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司悅人對張浦新的存在視而不見,兩人在大學的唯一交集就是那場籃球運動會。
他本人最出名的除了風流情史就是娶了一個比他大十歲的二婚妻子。
這在當年轟動一時。
在大部分人的觀念中,男人不管找比他年齡多小的女孩都情有可原,稀松平常。但女人只要比男人大一天似乎就是原罪,仿佛占了對方好大的便宜。
可實際上根據統計,女人平均壽命比男人更長,肌膚狀态更不容易衰老。明明姐弟戀更有助于夫妻長久地陪伴下去。老夫少妻大家對此見怪不怪,反其之就成了什麽稀奇事。
在加上二婚的身份,更顯得這門婚姻的特別之處。大家一致認為女方運氣太好,才撿到這個大便宜。即使心裏都清楚不過是為了雙方集團利益的商業聯姻,但還是暗暗觀望這場婚姻的笑話。
正如大家想得那樣,婚後一年,男方的花邊新聞就層出不窮,揣測兩人是真愛的看客被結結實實打了一巴掌,看戲的人這才紛紛散場。
司悅人原本還擔心,但看到張浦新站在這裏,她倒是稍微安定下。
剛準備去找司謙人,男人卻擡腳攔住她,雙手插兜靠在牆上,言語輕佻: “我們好歹也是同學,不如敘敘舊。”
司悅人眼中寫滿不耐煩,冷冷掃過他那張風流的桃花相: “你一直都這麽裝嗎”
“你說話還是一如既往的直白,我其實很喜歡這種态度。”
男人悠悠然的話語讓司悅人胃部感到洶湧,她很難再遇到像張浦新這樣的下頭男。剛要側身離開,張浦新一只手攔住她,高大的身影将陽臺的出口擋得結結實實,搖晃着手中澄澈的紅酒一飲而盡。
司悅人湊他太近,聞到他身上那股清苦的煙味,眉頭擰在一起,毫不客氣道。
“滾。”
“我只是想跟司總聊聊合作,何必動氣,”張浦新把玩着手上的空酒杯, “我知道你想把西城廢棄的項目重新啓動,準備做醫養結合。江家制藥方面是佼佼者,但在醫療器械方面的領域是空白,你此番前來不就是為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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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稍微打聽下不就知道。”司悅人并不認為這算什麽商業機密,她是有這方面的打算,虧空的口子需要填補上。所以在江逾青提出做她的秘書時,欣然同意。就是為了在談判時拿到更理想的價格。
張浦新無比自信道: “東瑞是雅江最好的選擇。”
“那可未必。”司悅人對東瑞雖然沒有直接的矛盾,但間接矛盾可謂仇深似海。
“都是生意人,你何必跟利益過不去,放眼望去,我給的價格一定會令你滿意。”張浦新篤定她不會放棄這個誘惑。
“可惜我做生意看眼緣。”
張浦新原本想繼續阻止,到看到角落裏閃現的身影後就推到一邊讓人離開。他将手中的煙掐斷,打開窗戶讓冷氣吹走身上尼古丁的味道。冷風讓他的神智暫時回歸清醒,微微用力的手指将玻璃杯瞬間捏碎,他盯着地上自己的倒影,嗤笑一聲後,踩着碎片離開。
司悅人步履緩慢來到洗手間整理頭發,剛進門就望見正在塗口紅的蘇意。她今日穿得是件素淨的雪青色旗袍,皓腕上挂着水頭極好的天空藍手镯,柔順潤澤的長發用根碧綠竹簪挽起,渾身透着溫柔典雅。
看見鏡子中的悅人,她微笑颔首: “悅人你也來了。”
“蘇老板真适合穿旗袍。”司悅人不得不承認,蘇意身上的氣質,與旗袍天生契合。
“沒有什麽适不适合,習慣就好。”蘇意低頭撫平略顯淩亂的衣物,溫柔的眸色比平時多了些水波潋滟。
“還是适合的更好。”司悅人整理好頭發,補上些妝後,剛要去宴會廳找江逾青,迎面就撞到她哥。
司謙人照舊是千篇一律的黑色西服,手腕上戴塊耳熟能詳的名表。二十年前的款式,但現在依舊被市場炒出漫天高價。表帶已經略顯磨損,能看出經常佩戴。冷淡漠然的像塊石雕筆直地杵在那裏。
男人擡頭看見她出現在這裏,眼裏先是閃現過一絲慌亂,随後很快恢複鎮定。
“你怎麽在這”
“你在這裏才更奇怪,逾青帶我過來的。”司悅人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但沒細想。
男人擺起長兄架子,沉聲道: “江逾白也就算了,逾青是他弟弟。”
“我也把他當弟弟。”司悅人尾音拉長,神色顯得不耐煩。
“可你沒有弟弟。”司謙人看了眼振動的手機便匆匆離去。
司悅人也察覺到江逾青跟她過分親昵,但沒細想。兩人差上幾歲,但都愛玩車,所以跟其他人相比熟稔些。且不說她和江逾白之間的關系,她也算是看着逾青長大的。他小時候光屁股的模樣都見到過,根本不會有額外的想法。
司悅人繼續在江逾青的陪同下,認識了幾名做醫療器械的負責人。每行每業都有自己的圈子,身為宴會上少見的新鮮面孔,不少人主動上前結交。不知不覺中成為大家讨論的焦點。
幾人在角落裏寒暄道。
“江家莫非是想和司家聯姻。”
誰知道不過司悅人可真好命,如果不是司謙人不結婚,以後雅江也落不到她的頭上。”
“不結婚也不影響生孩子啊。”
都是男人,圈裏這種事少見多怪。
“難道是不行”
“但司悅人私底下跟她哥那快成和尚的模樣可不一樣,聽說玩得特開。幾年前在身邊養了一個小男秘,想必是功夫不錯。靠着在床上伺候當上分公司的負責人。”
身為男人自然看不起李規那種賣身的上位手段。
“難不成你也羨慕。”
“切,我還是更喜歡當被伺候的那個。”
幾人的讨論的話題愈加下流,始終一聲不吭的男人選擇起身遠離。他握緊手上的門票,本想當面給她,但看到她身邊的人,始終沒有上前,不動神色在暗地裏觀察。少年的心思孟沉鏡是過來人,他也曾滿心滿眼看着喜歡的人。
哥哥沒做到的事,弟弟不過是重蹈覆轍。
司悅人一番應酬下來,認識不少人,她在角落裏靠着轉了轉發酸的腳腕。剛想跟江逾青離開宴會時,江伯父笑吟吟上前叫住她。
“悅人難得來,不如一起吃個飯。”
她剛想婉言謝絕,姍姍而來的江逾白就出現在衆人面前。卡其色的呢子大衣上帶着淡淡的消毒水味,眼底的烏青能看出剛從手術臺上下來。勉強打起精神跟賓客們打招呼,直直走到司悅人的面前。
江逾青的臉色逐漸變得難看,他注視着身邊的人,而女人的目光自然落在對面人的身上。少年默默咬唇,用力攥緊的指腹在手心化下深刻的痕跡。
他同哥哥的關系就好比是醜小鴨和白天鵝。跟童話不同的是,即使他後來也成為白天鵝,依然沒有江逾白耀眼。身為親兄弟,打小聽到對他的稱呼就是江逾白的弟弟,飯桌,宴會上父母從不會把他當做談資。江逾白永遠坐在最醒目的位置上享受着所有人的贊美。
江逾青若是放在其他家的孩子相比,并不差,但他的參照物是江逾白,顯得他不管所做多麽努力都微不足道。只有悅人姐會誇贊他。在車行成立那天還過來為他撐場面,從不把他和兄長相提并論。
他內心陰暗的想過為什麽父母在有那麽優秀的兄長情況下還會有自己的出生。
司悅人僅僅注視江逾白三秒後就移開目光。終究還是謝絕跟江伯父的提議,即使已經過去,但跟江逾白相處還是不自在。總會想到那美好的過去。
江逾青被迫留下送賓客,江逾白想說什麽但礙于父親,只是靜靜望着女人的背影,溫潤的眼眸沉得仿佛深海。
司悅人踩着高跟鞋來到電梯,剛合上的門緩緩打開。露出那張俊秀白皙的臉,孟沉鏡乖乖站在她的身旁。
她好奇怎麽剛才沒在宴會上看到他的身影,但也沒想多問。孟沉鏡的性子太木讷,若是有李規一半會玩就有趣多了。
“我拿到兩張超星的決賽門票,你下周方便嗎”孟沉鏡從朋友那邊花高價拿到的票,知道她在這裏就讓游樂跟江家打招呼拿到邀請函。
在家中的游樂不理解,門票完全可以讓快遞送過去,何必這般大費周章。再說司悅人何愁拿不到門票,但戀愛腦的想法不能多揣測,否則頭疼的是自己。他對孟沉鏡這顆搖錢樹的底線是不做三就好。
立馬托關系讓孟沉鏡進入江家的宴會。
身為前男友,孟沉鏡當然嫉妒許枳的存在。但他不求司悅人的心在自己身上,只要她現在還願意跟自己見面就好。
太貪心的人是得不到好結果,所以他決定循序漸進。但障礙物太多,費勁全力弄走許枳又來了李規,還沒跟他交鋒,江逾白和江逾青又蹦出來。
他原本略微的優勢變得蕩然無存,年輕比不上許枳,感情比不過江逾白。孟沉鏡認真對比幾人後發現他唯一的優點就是夠大度,能隐忍,所以決定從這方面入手。
孟沉鏡的話語出乎司悅人的意外,跟前女友和她的現男友一起看演唱會就夠離譜,現在主動邀請前女友一起看她前男友的比賽。若是許枳的話也不知會怎麽鬧起來。
司悅人無法拒絕,含笑收下了他這番誠意。剛準備繼續挑逗他,電梯門又緩緩打開,西裝革履的李規淡定打着招呼。
“司總,聽說這邊宴會已經結束,怕沒有司機所以過來看看是否需要我送您回去。”
“你來的确實很巧,”司悅人言語微妙,仰頭露出明媚的笑顏, “下周見。”
“嗯。”孟沉鏡被她的笑容襲擊的暈暈乎乎,望着兩人離去的背影,一言不發。
他倒是忽略掉李規,也就會說些漂亮話,悅悅喜歡他哪裏。
司悅人沒有選擇回老宅,而是讓李規送她到自己的私人住所。大平層把下面的江景俯瞰的一覽無餘。司悅人穿着睡袍坐在黑色漆皮沙發上,筆直修長的小腿随意交疊,在燈光的照映下,恍如白玉。微卷的長發被她撥弄在耳後,低頭享受着李規剛熬好的粥。
她放下白瓷小碗,語氣慵懶: “你還不走。”
“司總不需要人陪嗎”
李規扯掉修長脖頸下的藍色領帶,将修身的西服外套脫掉,襯衫夾固定着裏面。他慢條斯理的将襯衫半挂在小臂上,流暢的肌肉線條從手臂延伸到腰間。男人跪在地毯上,緊繃的大腿襯得臀部更加挺翹,去掉眼鏡後,下面的野心和欲望暴露無遺。
司悅人翹起右腿,結結實實踩到他的胸肌上,很飽滿的觸感。順着中間的溝壑一路滑下。男人的喘息變得深沉,眼眸逐漸深邃。
李規眼尾變得濕潤,啞聲道: “今晚讓我留下來,嗯~就像以前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