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情誼
情誼
春節
霓虹燈閃爍，路邊挂上了紅色的燈籠，喜慶非常。
大街小巷都洋溢着新年的熱鬧喜氣。
屈似懷裏抱着帆布袋，裏面全都是她自己選的零食。
潘媽媽唯一允許屈似可以放肆吃的時候就是春節這幾天，所以屈似一次買了個夠。
遲負拎着幾大袋年貨，還要時刻注意低頭吃零食的屈似會不會一不小心走偏或是撞到腦袋。
“囡囡！”潘媽媽喊屈似，“走路就好好走，不要不看路！”
屈似哦了聲，下一秒就挪到遲負的邊上，讓一米八的大高個擋住自己。
掩耳盜鈴般繼續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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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似正踩着凳子貼福字，遲負在一旁護着她不要摔，邊說：“這個貼完你就下來，對聯我來貼就好了。”
潘媽媽看到兩人相親相愛的畫面，拿出手機錄了下來。
屈似貼好福字，遲負正好站在她身後，于是她微微踮腳，順勢坐在了遲負的肩頭，拍拍他的腦袋，笑：“高處的空氣真～清新，視野好好呀！”
遲負無可奈何地笑着，潘媽媽一邊拍視頻一邊笑罵：“要死了你！誰讓你坐小遲肩膀上的，趕緊下來！”
遲負一手握住屈似的腿一手抓着她的手，說道：“沒事兒阿姨，讓她玩吧。”聽罷屈似就沖她做了個鬼臉。
這死孩子！
恃寵而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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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只有三個人，但潘媽媽還是做了一大桌子菜。
“哇！好豐盛啊！”
屈似看着桌上的菜，贊嘆道。
潘媽媽及時阻止屈似不洗手就上手偷吃的行為，“趕緊去洗手，大過年的別逼我罵你啊。”
屈似吐了吐舌頭，乖乖跑去洗手了。
遲負拿了碗筷過來。
潘媽媽準備了一瓶香槟，當然是給她自己喝的。
遲負還差幾個月才成年，現在還不能喝酒。
給兩個小孩準備的是椰汁。
三人碰杯。
“新年快樂！！”
潘媽媽給遲負夾了菜，問道：“小遲啊，你的成績一直都很好，阿姨也都不過問你的成績。不過馬上就高三了，你有什麽想法？想考哪個大學？”
遲負把剝好的蝦仁放到屈似碗裏，聽到此摘下一次性手套。
“我在學醫和法律之間考慮。”
“學醫？怎麽會有這個想法呢？”
“當醫生能救死扶傷。”
“這個想法真好！不管你想學什麽，阿姨都支持你！”
“反正我就跟着遲遲哥哥！你當醫生，我就當記者，報道你救治病人的光輝事跡。你當律師，我就學賺錢，以後給你開公司！”
“哈哈哈哈哈囡囡這麽喜歡你遲遲哥哥啊？”
“那我反正就是要跟遲遲哥哥一個學校嘛！”
“哈哈哈哈哈你這丫頭！！”
遲負看着嘴巴鼓鼓囊囊還舉起椰汁敬自己的屈似，笑了。
**
守歲
屈似每年都義正言辭地保證自己肯定不會睡着，但每每接近零點，她自己的生物鐘就會響，不困也得困。
今年仍舊一樣。
潘媽媽拿了條毛毯給遲負，自己回房間裏給父母打電話去了。
遲負把毛毯蓋在靠在自己身上睡着了的屈似身上。
他低頭看着手機，班級群裏消息刷得飛快，也有很多人給他發新年快樂。
但……沒有他想要的。
媽媽仍舊沒有給他發消息。
上一次的信息已經是四年前了，遲負換了手機，但把這些信息全都備份到新手機上。
難道……只有他還在惦念着曾經的家嗎？
春晚默默放着。
讓我們最後倒數十個數！
十
九
八
七
六
五
四
三
二
一
過年了！！
幾乎是瞬間，外面的鞭炮噼裏啪啦震天響。吵醒了睡夢中的屈似，她揉揉眼睛，意識到已經過了零點，于是趕忙爬起來跪坐在沙發上。
“遲遲哥哥！恭喜發財紅包拿來！”屈似笑意盈盈地看着遲負，抱拳跟人說新年好。
遲負耳邊的嘈雜慢慢消失，似乎只聽得見屈似的聲音了。
他笑起來，像是溫暖的日光撒在遙遠的冰層上，折射出令人目眩神迷的光芒。
“新年好，阿似。”
屈似如願以償拿到了紅包，然後忙不疊穿上鞋子去給潘媽媽拜年，得到了一個更為厚實的紅包。
“你這丫頭，還好意思跟你遲遲哥哥要紅包，羞不羞！”潘媽媽語氣并無任何責備，只有調侃，“來小遲！這紅包你拿着，新年新氣象，讨個吉利！”
說着拿出另一個紅包就塞到遲負手裏，遲負拒絕的話說不出口，他不善于表達自己的感情。
屈家對他的好，他都記在心裏。
“謝謝阿姨，新年快樂。”
潘阿姨笑，摸摸身邊屈似的頭，說道：“好了，咱們也去放煙花吧！”
讓過去過去，讓未來到來。
**
管不管：老遲新年好啊！！知道你肯定很晚回，明天，哎，不對，今天，今天白天上線打游戲啊，大年初一就別碰那糟心的作業了。
violet：遲負，新年快樂:)不知道我發的還算不算早，過幾天一起出來玩啊。
豬豬：遲負哥新年快樂！小阿似是不是睡着啦？發消息一直沒回？
同學A：新年快樂，萬事如意！
同學B：新一年祝您心想事成，天天開心！
同學C：新的一年一定要紅紅火火恍恍惚惚hhhh！
同學D：鞭炮一響，又是一年！祝您新春快樂！事事順心無煩憂！
……
白頭吟：遲遲哥哥(●●)新的一年，你要幸福多多！快樂多多！鈔票多多！一定要哦！愛你愛你！！
**
雲家
年過得像是開年會一樣。
雲饒霜坐在飄窗上，看着窗外此起披伏照亮夜空的五彩煙花。
客廳來來往往全是人。
可這些人都不是雲家的親戚。
是雲爸爸所謂的同事、同門、同窗。
知道雲爸爸升了主任，于是紛紛前來恭賀，拎着名貴的茶葉和酒。
也有人對症下藥，送雲媽媽高級化妝品和按摩椅，送她限量的玩偶。
“來，阿霜，到爸爸這兒來。”雲爸爸招手讓雲饒霜過去，他的眼神迷離，顯然已經喝了不少了，“給你叔叔嬸嬸們彈首曲子聽一聽。”
雲饒霜心如止水地走過去，先是跟衆人打招呼，然後看向雲媽媽，問道：“媽媽，我能彈哪首曲子？”
雲媽媽嘴角挂着優雅莊重的微笑，聞言摸了摸雲饒霜的臉，聲音十分輕柔：“今天是新年，阿霜就演奏一首《春江花月夜》好了。”
雲饒霜乖巧地點頭，款款來到鋼琴前，為在場的十幾個人彈奏曲目。
有婦人誇贊雲饒霜，并虛心請教雲媽媽的育女秘訣。
雲媽媽嬌聲笑道：“哪裏啊，是阿霜自己有這勁兒，還說以後要當律師呢！”
聽到這句話，雲饒霜的指尖微微一頓，漏了一個拍子。
雲媽媽一下子就聽了出來，眼神若有似無地看向雲饒霜，後者後背僵直，強逼自己把所有精力放在彈奏曲子上。
真的好煩啊！
我不想呆在這裏了！
我想要回房間好好的休息！
為什麽我要給這群陌生人彈琴？
大過年巴巴地跑來別人家送禮拜年？
雲饒霜心裏不由有些煩躁憤懑。
她不喜歡這種場景，阿谀奉承、趨炎附勢的一群人。
原本應該是他們阖家團圓的日子，但因為雲爸爸的職位，讓一頓年夜飯變得不再單純。
屋外萬千繁華、喜氣洋洋。
屋內觥籌交錯、絡繹不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