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生日禮物
第26章 生日禮物
“我現在知道了……”陸妍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 她盯着阮真真，問道，“你怎麽會知道這件事？”
阮真真摸了摸脖子, 讪讪地說道：“就在通往第三食堂的路上，大大的宣傳牌擺在那, 升學的、留學的人的名字都在上面呢！我以為你已經知道了, 畢竟你們結婚了……”
原來在那條路，她和沈素從來沒有去過那條，是巧合嗎？
“是啊，我們結婚了，可我卻連她要出國留學都不知道……”陸妍低下了頭, 嘴角浮現起一抹嘲諷的笑。
留學的前期準備很多，至少她第一次發情期來之前, 沈素就已經在準備這件事了。
但是隔了那麽久，沈素卻從來沒有告訴過她這件事。
為什麽？
陸妍猛地從凳子上起來，阮真真抓住她的手腕, 說道：“別急, 也許有什麽誤會, 回去之後好好溝通。”
“嗯，謝謝你告訴我這些。”陸妍點了點頭，“我們再聊聊吧。”
阮真真看着現在面無表情的陸妍, 莫名覺得有些害怕，但她還是留了下來：“你是想知道沈素的事嗎？你應該比我更了解她。”
陸妍垂着腦袋，問道：“我想知道，你知道我和沈素在一起後是什麽反應。”
阮真真回憶了一下：“比較震驚吧, 畢竟沈素在咱們學校也算是風雲人物。和她暧昧過的Omega一只手都數不過來，而你再清楚不過了。”
“是啊……”陸妍無奈地笑了笑, “我早就知道了，那我怎麽就信了呢？”
“陸妍，你別難過，畢竟你們都結婚了，她要是真想走，最後肯定會告訴你，只是時間問題。”阮真真急忙安慰，“你們回去之後就平靜地溝通一下，千萬不要吵架，吵架很難解決問題的。”
“謝謝你。”陸妍勉強露出一個笑容，正好上課鈴響了，阮真真便離開了。
這下，陸妍的心思完全不在課上了，她低頭看着手機，屏幕界面停留在她和沈素的聊天記錄上。
她仔細地翻看着，沒有找到一絲沈素要出國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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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沈素出現在那家花店，帶去了一個玻璃瓶，裏面裝着很多卷起來的小紙條。
“這是？”beta女孩接過玻璃瓶，疑惑地問道。
沈素解釋說：“每張紙條裏都有內容，到時候麻煩你寫在卡片上，每年的今天和花一起送到這個地址。”
女孩點點頭：“好的。”
沈素将自己提前預定的藍色鳶尾花帶走，放在後備箱，剛剛好放滿。
她慢慢地将車開到家，然後開始精心地布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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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熬到下課，沈素準時地給她發了個消息：“我在家裏等你，給你準備了一個驚喜！”
驚喜……
她已經收到一個了。
陸妍面無表情地坐上了出租車師傅的車，吓得師傅說話都磕磕巴巴的：“您，您好，請問要去哪？”
陸妍平靜地報了個地址。
五分鐘後，陸妍走到了家門口，駐足了片刻，才輸入密碼。
密碼六位數“611201”，是她和沈素的生日。
剛打開門，她就看見兩排藍色鳶尾花鋪出一條蜿蜒的小路，散發着淡淡的香氣。
花旁還亮着星星燈。
她沿着這條“小路”慢慢往前走去，走到轉角處，沈素直接抱住她：“生日快樂。”
接着，沈素吻了上去。
今天的陸妍格外主動，像是一團火焰，想要把沈素也點燃。
但是下一秒，沈素對自己的這個想法産生了懷疑，她感受到了一滴淚水，是陸妍的。
她連忙松開陸妍，笑着問道：“感動哭了？”
陸妍目不轉睛地看着沈素，眼睫輕顫，淚水沾濕了睫毛。
今天的沈素很好看，穿着收腰款白色西裝，上面點綴着風鈴花，下身穿着淺綠色紗裙。
陸妍很少見沈素穿這種風格的衣服，心裏的那些怒火和猜忌在美色中漸漸模糊。
她偏過頭，拒絕“美人計”，擡手擦了擦眼淚，冷聲道：“沒有。”
沈素敏銳地察覺到陸妍情緒不對，不再嬉皮笑臉，雙手輕輕按住陸妍的雙肩，試探地問：“妍妍，怎麽了？”
“怎麽了？沈素，你到底瞞了我多少事？”陸妍甩開了沈素的手，紅着眼盯着沈素，聲音哽咽。
沈素瞳孔一縮，确實瞞了不少，就是不知道陸妍知道了哪一個。
她抿了抿唇，試探地問道：“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你要出國留學，為什麽要瞞着我？！”陸妍說完這句話，淚水不受控地奪眶而出，像是斷了線的珍珠，啪嗒啪嗒往下掉。
沈素頓時松了一口氣：“妍妍，我沒有想瞞着你，我只是想等你這個學期結束，再告訴你。”
“為什麽？”陸妍不理解。
沈素上前一步，将陸妍擁入懷中：“我不想影響你的判斷。我怕因為我提前說了，你會改變原來的打算，跟我一起出國。”
她知道陸妍未必會那麽做，但是萬一呢？萬一陸妍戀愛腦上頭了呢？
如果陸妍跟着她一起出國了，那死遁這事就會引起很多麻煩。
萬一陸妍看着她死，會造成很大的心理陰影。
沈素還是希望自己能死遠一點。
“你應該早一點和我商量，而不是瞞着我。”陸妍将下巴靠在沈素的肩膀上，哭着說道，“你這樣會讓我覺得，你從來沒有想和我長長久久，就好像我從來不在你的人生軌跡裏。”
沈素輕嘆了口氣，陸妍說的都是對的，她無力反駁，只能慢慢地釋放信息素安撫對方。
沒想到陸妍更生氣了，一把推開她：“不要再釋放信息素了！你釋放信息素才是影響我的判斷。”
“對不起，妍妍。”沈素耷拉下腦袋，“是我錯了，我不該瞞着你。”
陸妍雙手抱胸，撇了撇嘴：“道歉只是嘴上說說嗎？出國之後你的打算呢？”
沈素還真沒什麽打算。
她想了想，說道：“我每個月至少回來一次，每天都會和你視頻通話，我會和你報備所有事的，好嗎？”
陸妍輕哼了一聲：“還有呢？”
沈素貼近陸妍，在她的嘴邊親了一口：“對不起。”
每親完一口，就說一聲對不起。
在她說完第六聲對不起後，陸妍這才開口說：“那這事就翻篇了，下次不準再這樣了！”
見此，沈素連忙轉移話題：“我給你準備了生日禮物，來看看喜不喜歡吧？”
陸妍慢慢地拆開桌上的禮盒，沈素在一旁解說：“這是我親手做的小貓咪挂件，這是我給我們畫的Q版人物畫。還有一些衣服、首飾。不知道你想要什麽，就都買回來了。”
陸妍拿起那幅畫，眼波微動：“這個畫了多久？”
“一個下午。”沈素見陸妍拿着那幅畫不撒手，便明白自己是送對了。
陸妍父母對她再苛刻，也不會在衣食住行上苛待她。
所以陸妍不缺那些奢侈品，她缺的是一顆認真對待她的心。
陸妍小心翼翼地将畫放下，一把抱住沈素的脖子：“我很喜歡。”
“冰箱裏還有我做的水果蛋糕。”沈素貼在陸妍耳邊說。
“成功了嗎？”陸妍眨了眨眼。
“嘗嘗就知道了。”沈素擡眸看了一眼緊閉的冰箱，“你是主角，要不要自己拿？”
“好！”陸妍步伐輕快地走進廚房，看起來與平時沒有什麽區別，她小心翼翼地打開冰箱，從裏面端出六寸的蛋糕。
蛋糕上抹了動物奶油，上面還放着切好的芒果。
雖然沒有甜品店裏的蛋糕精致，但足以表現沈素對這個蛋糕的用心程度。
“姐姐，你好厲害！一看就很好吃！”陸妍将蛋糕端到餐桌上，将餐刀遞給沈素，“姐姐，你來切吧！”
“當然是我們妍妍小壽星切蛋糕啦！不過，既然妍妍都邀請我了，那我們一起切吧。”沈素緩步走到陸妍身後，緊貼着陸妍的後背，一起切了兩塊蛋糕。
切好蛋糕，兩人便坐下來吃起蛋糕，蛋糕胚綿軟蓬松，奶油一點也不膩，芒果也很鮮很甜。
陸妍對此贊不絕口：“姐姐下次教我做蛋糕吧，這樣等你生日的時候，我也可以做給你吃了。”
“好啊。”沈素彎起眉，笑着說道。
兩人吃完一塊蛋糕就吃不下了，但是動物奶油很容易融化，放到明天就不太好吃了。
沈素問道：“這些沒吃完的蛋糕怎麽辦？”
陸妍抿了抿唇，這是沈素親手給她做的蛋糕，她不想給別人，也不想浪費。
“先放回冰箱？當夜宵？”陸妍眨了眨眼。
沈素沒有異議：“都聽你的。”
陸妍擦了擦手，眼珠一轉：“姐姐，我最想要的一個生日禮物你打算什麽時候給我？”
沈素輕挑眉梢：“上回你可不是這麽說的。”
“那姐姐就說能不能滿足我吧？”陸妍做到沈素的大腿上，勾住她的脖子，貼在她的耳邊輕聲問道。
溫熱的氣息撲灑在耳邊，酥酥麻麻的，沈素微微偏過頭，兩人的鼻尖抵在一起，唇瓣只差毫厘。
“今天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沈素開口說話的時候，嘴唇擦過陸妍的唇瓣，她故意沒有親上去，就等着陸妍自己主動親她。
“你。”不出沈素所料，陸妍主動親了上來。
那些不言而喻的話語淹沒在這個情意滿滿的吻裏。
濃烈的鳶尾花香在屋子裏散開，與原本鋪在地上的鳶尾花的味道摻雜在一起，但沈素還是能清醒地區別這兩種味道。
趁着兩人喘氣的空檔，沈素勾起她的下巴：“發情期又來了？”
“和你在一起後，我都沒怎麽注意過發情期了……”因為來得太頻繁了，沈素只要釋放多一點信息素，就會勾起她的發情期。
沈素将人打橫抱起：“那就不注意，反正我在這裏。”
陸妍擡起頭，咬了咬沈素泛紅的耳垂：“那你出國留學，我怎麽辦呢？要不我和你一起走吧？”
“可是，你的人脈都在這裏，國外人生地不熟，難度加倍。而且，兩年後我就會回來。”沈素釋放更多的信息素安撫陸妍。
陸妍的眼神漸漸迷離，在徹底失去理智前，說：“那回國後，你就不會再離開我了吧？”
沈素眼眸微閃，輕輕嗯了一聲。
系統：靈魂會永遠陪着戀愛腦小姐。
“沒關系，那我們還有很多很多年，不就是兩年嗎？我願意等。”陸妍低下頭，吻在沈素的鎖骨上。
愧疚和酸澀感在沈素的心底漫開。
果然還是暧昧關系輕松，不需要負責，享受那段過程就好。
但她和陸妍已經結婚，她的每一句謊言都是一把鋒利的刀，紮的不僅是陸妍，也是她自己。
念及此，沈素的動作越發溫柔，就連最後标記的時候，都格外地輕柔，給人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不過，陸妍還是會有一點點疼，下意識喚了一聲：“姐姐，疼……”
沈素從陸妍背後抱緊她，有條不紊地釋放信息素，循序漸進地安撫。
擡眸間，目光落在昏暗的床頭燈上。
沈素微微走神，問了系統一句：真的不能在進入新世界的時候刷新年齡嗎？
系統：本系統是戀愛腦系統，除了挖野菜什麽都不在行，所以無法刷新年齡。
沈素：好吧。
“姐姐……”陸妍親昵地喚了一聲。
沈素立刻回過神，輕柔地吻落在陸妍的後頸：“妍妍，還難受嗎？”
“有姐姐在，好多了。”陸妍翻了個身，抱緊沈素，“我有點困了……”
“晚安。”
“嗯，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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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卧室裏一片漆黑，陸妍緩緩睜開眼，趁着微弱的月光，凝視着沈素的臉。
她看了很久，然後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勾勒着沈素的輪廓，見她沒有什麽反應，膽子也就大起來了。
她将落在枕頭上的白色西裝腰帶拿起，慢慢地将沈素的兩只手捆起來，系了個好看的蝴蝶結。
看着這個蝴蝶結，陸妍眸光一黯，她突然覺得，自己變成了自己最讨厭的樣子。
她對沈素的控制欲，不比她媽對她的控制欲弱。
陸妍真想将沈素困在自己身邊，這樣，沈素就永遠不會離開她了。
她就這樣看着沈素的手，直至困意再次襲來，才慢慢睡去。
第二天早上，沈素想伸個懶腰，結果發現自己的手動不了了，低頭一看，被自己西裝外套的配套白色腰帶捆住了。
肯定不是她自己捆的，那就是陸妍幹的。
明明睡着的時候沒有這東西，那陸妍是什麽時候捆的？
懷中的陸妍動了動，擡頭親了一口沈素的下巴：“姐姐醒了？”
沈素輕笑了一聲：“怎麽這麽調皮？”
陸妍撇了撇嘴：“稍稍用力就能掙脫開，又困不住姐姐……”
“解鈴還須系鈴人，妍妍來吧？”沈素将雙手往前一遞。
陸妍勾起嘴角，慢條斯理地将腰帶解開。
兩人又在床上抱着親了一會，才慢悠悠地起床洗漱。
剛吃上飯，沈素的手機鈴聲響起。
是李薇打來的電話。
沈素瞥了一眼專心吃着吐司的陸妍，不緊不慢地接通通話，按下揚聲器：“喂？”
“梁喬快死了。”揚聲器裏傳來的李薇平靜得如一灘死水的聲音。
沈素微微一怔：“什麽？”
陸妍也擡起了頭，打量着沈素臉上的表情。
“梁喬在了一個他從前沒去過的小縣城裏，然後被一輛運土車軋了，下半身血肉模糊，現在還在那個縣城醫院吊着命，醫生說要截肢，但是也不一定能保住命。”
沈素沒有注意到陸妍的表情，她只是覺得奇怪：“那梁喬為什麽會去一個從沒去過的小縣城？”
“我調查過了，梁喬有個青梅竹馬的Omega戀人，他們是小學、初中同學，後來Omega回家了，也就是梁喬死的地方。之後，這個Omega生了重病，需要很多錢，而Omega的家裏沒錢，所以這些年都是梁喬在付醫藥費。”李薇慢慢地敘述着，但是內心的憤怒早已熊熊燃燒，“真是感人吶！他是為了救白月光，所以才處心積慮的去接近能當他提款機的Omega。活該出車禍！”
沈素突然想起先前的那個夢，夢裏的陸妍也提到了青梅竹馬。
所以那個夢真的是梁喬視角？
是梁喬将陸妍逼成那個樣子的嗎？
沈素下意識看向了陸妍，陸妍正低頭小口吃着吐司，細碎的發絲垂落下來，長睫在眼底投下一片陰影，看不清神色。
“對了，那位周醫生還在京市嗎？”李薇鋪墊完，開始說明自己的來意，“我去了一趟京市第一人民醫院，發現她已經不在那了。”
沈素說：“她已經回德國了，怎麽了？”
“我們和梁喬的父母達成協議，他們願意在梁喬活着的時候割下梁喬的腺體，提供給我妹妹使用。”李薇話音一頓，“我知道後續的培養腺體的設備只有周醫生那有，我想聯系一下那位周醫生，你有她的聯系方式嗎？”
“有，我微信發你。”沈素很快就将聯系電話和微信號推給李薇。
李薇道完謝後便挂斷了電話。
“姐姐，你和那位周醫生和很熟嗎？”陸妍似是無意地問道。
沈素隐約聞到一股醋味，笑着說：“周醫生是個beta，我之前去德國旅行的時候遇見的。”
“噢——”陸妍拉長尾音，陰陽怪氣地說，“好浪漫哦！異國相遇，一見如故呢！”
“想什麽呢？”沈素揉了揉陸妍的腦袋，“我們就是普通朋友，就和李薇他們一樣。”
“好吧。”陸妍垂下眼睫，掩下眼底一閃而過的嫉妒。
她想，沈素身邊的“朋友”可真多，真是礙眼。
陸妍很快就恢複了往常的笑臉，所以沈素并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牽起她的手，說：“走吧，送你去學校。”
陸妍嗯了一聲，跟着沈素上了車。
沈素将人送到教室門口，沒有立即松開手，斟酌了一會，說道：“我等會要去一趟京市第一人民醫院。”
“姐姐，你哪裏不舒服嗎？我陪你去。”陸妍握緊沈素的手，眼底滿是擔憂。
“我沒事。”沈素搖搖頭，拿出手機，将聊天記錄給陸妍看，“剛才李薇給我發了信息，李雯得知梁喬的車禍後，摔了一跤，孩子沒了，現在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于情于理，我都應該去看看她。”
陸妍撇了撇嘴：“可你和李雯沒什麽交情吧……”
沈素耐心地解釋道：“李薇是我同學，李家和我們家又有生意上的往來，再者，如果我當初在梁喬這件事上考慮得再周全一點，李雯就不會這樣了。”
“好吧。”陸妍垂下眼睫，低聲道，“那你去吧，不過，中午記得來接我。”
沈素揉了揉陸妍的腦袋，笑着說：“好。”
說罷，沈素就轉身離開了。
陸妍看着沈素走遠的背影，目光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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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素開車去了京市第一人民醫院。
見到李雯的時候，她都愣了一下，這和之前見到的李雯完全不一樣了。
瘦了很多，眼神黯淡無光，嘴唇蒼白。
“沈素，你來了。”李薇從椅子上站起來，和她打了個招呼。
病床上的李雯也勉強露出一個笑容：“沈姐姐。”
“好點了嗎？”沈素問道。
李雯嗯了一聲，然後低下頭，目光不知落在何處。
李薇攬着沈素的肩膀：“走，我們出去說。”
“好。”沈素小心地合上門，與李薇在不遠處的椅子上坐下。
“你聯系上周醫生了嗎？”沈素問道。
李薇點點頭，眉宇間凝着憂慮之色：“聯系上了，但是周醫生他趕到那個縣城醫院需要一天半，在做手術之前，必須保證梁喬活着。”
沈素目光漸凝：“梁喬的身體狀況很差？”
“對，醫生已經下達了好幾次病危通知書了。”李薇揉了揉眉心，“不然我也不會打電話和你說他快死了。”
“死了也好，這種貨色，活着也是浪費空氣。”沈素想起梁喬幹的那些肮髒事，就覺得無比惡心。
不過，前世的梁喬，應該沒有這一場車禍？
系統：是的。不然他活不到和陸妍結婚。
那為什麽這次會有車禍？蝴蝶效應嗎？
系統：也許，我也不太清楚。
沈素便直接問道：“對了，梁喬的車禍，到底什麽情況？真的是意外嗎？”
李薇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你該不會懷疑是我幹的吧？”
沈素沉思了片刻，半開玩笑似的說：“本來沒想過，你這麽一說，我倒是覺得你的動機有了。”
李薇連忙解釋：“我再怎麽厭惡梁喬，也不至于這樣，而且，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會去那個小縣城。再說了，我妹那麽依賴梁喬，我肯定不會讓他這麽死啊！”
“開玩笑的，你還當真的了？”沈素輕笑了一聲。
李薇無奈地聳了聳肩：“沒當真，我就是随口解釋的。”
沈素又問道：“對了，梁喬為了白月光去外面找富婆，他白月光知道嗎？”
李薇抿了抿唇：“我去找過那個女生，我說了梁喬的事，她很驚訝，似乎不知道。但是我總覺得，她應該是清楚的。”
沈素忽然想起自己的夢，如果說夢是真的，那一定是陸妍看到了那個女生，才會去提。
也就是說，那個女生後來來了京市。
不過，那位女生是否無辜都與沈素無關了。
李薇撓了撓頭：“但我沒有過于糾結，還是給那個女生打了一筆錢，足以她治療疾病。”
忽然，沈素手中的手機振動了一下。
是陸妍發來的信息：“姐姐，我肚子疼，等我下課，你來接我吧。”
沈素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一邊回消息一邊朝着電梯的方向走去：“哪裏疼？我現在就來接你，身體不舒服可以先請假，我送你去醫院。”
李薇連忙跟上，問道：“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妍妍說她不舒服，我去接她。”沈素說着，按下電梯的下行鍵。
“那你趕緊去吧。”李薇目送沈素進了電梯後，便回了病房。
李雯擡眸看向李薇身後，問：“沈姐姐走了？”
李薇拿着手機，嗯了一聲：“去接她老婆去了。”
“她們的感情真好……”李雯的眼底流露出一絲羨慕。
李薇眼波微動，輕輕拍了拍妹妹的肩膀：“梁喬不是你的良人，別難過了，不值得。”
“我知道。”李雯藏在被子裏的手攥緊了拳頭。
“我去給你買點午餐。”
李雯趁着李薇不在，她拿起床頭的手機，給一個人發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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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素趕到教室的時候，陸妍正捂着肚子從後門出來。
“怎麽樣了？”沈素扶住陸妍，有些焦急地問，“還走得動路嗎？”
陸妍眼眸微閃，磕磕巴巴地說：“走，走不動了。”
沈素沒有絲毫懷疑她的話，一把将人抱起。
“姐姐，我可能只是有點脹氣，沒關系的，我們不用去醫院，我們回家吧。”陸妍雙手勾住沈素的脖子，将頭埋進她的頸窩，悶聲道，“我一點也不想去醫院。”
沈素的腳步一頓：“真的沒事嗎？”
陸妍蹭了蹭沈素的脖頸，輕聲道：“真的沒事，姐姐，我們回家好不好？”
“好。”沈素沒有多想就答應了，但她開車路過藥店的時候，還是買了點治胃脹氣的藥。
回家後，陸妍藥也沒吃，直接鑽進了被窩。
沈素燒好水後，将藥粉倒進杯子裏攪拌好，直到手碰到杯子不會覺得太燙才拿進去：“妍妍，可以吃藥了。”
陸妍整個人都縮在被窩裏，連頭都沒露出來，聲音也悶悶的：“我不喝藥，藥太難喝了。”
“那我去給你加點糖？或者我去找找有沒有甜的梅子。”沈素溫聲說道。
陸妍聲音一頓，試探着問道：“姐姐，我真的沒事了，現在肚子一點也不疼了，這藥就不喝了吧？”
沈素只當陸妍是怕苦，輕笑了一聲，将藥放在床頭櫃上：“那我先放着，你要是想喝，就告訴我一聲，我去幫你熱熱。”
陸妍的手從被窩裏伸出來，拉住了沈素的手腕：“姐姐你別走，留下來陪陪我吧。”
“好。”沈素現在的确沒有別的事，那就專心陪伴攻略對象吧。
沈素攥緊被窩，從陸妍的背後抱住了她，鼻尖擦過陸妍光滑的腺體，一絲淡淡的鳶尾花香萦繞在鼻間：“什麽時候把阻隔貼拿掉的？”
“在家裏，我一向不用阻隔貼。”陸妍翻了個身，與沈素面對面看着彼此。
四目相對間，沈素心底有一種異樣的情緒漫開，像是被陸妍的信息素影響了。
沈素貼近陸妍，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個輕輕的吻：“妍妍，是不是今天我去看李雯，你不高興？”
“如果我說是，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小氣？”陸妍試探地問道。
沈素輕笑了一聲：“不會，這是吃醋，再正常不過了，這說明你很在意我，不是嗎？”
沈素突然想起陸妍肚子疼的事，話音一頓，遲疑了片刻，還是問道：“你肚子疼是真的嗎？”
不去醫院、不吃藥，臉色也沒有什麽異常，又是在她去看李雯的時候病的。
很難不讓人去懷疑她是裝病。
陸妍抿了抿唇，心中有些忐忑：“姐姐，對不起，我只是太想你了，下次不會這樣了。”
“想我可以告訴我呀，妍妍不可以騙人的。”沈素的語氣像是哄幼兒園小朋友似的，根本聽不出生氣與否。
陸妍頓時松了一口氣，她環抱住沈素的腰：“姐姐，我真的不可以跟着你去留學嗎？我真的一刻都不想離開你。”
“你的學業還沒完成呢！”沈素揉了揉陸妍的腦袋，“而且，你不是準備創業嗎？如果跟着我出國了，這些怎麽辦呢？”
陸妍沉默了片刻。
“妍妍，你不需要總是順着我，愛人先愛己，你要以你自己為先。”沈素牽住陸妍的手，與她十指緊扣。
“我知道的，姐姐。”陸妍低下頭，淺啄了一下兩人牽在一起的手，“我願意等你兩年，兩年後的我一定會讓你刮目相看，姐姐千萬不要食言。”
沈素垂下眼睫，舔舐着陸妍的腺體，沒有回答陸妍的話。
陸妍忍不住輕哼了一聲。
沈素親吻的動作很溫柔，像是春日的細雨一般，密密麻麻的落在後頸。
“姐姐，明天我……要參加演講賽，有學分拿，你別留下痕跡。”陸妍半眯着眼，話語斷斷續續。
沈素的牙齒抵在陸妍的腺體處，緩緩地摩挲着，遲遲沒有咬下去：“明天穿哪件衣服？我看看哪裏不能留下痕跡。”
“一件一字肩晚禮服。”陸妍抿了抿唇，輕聲說道。
沈素的指腹撫過陸妍的鎖骨，輕嘆了口氣：“可惜了……”
她的手指慢慢地往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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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陸妍在後臺的更衣間裏換上晚禮服，她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衣服剛剛好遮住了昨晚的痕跡。
陸妍坐在第一排，等着到自己的號次，便準備上臺。
她轉過頭，看向後面的觀衆席，眼眸中有一絲期待，她希望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那個她想見的人。
可惜沒有。
今天沈素将她送到後，便離開了，說是有事。
可她不明白，沈素學校裏沒事，沈家的公司她也沒管，她到底還有什麽事情呢？
陸妍越想越煩躁，直到她要上臺，才調整了一下表情，在臺上露出一個格式化的笑容。
她調整了一下話筒，擡眸間，她看見正對着她的那個門進來了那個她所期待的人。
場館內光影流轉，飛快地掃過沈素的臉，兩人隔着很遠，隔着人海，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沈素坐在了陸妍原本的位置，沖着臺上的陸妍莞爾一笑。
這一笑，陸妍的興致就提了上來，演講超常發揮了，比原來排練的每一次都要好得多。
“謝謝大家。”陸妍鞠了個躬，一擡頭，就發現沈素離開了她的位置。
她按捺住激動的情緒，步伐輕快地走下臺，從側門出去，然後被沈素一把拽進懷裏。
場館裏是下一位選手酣暢淋漓的演講，場館外的陸妍和沈素緊緊相擁。
“你是為我一個人而來的嗎？”陸妍幾乎能清晰的聽到兩人交錯的心跳聲，她的聲音裏帶着些許顫抖。
沈素點了點頭，伸手拭去陸妍眼角的淚水：“對，我是為你一個人來的。”
“那你之前是去忙什麽了？”陸妍從沈素的懷抱裏出來，試探地問道。
沈素輕笑了一聲：“等你上臺呀！其實我一直偷偷站在那個門邊，等到主持人叫到你的名字，我才進來。”
“你怎麽不早點進來坐呀！”陸妍嘴上雖然這麽說着，但是其實內心無比歡喜，沈素要是早一點來，她就會覺得沈素是來看演講的。
而沈素掐點到場，她才會覺得，沈素是為她而來的。
“明知故問。”沈素笑着點了點陸妍的腦門，“走吧，我們回去坐着，等會還有頒獎呢！”
“你怎麽知道今天頒獎？”陸妍挽住沈素的手臂，眨了眨眼，眼底鋪滿了笑意。
“我既然要掐點，那肯定得了解這個演講賽的流程吧？”沈素挑了挑眉，“再說，你的事，我怎麽可能不關心呢？”
得到了這個回答，陸妍心滿意足。
“姐姐真好，那我們等頒獎吧。”陸妍親昵地将頭靠在沈素的肩頭，“姐姐覺得我今天表現得怎麽樣？”
沈素毫不猶豫地說：“在我心裏是第一名。”
陸妍笑着親了沈素的臉頰一口：“那我希望我永遠都在姐姐心裏排第一。”
沈素笑着捏了捏陸妍的臉頰，沒有接下去說，只是緊緊牽着她的手重新進場，坐在後排的空位置上。
陸妍的演講位置比較靠後，她們坐了一會，主持人便上場了：“現在各位選手的分數正在統計，請大家耐心等待，我們為到場的觀衆和選手們準備了精美的獎品，請各位掃了掃大屏幕上的二維碼，參與抽獎。”
“姐姐，我們也掃一掃吧，萬一中獎了呢？”陸妍拿起手機，對着二維碼掃了掃，跳出來的界面顯示等待開獎。
“好。”沈素也掃了掃。
大屏幕開始變換着各種各樣的頭像，是所有參與抽獎的人的微信頭像。
“停——”主持人喊了一聲，大屏幕停止了變換頭像，最後屏幕上的頭像是一只貍花貓。
是陸妍的頭像。
主持人一邊鼓掌一邊說道：“恭喜這位同學獲得了一等獎，這位同學在嗎？請上臺領獎。”
“去吧。”沈素松開陸妍的手，笑着說道。
陸妍點點頭，小跑着到臺上領取獎品。
獎品是耳機。
她揣着耳機，飛快地回到沈素身邊，趁着觀衆席光線昏暗，偷親了沈素一口：“姐姐果然是我的幸運星。”
最後，陸妍如願以償地得了一等獎。
演講賽結束後，兩人在校園裏散步，她們走到學校的荷花池旁。
荷花還未完全綻放，應了那句“小荷才露尖尖角”。
她們就這樣坐在池塘邊的長椅上，陸妍靠在沈素的肩頭。
一聲突兀的手機鈴聲響起，打破了這個溫馨和諧的畫面。
陸妍微微蹙眉，抿唇看着沈素拿起手機，她清楚地看見手機屏幕上“李薇”的名字。
沈素按下接聽鍵：“喂？”
李薇大喘着氣：“我妹妹不見了！你說她到底會去哪？我派出去的人幾乎找遍了京市。”
沈素想了想，說道：“今天發生了什麽特別的事嗎？”
李薇說：“周醫生提前過來了，梁喬已經轉到京市的醫院了，剛被推進手術室。”
沈素靈機一動：“你說，她會不會見梁喬的白月光了？或者去梁喬出事的地方？”
李薇沉吟了片刻，說道：“你這麽一說，倒是提醒我了，多謝。”
說完，李薇就把電話挂了。
陸妍挽住沈素的手臂，有些不安地問道：“你應該不會去幫着找人吧？”
沈素其實挺想見見那個白月光的，但是她沒理由去見她，李家會自己找人，不需要沈素幫忙找。
于是她搖了搖頭：“不用。”
陸妍松了一口氣，抓緊沈素的手臂：“姐姐你別擔心，李雯肯定會沒事的。”
沈素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她倒不擔心李雯會出事，她就是覺得梁喬的車禍有些蹊跷。
“那我們回家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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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縣城醫院十分寂靜。
一位面容秀麗的Omega坐在病床上，盯着正對床的鐘表，秒針在緩慢地走着，蒼白的嘴唇一張一合，低聲呢喃：“56、57、58、59、60。”
Omega的數數聲戛然而止，鐘表顯示12點整的時候
“吱呀”一聲病房門開了。
Omega對着走進來的李雯莞爾一笑：“李小姐，久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