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護短

第33章 護短

原來恽裘還沒走，但現在又為什麽會出現在自己面前呢？

“是我。”恽裘語氣中帶着玩味，“梁二少上去開會了？”

謝明竹有些緊張：“是，我在這裏等梁先生。”

恽裘是梁先生的好友，但現在會議室裏只有他們兩個人，謝明竹有些不會應對。

恽裘整個人言語中都帶着笑意，給人的感覺挺有那種玩世不恭的意味，和謝明竹平時接觸的人都不一樣。

不過想來能和梁先生成為好友的應當也是家境顯赫。

這明顯不是謝明竹平日裏會遇到的人，他既需要給他應有的尊敬又要适度的禮貌。

恽裘對謝明竹很感興趣，從最開始聽到梁宇柏相關的八卦時就很好奇，這個眼中只有工作的男人終于也開始有感情生活了嗎？

他待在身邊的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眼前的青年看起來的确是好看，帶着少年特有的純，又聽話又乖，據說畫還畫的不錯，還會一些傳統手工藝。

可就算有這些，就足以令梁宇柏淪陷了嗎？

而且之前恽裘其實有旁敲側擊的問過梁宇柏和他家小朋友的關系。可每次問到這個問題，梁二少都是笑而不語，搞不懂他在想些什麽。

他這種反應更是讓恽裘好奇得抓心撓肝，不知道他們進展到哪一步了。

現在看着面前乖巧的謝明竹，恽裘一看他就覺得這位是個不會撒謊的，幹脆想着直接問問。

他直白道：“其實我很好奇，你和梁二少到底是什麽關系？”

可能這問題從恽裘的角度來說沒什麽惡意，只是這麽一問出來，在他人耳朵裏倒是顯的直球得有點兒冒犯。

謝明竹整個人一僵，關于他和梁先生的關系，其實他也不好說，甚至不能特別準确地定義。

這問題也讓他一個，甚至讓他開始重新思考自己和梁先生究竟什麽關系。

謝明竹知道他是替身。

本質上他與梁先生其實是各取所需，但是在外人面前又該如何去說呢？

謝明竹神色猶豫：“梁先生是幫助我的人……”

他只是說了這麽一句話，似乎其它再多的就說不出了。

“資助你的人？”恽裘問。

謝明竹一點一點解釋：“是的，我的家境不是很好，前一陣子又因為家人重病，急需用錢。梁先生願意資助我，幫我的家人看病。”

“哦？”恽裘尾音上挑，他知道這明顯不是他所認識的梁宇柏會幹出來的事情，真的會只幫助他而不求其它？

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氛圍明明那麽暧昧。

恽裘接着道：“所以你們兩個人之間進展到哪一步了？”

進展到哪一步？謝明竹身體更僵了。

他沒有正面回答：“我不懂您的意思。”

“你們沒在一起嗎？”恽裘說話依然直接，他看出了謝明竹的緊張和逃避，于是更覺得他和梁宇柏之間不簡單。

這個問題一問，讓謝明竹鬧了個大紅臉。

為什麽恽先生會認為自己和梁先生在一起了呢？

不過作為“替身”或許背地裏也有着這一層被包／養的含義？

謝明竹說話磕磕絆絆：“當、當然沒有。”

“是嗎？”恽裘笑了兩聲，接着道：“對了，你眼睛看不見，你知不知道梁二少其實長相兇狠，滿身橫肉，你不怕嗎？”

謝明竹：！

長相兇狠，滿身橫肉，這和他得知的消息完全不同，而且自己明明挽過梁先生的手臂，還和對方擁抱過。

梁先生肌肉勻稱，定然不是那種滿身橫肉。

恽裘在撒謊，他故意的，應該是為了逗自己。

這時，謝明竹其實差不多意識到對方就是在開自己的玩笑，他有些不悅：“不是的，梁先生不是這樣，沒有滿身橫肉。”

成功套到了話，恽裘計謀得逞，他笑得更愉快了：“你看不見你怎麽知道？剛剛還說你們二人只是資助關系，是不是還有其它肢體接觸啊？”

謝明竹咬了咬牙，意識到自己有點兒露餡，幹脆閉緊了嘴唇不再說話。

這人真是有點兒讨厭。

恽裘臉上挂着笑：“怎麽不說話了。”

謝明竹腦中忽然閃過一個想法，恽裘和梁先生是好友，看起來關系很不錯，那他是不是知道梁先生心中的白月光那件事？

想到那個自己一無所知的“白月光”，他心上就像被壓了一塊石頭，一下子沉重起來。

這就是恽裘為什麽會直接問自己和梁先生有沒有在一起的原因嗎？

他想問問關于那個人，可又問不出口。

看眼前的青年突然低落，恽裘見好就收：“好了，我就是好奇問問，畢竟第一次看見梁二少身邊有人。他的确長得不醜……”

話音未落，有人徑直打開了休息室的門。

“什麽不醜？”是梁宇柏的聲音。

謝明竹馬上露出了不一樣的表情，很有些驚喜，梁先生剛剛去開會了，竟然這麽快就回來了嗎？

他神色變化得很快，讓一旁的恽裘清清楚楚見識了一下變臉。

恽裘忍不住“啧”了聲。

梁宇柏看着休息室內的不速之客：“你怎麽在這兒，在說什麽呢？”

他眉頭輕皺，目光帶着審視。

恽裘依舊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樣：“這不是事情正好處理完了，來找你家小朋友玩玩嘛。”

“別單獨找他，”梁宇柏道，“聊什麽了？”

他很清楚恽裘的個性，也知道這次對方來估計是帶了好奇。

只是小竹子看起來就是容易被欺負的那個，讓人不太放心。

“啧。”恽裘又沒忍住，總覺得吃了一大口狗糧。

這兩人看起來倒是感情好。

他答道：“誇你呢，說你長得帥。”

梁宇柏自然是不信他的鬼話，眼神透露出不耐，像在趕客。

“行行行。”恽裘懂他的意思，“正好我也要走了。”還是要給這兩位留出單獨相處的空間。

他扣上自己外套的兩顆扣子，離開時還把門帶上了。

見人走了，梁宇柏坐到謝明竹身旁：“他和你說什麽了嗎，有沒有為難你？”

聽到熟悉的聲音，感受到令人安心的氣息，謝明竹神色鮮活不少，他像是告狀般小聲說：“剛才恽先生說您長相兇惡滿臉橫肉，問我怕不怕。”

梁宇柏：……

的确像恽裘會做出來的事情。

“不過馬上被我拆穿了謊言！”謝明竹語氣中透着小小的驕傲。

“嗯？你怎麽知道我長相不兇惡。”梁宇柏看他高興，忍不住心癢。

“……”謝明竹一時噎住，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我也是聽別人說的。”

而後，他的雙手被握住了。

梁宇柏拉着他的手往自己臉上放：“既然這樣，我允許你摸一摸，親自确認下。”

謝明竹對于梁宇柏這突然的舉動毫無預料，還沒反應過來，指腹就已經接觸到了梁先生的臉部。

一下子心若擂鼓。

過去他也想過梁先生究竟是長得什麽樣子，那時候還幻想過，如果自己能摸摸就好了。

沒想到心願實現得這麽突然。

他慌忙地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免得顯得太過高興像別有所圖，謝明竹控制着自己的嘴角。

他感覺自己的指尖一點點熱了起來，原本還在想着要不要将手收回，這樣是否太過冒犯，可後面已無暇顧及這些想法。

這是梁先生允許的，自己應該可以做。

謝明竹吞咽了下：“我、我可以嗎？”

“可以。”梁宇柏應聲。

得到再次确定之後，謝明竹的手終于一點一點動了起來，他很謹慎又很輕柔，像在對待珍惜的藝術品。

小竹子的手指有薄薄的繭，落在臉上有輕微的癢意但并不紮人，梁宇柏注視着小竹子的臉，看着對方的面頰如他預料的那樣一點點紅了起來。

就算認識也有一段時間了，像是這樣的肢體接觸依舊會讓小竹子害羞。

謝明竹的手指從梁宇柏的額頭一直觸碰到他的眉骨，梁宇柏閉上雙目，讓他能細致地摸全。

通過觸摸，謝明竹能大致了解對方的外貌。

他一邊摸一邊想，梁先生的皮膚還挺不錯的，而且真的像傳言所說那樣，梁先生應當很英俊。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小心思作祟，謝明竹覺得梁宇柏每一處都生得令自己喜歡。

等到觸碰完畢，謝明竹收回了手。

其實只有幾分鐘的時間，在他心中卻這麽漫長。漫長到好像他能将梁先生的相貌全部刻在心裏。

梁先生的鼻梁挺拔，臉型好看，下颌骨形狀淩厲又帥氣。

剛才謝明竹碰到了他的唇角，他不敢探究梁先生唇的觸感，只是慌慌張張地逃避去摸別的地方。

在收回手時，謝明竹指尖都在微微顫抖。

他笑着吸了口氣：“梁先生果然很帥氣。”然後就聽到了梁宇柏富有磁性的輕笑。

梁宇柏：“還有我是不是滿身橫肉，小竹子也要不要确認一下？”

謝明竹下意識得咽了口口水，他慌張擺手：“不、不用了，我知道您不是。”

梁宇柏眼中像是被陽光浸染，溫柔缱绻：“除了這些恽裘，還和你說其它的了嗎？”

謝明竹臉上熱意還沒褪下，他并不想騙梁先生，選擇如實坦白：“恽先生還問了我和您是什麽關系。”

他接着道：“我回答說，梁先生是幫助我的人，也是資助我的人。”

梁宇柏點頭：“還有呢？”

梁先生這樣的回複又使得謝明竹不由自主的愣了一下，不明白是什麽意思。

還應該有什麽嗎？

謝明竹心跳聲大得自己都能聽見：“其、其它的我也沒說什麽……我們……”

我們還有什麽該說的關系嗎？

見謝明竹這樣的反應，梁宇柏像才反應過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問出這種話。

他和小竹子究竟是什麽關系，似乎也說不準。

梁宇柏捏了捏謝明竹的白皙後頸：“跟你開玩笑的。”

謝明竹：“嗯。”他松了口氣又有點小失落，不太清楚自己想要聽到什麽樣的答案。

青年白皙面孔上的紅慢慢消褪，他雙唇緊閉，像在思索着什麽，一雙眸子沒有焦距地落在某處。

他的臉怎麽看都看不膩，每次看見都讓人覺得養眼，像是從書畫中走出來的俊俏郎君。

梁宇柏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接着輕咳一聲：“一會兒我還要再繼續會議，如果有什麽事或是再有其他人進來，小竹子你可以聯系助理。”

當然他也會叮囑好助理，畢竟這裏也不是閑雜人等想進就能進的地方。

他不希望自己不在的時候小竹子會被欺負。

聽到這裏，謝明竹才知道梁先生原來還沒開完會，怪不得回來得如此迅速。

其實正好是會議的中間休息時間，梁宇柏回來拿個資料順便想着看看小竹子，只是沒想到正好看到恽裘竟進了休息室單獨找他。

于是才有了剛剛那些事。

謝明竹點頭：“您忙您的事就好。”

正逢夕陽西下，餘晖透過窗戶灑落在他的身上，為他鍍上一層金色的溫暖光芒。謝明竹纖長的睫毛也落着淡淡的暖光，透着幾分仙氣。

某一刻讓人覺得，他仿佛不屬于這塵世間。

梁宇柏站起身來，忽然有種想将小竹子緊緊留在自己身邊的感覺。

他喉頭滾動了一下，最終還是忍耐住了自己的想法，只是伸手揉亂了謝明竹的發。

“我走了。”

謝明竹：“好的，我在這兒等您！”

等門終于關上，休息室又恢複了原來的安靜。

謝明竹徹底松了一口氣，癱在身後的沙發上，他的心跳終于平緩起來。

剛才經歷了許多事情，有和恽裘的交流還有和梁先生的談話，自己還終于如願以償地觸碰到了梁先生的臉頰。

這之中竟然還是梁先生主動的。

謝明竹一點點梳理剛才發生的事情，又是苦惱又是甜蜜。

他幹脆不再去想，打開手機再看天氣情況。

之後兩天都是晴天，但在第三天會下雨。謝明竹默默做好心理準備。

等梁宇柏開完會，已經到了晚上的六點多鐘，他帶着小竹子離開工作室一起去吃飯。

工作室這片區梁宇柏都挺熟，他也對小竹子的口味有所了解，能找到謝明竹會比較喜歡的餐廳。

二人在外面吃了飯。

不出所料，謝明竹對這家店的口味很喜歡，吃得兩個腮幫子都鼓鼓的。

用餐期間，或許這二人實在引人注目，還有人上前來問他們是不是明星，能不能合照。

謝明竹來到梁宇柏身邊後在衣着打扮上也有了提升，更能襯出他容顏如玉。

如今在吃飯時突然被這麽搭讪，他不知所措。

幸好梁先生似乎會應對這種情況，他道：“我們不是明星，現在不太方便，不好意思。”

雖然是拒絕但也沒表現出半分不耐。

他人明白過來，道了謝後離開。

謝明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等人都走了後，他後知後覺的笑起來：“我還是第一次被問是不是明星。”

京城是個大城市，在這裏也更容易偶遇各種各樣的明星偶像。

他看起來有些羞又因為這種意想不到的經歷而喜悅。

對此，梁宇柏的評價十分直接：“你比一些明星還要更好看。”

說完後，梁宇柏還在自己心中默默補了一句，小竹子的氣質也不一樣。

等到吃完飯回去後，梁宇柏接到了一個電話，他原本正在家中處理公務，聽到這個電話內容時，他把文件放了下來。

他拿着手機一路走到謝明竹身旁，謝明竹聽出了他在打電話，但不知道梁先生為什麽一定要到自己旁邊來打。

謝明竹手中正拿着紙筆，他正在回憶自己今日畫的東西還有和楊先生與窦女士兩大設計師交流中學到的東西。

雖然窦芮看上去冷臉，但心熱得很，尤其是看到謝明竹還是個很有天賦的好苗子，指點了他不少。

見梁先生到自己身邊了，謝明竹停下了筆，他聽着梁先生打完了電話。

然後聽梁宇柏道：“今天晚上，你爺爺就會到京城，只不過要先進行手續安排，也要先治療和休息一會兒。”

他看着小竹子的神情一點一點變得驚喜，謝明竹甚至激動到立刻就站了起來。

梁宇柏道：“所以不出意外的話，明天你應當就可以去探望爺爺了。”

謝明竹用力點了點頭，他幾乎要喜極而泣：“我明白了，謝謝梁先生。”

他知道多虧了梁宇柏，如果不是因為梁二少的幫助，估計現在還無法和爺爺相見。

謝明竹想之後梁先生讓他做什麽他就做什麽，無論是竹刻畫畫還是其它，只要是梁先生想要的他都願意做。

就算梁先生一直将他當作替身……也沒關系。

聽到這個好消息後，這一晚上謝明竹都翻來覆去激動得睡不着，竟然明日就能和魏爺爺見面了。

之前跟着梁先生來到京城，他還以為這一來和魏爺爺估計很難見面，沒想到只過了這一段時間就能再見。

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睡着的，謝明竹在清晨清醒過來，他聽自己的手機播報了一下時間，感覺也差不多了。

晚上沒怎麽睡好，但他精神依然不錯，滿臉都是快樂的笑容。

今日趕上了和梁先生一起吃早飯，梁宇柏說，他今天還有事要忙一會兒會有專人帶小竹子過去，等之後空了再去拜訪魏爺爺。

謝明竹應下。

吃完早飯後，他就坐上了去醫院的車，謝明竹直挺挺地坐在車後，等下車時發現自己掌心全是汗。

真的很激動也很難克制自己的思念。

一路坐着電梯來到病房門口，是熟悉的消毒水味。

謝明竹深呼吸了幾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

作者有話說：

終于能見魏爺爺啦！下一章會在明晚六點更新，之後更新時間基本上就固定在晚上六點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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