而他們兩個今天又在這裏出現,還鬼鬼祟祟的樣子,雪景就知道這兩個人沒安好心。
來的也好,剛好就連帶着雪雲姐姐的仇和當日燒他們房子的仇一塊報了,而且現在還不用他們出手!
這村子裏的流浪狗本來就多,而且雪景經常在山腳下發現流浪狗,今天剛好就有那麽一點點的運氣,剛好在找花草的時候就遇到了一只,追風天生就和動物們比較親近,特別是這狗和狼從體型和外貌上又及其的相似,這狗被追風抱在懷裏,及其的聽話,好像就把他當做媽媽一樣。
兩個人在山坡後悄悄的躲着,等雪興文和雪梅從山坡上出來上到最後一個山坡上,快到他們家的時候,追風的手就放開了。
那狗好像讀懂了追風的口型,出了山坡就直沖雪興文和雪梅而去。
雪興文和雪梅都計劃好了,今天到雪貴昌家裏頭搗亂,摔點東西砸點東西反正他們是孩子,一哭一鬧他們也奈何不了,可沒曾想好不容易上了山坡,一條狗就瘋狂的朝他們跑過來。
雪興文立刻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兒,等她們兩個反應過來,立刻就回轉身子往山坡下跑。
可這天不如人願,剛下過雨的地面本就比較濕滑了,而且還是在這山坡上,雪興文和雪梅兩個人,腳下不聽使喚一樣,連滾帶爬的下了山坡。
那狗急追而下,兩聲犬吠之後毫不留情的撕扯着雪興文的衣服。
“啊,好痛!”
察覺到腿部傳來的痛意,雪興文痛的流出了眼淚,在一旁的雪梅早就被吓傻了,整個人縮着身子看着那狗撕扯着雪興文。
也不知道雪興文費了多大的勁兒,才将那狗掙脫,許是那狗咬的累了,就搖搖尾巴慢吞吞的走了。
直到那狗消失了之後,雪梅才慢慢站起來去查看雪興文的傷勢。
雪興文被狗咬的怕了,整個人躺在地上兩只手抱着頭蜷縮在一起,身上的沒有一處是好的,臉上脖子上手上全是泥巴。
“興文,你......你......沒事吧!”
雪梅到底是個女孩子,以前沒見過這種場面的她,被吓得不僅身子抖動着,連聲音都是顫抖着的。
躺在地上的雪興文,聽見雪梅的問話,這才松開了抱着頭的兩只手,睜開眼睛往四周一瞧,那狗已經不見了,他立刻手撐着地面就站了起來,而後在原地轉了幾圈四處的搜尋着:“好你個惡狗,你給小爺等着,小爺下次見到你要剝你皮抽你的筋!”
“哎呦呦!”
雪興文一邊罵着,一邊捂着腿的樣子實在是滑稽至極,躲在山坡後的雪景差點沒笑出聲來。
他們兩個這是活該!這次就是給他們一些小小的教訓,讓他們不要狗眼看人低,總沒事找事那麽的猖狂。
169怒氣難消
這一次,也總算是大快人心,那狗狗也是好樣的,把雪興文平日裏那副嚣張模樣咬成了狗熊!
這雪興文和雪梅,性子真是像極了胡氏,仗勢欺人不說,還一肚子的壞水,這胡氏和朱氏在一起,也指不定誰吃虧,反正就讓她們狗咬狗,一嘴毛也跟自己沒關系。
直到雪興文和雪梅消失在山坡越走越遠,雪景才從山坡後頭出來,看着二人這副狼狽模樣,她實在不得不拍手叫好。
回頭就在自家後院的院牆外頭找到了那只流浪狗,而且還偷偷從靈市裏的糧行裏頭拿出來一個白面饅頭喂給它吃。
而另外一邊,老雪家裏頭,胡氏更是氣的怒目圓瞪,唇臉發白,她那副架勢好像把見到的人都吃了一樣。
這胡氏本來心情就及不好,又瞧見她兩個心肝寶貝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回來了,氣更是不打一處來。
随即就讓朱氏到竈房裏頭燒了熱水,給兩個孩子全身上下都洗了洗,還換了新衣服,又瞧見雪興文腿上被狗咬的傷口,胡氏氣的更是七竅生煙,差點沒把整個老雪家給砸了。
所以當許大夫被雪貴福請過來的時候,差點就被迎面扔過來的茶杯給砸個正着,許大夫也不知道啊,他看個病也不至于冒着生命危險吧,這在以前給別人家看病可是沒有的事,被看許大夫平日裏和和氣氣的,可是這一次,他可是真生氣了,就當他轉身要離開的時候,雪貴福一個勁兒的拉着他替胡氏講情:“許大夫,我媳婦也是心急才會不小心傷了你,還請你見諒,你不是大夫嗎,這看病就是你的職責所在,你快給孩子看病,別跟我媳婦一般見識了!”
許大夫緩過神來,看了眼雪貴福,搖了搖頭,好在他是大夫,本着治病救人态度也不分什麽貴賤,要知道要是遇到脾氣不好的差點被砸傷的話,這病肯定就不會給他們看了。
許大夫進了屋,瞧見雪興文正躺在床上直哼哼,又看了雪興文的傷口,從傷口看上去,這狗咬的并不深,稍微有一點出血,有些破皮,休息幾天也就沒什麽大礙了。
自從被狗咬了之後,雪興文總覺得身上全身各處都不對勁兒,好像什麽地方都不疼,又好像什麽地方都疼,疼的他控制不住的直哼哼。
許大夫經常在村裏頭看病,這村子裏頭野狗也多,所以隔三差五村子裏的小孩就有被狗咬到的,因此他還刻意配了消炎的藥酒出來,用這藥酒擦上幾天,便可沒有什麽大礙了。
許大夫給雪興文被狗咬到的傷口上了藥酒,有用紗布給他包紮了一下,直到他包紮完,那雪興文還一直在床上哼哼。
雪梅可是被吓得不輕,又瞧見雪興文現在這麽難受,整個人一直就處在半蒙的狀态中。
許大夫給雪興文看好病,包紮好了,就對着雪貴福說:“貴福啊,這狗咬不是什麽大事,這一小瓶藥酒留給你,記得每天給他塗一塗,過幾天就沒事了!”
雪貴福收了藥酒,對着許大夫客氣的笑笑,許大夫沒有要走的意思,而就在此刻,胡氏就出現在了門口瞧着這屋子裏頭的情況。
“哎呦,怎麽,許大夫,你給看這麽小的病還要錢啊?再說了,你可是到山上一圈就能找到不少這樣的藥材吧,你這空手套白狼的藥材送我們家一瓶應該沒什麽大不了的吧?”
對這胡氏,許大夫不敢惹,可是他要養家糊口啊,為做這一小瓶藥酒,他可是沒少上山采藥,這裏頭的每一味藥材,可都花費他的不少心血,如今胡氏這麽說,可真叫她有些無言以對。
“貴福啊,你也知道,我家裏還有孫子和兒媳,他們兩個可都等着我的錢過日子呢!”
胡氏一聽這許大夫的話,就知道這個面子他是不肯給了。
像她在縣裏的時候,可是有多少人争着搶着巴結她呢,如今可到好了,到這個雞不拉屎鳥不生蛋的望雪村,兒子被狗欺負了不說,就連她也被這個窮酸大夫欺負,她是越想越氣。
見到朱氏湊過來,她氣打不一處來順手就抄氣手邊的掃帚朝朱氏打過去,朱氏本來腿病就及其嚴重,胡氏的這一掃帚更是打的她一個措手不及,她整個人撲到在地,手剛好扣在一個尖銳的石頭上破了。
胡氏連眉頭都沒皺上一皺,接着道:“許大夫,這樣吧,這藥酒就朱氏用的,這雪貴昌不是說了嗎,要負擔她的藥費,這他不會出爾反爾吧?”
“這......”
許大夫算是開了眼界了,行醫這麽多年頭一次見到這種情況。
這不願意掏診金就算了,哪有兒媳婦打傷婆婆然後問分出去的老大家裏頭要錢的?
許大夫搞不懂了,這胡氏一家在縣裏的日子過得也不錯啊,怎麽回到了這個望雪村,不可理喻不說竟然還變得一毛不拔,實在是讓他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此刻,趴在地上的朱氏費了老大勁兒才找了一處牆根坐了起來。
“許大夫,求求你了,這興文可是我老婆子的命根子,我這傷不要緊,這藥費的事情,你就和雪貴昌說說,算在他的頭上好了,這份大恩大德我一定會謹記在心的!”
奇了怪了!
許大夫感覺自己這次來老雪家什麽地方都不對勁兒,這以前這朱氏可是嚣張跋扈地理不饒人的,可如今她被胡氏硬生生打倒手磕出血還替他們說話,實在讓許大夫百思不得其解。
“許大夫,我求求你了,你要是不同意,我可就給你跪下了!”
這朱氏說着,就挪動着身子要給許大夫跪下。
許大夫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
“使不得啊,使不得!行,我答應你了!”
許大夫這是受寵若驚啊,要是這朱氏真給他跪下去了,他這連着幾日怕是都睡不成好覺了,這一家子也真是奇怪。
這本不是什麽大事,可許大夫卻總覺得什麽地方有點不對勁兒,這一出出的實在是讓人摸不透猜不着,以前朱氏那副潑辣勁兒在胡氏面前卻變成了溫順的小綿羊,而且吃了那麽大的虧還替胡氏說話?他想不通實在是想不通!
真是見了鬼了!許大夫從老雪家出來之後越想越覺得這事兒不對勁兒。
170大豐收1
一連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