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系統的電流聲滋滋作響。
游芷曳很慫地屈服了，對冬潋扯出一個有點心虛的尬笑：“呵。”
“冬潋我知道剛剛打電話的人是誰你想通過她攀上淩煜是吧我告訴你想都不——要想。”
臺詞燙嘴，游芷曳原本不打算停頓，一口氣念完整段話的，但她險些喘不過氣，只好臨時續命，狼狽地斷在了最後倆字。
惡毒女配的詞兒終于結束，缺氧的游芷曳深吸一口氣，醞釀了會，對冬潋說：“稍等一下。”
“？”
冬潋微合着眼，看上去有點不耐煩。
只是很快，這種不耐煩就被另一種情緒取代。
因為，冬潋發現，眼前的游大小姐跟個小傻子似的。
小心翼翼地精選角度，貓着腰，費盡心思，繞到了她背後。
直到準備工作齊全，游芷曳才呼出口氣，伸出手，從背後抱住了冬潋的腰。小鳥依人。
而冬潋低下頭，感覺到身後突然貼了什麽軟乎的。
視線所及，游芷曳放在她腰際的左手笨笨地晃了晃，然後不太熟練地拉住右手，将冬潋纖細的腰肢完全圈住。
悶悶軟軟的聲音響起。
“女人…”游芷曳難以啓齒，把發燙的臉埋在冬潋背上，“你的身體和靈魂都只能是我的…這輩子…”
“一刻也別想離開我身邊…”
太尴尬了太尴尬了太尴尬了。
游芷曳緊閉雙眼，腳趾抓地，尬到抱着冬潋的腰甚至忘了撒手。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見冬潋開口。
“離不開我？”
“行。”
冬潋像是笑了一下。
緊接着，游芷曳在冬潋腰前交握的雙手被冬潋微涼的手指按住。
禦姐聲線一如往常的低。
“那你就這樣抱着。”
“別松手。”
冬潋用指尖極度暧昧地撫了撫游芷曳的手背。
“冬潋…”
像是有細密電流淌過，游芷曳的手忍不住顫了一下，她滿臉驚恐地擡頭，轉瞬就想撒手，與冬潋這個危險的女主保持距離。
但很不幸，游芷曳手還沒來得及撇開，就被冬潋捉住了。
“躲什麽？”冬潋扣住她的手，發號施令般地威脅着說，“今天就這樣出門。”
“……啊？”
游芷曳咬了咬唇，一時間退也不是，進也不是。
最後，她一路偏過頭、紅着臉，忍住不去看路人奇怪的目光，以極其羞人的姿勢，從背後抱着冬潋緩緩挪動。
笨拙地亦步亦趨。
要稍有不慎踩到了冬潋的腳，冬潋還會冷笑一聲。
沒什麽別的動作，但游芷曳就是會被吓得腳步一錯，然後往女主冬潋背上暈乎乎地一撞，讓她本就空白的小腦瓜立即停止了思考。
游芷曳撞得有點暈，她想停下來揉一揉自己的臉，但剛擡手，就發現雙手都被冬潋沒收了。
“冬潋…還沒到嗎…”
話落，冬潋也停了下來，轉過身，對着游芷曳，擡了擡眼。
“五次。”
吐字清晰，冬潋的聲音如冷玉跌落。
游芷曳愣了愣，沒反應過來：“啊？什麽五次？”
冬潋：“剛剛，你踩了我五次。”
游芷曳将嘴張大成O型：“……？”
不是吧，冬潋不會每次都給她記一筆吧，老天爺，哪有這麽記仇的言情女主啊？
像是察覺到游芷曳的想法，冬潋又掃她一眼，說：“我這人記仇。”
“別得罪我。”
語氣瘆得慌，游芷曳不自覺打了個寒戰。
仿佛下一秒她就要被冬潋咔擦掉。
又見冬潋擡了擡下颌，冷冷地轉了過去：“跟上。”
游芷曳縮縮肩膀，趕緊跟上去，好在後面的路程冬潋沒再強迫游芷曳繼續從背後抱着不撒手地走，她松了口氣。
咖啡廳的vip包間，坐着個雍容華貴、盤着頭發的中年女人，披金戴銀、保養得很好，舉手投足都把“富貴”刻在了dna裏。
冬潋走上前去，對這位富婆點了點頭，算作打招呼。
游芷曳遠遠望着都能感受到富婆不太滿意，臉色很難看。
她本來不打算過去，沒想到冬潋反倒轉身對她說：“站那麽遠幹什麽？”
富婆這才轉移目光，看到了游芷曳，緊接着詫異地張開嘴，擡起絲巾淺淺地擋了一下，驚喜的語氣稍顯浮誇：“芷曳？你怎麽也過來啦？”
系統：“檢測到重要劇情人物，男主淩煜的母親，徐婉蓉。”
“……”
游芷曳呆了，在這普通的日子，她難得體會到了過年見陌生親戚的手足無措。
終究還是沒抵住徐婉蓉熱切的目光，游芷曳問了聲好。
“這孩子，嘴越來越甜了。”徐婉蓉捂着嘴笑起來，熱情地拉過游芷曳的手，“來都來了，陪婉姨喝杯咖啡，好嗎？”
“芷曳跟我們一起。”徐婉蓉看向冬潋，以近乎确定的語氣說道，“冬潋你不介意吧？”
冬潋笑了一聲，看向游芷曳。
“當然不介意。”
空調的冷氣開得挺足。
游芷曳感到脖頸處涼飕飕的，忍不住抖了抖，低頭說：“那就…打擾你們了。”
“芷曳最近在忙什麽？怎麽不來找我們小煜了？”徐婉蓉用方巾擦了擦手，以一種名貴又做作的姿态端起咖啡杯，“對了，你跟冬潋認識的呀？關系很好？”
“嗯…最近有點事。”游芷曳含糊地答了句，小心翼翼地看向冬潋，“我和冬潋的關系…還不錯吧…”
冬潋沒碰咖啡，擡了擡眼，沒反駁也沒承認。
“既然都認識，那我就有話直說了。”徐婉蓉小口地喝了點咖啡，又将絲巾規整地疊起來，“冬潋，你也知道，我們淩煜地位不低，以後是要繼承家業的，所以，門當戶對很重要。”
“我希望你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淩煜，不是你這種人能攀得上的。”
“……”嘶。
游芷曳端着咖啡的手一晃，險些被燙到，她吹了口氣，低頭，将腦袋埋進咖啡杯裏。
冬潋還沒說話，徐婉蓉就挑剔地對着她眼前的咖啡皺了皺眉，又轉過頭對游芷曳笑了笑：“不過，我看芷曳這孩子就挺不錯的。正好，芷曳也喜歡淩煜，跟我們小煜簡直是天生一對！”
游芷曳震了震，驚駭地從咖啡杯中擡起頭：“？”別亂拉郎配啊太太，會死人的！
“天生一對？”
只見冬潋不太明顯地笑了一下。
游芷曳頓時捂住眼，錯開冬潋打量的視線。
“當然。”徐婉蓉抿口咖啡，不怎麽柔和的目光轉向冬潋，再添一把火，“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冬潋，只要你離淩煜遠一點，我們就不會為難你，否則——”
威脅的口吻聽起來很是尖銳。
“……”完蛋了。
游芷曳深吸一口氣，甚至都不敢擡頭看戲，埋頭狂飲咖啡。
冬潋将咖啡杯輕輕放在桌上，發出磕碰的細微聲響，正當游芷曳以為冬潋已經黑化了，要跟徐婉蓉撕破臉皮的時候，她聽見冬潋說。
“好啊。”冬潋叩了叩手指，眼底沒什麽情緒，“多少錢？”
徐婉蓉大吃一驚，詫異地張大嘴，差點沒維持住貴婦的姿态：“什麽？”
冬潋從容自如，反客為主：“離開淩煜，你出多少錢？”
游芷曳也震驚了——
上次見面，冬潋不是還很嫌棄男主、避如蛇蠍嗎？怎麽今天就坐地起價了？！
而且系統，說好的女主自尊心将受到強烈打擊呢…
如果女主會受到打擊，那這個在咖啡廳裏情緒沒半點起伏，鎮靜沉着地向富婆要錢的人！是誰！？
“……”在游芷曳的質問下，系統垂死驚坐起，幾秒後，電流被系統強行壓了下去，“哔——沒問題。我們的女主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接下來請宿主掀翻冬潋的咖啡，對冬潋說，冬潋，早知道你接近淩煜不安好心，沒想到竟然是為了錢，真是膚淺。拿到錢後就快滾，別讓我和淩煜再看到你。然後，坐到冬潋身旁，勾起她的頭發，對冬潋說，女人，我很專情，別掙紮了，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游芷曳：“……”您完全不在意劇情的崩壞是嗎？
眼見着徐婉蓉報出一個價，氣氛陷入尴尬。
游芷曳趁機喝了點咖啡壯膽，從杯子裏探出了頭：“冬潋？”
“我想喝點你的咖啡…可以嗎？”
冬潋沒說話，不急不緩地擡了擡手，過了會，将咖啡推過來。
游芷曳伸手試圖接過，一不小心，“意外”地掀翻了冬潋的咖啡。
咖啡杯傾倒，游芷曳調整了下角度，發燙的咖啡沒碰着冬潋，反倒燙紅了她自己的手。
“不好意思啊。”游芷曳低下頭道歉，正打算抽點紙，卻碰到了冬潋冰涼的手。
冬潋視線定格在游芷曳手上。
原本白皙嬌嫩的肌膚此刻敏感地紅了一小片。
是格外易留痕跡的體質。
冬潋抽了幾張紙，輕輕覆蓋在游芷曳的手上，擦了擦。
“不是要喝咖啡嗎？”冬潋探究地開口，“怎麽都不端起來？”
游芷曳這才做賊心虛地咳了一下，将失足的咖啡杯重新端起來，就着冬潋杯裏剩下的咖啡抿了一口，緊接着眉頭緊皺。
…好苦！
苦是苦，但游芷曳瞬間就清醒了，她記起系統的任務。
不止有任務，腦海中甚至出現了貼心的提詞器。
游芷曳一邊用紙擦去手上的咖啡，一邊偷看臺詞，一邊暗瞄冬潋的眼色：“冬潋，早知道你接近淩煜不安好心了…沒、沒想到竟然是為了錢，真是膚淺…”
“拿到錢後就快滾…別讓我…和淩煜再看到你。”
她聲音低低的，罵人不像是罵人，倒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仿佛有人拿刀架在游芷曳脖子上逼她念出這些話似的。
冬潋好笑地看游芷曳一眼，神情更冷。
游芷曳不敢有大動作，擡起頭後竟發現徐婉蓉笑着向她投來了贊賞的目光。
仿佛在說。
你——做得好啊。
“……”
游芷曳想跑路了。
但任務還得繼續。
于是她絕望地扭過頭，又盡職盡責地坐到冬潋身邊去，用手指撩起冬潋柔順黑亮的直發，讓冬潋的發絲纏繞在她的手上。
有點香。
游芷曳意外地晃了晃神，靠到冬潋耳邊，小聲地、弱弱地喊：“女人…”
冬潋沒應，只冷淡地往游芷曳纏繞她發絲的手上看了一眼，像是看游芷曳到底想耍什麽花樣。
“我…我很專情，別掙紮了…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游芷曳念完臺詞認命般地閉上雙眼。
突然，她的手心被撓了好幾下。
又癢又刻意。
條件反射地，游芷曳松開小心圈住冬潋長發的手，下意識掙紮又躲閃地往後仰。
但還沒來得及退開，她的手腕就被冬潋攥住了。
“大小姐。”
“看清楚了嗎？”
游芷曳聽見冬潋不像是愉悅地輕笑一聲。
“誰掙紮？”
“誰逃不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