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再相遇
星5
有了同桌後,高星很快了解到許多以前不明白的事情。
比如說唐寧跟嚴關之間的“江湖恩怨”,嚴關唐寧兩人從小就認識,這點高星知道,她今天早上剛知道唐寧跟他們也住一個小區。嚴關比唐寧大,所以兩人每次打架,基本都是唐寧輸,後來唐寧苦練跆拳道,可是這時候他們長大了,嚴關不再跟他正面沖突。而且嚴關比他高兩年級,更沒機會動手。
至于嚴關為什麽會留級,林洛賣了個關子。
高星記得上次吃飯的時候唐寧就有說過嚴關留級的事,但一直沒人告訴她為什麽,她更不會去問。
對于林洛的關子,高星表示不感興趣。林洛馬上翻白眼說,“因為嚴關初中升高中的暑假,從樓上摔下來,身上好幾個地方摔斷了,做了好幾個手術才好,醫院一待就是兩年。”
高星偷偷看向嚴關的方向,他好像在寫題。
林洛說完嚴關的八卦,突然神秘的說:“你知道高擎月嗎?傳說中的月亮學姐。”
高星點點頭。
林洛突然盯着她臉看,她捏這下巴啧啧道:“小星星,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長的跟月亮學姐很像?”
“雖然你比她矮點,皮膚黑點,比她瘦點……”
突然林洛捂嘴,吞了口口水,她說:“小星星,你不會就是傳說中月亮學姐的雙胞胎吧……”
高星“噗嗤”一聲笑出來,承認,“我就是傳說中月亮學姐的雙胞胎。”
“啊”,林洛驚訝的張大嘴巴,那程度足夠塞一個拳頭。
高星好心托了一下她的下巴,看她滑稽的樣子覺得有趣。
“你真的是傳說中那個從小在外公家長大的,現在回來的雙胞胎?”
高星點點頭。
高家對于她的突然出現,一直都是這麽解釋的。
林洛捂臉,“奧買噶的,我居然跟傳說這麽近距離。”
高星其實有個疑問,她那天明明去了法庭,那天明明有許多媒體,為什麽就沒有報導?甚至那次庭審也沒有任何消息。
她一直等着“再審”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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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擎月興致勃勃的指着挂在玻璃框裏的畫說,“阿星,你還記嚴關家門前的橘子樹嗎?”
畫裏,是一樹黃澄澄的橘子。
高星當然記得,她剛準備說,“你畫的真好”,大衣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
高星拿出來看,是個陌生號碼,她舉着手機跟高擎月抱歉的笑了笑,便走出去接電話了。
“是高女士嗎,我們是世界村物業的,有業主反應你們家漏水,請您盡快回家處理一下吧。”
漏水?
高星趕緊應下,“不好意思,我馬上回去。”
挂了電話,本想跟高擎月打了招呼,可想到她旁邊的男人,便打消了念頭。她一如既往的膽小,只會逃避。
她一邊往樓下走,一邊給唐寧打電話。
接通後,唐寧問:“怎麽了?”
高星剛走到大廈一樓,她用手指将散到額前的碎頭發梳到後面,“沒事,家裏可能有水龍頭漏水了。”
唐寧:“你現在在哪?”
高星準備去攔出租車,回答他:“哦,準備打車回去。”
唐寧爆粗口:“擦!你別動,我送你回去,能不能靠譜點,昨天才搬進去的……行了行了,你在哪個出口,我馬上過來。”
高星只聽着不說話,唐寧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婆婆媽媽的?
雖然還是跟以前一樣容易暴躁。
她說了自己的位置,然後乖乖站在門口等他。
N市冬天的風,總是冰冷的跟刀尖一樣,刮着人的臉。
她将柔軟的羊絨大衣的領子往上拉了拉,又将手插/進口袋,對面街上有賣烤紅薯的老太太,班車上的爐子冒着暖和的白煙,還有騎自行車賣五顏六色氣球的大叔,剛好有個小男孩接過一只“蜘蛛俠”的氣球。
太陽溫柔而美好,照耀大地。
她看的有些恍惚,有多久沒回N市了?只知道很多年了,嚴關……他應該很好吧。
他們應該都很好吧。
突然她覺得鼻子有點酸酸的,人總是這樣,看到故人就會心生凄涼。大概是懷念已經逝去的青春?
她在唐寧按了好幾次喇叭後,才看到他的車就停在自己面前。
高星趕緊揚起笑臉,拉開車門坐進去時,唐寧抱怨,“我說高星,你能不能改掉發呆的毛病?我嚴重懷疑你小時候被拐,就是因為發呆發的。”
高星攥拳就要打他,“這叫豐富……的人生經歷,你有嗎?”
她說到一半的時候,突然看到後面還坐着兩個人。勉強将話說完後,她回頭問高擎月,“你們怎麽也來了,小月,你不是要忙畫展嗎?”
高擎月嗔她,“我們去參觀你家呀,放着自己家不住,偏要住外面,我倒要看看是什麽樣的金窩!”
說着噘着嘴假裝生氣。
高星有些頭痛,無奈的笑着,“我家現在水漫金山,也許我們可以下次再參觀?”
“如此壯觀的場景,我肯定更要去。”
高星抿嘴看窗外往後飛閃的梧桐樹不說話。
高星出了電梯,就看到有水不斷從門縫裏流淌出來。
唐寧心災樂禍叫喚,“我去,高星你家這個月水費很可觀啊。”
高擎月也探出頭,驚訝:“是水管壞了嗎?怎麽這麽多水?”
高星尴尬,“我也不知道”,她說着開包找鑰匙,翻了一會,唐寧等急了,“大姐你不會忘記帶鑰匙了吧?”
高星抿嘴捏了捏自己耳朵,“嘿嘿,好像真忘記了。”
唐寧高擎月做暈倒狀。
而站在一旁,絲毫沒有存在感的嚴關,依舊無動于衷。
高星:“不是還有一把鑰匙在你那裏嘛,快拿出來。”
唐寧呵呵,從外套口袋摸出把銀色的鑰匙,捏在手裏搖了搖,嘆氣去開門,“你呀,沒有我怎麽辦?”
高星翻白眼,“沒有你我就生活不能自理,早晚得餓死。”
高星當然知道自己沒有唐寧,也不會餓死。可是她推開門,看着自己家裏“水漫金山”,還是很崩潰的。
門一開,水嘩嘩往外淌,高星怕蔓延的範圍擴大,趕緊将門口換鞋坐的長方體木頭凳子拉到門口堵着水。
她站在沒過腳脖子的水裏,黑色短靴裏很快便灌進水,刺骨的冰。
唐寧站木頭凳子上感嘆:“卧槽,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如此壯觀的情景,高星你再次刷新我對這個世界的認識。”
高擎月一巴掌拍在唐寧的腰上,“先進去幫忙,話那麽多。”
她說着便要跨過木頭凳子進來。
高星趕緊制止住,“水涼,我先去看看哪裏出了問題,等會有的是需要你們幫忙的地方。”
她說着,将包拿下挂在門口,便往近的廚房走。果然看到水池上的水龍頭在嘩嘩不斷往下流水。
她小跑着去關水龍頭。可手還沒碰到,水就停了。
高星順着關了水龍頭人的手,黑色衣袖的手臂,看到嚴關的臉。
嚴關也在低頭看她。
這是她今天第一次看嚴關,這麽近距離的看嚴關。
她感覺到心髒在胸腔劇烈的,不安分的跳動。
她感覺到嚴關注視自己的視線。
她看着他黑漆漆的眼睛,他的眼裏再沒有嘲諷,沒有痛恨。
什麽也沒有了。
“怎麽樣了?嚴關水太冷了,我們還是找人來弄吧。”
高擎月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高星慌忙轉身,可能因為水凍的腳僵,導致左腳踩在右腳背上,疼痛傳導卻并沒有遲緩。
腳下一個踉跄,差點摔倒,因為嚴關的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很用力的抓着。
“謝……謝謝。”
高星覺得自己又回到十年前,那個一說話就會緊張到結巴的自己。
“高星你也趕緊出來吧,水太冷了,肯定要找人弄的”,高擎月扶着門框站進來。
高星也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她點頭,“你們都先出去吧,我去……”,高星說了一半,突然想到放在陽臺上的東西,顧不上其他,踏水往陽臺跑。
“高星怎麽了?”高擎月見她如此,追上來問。
在客廳撿東西的唐寧看她慌張的樣子,也跟過來。
高星将放在地上半人高的麻袋費力抱起來,水淅淅瀝瀝的往下掉。
唐寧看她一臉魂不守舍的樣子,調侃她,“你昨天不是說要扔的麽,這會怎麽又變這麽寶貴了?不會換成一麻袋錢了吧,錢泡濕了沒事,銀行給換。”
高星沒有理他。
這裏面的東西比錢,比她的生命都重要。
她越過唐寧,徑直将麻袋抱進卧室。泡了水的麻袋很重,走了一半,她不知腳下踩了什麽圓滾滾的東西,腳下一滑,整個人往下撲去。
她還是沒有摔倒,她還是被嚴關拉住。
“放在哪?”
嚴關将她扶穩,接過麻袋後問。
高星手指抓着麻袋濕漉漉的一角,緩了一下指了指客廳的茶幾,“就放在這裏吧。”
高星有些累,她從沙發上撿到一根皮筋将頭發紮起來說,“你們先回去吧,我自己收拾就好。”
她說着就去把還來得及搶救的東西搬到沙發上,茶幾上。
唐寧已經打了電話給鐘點工,坐在半條腿泡在水裏的沙發背上對嚴關和高擎月說,“對你們先回去吧,又幫不上忙。”
高星也覺得讓他們留在這裏不好,水這麽涼,別凍感冒了,于是她附和說:“小月,你的畫展還沒結束呢。哪有辦畫展的主人不見了的道理,嚴……嚴關也是。”
說完她迅速彎腰,撿起漂在水上的一只布偶。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別人家漏水會怎麽樣,反正我家水管漏水……呵呵呵呵可以從廚房一直到客廳卧室哪哪都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