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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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過完之後就是元旦，顧海雪已經準備好去酒吧跨年，不醉不歸。
每年12月31號的晚上就格外熱鬧，尤其是汝南橋附近的酒吧街，淩晨三點還人山人海，出門晃悠的基本都是年輕男女，勢必要熬夜到底，天不亮不回家。
去年宋星元旦的時候回C市去了，今年她還是想回去。
顧海雪當然想跟宋星一起跨年，就勸她：“還有兩個月過年，到時候回呗。”
結果宋星還沒考慮，就接到宋陽的電話，說他元旦過來C市。
顧海雪知道了差點沒發出雞叫。
宋陽是宋星的弟弟，親生的。
這姐弟倆長得跟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如果給宋陽帶個假發，不看身體只看臉，八成都會有人誤認成宋星。
宋陽今年18歲，剛上大一，在粵市讀書。
之前宋陽高三畢業放暑假的時候來過C市一回，宋星帶上顧海雪，三個人一起去游樂場玩兒。
顧海雪當時看見宋陽就尖叫了，卧槽宋星你弟弟長得太好看了吧，你們家什麽神仙基因！
宋陽生的斯文秀氣，初次見面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特別有禮貌說了聲：“雪姐姐好。”
那個時候網絡上流行小奶狗，顧海雪斬釘截鐵的說，宋陽就是小奶狗本狗！
宋星啥也沒說，只有她知道，自己弟弟小奶狗的外表下住了一顆老狗逼的心。
總之顧海雪就是被宋陽迷的七葷八素，現在聽見宋陽要來，立馬道：“姐妹，你到時候一定帶上我！”
“你不是要去蹦迪？”宋星問她。
“不蹦了，你去哪兒我去哪兒。”
“.......”宋陽去哪兒你去哪兒吧。
宋星不由慶幸，幸虧宋陽小顧海雪6歲，這個女人再喪心病狂也不好意思對小男孩下手。
知道宋星下班晚，宋陽特意買了晚上的機票，白天跟室友們在網吧打了一天游戲。
“宋星，許少接你下班不？”
宋星搖搖頭，許如斐和蘇慕飛英國去了，聽說蘇慕他爸給他找了個洋媳婦，隔山隔海的趕過去相親。
許如斐反正沒事幹，跟着去看熱鬧。
“那我們吃宵夜去。”
顧海雪前幾天還鬧着太胖了要減肥，這會兒肚子餓了，又啥都忘了，只想着吃。
“宋陽11點到，我接了他一起吃。”
“那成啊。”顧海雪說：“我開了車的，一起。”
宋星看顧海雪開着輛小mini還挺方便，這車精致小巧又好開，女孩子自用，在城市裏開完全足夠。
她思索着過完年要不要也弄一輛這種小車開，甲殼蟲、奧迪TT、SMART似乎都不錯，體積不大操作方便，适合她這種手殘。
宋星上大一的時候剛拿駕照，開車瘾特別大，沒事就從車庫裏偷她爸的車出去嗨，帶着一幫姐妹在馬路上炸街，現在想想簡直就是殺馬特非主流。
她那個時候膽子也大，開了輛悍馬H6出去，主要是只考慮到了車霸氣，沒有考慮到技術菜，結果倒車入庫時，直接把旁邊的石墩子撞飛了二裏地。
宋星她爸趕過來的時候差點沒氣死，當場開罵：“讓你小心點小心點！以為老子擔心你出事嗎，老子是怕你把別人給撞了！”
“.......”
說的也是。
從此以後宋星看見車就煩，方向盤都懶的摸。
到了機場後，離11點還有二十分鐘，倆女人就拿出手機，王者榮耀啓動，準備開黑。
宋星懷疑自己可能天生手殘，開車菜，打游戲也菜的一逼。
幸好顧海雪厲害，每次她選射手，宋星就選個瑤或者魚之類的混子英雄，跟在顧海雪身邊，打得過就上，打不過就跑，賣隊友一把好手。
有時候顧海雪氣的要死；“你是認真的嗎，手機上撒把米雞都比你玩的6。”
宋星還特振振有詞：“你怎麽這樣呢，只能贏不能輸啦？”
“......”這他媽是輸贏的問題嗎？
但宋星還是比較有自知之明的，只敢跟顧海雪一起開黑，從來不敢自己單獨上分，就她這技術，單排能被隊友罵的族譜升天。
“欸。”宋星一邊打游戲，一邊突然冒了句：“海雪，有沒有什麽車推薦？”
“咋了，你要買車啊？”
“有這個想法。”
宋星從小嬌慣大了的，沒怎麽擠過公交，之前在S市出門都是專車接送，來了這邊基本靠打滴滴，因而覺得确實需要買個車。
“你想要啥樣的？”
“就類似你這種的，又小又好開的。”
顧海雪一時竟然不知道說什麽好：“姐妹，你以為我買這車是圖好開？”
“不然呢？”
mini廣受女性同胞喜愛，不就是這原因嗎！
“呵。”顧海雪冷笑一聲，你太看得起我了。
她明明是沒錢。
而且你哪知眼睛看出這車好開了，動力小，起步慢，減震還特差，路稍微不平隔夜飯都吐出來。
“如果有得選，我想開瑪莎拉蒂。”
宋星沉默了，告辭，當我啥也沒說。
兩人又瞎扯了一會兒，越扯越遠，完全忘記了話題的初衷。
忽的，車窗篤篤響了兩聲，只見一個瘦高的少年站在車外，他穿着灰色毛衣和淺藍牛仔褲，外面套一件黑色大鵝，頭上扣一頂鴨舌帽，一笑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清爽又陽光。
這不是宋陽是誰？
顧海雪趕緊把車窗搖下來：“陽陽，到了啊。”
這種“阿姨問候鄰居小孩”的蜜汁感覺是怎麽回事？宋星一臉抽搐的下車，幫宋陽把行李放到了後備箱。
“姐，你冷不冷啊。”看宋星只穿了一件雙面呢外套，衣服薄薄一層，現在又是半夜，氣溫很低，宋陽怕她被凍死了。
“不冷。”
開玩笑，女人會怕冷嗎？只要好看，大冬天露腿兒都行，她這個已經很克制了。
上車之後，宋陽特別乖的喊了一聲：“雪姐姐好。”
顧海雪立馬血壓飙升：“陽陽，晚上想吃啥，我請！”
仿佛被許如斐附身。
說到吃，大家似乎都餓了，不過現在11點了，很多餐廳都打烊了，只有燒烤和火鍋還倔強的繼續營業，越到晚上越是熱鬧。
顧海雪還記得去年元旦，淩晨四點從酒吧出來覓食，都有火鍋店開着門，更騷的是居然還要排隊。
記憶猶新。
“吃火鍋吧。”宋陽提議。
火鍋是C市特産，外地來的基本都會嘗嘗，傳聞C市不但有頂尖辣的火鍋，還有頂尖的肛腸醫院。
吃出毛病了直接去治療，省事。
本來說去金沙路一家走高端路線的火鍋店，這家火鍋裝潢雅致，口味偏清淡，重點是店裏通風做的賊好，吃了之後身上沒啥味道。
要說冬天吃火鍋，最煩人就是味道太大了，一般姐妹們都會挑沒洗頭的那天，然後穿上一件便宜好洗的外套，再去吃。
如果有個女人洗了頭化了妝穿了很貴的外套出門陪你吃火鍋，說明她很看重你，請不要辜負她。
主要是考慮到S市人口味比較清淡，一來就下猛藥的話，怕宋陽扛不住。
結果這家店十點就打樣了。
顧海雪只能調頭去另一家營業到淩晨三點的，幸好今天是工作日，出來聚餐的人比較少，倒不用排隊。
三個人圍坐在一口大紅鍋前，期待的搓搓手。
“我之前聽別人說燙毛肚講究“七上八下”，是不是啊。”宋陽從碟子裏挑起一塊兒毛肚，颠了颠，丢進鍋裏。
“哪兒這麽多臭毛病。”顧海雪撇撇嘴，“差不多硬了就能吃了。”
“.......”
宋星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龌龊了，為什麽聽顧海雪說啥，都覺得像在開車。
吃了兩口之後，宋陽心裏滿是悔恨。
他為什麽不點鴛鴦鍋，為什麽要倔強的點全紅，天吶，人都快辣死了。
“好辣，我不行了。”
他伸出舌頭扇了扇風，跑去冰櫃拿飲料。
“這才開始呢，一會兒更辣。”
經常吃火鍋的都知道，鍋底是牛油和辣椒香料，越煮到後面越辣。
宋陽回來的時候，用胳膊肘戳了戳宋星，小聲道：“姐，我剛看見個人好像段南昭。”
“.......”
“我是不是太讨厭他，導致産生幻覺了？”宋陽不由感嘆這什麽毛病，都說相思成疾，怎麽讨厭一個人也會看誰都像他呢？這也太惡心人了吧。
畢竟段南昭在S市，這裏是C市，怎麽可能看見他。
宋星沒說話，她估計宋陽沒眼花，應該真的是他。
宋陽還特意轉過腦袋去看，那個人就坐在離他們不遠處靠窗的位置，一男一女，兩人外貌都很出挑，因而一眼就能望到。
“真的，越看越像。”宋陽輕聲道：“姐，你看看是不是。”
“........”
宋星丢了一塊香菜牛肉在他碗裏：“吃你的，看別人幹什麽。”
實際上她已經看到了，段南昭跟他的小女朋友在一塊兒，模樣十分親昵。
“你倆在嘀嘀咕咕說什麽？”看他們一直說悄悄話，顧海雪不由問道。
“沒什麽，好像看見個認識的人。”
“哦，你說段南昭嗎？”
“？？？”宋星心裏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你們吃個飯一定要東張西望嗎，能不能認真點。
宋陽頓時臉都黑了，顧海雪還在繼續道：“就上次來店裏那個嘛，客戶信息有登記，因為長得太帥了我就多看了幾眼。”
“店裏？”宋陽抓住了話裏的重點，問：“姐，他來找你了？”
宋星還沒說話，宋陽已經滿臉怒氣的站了起來：“我非得問問怎麽個事。”
顧海雪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弄的十分驚訝，筷子都吓掉了，結巴道：“這....着什麽情況啊？”
這邊動靜鬧得太大，已經有不少食客轉頭看了過來，包括段南昭。
他看見宋陽缺一點都不意外，附身跟蕭潇說了句什麽，起身朝他們走了過來。
“陽陽。”他沖宋陽微微一笑，打了個招呼。
他态度這麽好，搞得宋陽一時有火發不出，硬生生道：“什麽陽陽，跟你很熟？”
“怎麽過來C市了，也不說一聲，我好招待你。”
“你誰啊，憑什麽招待我？”見他這麽不要臉，宋陽快被氣死了。
段南昭并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對宋陽的耐心卻好的出奇。
他笑了笑，說：“今晚有朋友，下次我單獨請你和星星。”
“.......”你是聾了嗎？
見他還敢提宋星，宋陽頓時什麽都顧不上了，想起當年段南昭對她姐做那些事，恨不得一椅子掄他頭上。
他沖上去揪住段南昭的衣領，還沒打呢，旁邊的保安大哥和服務員就沖上來了，沒費什麽力氣就把兩人拉開了。
主要宋陽太弱雞了，看着個子高，其實特別瘦，沒二兩肉。
宋星看宋陽沖上去差點沒吓死，宋陽有幾斤幾兩她最清楚不過了，菜市場的中年婦女都能吊打他。
幸好段南昭沒有動手，應該是對宋家有所顧忌。
“宋陽，別亂來。”宋星上前把他拉回座位坐下，說：“咱們犯不着為這種人把自己搭進去。”
而一旁的段南昭仿佛沒聽出她言有所意，反而風輕雲淡的理了理衣領，對宋星微微一笑。
意味深長。
這時蕭潇也沖了上來，擔心的摟住段南昭，着急道：“哥哥，你沒事吧。”
一旁的宋星顧海雪：“......”
感情真好。
“沒事。”
蕭潇自然記得宋星，但不知道為什麽和她一起的這個男孩子，竟然差點跟段南昭打起來。
“哥哥，你別怕，咱們報警。”她眼神不善看了眼宋陽一眼，開始從包裏拿手機。
段南昭攔住她，口氣嚴肅：“真不用。”
他生怕蕭潇一會兒真把警察喊來，趕緊拉着她走了。
目睹了全場的顧海雪此刻下巴微張，滿臉懵逼。
“這是演哪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