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60章

他無情地推開了這只狗狗頭。

寧厭倒也不難過,又湊了上來:“哥哥,哥哥問你個事。”

郁淺燼:“說。”

“xixi他給你送生日禮物了嗎?”

郁淺燼:“沒有。”

寧厭松了口氣:“那就好。”

但緊接着郁淺燼又道:“他每年都是給我轉賬。”

寧厭:“?”

寧厭一秒警惕:“轉了多少。”

郁淺燼:“五萬二。”

寧厭:“???”

52000。

果然!這個人就沒安好心。

“哥哥。”

寧厭加重了語氣:“他為什麽要給你轉這麽暧昧的數字!”

郁淺燼看了他一眼。

這孩子八成是又吃醋了。

于是他道:“夏月溪每年給裴宴之他們幾個也轉的是52000。”

寧厭:“......”

低估了這個逼的心機程度,居然願意破費給每個人都轉這麽多來偷偷表達對哥哥的愛意。

寧厭突然意識到了什麽:“那xixi過生日,哥哥也給他......?”

“噢。”

郁淺燼道:“我給他轉66666。”

寧厭:“......”

6。

郁淺燼輕輕敲了一下他的腦門:“吃醋小狗。”

寧厭怔了一秒,然後撲進郁淺燼懷裏,又在他頸窩蹭個不停:“哥哥——”

郁淺燼:“幹什麽?”

“沒事,就想蹭哥哥。”

這個時候郁淺燼又覺得寧厭像只貓了,天天把自己當貓薄荷吸。

他側着頭,一邊讓寧厭蹭,一邊去寫今天的排位複盤筆記。

筆記都寫完了,這狗狗貓還沒蹭夠。

......蹭倒是蹭夠了,但腦袋還埋在郁淺燼肩頭,一動不動。

“寧厭。”

郁淺燼開口:“你要給我蹭掉層皮嗎?”

頸側傳來悶悶的聲音:“哥哥又不叫我小狗了。”

“......”

郁淺燼于是改口:“小狗,起來。”

寧厭:“诶。”

寧厭:“哥哥都叫我小狗了,小狗就是喜歡蹭蹭和貼貼。”

郁淺燼:“......”

他擡手熄了燈:“快睡吧。”

寧厭點點頭。

這孩子總算是從自己身上離開了,郁淺燼躺下。

耳邊突然傳來一陣窸窸碎碎的聲音,郁淺燼側過頭,就見寧厭一直盯着自己在看。

還沒問他要幹什麽,被子一角被掀開,郁淺燼就感到一只手貼上了自己的胳膊。

“貼貼哥哥。”

寧厭小聲道:“就貼貼這一點,我不得寸進尺。”

郁淺燼:“你也知道你平時是得寸進尺。”

寧厭:“......”

寧厭的表情一秒變委屈。

郁淺燼倒沒有指責他的意思,不過寧厭也沒有被指責的自覺,雖然委屈巴巴,但手壓根沒離開。

“晚安哥哥。”

他道。

郁淺燼:“嗯。”

寧厭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

-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紀一渝過來:“下午官方要拍季後賽宣傳片,郁淺燼你跟寧厭一起去。”

“哇喔。”

季溪從牛奶裏擡起頭,嘴唇還有一圈白色:“怎麽沒有我?”

司馬淮也跟着:“怎麽沒有我?”

紀一渝瞥了這兩人一眼:“怎麽,你倆想替代郁淺燼啊?”

季溪:“不敢不敢。”

司馬淮:“不敢不敢。”

紀一渝道:“小厭子雖然是新人,但奈何這話題度十足啊。常規賽最佳新秀、還跟xixi是郁淺燼的前任現任打野。官方肯定找他。”

季溪:“确實。”

司馬淮:“确實。”

季溪:“等一個火葬場宣傳片。”

司馬淮:“等一個火葬場宣傳片。”

紀一渝:“你倆是複讀機嗎?”

“人類的本質。”

季溪道:“鴿子、真香、複讀機。”

司馬淮:“是的。”

紀一渝:“......”

他不想理這兩位相聲哥了,看向郁淺燼:微薄明上吃學家“要安排車麽?還是給你找個司機,這大巴車肯定沒你的車坐着舒服。”

“不用。”

郁淺燼道:“我開車就行。”

宣傳片就是在DPL上海主場館,郁淺燼對這路程已經不能再熟悉了。

中途,他停了下車,對寧厭道:“我去買杯咖啡,你要喝點什麽麽?”

寧厭搖頭。

但郁淺燼剛走下車,又聽到他按下車窗探出腦袋喊:“哥哥,你喝什麽也給我買一杯一樣的!”

郁淺燼:“行。”

于是他買了兩杯一模一樣的冰美式。

付錢的時候他壓根沒多想,直到進到場館,被工作人員帶進休息室後,郁淺燼才明白了這小子的意思。

“來了啊郁淺燼。”

xixi迎上來:“生日過的怎麽樣?”

郁淺燼:“挺好。”

一旁的寧厭舉着那杯咖啡:“我們給哥哥辦生日party了呢。”

“我知道。”

xixi看了他一眼,然後看了第二眼。

第二眼在寧厭快舉到臉跟前的咖啡上。

“你要喝嗎?”

就聽寧厭道:“哥哥給我買的。情侶款。”

xixi:“?”

郁淺燼:“......”

原來在這兒等着呢。

難怪下車時他非要自己把剩了個底兒的咖啡也拿上。

郁淺燼沒說話。

xixi的表情有微妙的變化:“情侶款,你......?”

郁淺燼:“什麽?”

見他沒有順着自己的話說下去,xixi就懂了這大概又是寧厭在宣誓主權,便放下心來:“沒什麽。”

然後就輪到寧厭表情變了,呆毛都耷拉了下來。

哎。

現在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像個傻逼一樣跟人争風吃醋,哥哥什麽能給個名分啊啊啊。

于是化妝的時候,郁淺燼就發現這孩子又emo了。

自己也沒說什麽,還默許了他說和自己喝一樣的咖啡是情侶款,怎麽又不高興了。

不懂。

青春期小男生的心思真難猜。

DPL季後賽一共進了8支隊伍,但宣傳片總時長還是兩分多,所以平分下來,每個人出鏡的時間就比常規賽多多了。

作為常規賽積分榜第一,xixi是先出場的,走過一道長廊,兩側背景在放SEA戰隊三年前的奪冠時刻,那是屬于上一任中野、也屬于SEA這三個字母的榮耀。

然後畫面來到郁淺燼這邊,從長廊的另一側走來,背景是三年前TRG奪冠的精彩集錦。

與常規賽宣傳片有異曲同工之處是,背景視頻定格在捧杯那一刻時,兩人也同時走到了春季賽的冠軍獎杯前,一左一右。

這時有一個轉場,鏡頭環繞二人旋轉一圈後,站在郁淺燼對面的人變成了寧厭。

導演還刻意給寧厭對了好幾次位置,意圖要拍出完美的錯位和替換效果,讓觀衆看不出是後期剪輯。

然後寧厭發表銳評:“可是我比他高,怎麽着都能看出來是換了個人啊。”

xixi:“......”

我謝謝你。

其實寧厭的鏡頭不算很多,宣傳片的最後收尾也還是xixi。

寧厭暗暗發誓,下次,下次自己和哥哥在一起的畫面一定要超過前任!

近三個小時的拍攝結束後,就已經來到了飯點。

卸完妝,xixi第一個來到郁淺燼身邊,好兄弟般勾肩搭背:“走,一起吃個飯,你生日我還沒請你呢。”

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麽,他接着道:“小厭子一起來呗,哥哥一起請了。”

寧厭:“......”

郁淺燼是我的哥哥,你又是誰的哥哥。

虛空哥哥。

寧厭看向郁淺燼。

郁淺燼卻問寧厭:“你去麽?”

他的本意是寧厭去他就去,但寧厭自然是以為成了郁淺燼會去,問自己要不要一起。

那必須得一起啊,不然哥哥就被搶走了。

他只能點頭:“去。”

xixi倒是很大方地笑了:“好啊。”

不知道是因為聽多了寧厭叫郁淺燼“哥哥”,還是這個人本就大大咧咧的,吃飯時的xixi又恢複了死皮賴臉的性子,纏着郁淺燼說這說那,甚至無比友好地給寧厭夾菜。

“......”

有時候寧厭還真挺羨慕他的精神狀态的,借着郁淺燼不知道他喜歡自己,肆無忌憚地做些可以解釋為兄弟情的親密事情,被郁淺燼淡漠對待也照樣熱臉貼冷屁股。

唉。

真好。

自己就不行,連今天xixi請吃飯都會吃醋,恨不得立刻把哥哥偷回家綁床上使勁貼貼。

等等。

都綁床上了......

“!”

寧厭一個激靈,被自己腦子裏不對勁的思想吓了一跳,趕緊噸噸噸幹了半瓶啤酒。

郁淺燼要開車沒喝酒,xixi想喝,拉着寧厭陪了幾瓶。

雖然喝得沒前幾次多,畢竟馬上要備戰季後賽,但寧厭心情本就不太好,被酒精一熏陶,更emo了。

回到基地時郁淺燼就發現了這點,還特意給他煮了杯紅茶醒酒。

不過寧厭需要醒的并不是酒。

兩人雙排了幾把,寧厭心情不好就在峽谷發洩,殺了個雞犬不寧。

于是淩晨一點多,回到房間時,郁淺燼出聲:“寧厭。”

“诶。”

寧厭湊過來:“怎麽了哥哥?”

“今天為什麽不高興?”

寧厭一愣,似乎是沒想到郁淺燼會問他這個。

沉默了兩秒,他道:“不告訴哥哥。”

郁淺燼:“?”

郁淺燼:“行。”

但寧厭又攔住了他:“哥哥!”

郁淺燼腳步一頓。

寧厭眼尾微垂,像是不開心的大型狗狗:“我不說哥哥就不追着問了嗎,哥哥根本就不是想關心我。”

郁淺燼:“?”

你不說難道我還掰開你的嘴逼你說嗎?

他站在原地,靜靜看着寧厭。

兩人對視了片刻,還是寧厭先敗下陣來。

“好吧......”

他的心情更沮喪了:“我今天就是好難過。但......但我不敢告訴哥哥。”

郁淺燼:“什麽?”

寧厭:“我說了哥哥肯定會生氣。”

郁淺燼:“你不說怎麽知道我會不會生氣。”

寧厭:“那我說了哥哥不許生氣!”

郁淺燼:“你還沒有說我不知道我會不會生氣。”

寧厭不依不饒:“不行,是哥哥讓我說的,所以哥哥不能生氣。”

郁淺燼:“?”

又開始了。

頂級自創邏輯,

他是真的發現了,寧厭每次想撒嬌、或者想做成什麽事情時,就會自己編出來一套神奇又聽起來很有道理的邏輯。

但郁淺燼不是不會反駁,而是覺得......沒那個必要。

于是他道:“好。”

然後就見寧厭沉默了好久,有些不敢和自己對視:“哥哥......”

他聲音很小:“我好想哥哥能給我個名分。”

郁淺燼表情一頓。

寧厭像是預判了他的預判,立刻接着道:“哥哥不許生氣!”

郁淺燼看了他一眼。

“哥哥不要生氣。”

寧厭拉住了他的胳膊:“我只是說出我的想法,哥哥平時單獨和我在一起的時候都讓我蹭蹭貼貼,但是外人并不知道,你看xixi他都……他都給你轉52000還請你吃飯。在、在外人面前我只是你的隊友……我就有點委屈……”

寧厭越說聲音越低,因為他突然發現,在郁淺燼看來,自己就只是他的隊友,憑什麽來要名分。

“沒、沒什麽……”

寧厭垂下了腦袋:“我喝多了,哥哥就當我在說胡話吧……對不起。”

郁淺燼卻遲遲沒有回話。

空氣陷入了安靜,時間久到寧厭都以為郁淺燼是不是已經走了。

心髒又傳來一陣微疼,寧厭覺得他又想掉小珍珠了。

暗戀好難。

尤其是暗戀郁淺燼這樣的人好難。

他可能只是照顧性質的對自己好和寵,就總會讓自己癡心妄想,以為自己在他能有些許特殊,又試圖渴求更多。

寧厭慢吞吞擡起僵硬的手,剛準備揉一下眼,卻突然聽到了郁淺燼那一貫清淡的聲音。

從身後傳來。

“打完季後賽我考慮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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