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哄她
哄她
晚上八點多的時候，窗外天色暗沉，電閃雷鳴，忽然下起傾盆大雨。
許甜婧被雷聲驚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到左刻坐在書桌邊，拿着筆在草稿本上畫着什麽。
“你醒了？”左刻笑了笑，從椅子上起身，将草稿本遞給許甜婧，道，“你看，我剛才畫了你的畫像，像不像？”
許甜婧從床上坐起來，接過草稿本，定睛一看，卻見雪白的宣紙上，畫着一個美麗的少女。
窗外下着雨，少女躺在精致的大床上，長發披散，雙目緊閉，睫毛濃密翹長，看上去楚楚可憐。
少女的五官，與許甜婧的五官有八分相似，讓人一眼就能看出，畫中的少女，正是許甜婧。
許甜婧望着畫紙上的自己，眼中劃過一抹驚豔之色，道：“哥哥，你畫得真好，我覺得很像我……”
“我很喜歡畫畫，以前專門學過，”左刻笑着解釋道，“所以我畫的比較像。”
停頓片刻，他又道：“我還沒給這幅畫題字，你說，該題什麽字好？”
話音一落，窗外響起轟隆的雷聲，一道藍紫色的閃電，迅速割裂夜空。
許甜婧有點兒害怕打雷，小身子瑟縮了一下，想了想，緩緩地說道：“隐約雷鳴，陰霾天空，但盼風雨來，能留你在此。”
左刻神色複雜，黑曜石般的眸子，緊鎖着許甜婧的小臉。
許甜婧望着左刻，讪讪一笑，道：“哥哥，你就在那幅畫上題我剛才念的那句古詩，好不好啊？”
左刻輕笑一聲，捏住許甜婧的下巴，慢條斯理道：“隐約雷鳴，陰霾天空，即使天無雨，我亦留此地。”
許甜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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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甜婧原本以為，左刻應該不知道自己剛才念的古詩的後文，哪知道，他是個學霸大佬，竟然把後面的句子一字不差地說出來了！！！
想到這裏，許甜婧大囧，白皙的小臉上飛起兩抹紅雲，讷讷道：“哥哥，我……我就是随便說說，因為外面下雨了……”
左刻低低地笑起來，松開捏住許甜婧下巴的大手，道：“我可不是随便說說，我說的都是真的，即使天無雨，我亦留此地。”
話音一落，不知道為什麽，整個卧室裏的燈，忽然熄滅了。
窗外閃過藍紫色的電光，電光照亮了左刻英氣逼人的臉孔。
他靜靜地凝視着許甜婧，狹長的眸子中，似乎有灼熱的火焰在燃燒。
暴雨如注，嘩啦啦地落在大地上，天地間仿佛挂起迷蒙的珠簾。
桌上花瓶裏的一束梅花，散發出清新馥郁的香氣，混合着潮濕空氣中的水汽，鋪天蓋地般襲來，令人意亂情迷。
黑暗中，許甜婧抱着泰迪熊，心裏好似小鹿亂撞，輕聲道：“哥哥，好像停電了……”
左刻微微一笑，道：“別怕，我會陪着你，你起床吧，我去熱飯。”
說完，左刻就打開手機上的手電筒，從床上站起身來，打算去廚房熱飯。
許甜婧望着左刻高大的身影，心裏一下子亂了，伸出一只小手，下意識地拽住他的衣擺，怯生生道：“哥哥，你會一直陪着我嗎？我想你一直陪着我，不要離開我，好不好啊？”
昏暗的天色下，少女穿着乳白色的粗線毛衣，漆黑的長發披散在胸前。
她的小臉只有巴掌大，柳眉輕蹙，眼裏含着亮晶晶的水光，就好像受了欺負的小兔子，我見猶憐。
左刻看着許甜婧拽着自己衣擺的小手，淩厲的眉眼漸漸變得柔和起來，心裏軟得一塌糊塗，柔聲道：“好，我會一直陪着你，不會離開你。”
“真的嗎？”許甜婧喜上眉梢，伸出右手的一根小指，撒嬌道，“哥哥，你說話要算話啊！我們拉鈎吧！”
左刻啞然失笑，就好像哄小孩子般，也伸出自己的一根小指，勾住許甜婧的小指，道：“好，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少年磁性悅耳的聲音，在暗夜裏幽幽地蕩漾開來，有一種驚心動魄的感覺，仿佛是某種開始，又仿佛是某種結束。
許甜婧坐在床上，目不轉睛地看着左刻的小指和她的小指勾在一起，心裏升起一種既甜蜜又酸楚的感覺。
甜蜜的是，左刻同意一直陪着她；酸楚的是，這輩子，她大概只能當他的妹妹了，永遠也沒辦法上升到女朋友的位置……
妹妹就妹妹吧！總比普通朋友好……
正當許甜婧想到這裏時，卧室裏的燈光，倏然亮起來。
剎那間，銀白色的燈光照亮四周，卧室內燈火通明。
“诶？來電了？”許甜婧眨巴着大眼睛，一下子高興起來，道，“太好了，這次停電的時間很短！”
左刻松開許甜婧的小手，笑道：“是啊，好了，你快起床吧！”
說完，左刻取過放在床上的草稿本，走到書桌前，用鉛筆在許甜婧的畫像旁，寫下兩行龍飛鳳舞的字——
“隐約雷鳴，陰霾天空，但盼風雨來，能留你在此。
隐約雷鳴，陰霾天空，即使天無雨，我亦留此地。”
寫完這兩句古詩後，左刻就在畫像上題寫了自己的名字，以及自己作畫的日期。
這時，許甜婧下了床，笑眯眯道：“哥哥，這幅畫你能送給我嗎？”
左刻挑了挑眉，道：“本來就是打算送給你的，明天我把它複印一份，我拿複印件，你拿原件。”
“好！”許甜婧笑得眉眼彎彎。
左刻微微一笑，捏了捏許甜婧的小臉蛋兒，道：“我去熱飯了，你去洗手吧，準備吃飯。”
“好呀，謝謝哥哥！”許甜婧笑靥如花。
接下來，左刻熱好了飯菜，而許甜婧和左刻一起吃晚飯。
左刻的手藝還不錯，許甜婧覺得他做的菜特別好吃，所以吃了很多菜。
吃完飯後，許甜婧打算去洗碗，左刻不讓她洗，讓她去玩兒，完全把她當成了小孩子。
然而，許甜婧覺得左刻做了四菜一湯，比較辛苦，應該好好休息一下，所以堅持要自己洗碗。
晚上十點時，雷聲轟隆，風雨交加。
左刻就像昨天晚上一樣，仍然留宿在許甜婧的家裏，睡在她的卧室裏。
許甜婧很開心，心裏升起了一種濃濃的安全感，嘴角含笑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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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是周日，許甜婧和左刻，在許甜婧的家裏，複習了整整一天。
黃昏時，左刻離開了許甜婧家，而許甜婧的父母，也從農家樂裏回家了。
周一早晨，入學摸底考試開始了。
考的第一門科目是語文，語文是許甜婧的強項，因而許甜婧考完語文後，自我感覺還不錯。
語文考完後，就開始考數學。
考試的預備鈴聲響起後，一個中年女老師抱着一疊考卷，走進教室。
這次摸底考試，為了保證考試的公平性，每個班主任，都不能監考本班的學生。
因此，李老師并沒有來監考高二（一）班，而監考高二（一）班的老師，是物理老師華老師。
許甜婧将水性筆、鉛筆、直尺等文具，全部放在課桌上，然後按照華老師的吩咐，将自己的書包從課桌裏取出來，放到教室前面的講臺上。
這時，華老師給學生們發了試卷，學生們都低頭浏覽卷子。
不久後，考試鈴聲響起，學生們紛紛做起卷子來。
華老師表情嚴肅，在課桌與課桌的過道之間，緩慢地來回走動，四處觀察。
眨眼間，華老師走到許甜婧的身旁，柳眉緊皺，伸出一只纖細的手，拿起許甜婧課桌上的直尺。
許甜婧一愣，下意識地擡起頭，朝華老師望去。
許甜婧的直尺是不透明的鋼直尺，但不知道為什麽，華老師忽然将鋼直尺翻轉了一面。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這一瞬間，許甜婧看到直尺的背面貼着一張跟直尺大小相同的小紙條，而小紙條上，竟然密密麻麻地寫滿了數學公式！！！
見此情景，許甜婧好似晴天霹靂，一時半刻完全回不過神來。
“你怎麽回事？為什麽作弊？”華老師怒火沖天，她剛才看到直尺的邊緣露出了一點兒白紙的痕跡，所以心生懷疑，将直尺翻了一面，然後就發現直尺後面竟然貼着作弊的小紙條！
思及此，華老師瘦削的臉龐氣得鐵青，對許甜婧怒喝道：“你不用考試了！這門科目你是零分，你馬上離開教室！”
許甜婧：“……”
許甜婧心裏一緊，連忙為自己辯解，讪讪道：“華老師，你聽我解釋啊，我沒有作弊……”
“沒有作弊？”華老師将直尺遞到許甜婧的眼前，咬牙切齒道，“你自己好好看看！白紙黑字，鐵證如山！你說你沒有作弊，是因為你還沒來得及抄公式嗎？好了，你不用狡辯了，馬上給我出去！”
說到這裏，華老師握着直尺，用直尺猛然一指教室的門口。
許甜婧心慌意亂，委屈地說道：“老師，請你相信我，這張紙條不是我寫的，我真的沒有作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