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栗原榴花被沖矢昴過于爽朗的大笑笑懵了。
“诶？”
沖矢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簡單講了一周前發生的事。
“公寓的縱火犯當天就被抓了，他縱火原因是房東大叔發現他隐藏收入逃稅的事。犯人怕房東告發，情急之下推了房東一把，房東跌落樓梯昏迷。犯人害怕之下就放火想要毀滅一切希望一切可以重新來過。怎麽說呢，是個相當不成熟又幼稚的大人。公寓被燒和我沒有關系，我從美國回霓虹也不是因為在美國得罪了人，沒有人追殺我。”
說到最後，沖矢昴哭笑不得。
栗原學妹怎麽會有這麽可愛的想法啊。
栗原榴花眨巴眨巴眼睛，“但我确實感覺到了殺氣！”
放“殺氣”逗小姑娘玩的赤井秀一：“……”
這算自己把自己坑了嗎？
沖矢昴摸了摸下巴：“殺氣沒有實體，用科學角度來說，屬于五感以外的第六感。也就是說，被攻擊者不是通過聲音，嗅覺，視線等确切的五感察覺天敵或者攻擊者散發出來的信號，通過的是虛無缥缈的第六感感知……唔，栗原學妹，會不會是你感覺錯了？”
你才感覺錯了！
榴花不服氣。
她幼年生活在神奈川，祖父是劍道高手。在她個子還沒竹劍高時就已經跟着祖父學習劍道了。
祖父最誇贊她的就是她對“殺氣”的感知力！
祖父去世後，她跟着祖父的摯友真田爺爺繼續學習劍道，在感知力敏銳度這塊兩個爺爺都誇過她！
“呵呵。”
榴花皮笑肉不笑地回了沖矢學長一個嘲諷的表情包。
赤井秀一：“……”
不行，他又想笑了。
“既然是我誤會了，那就祝沖矢學長今後萬事順遂。撒由那啦！”
不相信她就無需多言，栗原榴花告辭的毫不猶豫。
她才不要和不相信她的男人糾纏。
女孩氣鼓鼓離去，赤井秀一單手插兜，站在原地目送許久，轉身去了另外的方向。
停車場。
赤井秀一用點煙器點燃了根煙，深吸一口啓動汽車。
他沒有立刻開車離開，而是打了一通電話。
“之前的小麻煩解決了，接下來我不用天天再來上課……那個自殺的楠田陸道查的怎麽樣？……好，我們老地方見。”
紅色的斯巴魯360駛出停車場，它沒有張揚地加足馬力，而是按部就班的緩緩離去。
圓滾滾的紅色甲殼蟲就像沖矢昴的僞裝，溫和又無害。
不過，這都和栗原榴花無關了。
不到一周時間，栗原榴花的推特更新就從【我戀愛了！一見鐘情！】變成【我失戀了！果然只有書本不會辜負我！】
【跡部：……】
【葉子：榴花你搞什麽，你這失戀也失戀的太快了吧！】
【鳳：周末要一起聚聚嗎？】
【不想當兒科醫生：果然是因為沒吃紅豆飯的緣故吧。】
【葉子：要是因為這個就分手，那應該慶幸花花遠離了人渣！忍足，不要用你的垃圾感情觀污染我們花花！】
清水理繪幹脆沒在推特留言，直接殺到了榴花面前。
她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栗原榴花的臉色，松了一口氣：“看起來你這失戀了，一點都不傷心嘛。”
榴花笑的特別沒心沒肺：“我對沖矢學長只是有一丢丢好感，才認識這麽幾天，就算被拒絕也不可能傷心嘛。”
“說的也是……”
清水理繪歪頭看了栗原榴花好一會兒。
說實話，榴花很漂亮。是那種只要她告白，他們學院任何一個男生都會立刻點頭同意那種漂亮。
明眸善睐，烏發雪膚。
笑起來甜甜的，就像盛夏裏孩童奔跑時手裏高高舉起的彩色波板糖，在陽光和藍天下，甜蜜又奪目。任誰一看，都會認為這絕對是個沒吃過苦的小公主。
心軟又愛撒嬌，還有點爛好心，這樣的性格在校園裏還好，踏入社會，不得被各種牛鬼蛇神給吞了啊。
這也是她和壽葉最操心的地方。
“怎麽就失戀了呢？你那個學長真沒眼光。”清水理繪嫌棄地說。
不愧是自家好姐妹，毫無理由的絕對站自己。
榴花笑了，她煞有其事地點頭：“确實，超級沒眼光！”
理繪：“要一起去唱K嗎？”
榴花：“你安慰人的方式真老套。”
“別管老套不老套，管用不就好了！去不去嘛？”
“與其花錢去KTV唱K，還不如我們去街邊義演呢！”
她喜歡看陌生人被他們樂隊音樂感染的樣子。
“那也行，我聯絡鳳君和壽葉。”
兩三句話，不需要什麽特別的商議，兩個人就把事給敲定了。
鳳長太郎、北園壽葉接到電話欣然應約。
地點選在了經常有樂隊路演的路口。
鳳長太郎沒有搬沉重的插電架子鼓過去，警視廳交通課前段時間在那貼了告示，路口禁止插電架子鼓。他拿了他最擅長的小提琴。
時間已經接近傍晚，夕陽将天空染成橙色。
車流的喧嚣聲中，吉他撥弦聲驟然而起。
輕快中有着獨特節奏的吉他solo如一滴水滴入油鍋，瞬間炸裂開來。
“米娜桑！我們是唐懷瑟！”
朝氣輕盈又悅耳的嗓音和吉他solo聲如一道耀眼的流星劃破天際，穿過喧嚣的街道，響徹路口。
路過的行人情不自禁視線紛紛被吸引過去。
榴花深吸一口氣和北園壽葉對視，一記重重的掃弦作為信號，輔音吉他，貝斯，小提琴先後融入。
特別是最後融入的小提琴，音色古典悠揚，極具穿透力。它和吉他互相追逐，就像田野中放肆奔跑的孩童。
他們合作了差不多五年，早就親密無間，流暢融洽。
歡快，蓬勃充滿生命力的琴弦聲在空中漣漪擴散。
滿身疲憊的上班族們聽到這樣的聲音無一不精神一震。
“如果不快樂，來聽我們的音樂吧！如果疲憊厭倦着一切，也來聽我們的音樂吧！讓我們一起來high！相信我！明天一定是個好天氣！”
榴花、壽葉、理繪的笑容比天邊橙色的晚霞還要燦爛，頭頂奶奶灰，身高優越閉着眼睛拉小提琴的鳳長太郎如王子般優雅。四名樂手全是帥哥美女，整個演奏氛圍賞心悅目，唱的也好聽。
心情不好的人忍不住在輕快的節奏下駐足，滿是重擔的頂梁柱閉着眼睛享受這片刻，對他們來說早已逝去的青春。
歌聲裏，他們聽到了熱愛，聽到了祝福，聽到了讓人會心一笑對未來的向往。
假如生活欺騙了你，不要悲傷，不要心急，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将會過去。
拒絕內耗，拒絕被PUA，開心點朋友，下一個明天，一定會是個好天氣。
榴花喜歡音樂，因為音樂在那演奏就能給人帶來最簡單的快樂。
她喜歡把自己最直白最熾熱的情感傳達給大家，傳達給每一個陌生人。
正如她最喜歡在創作歌曲時寫的一句歌詞，
“開心點，朋友。”
街邊，已經卸下易容的赤井秀一手肘搭在車窗邊，副駕駛座位的詹姆斯被充滿生機與振奮的音樂聲吸引，看了一眼：“是那個女孩。”
剛從FBI據點回來的赤井秀一沒想到在街邊再次遇見栗原榴花。
東京看來真的很小。
“赤井，你不是說你狠狠的拒絕了那個女孩，那個女孩肯定回去哭了嗎？”
赤井秀一：“……我原話不是這麽說的吧。”
詹姆斯：“反正意思差不多。她的歌寫的不錯，節奏簡單，朗朗上口，越是簡單明快越容易打動人心。嗯，吉他不錯，唱的也充滿感情，赤井，她可沒哭哦，聽這歌聲沒準是在罵你呢。”
沒錯，榴花和北園壽葉現在唱的正是一首原創“渣男之歌”。主題是讓渣男滾蛋，姐妹們男人不值得你們掉眼淚。
十字路口的紅燈變綠，赤井秀一沒有回詹姆斯的話，直接開車駛離了路口。
“唐懷瑟樂隊”的歌聲和樂器聲被抛在了車後，越來越遠，漸漸消失不見。
“真絕情啊，赤井。一點觸動都沒有嗎？”
說實話，詹姆斯有點擔心赤井秀一的狀态。
七年前赤井加入FBI，他一直看着這個年輕人在調查那個跨國犯罪組織的路上越走越深。
抛棄了家人，朋友，一切的感情，只為覆滅那個組織。
但那個組織實在是太深不可測，他們直到現在還只是窺見其中的冰山一角。
發條繃的太緊早晚會斷，他不希望他們FBI最優秀的探員在某一天壞掉。
車裏靜悄悄的，太陽完全落山，街邊的路燈逐漸亮起。
燈光晃過赤井秀一那張混血又過于深邃的臉，明明滅滅中上面滿是冷漠。
“別忘了，詹姆斯，她和一名警察的死有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