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分鐘有六十秒，一小時有六十分
一分鐘有六十秒，一小時有六十分
天有不測風雲。
最近很不正常。
屈似和徐竹兩人窩在書店，看最新一期的《知音漫客》。
“豬豬，好奇怪啊，遲遲哥哥最近有這麽忙嗎？在學校看不到他也就算了，家裏看不到，連晚飯他都不來吃了！”
“啊？這麽嚴重啊？”
“就是！”
“那……最近有發生什麽事嗎？”
“該不會，是因為遲遲哥哥他媽媽回來了吧？”
“什麽！！遲負哥他媽回來了？”
“這說得好像在罵人哦。”
“哎喲懂得都懂。”
“也不能說回來，具體我也不清楚。就是我們春假不是去露營嘛，然後回來那天，遲遲哥哥的媽媽在我們家門口。”
“你們家門口？”
“應該是問過其他鄰居知道我們去露營等在那裏的。”
“然後呢？”
“然後我媽就讓遲遲哥哥好好跟他媽媽聊一聊。”
“然後呢？”
“然後、然後……然後遲遲哥哥就變得這麽忙了。”
“那他媽媽是準備回來常住了嗎？”
“不知道啊，這幾天都看不到他們。”
“你沒問問遲負哥？”
“本來說好一起去游樂園的，結果給遲遲哥哥發消息都沒人回，我媽也不讓我去他家。”
“你實在好奇回去問問你媽咯。”
“唉……”
**
周末
屈似破天荒沒睡到日上三竿，還震驚了潘媽媽。
“囡囡怎麽今天起這麽早？現在才十點就起來了？”
屈似頂着流氓兔的睡衣帽子，扒在門邊問：“媽媽，遲遲哥哥他和他媽媽怎麽樣啦？”
潘媽媽去廚房給屈似盛粥，屈似跟屁蟲一樣跟在潘媽媽後面。
潘媽媽忍不住笑說：“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情，回去坐好吃飯。”
屈似抱着潘媽媽的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哎呀媽媽~我那是關心遲遲哥哥的家庭氛圍！”
“家庭氛圍？”潘媽媽斜睨女兒一眼，擡手捏了捏屈似的鼻子，“我看你是關心小遲吧？”
屈似皺了皺鼻頭，拿過粥碗跑去餐桌。
與此同時
遲家
遲負看着冷冷清清的房子，原本空無一物的沙發上放了數個包裝袋，都是一些大牌的衣服鞋子。
就這麽幾套衣服，已經比他一整個衣櫃的衣物還要貴了。
但買衣服的人呢？人卻不在。
遲負吃着已經冷掉的三明治，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媽媽說高三這一年是最關鍵的一年，讓他搬去和她一起住，總不能一直打擾人屈家母女。
“媽媽想讓你搬過來跟我一起住，你馬上高三了，這一年至關重要。我肯定要親自照顧你的，還要給你把關大學的。”
“我都問了其他鄰居們了，你一年四季都騎車上學。冬天那麽冷還讓你騎車，還要載一個屈似，屈似她媽也不說開車送你們，不負責任得很。”
“媽媽不放心你。他們都說了，平時就是你照顧屈似，你自己還是個孩子，怎麽能讓你做這些事呢？”
“而且你馬上就要成年了，是個男人了，不能一直住在別人家，更何況她們家還是兩個女性。”
“萬一有人看到說閑話呢？再說了，她們能有媽媽了解你嗎？總歸不是親生的孩子，肯定不一樣的知不知道，媽媽實在不放心啊。”
“而且啊，你不是不知道屈似她爸媽老早離婚了。雖然她男人出軌是有問題，但你想想，一個女人最大的本事不就是抓住男人的心嗎？”
“她連自己的男人都把握不住，生活肯定很失敗的。媽媽不是想說誰不好，主要是怕你被她們影響。”
“聽媽媽的，搬去和媽媽一起住，咱娘倆好好的把這個高三給過完，到時候考個好大學，讓媽媽能為你驕傲！”
“這幾天媽媽有事要忙，再給你一個星期，一個星期後媽媽來接你，行李你自己收拾好啊。”
……
遲負咀嚼的動作停住，拿起桌上的手機，看到屈似發來的消息，他已經一個星期沒有和屈似對話過了。
屈似最後一條消息是：遲遲哥哥，你……不管怎麽樣都不要不開心！！我陪你呀()
不知怎的，他好像突然不知道該怎麽跟屈似說話了。
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解釋他要搬走的事情。
他知道屈似一直覺得他媽媽對不起他，也知道她一直心裏怨他媽媽。
畢竟……他媽媽差點把屈似弄丢。
**
上學日
屈似撐着下巴百無聊賴地看着窗外，嘴裏咬着AD鈣奶的吸管，心想：遲遲哥哥怎麽人都看不見？到底去哪裏了？難不成……失蹤了？
腦子脫線一般思維發散，屈似都被自己給蠢笑了，餘光看到前桌桌子上的小鏡子裏面的自己，被碩大的兩個黑眼圈給震驚到了。
“哦，該死！我要成熊貓了。”
屈似摸摸自己的眼下，認命一般兩手托腮，想着放學去高中部那裏找遲負，至少看看他這幾天狀态如何。
管問禹一邊往嘴裏倒幹脆面一邊從教學樓裏出來，迎面遇到了屈似。
“小阿似！”
屈似笑着招手，走上前來問他遲負呢。
“老遲啊，他在教導主任辦公室呢，他媽說想讓他轉學，這會兒正跟主任還有老班據理力争呢。”
屈似有些懵，“轉學？怎麽好好的突然說要轉學？”
管問禹搖搖頭，他也是不明所以的，“不知道啊，他媽有多強勢你又不是不知道，況且老遲他從小的情況，讓他有點兒缺愛，對他媽能算上言聽計從了。”
屈似看向主任辦公室的方向，管問禹拍拍她的頭，笑笑說道：“別擔心了，老遲又不是小孩子了，還真能讓他媽一錘定音啊。況且，他成績這麽好，學校也不願意讓他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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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似正在房間捏陶，隐隐約約聽到外面說話的聲音，然後媽媽喊她：“囡囡，小遲來了！”
屈似一聽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跑去開門，門外遲負正要敲門，就看見門被打開了，屈似燦笑着看他。
“遲遲哥哥！！”
遲負愣了愣，然後跟着屈似進門，就見屈似從床底下拉出來自己的零食百寶箱，給遲負拿最近淘到的好吃的。
“遲遲哥哥，我跟你講這個小餅幹巨好吃，那次我和豬豬一塊兒買的，鹹甜鹹甜一口一個！”
“還有這個老酸奶，嗯~奶味濃郁！”
“噢噢，這個核桃仁，超級香！”
但遲負沒有給予任何反應，似乎有些心事，“遲遲哥哥，你怎麽了？心情不好嗎？”
遲負回過神來，說道：“我有事要告訴你。”
“嗯，你說吧，不會真要轉學吧？”
“你知道？”
“昨天小禹哥跟我說過的。”
“沒有，我媽被勸下了。”
“那看來教導主任還是技高一籌啊，你媽媽這麽巧舌如簧的人都能被勸下。”
“但我要搬走了。”
“……？”
“我要搬去跟我媽一起住。”
“為什麽突然要搬走，不是住的好好的嗎？”
“我媽說高三很關鍵，搬去她那裏方便照顧我。”
“你媽媽她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怎麽照顧你啊？小時候每天去美容院逛街，忘記做飯的人現在可以好好照顧你？”
“阿似，人是會變的，你這樣對我媽有刻板印象，也太武斷了。”
“問題是為什麽早不來晚不來，偏偏你高三的時候來，想要照顧你的話為什麽不在你中考的時候來？為什麽不在你高一的時候來？馬上就要高考了她來了？想刷好感？”
“阿似！你說話太難聽了。”
“什麽叫說話難聽，你媽媽她是什麽樣的人我不知道你難道還不清楚嗎？你忘記你以前天天餓肚子還是我給你送飯了？”
“那是從前！你了解我媽還是我了解我媽？”
“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如果你了解她，或者說她改變了的話。為什麽她不給你發消息？不關心你的現狀？甚至連你穿多大碼數的衣服都不知道？別自欺欺人了行嗎！”
“屈似，你夠了！那是我媽！你不能因為以前她差點弄丢你就對她有偏見，那明明是個意外，她也不是故意的。你這樣一點禮貌也沒有，一點都不尊重我媽，也不尊重我！”
“你說什麽？”
“我說，我明天就會搬走，你暫時別找我聊天了。”
“你！你！”
“我走了。”
“我不要再和你說話了，遲負！我讨厭你！”
回應屈似的是關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