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游樂是跟幾個客戶來這裏應酬,遠遠瞧見司悅人和她身邊的男人,急忙試圖阻擋後面人的視線。正試圖編造理由離開,但身後的孟沉鏡一眼就看到她。

男人面沉如水,什麽都沒說,但眼神裏什麽都說了。

游樂尴尬地摸了摸鼻梁,小心翼翼退到一旁。他也真是的,早知道不讓他順道過來馬場。

孟沉鏡看到下面的三人後一言不發,漆黑的眸子格外深邃。

他清楚自己沒有江逾青年輕鮮活,不如李規那般會讨巧圓滑。拙劣地想通過其他地方彌補缺點,但她寧願掏錢包養別人,也不願意考慮免費的自己。

他能改容換貌,卻無法改變她的心。

“放棄吧,她缺男人嗎不是你比不過他們,司悅人那種位置看中的不是你能給為企業帶來什麽樣的收益。那樣她還不如招一個員工,圖的就是能提供情緒價值,哄她開心。”游樂希望他能迷途知返,早點做回那個工作狂魔。

孟沉鏡沒有理睬游樂,低頭沉思:她那天晚上明明也很開心。

他何嘗不知道司悅人對他并無感情,那晚或許只是時機正好下的放縱。她身邊多的是男人趨之若鹜,他只是其中最普通的一個罷了。

已經相愛過明明就應該滿足,

可甘心嗎

她明明也愛過自己。

孟沉鏡冷臉往更衣室走去,游樂沒攔。等到他被撞得一頭血看來才會回頭。早點看清現實也好,省得真爆出什麽醜事影響到公司以後的融資。

馬場內江逾看着李規熟練穿馬具的模樣,內心嗤笑。就算後天再怎麽努力,跟他們從小學馬術的相比還是要差上一大截。

李規看出他眼底的不屑,淡然一笑: “不如比試比試。”

“我跟它磨合了十幾年,從一出生開始就只有我一個主人。光訓練方面的花費,怕是有上千萬。對于你這種新手來說,怕是不太公平。”

這句話赤裸裸地将兩人的身世的天差地別體現出來。

江逾青這些公子哥們還花着高昂的價格學習馬術時,他還在費勁心思試圖走出那座大山。

“話不必先說這麽滿。”

李規在同司悅人英國一行結束後就在努力提升騎技。他想做到自己方方面面都能夠配得上她。

“我們比的可不是那種現代馬術。”江逾青嘲諷李規的不自量力,真以為花十幾萬學幾節馬術課騎騎馬就能擠進上層社會真是癡心妄想。

下等人永遠是下等人,別想妄圖攀高枝。

西方馬術主要展現的馬,而他們學的馬術展現得更多的是人。正騎馬從二人身後悠然走過的孟沉鏡聽到兩人的對話後悄悄調轉了方向。

他被嫉妒沖昏了頭腦,何必跟他們争風吃醋。騎馬本就不是孟沉鏡的強項,還把自己的軟肋露出給他們嘲笑,不是更愚蠢。

司悅人看到折返過來的孟沉鏡,神色略顯欣慰。她讨厭男人間為了愛情大打出手,難堪至極的場面。要是有那閑功夫,還不如為集團多賺些利益。

但江逾青還小,司悅人也縱容他幾分,索性又來到觀景臺上當起看客。孟沉鏡默不作聲為她遞上望遠鏡,盡心盡力地在旁邊貼心服務。這讓旁邊的工作人員略顯尴尬。

司總是馬場的常客,帶來過不少男性朋友。她出手闊綽,待人也溫和。來這兒的非富即貴,不少人架子擺得極大。稍有不順心的事,就來刁難工作人員。

大家尤為喜歡司總這位好顧客,私下也品頭評足過她身邊的那些男人,甚至還打賭誰能讓司總收心。眼前這位模樣固然不錯,但這悶葫蘆般的态度,頂多算個炮灰。

司悅人剛在看臺坐下,剛才談笑風生的女人就走出來揶揄她。

“呦,難怪剛才走這麽快,這是誰,不介紹介紹。”

孟沉鏡察覺到女人們身旁都有年輕的男孩陪在身旁,其中不乏之前見到的那位蘇老板。

司悅人擡眉笑道: “這是風淩的孟總。”

最前面的女人臉上的笑容松懈不少,圈子裏踩高捧低是常見的事。正想笑話一番司悅人怎麽品味下降找了這麽個老男人,模樣是不差,但若是十年前還是能驚豔衆人。但還是不能跟二十歲出頭水嫩挺拔的男孩比較。

司悅人面色略顯尴尬,圈內女人都羨慕她。生活不被拘束,司謙人對她口頭上愛說教,但錢從不少給。

孟沉鏡頭回被異性這般赤裸裸的打量,似乎他是被貼上标簽的商品。雖然不适但強行忍讓。

“聽說你最近單身,我這邊認識不少年輕的男孩子,都特乖而且懂事。”

“那倒不必,單身的感覺也挺好。”

女人以為司悅人是好面子,才不願意承認跟對方的關系。風淩是這幾年剛擡頭的企業,孟沉鏡這種新貴在別人口中也聽說過。她們客客氣氣交換名片後帶着小男友們開車去下個地方玩。

蘇意察覺出司悅人臉上的不适,輕聲安慰: “她們胡鬧慣了,我改日提醒下。”

“沒事。”

司悅人只是沒料到蘇意真得相中司謙人給她介紹的男人,原本以為對方是在開玩笑。摸着兜裏的黑卡她感到心虛。

“姐姐。”

腼腆的男孩怯懦地喊了她一聲,蘇意心領神會,他晚上有選修課,現在得送他回學校。可剛要送人離開,一回頭就撞見來勢洶洶的男人。

司悅人口中的哥字還沒喊出來,司謙人的耳光直接甩到少年的白皙俊秀的面皮上,捂着紅腫的臉栽倒在地上。男人神色陰鸷,深灰色的西裝襯得他表情更為冰冷,素來矜貴冷淡的司謙人鮮少在外人面前顯露出他真正的情緒。父母從小交代他的謙遜待人,在憤怒面前誰都會失去理智。

“謙人,你這是做什麽”

蘇意急忙去扶起地上的人,卻被男人擋住身子。少年無措地捂住通紅的臉頰,咬着唇在衆人面前默默哭着,那點可憐的自尊心被碾得粉碎。

“真是恬不知恥,小小年紀就學着勾引女人,父母怎麽教的,”司謙人居高臨下審視少年,這軟弱無能的家夥哪點能讓蘇意看上,他用着最鄙夷淺薄的話語無情嘲諷。

司悅人認為她哥有點過了,望着淚眼婆娑在地上垂首的少年,心一軟遞上紙巾。即使是司謙人的親妹妹。她在兩人感情上始終是個外人。正要不動聲色準備離開時,李規不知何時在她身後觀看鬧劇。

他把一切鬧劇盡收眼底,心中暗諷:司謙人還是喜歡扇人耳光,不知道這巴掌扇到他自己身上是什麽滋味。

司謙人态度冷淡,絲毫不準備放過面前的人。剛要再羞辱一番,身後傳來聲刺耳的嘲笑。

“真有意思,我都還沒說什麽,司董着什麽急。”男人慢悠悠雙手插兜從幾人的身後走出來,姿态閑散。

蘇意的表情依舊從容,司謙人的火氣因為他的帶來燒得更盛。

“我平時工作忙,所以安排他陪我老婆解悶,有什麽問題嗎”

張浦新靠在蘇意的身後,肆意宣誓主權。司悅人知道情況不利,剛想拽人離開,司謙人已經揮舞着拳頭直沖對方的面門。那人被打得措手不及,但也不甘示弱。狠狠一腳踹上腹部。

蘇意是始終波瀾不驚,帶着眼尾紅腫的少年離開。

孟沉鏡一直在情況外,他看不懂眼前的情況,只是默默盯着司悅人。她今天穿的一身飒爽的騎馬服。勾勒出她修長的小腿和挺拔的脊背。他一直在注視她騎馬的身影,不自覺地開始聯想。

我也願意被她當馬騎。

司悅人袖手旁觀,争風吃醋的事情真是無聊透了。她剛轉身看到幾個教練擡着擔架圍着身後的人,穿着白大褂的醫生緊随其後。

“他怎麽了”

李規淡聲回道: “江少爺剛才不小心從馬上摔了下來。”

司悅人心頭一緊,表情中夾雜着些許煩躁,這邊已經夠頭疼,逾青又讓人不安心。但還是趕緊上去觀察他的傷勢。情況比她預想的要好些。只是腿上有幾片顯眼的烏青。

馬場有專門配置的醫生,仔細檢查一番後,骨頭沒什麽大礙。

躺在病床上的人還不忘解釋一番。

“是我不小心從馬上摔下來,姐你別怪李總,他不是故意的。”

李規眸色中浮現出一抹鄙夷,毛還沒長齊的男人只用這種手段嘩衆取寵,真是幼稚。

“他起碼沒多久,可能是不熟練才會引起失誤,好在沒什麽大事。”

聽到司悅人這麽說,江逾青臉上稍顯得意,他就知道她會站在他這一邊。李規的表情淡淡,如此拙劣的謊言她怎麽會相信。明明就是他技不如人,又不甘心輸給自己,故意摔下馬。

他是勝利者,但也是失敗者。

司悅人小心叮囑幾句後,忙不疊地去看司謙人那邊的戰況。

李規褪去溫和皮囊,斂容道: “你也就會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

“那又如何,她的心還是偏向我。”江逾青深信兩人十幾年的感情哪是他一個外人能夠比較的。

李規無動于衷,選擇裝聾作啞。他退出醫務室來到空曠的地方抽煙,跟他同樣失意的還有旁人。

“你明明已經拿到照片,為什麽不直接拿去威脅。你的目的不就是那個項目”

他的計劃很簡單,把司謙人拉下來,如此就沒有誰能夠阻擋他和悅人在一起。

“因為我該死的愛她啊。”

張浦新嗤笑一聲,青色的煙霧籠罩着那張招人的桃花相,即使因為剛才的打鬥略微破相,依舊不損傷他的俊美。

他徐徐吐出煙圈: “那你呢拿到司謙人的把柄,竟然只是利用這個回到總部,真是小看你了。”

李規笑而不語,因為他也是因為該死的愛。他不想讓司悅人再讨厭自己,明明一直在盡心盡力地為集團工作,卻被她一再讨厭。還有司謙人的阻礙,對他的小動作不斷。

看來是該放手一搏。

兩人的對話被躲在暗處的人全然錄下,司悅人聽到後淡定如常,但依然對揭發的人給予獎賞。

她從兜裏拿出一張房卡,塞進孟沉鏡的手心: “明晚這個房間等我。”

“嗯。”

孟沉鏡耳根微紅,黑色的卡片尤為燙手。所以他明天該穿什麽衣服過去,不如換那件最大膽的,也不知悅人會不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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