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國服實裝前的最後一章更新了
失了。
“作為被母親所舍棄的舊人類啊,你們注定會被母親新生的孩子所取代!”
——這就是這位提亞馬特的長子,在離開之前丢下的宣言。
作者有話要說: 結果這一章沒寫到閃閃啊。
下一章的話,【出于善意的隐瞞】這個章節名字就應該能結束了。
拿這麽多筆墨去描寫沙姆哈特仍然算是私心,恩奇都x沙姆哈特,一見鐘情這種西皮真的很好吃啊,就是虐的要死(。
哎現在寫到這裏我都已經淚目好幾次了,一點都不敢想象繼續往後寫我的淚腺該多麽發達。
仍然繼續厚顏無恥求評論啦w
☆、出于善意的隐瞞(5)
“……你真的要這麽做麽?”
尤路格爾在問這個問題的時候,魔物的進攻已經暫時地告了一個段落。
這是烏魯克第一次受到魔物的襲擊。
由于在準備上尚有欠缺,這一仗烏魯克的傷亡……也許可以用“慘痛”來形容了。
戰士們多多少少身上都挂着彩,醫療部隊急急忙忙地來回穿梭在傷員之中,沉重的氣氛彌漫在空氣中。
并不僅僅是因為魔物的戰鬥力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象,也還是因為……
那位自稱金古的存在。
先不提他和恩奇都有着一樣的容貌,他口中“母親”的身份——提亞馬特,那正是起源之母的名字。
實際上尤路格爾也并不好受,與這個國家的命運息息相關的她……久違地感到了無法克制的疼痛。
不能夠在這裏表現出來。
如果說在士兵面前表現出任何衰弱的趨勢的話,那麽他們本就低迷的士氣……只會造成更大的傷害。
得趕緊回去才行,回到都城,回到吉爾身邊,這樣才能讓民心動搖的危害下降到最小。
但是,在此之前,她必須先解決沙姆哈特的事情。
“你真的要留下來麽,沙姆哈特?”
尤路格爾怎麽都無法放心現在已經面色如常的前任祭司長。
恩奇都曾經和她說過啊,沙姆哈特……是一個認為自己沒有時間哭泣就絕對不會哭的女性。
就算是看在恩奇都的份上,也絕對不能夠讓她出事。
更何況,尤路格爾有着保護每一個子民的義務。
“請不要誤會,尤路格爾大人。我并不是過來請求您的意見的。”雖然用着敬語,沙姆哈特言語的內容可一點都稱不上恭敬,“您也請務必不要将我當做您的子民對待。”
“早在當年,我下決定請辭祭司長這個身份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自己已經無法繼續享受您的庇護。”
吉爾伽美什曾經對沙姆哈特評價為“最為理想而又馴服的臣民”。
在其位謀其職。
在王離開之時,那麽要緊的關頭,沙姆哈特背棄了王“照顧好她”的命令,反而利用了這位烏魯克意志的溫柔,得到了能夠離開這個職務的承諾。
沙姆哈特她……早就知道了啊。
在恩奇都死去之後,她的身體裏一定有什麽東西跟着消散了。
原本稱職守序的她,再也無法像以前一樣,認為王的旨意至高無上,認為神的懲罰亦為恩典,認為……認為自己可以做到對烏魯克全身心的奉獻。
——為什麽死去的會是恩奇都呢?
這是絕對不應該興起的念頭。
「王與恩奇都只能存活一人」,怎麽看,最優的選擇,也應該是恩奇都的逝去吧?
烏魯克的其它子民們,也是懷揣着這樣的念頭。
他們在為恩奇都的離開而悲痛的同時,卻也不免在為此慶幸。
——這太可笑了不是麽!
明明,明明從一開始,都不是恩奇都的錯啊!
就算知道恩奇都對于自己的死亡也是平淡地接受了,這種事情……她也……
……沒有辦法接受啊。
可是,沙姆哈特又怎麽會有資格和立場去抗議呢?
她只能夠,跪在尤路格爾的面前,請求着離去的恩典。
不能夠繼續在這個國家待下去了。
沙姆哈特如此清醒地意識到。
負面情感的種子一旦埋下,絕對不是能夠輕易掐斷的存在。
繼續這樣下去的話,總有一天她說不定會做出傷害烏魯克的舉動。
這是絕對不行的。
就算忍不住已經對神明、對王、乃至對尤路格爾産生了“怨”的情緒,沙姆哈特都能夠無比清醒地意識到,她絕對不能夠放任這樣的自己。
因為啊——
——保護烏魯克,是那個人的心願啊。
違背恩奇都的意志,這種事情,她絕對不會去做。
“我并不是來征求您的同意,只是單純的告知于您。”說着這番話的沙姆哈特垂下了眼,“現在的我……也不是為了您,更不是為了所謂的‘職責’而留在這裏,所以,您也不必對我感到有過多的包袱。”
她啊……連自己作為烏魯克的子民的職責,都無法盡到了。
“我是為了我自己。”
一定要做點什麽。
在看到金古的一瞬間,沙姆哈特就已經這麽決定了。
“我曾經為您帶來了恩奇都,那麽現在——”
“——我也會為您帶回這一位,名為金古的……「天之鎖」。”
這位恩奇都的引導者,用着最為虔誠的語氣,承諾道。
怎麽可能放得下心啊。
聽着沙姆哈特的那番話,尤路格爾真的想要斥責她了。
就這樣單方面宣布不再是她的子民這一點……她怎麽可能會允許!
但是,沒有用的。
多年的時光,足夠尤路格爾了解沙姆哈特了。
那雙綠色的雙眼裏,閃動着自從恩奇都死後就不再耀眼的光輝。
可正如沙姆哈特所言,這是沙姆哈特為了自己而做出的選擇。
無法阻攔。不能阻攔。
所以……尤路格爾只能給予她祝福。
這樣難過的情緒,在見到吉爾的那一刻,達到了頂峰。
“回來了啊。”
僅僅從這平淡無奇的一句話,尤路格爾就足以知曉,吉爾他……一定已經知道了假恩奇都的事情。
“我是不是很不自量力?”尤路格爾的眉目間,浮現出了從未有過的自我懷疑,“自以為是下達了瞞着你的命令……這樣的我真是太差勁了。”
太差勁了,太差勁了。
誰都沒有辦法保護,誰也沒有辦法拯救。
“明明一直都被人庇護着,卻也想要靠着什麽都做不到的自己來保護別人,我知道吉爾比我強大,也比我堅強,但我卻還是……”
“懷揣着那麽天真的念頭。”
不能落淚,絕對不能夠落淚。
尤路格爾這麽告誡自己。
她啊——又有什麽資格抱怨,又有什麽資格哭泣呢?
“我知道那個人一定不是恩奇都,當年在冥府同他告別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此生肯定無法再次目睹他的光輝。我也知道,吉爾一定也不會誤認他。”
吉爾……遠比她了解恩奇都啊。
“那麽,你又是為何做出了明知無用的事情?”吉爾伽美什用着完全聽不出任何情緒的口吻詢問她。
“……只是微不足道的天真念頭罷了。”尤路格爾努力讓自己的語氣也聽不出絲毫的起伏,她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如果是我的話,如果有一個和吉爾一模一樣的存在想要殺死我的話,就算我知道那絕對不可能是吉爾,但是,但還是會……忍不住感到悲傷啊。”
她做出了……吉爾不喜歡的事情。
用自己的想法去揣測吉爾什麽的,認為吉爾可能會和她一樣懦弱什麽的……還因為這樣,想要保護他,想要讓他少受點傷害。
“你這是什麽樣子。”吉爾伽美什用着嚴厲的目光注視着她,“既然抱有想要保護本王這般可笑的想法,就是用這麽堪稱懦弱的态度來實現的麽?”
……什麽?
尤路格爾猛然間擡起頭,用着幾乎是驚愕的目光注視着他。
吉爾的言下之意是……
不需要得到進一步的确認了。
因為,她敢說自己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吉爾的意思。
“……對不起,剛才我很奇怪吧?讓吉爾擔心了。”
尤路格爾抹去了眼角的淚光。
真是的,如果是過去的她的話,一定不會露出這麽遜斃了的表情吧。
怎麽随着自己的成長,她還不小心丢掉了些許勇氣呢。
“我可是烏魯克。作為我的子民的你,我想要保護你這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麽?”
尤路格爾昂起了下巴,用着無畏的口吻宣告道。
吉爾伽美什的眼底飛快地閃過一絲笑意:“很好。那麽現在,你可以對去了冥界這件事情做出解釋了吧?”
一臉懵逼·尤路格爾:“……哎哎哎我剛才說出來了麽!!”
完蛋了。
她當年是瞞着吉爾的啊!
作者有話要說: 爆肝的第二天。
淩晨更新就是好啊,又能夠作為第三更也能夠作為第一更。
沙姆哈特的心情……我覺得聽能夠理解的。
我說她會不會對閃閃和烏魯克産生怨恨的時候,阿初(對,就是墨黎初)和我說可能沒有恨,但是會有怨。
我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因為沙姆哈特的存在,原本第七章裏面金古的戲份會有相對應的變化。
我也會懷疑會不會把尤格寫的太懦弱了,但是啊,她确實就是這麽的無力。
她不像賢王閃,已經放下了太多的執念。
ps:墨黎初大大答應我寫完這篇肝恩奇都x沙姆哈特的番外出來,所以再度爆肝啦!也歡迎你們去催更她的《治愈系》!
pps:請繼續留言不要停啊!看在我那麽勤奮的份上!否則明天大概就沒力氣爆肝了(cry臉
☆、花之魔術師梅林
“那個該死的異鄉人!跑到哪裏去了!”原本一臉憤怒的中年男子突然間口吻變得恭敬,“啊……沒想到您在這裏,尤路格爾大人。”
“提姆,無需多禮。發生了什麽事情?”
尤路格爾精準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就是那個頭發銀白的異鄉人!一副輕浮的樣子,還想勾搭我可愛的女兒安莉娜!”提姆咬牙切齒,“如果尤路格爾大人看到他的話請一定要告訴我!我一定要把那個混蛋好好教育一頓!”
尤路格爾不經意地瞥了一眼某個空無一人的角落,然後神色如常地回答提姆:“我知道了,我一定會讓那家夥得到應有的懲戒的。”
“非常感謝!尤路格爾大人!”
等到提姆徹底從視野裏消失,尤路格爾才毫不客氣地一腳朝空氣中踹了上去,卻撲了個空。
“呼——好危險。”有着一頭堪比虹光的銀發的男人顯露出了自己的身形,“女孩子這麽暴力可不太好哦?不過啊,果然幻術騙不過你的眼睛呢。”
“真可怕呢,像你這樣的人居然會擁有冠位的資格,我突然為公元後的人類感到擔憂了。”尤路格爾冷笑,“我警告過你了吧?梅林。離我們烏魯克的小姑娘遠一點!”
尤路格爾對這個自稱來自“不列颠”的魔術師擁有着極度的不滿。
——為什麽吉爾耗盡魔力召喚的會是這種家夥啊?!
都因為這家夥的緣故!最近她處理的石板上有大半都是對他騷擾的抱怨!
一般去捉他幹活,就會發現他不是在喝酒就是調戲他們國家的小姑娘,真是的!果然剛才她就不應該替他打掩護而是讓提姆直接好好地揍他一頓才是!
“好啦好啦,不要認為我是多麽危險的人物哦?”梅林看着仍然神色警惕的尤路格爾,無奈地聳了聳肩,“真是敗給你啦,看起來我還真是一個不容易被國家所喜歡的存在呢。”
“這麽一說,你該不會是被你口中的‘不列颠’給讨厭了吧?”
居然被自己的國家讨厭……果然這個梅林超級糟糕。
“哎,沒辦法,誰讓那個孩子特別喜歡阿爾呢。就連名字都是和阿爾一樣的‘亞瑟[1]’。”梅林想起了那個眉毛非常濃厚的小不點,那個名為“亞瑟”的不列颠。
特別是在阿爾托莉雅死後,那孩子簡直差點想要撕了他呢。
從回憶中醒來,梅林就看到了尤路格爾亮晶晶的雙眼。
“欸?想聽我說說‘亞瑟’的故事麽?”等到對方點了點頭,梅林才壞心眼地道,“可是,我并不想講呢。”
“……你果然很讨厭啊你這家夥!!!”
實際上,梅林當然不至于那麽無用。
他述說完“聖杯戰争”的概念,就和吉爾伽美什合力,将那樣的儀式再度在烏魯克重現了。于是,有七位servant得以被召喚在這片土地,被派往前線的他們也因此減少了烏魯克的不少傷亡。
僅憑這一點,就足以讓尤路格爾心懷感激。
但是,這并不代表烏魯克的處境好轉了。
以巴禦前、牛若丸、斯巴達為首的那幾位英靈,提高了每一位士兵的戰鬥能力,然而,前線作戰的魔獸們更像是無窮無盡的,每一次的戰鬥……如果魔獸死去一千,也意味着烏魯克的士兵會死去一百。
在這樣的耗損之下,尤路格爾的身體,不可避免地越來越差了。
她開始咳嗽,明明是夏天,她卻不得不裹上大量保暖的衣服,面色也變得越來越糟。
在這樣的情況下,吉爾伽美什……已經不讓她去處理任何的文書了。
尤路格爾輕車熟路地躲過所有侍女的視線,一個人找到了梅林。
說來也很諷刺,現在的烏魯克……最為游手好閑的就應該是他們兩個了。
她對着這位花之魔術師,單刀直入地提出了自己的請求:“如果是你的幻術的話,是不是連吉爾的眼睛都能夠欺騙?”
“如果對方是吉爾伽美什王,我并沒有确鑿的把握,大概是一半一半的概率。然而……”
梅林的臉上,仍然是如此輕浮的笑容。
可是,他的眼神變化了。
“……你真的覺得瞞着那位王,是正确的選擇麽?”
他的視線停留在了她手中已經染血的手帕上。
尤路格爾剛張了張嘴,又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
她從口袋裏掏出一塊嶄新的手帕,擦去了嘴角咳出的鮮血。
這樣類似的疼痛,尤路格爾其實曾經經歷過的。
那個時候的芬巴巴在杉樹林的周圍作亂,然後随即又是伊士塔爾的天之公牛降臨于世,但是,這一次的狀況比之前遠遠來得嚴重。
——她勢必沒有好轉的那一天了。
“……正确的選擇是什麽,我不知道。”尤路格爾将手帕塞回到自己的口袋裏,看着難得神色認真的梅林,她不知不覺地,也變得嚴肅起來了呢。
究竟怎麽樣更好呢?老老實實地告訴現在忙得暈頭轉向的吉爾,還是想方設法瞞住這個秘密呢?哪一個才是最優的選擇?
不,不對。
“根本沒有所謂‘正确’的選擇吧,在未來已經注定的此時,兩個選擇都代表着傷害。何況,吉爾也曾經教導過我,沒有必要去做所謂的‘正确’。我需要做的……”
“……只是遵從自己的‘欲望’。”
“這麽看來,你果然是那位王教導出來的呢。”
梅林忍不住這般感慨,得到了對方“你在說什麽廢話呢”的回答,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尤路格爾并不僅僅是為了出于不想讓別人擔心的念頭才這麽做出的“自我奉獻”,更多的卻是出于自我滿足的念頭。
哎,吉爾伽美什王果然比他更會教導學生。
“好啦好啦,我會用幻術來維持你身體健康的假象的。”
“……你該不會是笨蛋吧,梅林?”
保持健康?
“你覺得會有人相信我的‘健康’麽?我只要看起來不是特別糟糕就可以了。”
尤路格爾這麽說着,怪異地看了一眼梅林,她還是搞不懂。
未來的魔術師到底要糟糕成什麽樣子,才會讓這樣的人都擁有冠位資格啊!
……就連說話不留情面的态度都一模一樣。
梅林無奈地嘆了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 [1]亞瑟:出自APH英/國的國家拟人。這邊私設是特別喜歡阿爾所以和她用了一個名字,特別喜歡阿爾托莉雅,也為此特別讨厭梅林。
這一章寫起來特別不順手,都怪梅林這個該死的老流氓(。
我好像一直都把小尤格寫的特別軟,但實際上……那是因為她對自己人都很好啊。
像在梅林面前,就是這麽一副恨不得砍了對方的樣子,當然也是梅林太欠揍了(。
結果這一章閃閃完全沒有上線啊。
大概還有一到兩章,咕噠子正式登場,與第七章接軌開始啦。
以後淩晨大概可能都沒有更新了,家裏來了親戚過來過年,我要和我媽睡,我折騰到淩晨她怕不是要請我吃糖炒栗子x
☆、近乎無望的愛意(修)
尤路格爾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柔軟的床鋪上。
她無聲地張了張嘴,昏睡前最後的記憶一點點回籠。
啊啊,是這樣啊。
在那個時候,她突如其來地昏了過去,在徹底昏迷之前尤路格爾還聽到了希杜裏驚慌失措的命令:“快去告訴王!”——真是的,那孩子已經好久沒有那麽失态了呢。
她親愛的祭司長,已經在漫長的時光之中學會了對萬物都持以淡然的态度,所以啊……尤路格爾才不想讓他們為她的衰弱擔心呢。
知曉烏魯克必将覆滅和眼睜睜地看着“烏魯克”死去,這是完全不同的兩件事情啊。
……梅林真沒用呢。
尤路格爾不禁這麽想,雖然她也很清楚現在出發去了杉樹林的梅林不應該被她責備,何況她的身體是突然地進一步惡化的。
嗯,但是這樣還是想要責備梅林。
尤路格爾坐起了身,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身上的疼痛居然奇跡般地減輕了不少。
——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但事實上,确實發生了。
她能想到的解釋,也就只有……
尤路格爾看着房間裏坐在王座上已經陷入沉睡的吉爾伽美什,他的面前仍然放着兩摞高高疊放的石板,不知不覺之間,臉上已經露出了懷念而又無奈的笑容。
是啊,她曾經和吉爾說過,害怕自己閉上眼就看不見他的存在了。
那個時候的她……還真是能夠随心所欲地吐露自己的心情呢。
吉爾他還記得呀。
這個認知……尤路格爾覺得自己幸福得都要哭了出來。
她靜靜地看着這張近在咫尺的睡顏,這樣的吉爾啊……簡直安靜溫順地不可思議。
“真是的,在這麽關鍵的時刻,要是不小心生病了不就糟糕了麽。”
她小心翼翼地蹲在他的王座面前,輕而易舉地就把仍然熟睡中的他抱在了懷中。
……果然輕得不可思議呢,現在的吉爾。
因為烏魯克的未來,從來都沒有一刻松懈的吉爾……也為此消瘦了不少。
尤路格爾低垂着眼,看着自己懷中的珍寶。
啊啊,毫無疑問了,這種從心口付出來的這份情感——
她是知道的。
這麽多年來,她一直都在小心翼翼地遮掩這份心意。
不是因為是烏魯克。
而是、而是作為「尤路格爾」——
她看着被安放在床上的吉爾伽美什,低着頭摘去了他頭上藍白相間的帽子,然後輕輕地,揉了揉他的金發。
那雙赤色的眼睛流轉着,漂亮的如同天邊的朝霞。
“我啊,對吉爾——”
之後的詞語變得含糊不清。
現在還不行。
尤路格爾微笑着告訴自己。
她得再忍耐一下才是。
再忍耐一下……她必然會迎來最後的終焉,那個時候,相必她就不用繼續忍耐了吧?
“啪!”
手中的石板落地,尤路格爾下意識地望向了床上的吉爾伽美什,看着仍然熟睡的他,才舒了口氣。
她撿起自己因為愕然而掉落在地的石板,果不其然,那個時候她會突然的昏迷,正是因為前線的作戰。
北壁……差點被攻破了防禦。
若非巴禦前犧牲了自己換回了烏魯克的一線生機,現在的這片土地将完全變為地獄。
而且……
前任祭司長,沙姆哈特,不知所蹤。
“我會為您帶回這一位,名為金古的……「天之鎖」。”
想起沙姆哈特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尤路格爾不由得看向北方,虛空之中她用着氣音,喃喃道:“你想做什麽呢,沙姆哈特?”
沙姆哈特一定計劃着做什麽傻事。
但現在,除非恩奇都在世,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止這位懷着執念的神妓了。
等到尤路格爾看完了所有的石板,看着仍然還未醒來的吉爾伽美什……她徑直沖到了床邊,翻開了他的手腕,那上面,有一道肉眼可見的割痕。
那正是用刀割開的痕跡。
以吉爾的康複能力,到現在還沒有愈合的傷口……
這樣啊。
她身上的疼痛之所以被減緩……果然是因為吉爾啊。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什麽存在能夠替她分擔痛苦,那一定是對烏魯克而言,和她這個國家意識相等重要的王。
笨蛋吉爾。
她的指尖輕輕摩挲着那道疤痕,為了她而耗盡魔力這種事情……根本不值得啊。
就算她是國家,也不具備任何的戰鬥力啊,所謂的疼痛和昏迷,在大局上來看,根本無傷大雅才是。
尤路格爾看着在睡夢中面色蒼白的吉爾伽美什,他的眉間微微蹙起,像是在夢中看見了什麽不妙的光景,他的嘴唇沒有任何的血色。
她看着現在仍然緊關着的門,這麽久的時間了都沒有任何人過來,一定是吉爾提前命令過了吧。
尤路格爾按住了胸口,她在現在……有一個不怎麽妙的念頭。
不會有人進來,吉爾現在……也不會醒來。
她不知不覺中,就已經跪在床沿,微微彎下了腰。
就算是吉爾,都沒有辦法陪伴她到永恒。
只要是她的子民,都會迎來逝去的必然。
但是現在,但是現在,她啊……終于不會被丢棄了,她再也不用永無止境地承受着他人離去的悲傷。
她已經、已經不想忍耐了啊。
直到原本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露出了攝人心魄的赤紅眼眸。
“……你在做什麽。”
那是用平調所念出來的問句。
“哦,我在想如果補魔的話,吉爾是不是可以醒來。”尤路格爾面不改色,甚至還聳了聳肩,“不過果然這是不可能的吧,誰讓我連人類都不是呢。”
如果是人類就好了。
這樣的想法不是不曾有過。
如果是人類的話,這份感情絕對不至于這般無望。
但是,這因為她是烏魯克……
她才會被這麽多子民所愛戴,吉爾才會這麽拼命保護她吧。
兩雙同樣赤紅的雙眼對視着,直到吉爾伽美什先移開了視線,尤路格爾知道,這是他不打算繼續追究的意思。
……這個認知真是讓她既緩了口氣又覺得有些心累。
“替本王……”
尤路格爾遞過空白的石板。
“尤格……”
尤路格爾遞過蘆葦筆。
她頂着吉爾伽美什似笑非笑的視線,攤了攤手:“果然我們很心意想通呢!那吉爾還需要什麽麽?”
她多了解他啊,只要一個眼神就足以知道他的所需。
“不必了。”他頓了頓,才用着有些強硬的口吻道,“現在這個時間,是你吃甜點的時候了吧?”
……這是想趕她出門的意思。
突然很想裝傻裝作沒理會意思的尤路格爾,看着吉爾危險地眯起了眼,還是乖乖地退出了房間。
也不知道是要寫什麽,哎真小氣啊,吉爾。
不過,尤路格爾也知道,一樣瞞着他做了什麽小動作的自己也沒什麽資格說這句話。
他們都在用着自己的方式,庇護着對方。
尤路格爾快步來到了巫女所,看着為她突如其來的到來而驚慌失措的巫女們。
因為吉爾的過于傲慢和厭惡神明,侍奉神在王之上的巫女們并不是發自內心的愛戴他的。
在構建在“聖杯戰争”系統上而成功進行的“英靈召喚”,也不免讓她們有了自己的想法。
“不必躲閃了,我早就已經知道了,你們的意圖。”
所謂的,使神明再度降臨人間。
“我并不是為了阻止你們而來的。”
清楚地掌控着整個國家動态的尤路格爾如是說。
“相反,我是為了見證此刻的到來。”
……吉爾一個人,果然還是太辛苦了。
也許是她自作動情了,可是尤路格爾覺得,這個時候召喚出來的伊士塔爾,絕對不會站在他們的對立面。
那可是他們烏魯克的保護神。
尤路格爾由衷地這般堅信着。
作者有話要說: 我知道這個時間點梅林快up了肯定沒有人看.jpg
這一章寫的一點都不順手,好在之後就可以接軌第七章了。
有時間大概還是修一下吧。
☆、拯救人理的禦主
“沒必要這麽小心翼翼的樣子,現在的烏魯克,已經是這片大地上最大的避難所了。”看着為了拯救人理而來的禦主和瑪修·基列萊特小心翼翼地試圖偷偷繞到烏魯克的城門裏,梅林連忙用話語制止了她們,“真沒想到,那孩子居然會親自前來迎接呢。”
站在門口的守衛原本就标準的站姿變得更用力了:“沒想到您居然會親自前來!尤路格爾大人!這幾位外鄉人會是王的上賓麽?”
“不必多禮,利亞。我現在正要将他們帶到吉爾那邊去。你也知道,如果在此傳出了什麽風聲估計吉爾肯定立馬就翻臉不認人。”尤路格爾用着輕松的口吻調侃道,守衛的臉上也配合地出現了一抹笑意,他确實對王那多少別扭的性格知道些許。
城門緩緩打開,尤路格爾走在最前面,朝着仍然盡忠職守的城門守衛揮了揮手後,才對着梅林挑了挑眉:“我才不想前來接你,但不這樣的話已經上了東市的懸賞名單的你估計現在已經被人套了麻袋了——憤怒的提姆可是懸賞了三個‘羊之眼’,說一定要給你這個玩弄他女兒的外鄉人好看呢。”
“芙——芙——!!”芙芙突然從瑪修的懷中沖了上來,直接朝梅林臉上給他了一腳。
“……等一下!我不就是邀請了安莉娜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就把我當做這麽輕浮的家夥是不是太過分了?”梅林一邊捂着臉避免受到芙芙的二次攻擊,一邊說道。
然而梅林的這句話并沒有得到其他人的同情。
“梅林,我果然還是先殺了你然後去領取‘三個羊之眼’吧?”這是戴着兜帽的安娜。
“……還真是糟糕呢,梅林。”藤丸立香剛說完,瑪修也立馬附和了自己的前輩,“是的!這真是非常過分的舉動了!”
“你就是來自迦勒底的禦主吧?具體的事情我有從吉爾那邊聽說哦。”尤路格爾沒有繼續搭理一旁仍然在努力擺脫芙芙的梅林,她看着臉上浮現了些許疑惑的這些少女們,後知後覺地笑了笑,“啊對了,我還沒有來得及自我介紹。”
“我是這個國家,即「烏魯克」的意志,尤路格爾。平時稱呼我為尤格就好啦,沒有必要像我的子民們對我使用敬語。順帶一提,我相信你們一定會喜歡上我的國家。”
尤路格爾撓了撓頭:“說起來我是不是應該還給你們解釋一下國家意志的含義?所謂國家意志……”
“啊,我已經充分理解您的意思了,尤格。我也曾經在別的特異點碰到過和您一樣類似的存在。[1]”這位來自迦勒底的禦主伸出了手,“我是藤丸立香,來自于千年後的迦勒底,為了拯救人理而來。這位是瑪修,瑪修·基列萊特,是我非常可靠的後輩。”
持着盾的少女鞠了鞠躬,羞澀地笑了笑。
“哎?別的國家麽?我倒是想要聽聽看詳細的故事呢。說起來,我除了基什以外都沒有看到過其他和我一樣的存在。”
這個時候,王宮已經近在眼前。
“你們還是先和吉爾面談吧?之後請一定要詳細地告訴我這個故事。”
“好的!”藤丸立香突然之間臉上露出了猶豫的神色,看着仍然微笑着的尤路格爾,最終還是将疑問問出了口,“我已經知道了北方的地區已經徹底被占領了,那麽在這樣的情況下,那位‘基什’——”
尤路格爾的腳步一頓。
半晌,她用着稀松平常的口吻回答道:“基什?他的話……”
“……大概永遠都不會在這個星球上出現了吧。[2]”
“果然吉爾很中意她們這一行人呢。”
看着突然将石板收起,拿起神權印章的吉爾伽美什,尤路格爾忍不住這麽感慨。
和她站在一旁的希杜裏不免贊同地點了點頭,一時間可以看到藤丸立香以足夠敏捷的身手躲開了攻擊,并且朝一旁的安娜伸出了手:“安娜,快幫幫我!之後我會幫你一起揍梅林的!”
梅林:“啊啦,看起來我有這麽遭人恨啊。”
尤路格爾立刻補刀:“我願意從自己的私人儲蓄中,揍一次梅林給誰一枚‘麥之眼’。”
她看着又是朝梅林臉上一腳的芙芙,臉上露出了更深的笑意:“芙芙的話,我到時候就把工錢交給瑪修小姐啦。”
感受着臉上攻勢更猛的梅林突然有點絕望:“……我記得你是和吉爾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