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司悅人若是在交往之前知曉許枳是即将出道的男團成員,絕不會跟他談戀愛,除了年輕跟她的幾位前任相比一無是處。但念他還小,也就縱容幾分。
她這種有顏有錢的女人,需要的是男友在她閑暇之餘的陪伴。愛豆的行程繁多,兩人以後見一面都難。司悅人可不想消費許枳粉絲真金白銀的錢,跟他玩什麽見不得光的戀愛。
這種行為有人或許會感到刺激,司悅人卻無法接受不了男友一邊吃着女友粉的福利,一邊偷偷摸摸跟她談戀愛。
為什麽男團專輯銷量普遍高,肯定少不了女友粉的大力支持。
但她也做不到立刻跟許枳切斷關系,畢竟感情基礎放在那裏。兩人的相遇很奇妙。她之前在國外投資了國內的一家娛樂公司,許枳是裏面的練習生。但那時候他們為了舞臺效果化的濃妝,司悅人雖然看過幾回他們的考核視頻,但壓根沒認出來他是裏面的主唱。
濃妝的許枳像是桀骜的孤狼,在舞臺上肆意起舞,配上那沙啞冷冽的嗓音,讓人無法移開眼球。淡妝的許枳多了幾分清新稚嫩的少年感,總讓她人忍不住欺負逗弄。
司悅人是在娛樂公司年會上跟他正式見面,原以為許枳不過是公司剛簽下來的小演員,少年很大膽,當着衆人的面加她的聯系方式。那種場合這種行為意味着什麽不言而喻,旁白的人神色鄙夷或輕蔑。但許枳不在乎,坦然自若的面對那些看戲人的目光。
她還是頭回遇到如此大膽的少年,那時候司悅人剛跟鬧脾氣想上位的情人分開,索性就加了好友。她的工作重心還在國外,跟國內的許枳開啓純情的異地戀。
司悅人見慣身邊形形色色想趨炎附勢的男人,碰到許枳這樣的純情男大學生自然産生些濃厚興趣。年輕人時間充裕,總是能立刻回複她的信息。司悅人睡眠質量不太好,他就每晚哼唱歌曲哄她入睡。
但回國知道他是愛豆後,司悅人決定及時止損。但許枳不願意分手,少年生了張驚豔的濃顏臉,無辜的垂下眼眸控訴。
“所以剛才那個大叔是你的前男友,你是要跟他複合嗎?”
還沒等司悅人開口,許枳又惡狠狠喊道:“他年紀都那麽大,哪裏比得上我。”
司悅人哭笑不得,看許枳醋意橫飛的樣子莫名可愛。她還是第一次談姐弟戀,原本想象的是許枳能撒嬌喊她姐姐。但實際情況他相當排斥這個詞彙,尤其是聽不得“小”這個字眼。還妄想讓她叫他哥哥,司悅人才不會滿足他的奇怪願望。
她叫她親哥司謙人也沒有那麽肉麻。
想着許枳才剛大學畢業,司悅人便教導他走向人生正軌。沒跟他再多争執,拽着他上車,送人回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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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許枳自顧自生着悶氣,越想越委屈。他表示是個冷面酷哥,內心卻多愁善感。硬生生把自己氣哭。心口處酸脹酥麻,眼尾泛紅,淚水吧嗒吧嗒往下流,還倔強的扭臉不看司悅人。
到了地點,司悅人停車,從包中拿出紙巾為他擦淚,輕聲哄弄:“好了,我跟他不過是生意往來才見上一面。許枳你還年輕,事業剛起步,不要任性。”
“誰任性了,你總把我當小孩子對待。”許枳最讨厭她這點,他是男人,又不是小屁孩。
“傻瓜,我哪裏把你當孩子,”司悅人捏了把他臉頰上的軟肉,“時間不早,上去吧。”
“哦。”
許枳佯裝打開車門,卻猛然回頭吻上司悅人的唇角,驚得她腦袋空白一片。他的吻技是她親自教的,起初青澀的只會輕吻唇角,現在倒是有些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車內的溫暖在不斷攀升,半分鐘後擁在一起的兩人才分離。
看着司悅人雙眸泛上淡淡霧氣,許枳喉結微動,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緊實的腰腹上試探道:“今晚去你那裏吧。”
“不行,去睡覺。”司悅人言辭拒絕,她還要回家找人算賬。
許枳只能在昏黃的路燈下可憐巴巴望着她驅車離開,在車轉彎後,立刻随後收回那副無辜委屈的模樣,滿眼嚣張的側目看向隐藏在黑暗中的賓利。他嗤笑一聲,毫不客氣擡腿揣上一腳。
“孟總,身為前任跟蹤我女朋友,這實在太下作。”
孟沉鏡沒有放下車窗,仿佛能遮蔽他的羞恥心。他确實是有別的心思,剛要驅車離開,許枳又擡腳攔住,語氣相當惡劣。
“孟總莫非是想當小三,若是放在七八年前或許悅人還能看入眼,但現在她就喜歡我這樣,年輕的。”
後面三個字被他咬的很重。
少年話裏話外都在諷刺他老,孟沉鏡抿唇不語,沒有羞愧難堪,只有無盡的哀愁。
他才三十歲,哪裏不年輕了。
可孟沉鏡能做的只是以狼狽的姿态倒車離開。回到住所,孟沉鏡進了浴室,沒有脫衣打來雨灑任由冷水沖刷着他的身軀,
他反問自己:他真的老了嗎?
水洇濕男人身體,原本得體的西裝失去挺括的形狀,他單手解扣,脫掉那吸滿水的外套,黑色襯衫顯露出他的寬肩窄腰,蘊藏在衣服下的肌肉滿滿的力量感,又不太過誇張。他撥開劉海,露出俊秀的眉眼。望着鏡子中的自己,孟沉鏡莫名嗤笑一聲,赤腳踩着西服離開浴室。
第二天他一如往常的到點步入公司。游樂在家心虛一晚,本以為是成人之美,撮合兩人看能否舊情複燃,若是知道司悅人已經有男友,他才不會讓兩人見面,簡直是徒生煩惱。但看到孟沉鏡今天淡定的坐在辦公室,他又放下心。
但孟沉鏡下一句話,又把游樂吓個半死。
“這份合同你看看。”
他粗略掃過,這是一份跟雅江集團合作的附加合同和新合作的計劃書。
“兄弟她現在都已經有男朋友了。”游樂提醒他不要做得不償失的傻事。
孟沉鏡下意識的去扶鼻梁上的眼鏡,卻摸了個空,淡聲道:“她只是對我說有男朋友,但已經分手。”
“你的前女友對你說她有男朋友,又在私底下對她男朋友說他們兩個已經分手了,這還不能說明什麽?”
兄弟,她在拒絕你,所以你就清醒點,別再執着。
“這說明她只是用那個人來拒絕我。”孟沉鏡自己已經為她找好理由。
“這說明兩個人只是在鬧矛盾,根本就沒分手。”
游樂的嗓音猛地拔高,孟沉鏡沒有吭聲。
清醒,他就是因為太清醒。
他跟悅人分手不是因為感情矛盾或者第三者的介入,只是因為距離,該死的距離。悅人交換生結束後就要返回國外繼續完成學業。她無法接受異地戀,所以跟他幹脆利落的提出分手。
兩人在那時正濃情蜜意,孟沉鏡以為她在開玩笑,但悅人的眼神真真切切的告訴他這是事實。他只能在機場同她擁抱後,如同被抛棄的狗呆呆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安檢口。
所以他為什麽要放手,現在距離早就不是兩人的阻礙。
而且孟沉鏡只是想讓自己死心罷了,如果能複合,即使被她再次分手,或許他不會再耿耿于懷過去的甜蜜戀愛,就能得到解脫。
游樂喋喋不休說得口渴,猛地一杯水灌進去清清嗓子,疑問道:“你今天怎麽沒戴眼鏡。”
“我帶了隐形,”孟沉鏡最近準備去做近視手術,低聲說,“悅人以前誇我眼睛很漂亮。”
游樂生無可戀的扯了扯唇角,這是什麽頂級戀愛腦,你以為她只對你一個人這麽說過嗎?他試圖再勸一下自己無藥可救的兄弟。
“沉鏡,你這種行為是不道德的,不管她私下怎麽說,公衆面前她還是有男朋友的人。”
“我也沒做什麽。”孟沉鏡語氣清冷,正用手機浏覽許枳的資料,看到那刺目的21歲時,眸色微涼。
他也是21歲跟她在一起。
“你要是做什麽就晚了,”游樂真怕孟沉鏡腦子一熱真去做了小三,開始拿事實例子好言相勸,“你知道晏時吧,曾經拿過影帝後來轉到幕後當導演,三十五歲就破了百億票房。結果自爆做了九年萬城集團虞總的小三。現在還被網友戲稱前夫哥,名聲也一落千丈。”
“但他跟虞總不是已經結婚。”
“那是人家有手段,虞總跟她未婚夫前腳舉辦婚禮,他後腳就自爆。據說是私下沒談攏,想上位沒成功,氣急敗壞直接公開叫板,”游樂其實挺看不上這種行為,做小三做到公開,這也是頭一號人物,“虞總跟他結婚還不是因為事情被鬧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更可氣的是圈內不少人還把晏時當小三模範,還有人特意去請教本人,至于能不能取到經就不得而知。
“我聽說他和虞總前未婚夫相處的還很融洽。”孟沉鏡眸色中閃過幾分探究,或許他應該去見見這位。
“那都是表面關系,哪能真撕破臉皮。沉鏡你要為公司考慮。”
風淩是靠着孟沉鏡這塊活招牌才走到現在這般風光的地位,他若是被爆出醜聞。對公司以後的發展勢必會有影響,他還準備五年內讓公司IPO。
“我知道。”孟沉鏡面色如常繼續處理工作
游樂心都提到嗓子眼,回到辦公室,急得轉來轉去,望着那在牆上供奉的財神爺,拜上三拜。
他嘴上不斷念叨:“老天保佑我公司事業亨通,財源廣進。”
我那兄弟別真去做小三啊。
而辦公室的孟沉鏡正給一個熟悉的公關朋友打電話,他現在落地窗外,淡淡俯視着外面的車水馬龍。
“你能幫我聯系到晏時嗎?我有些事想跟他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