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與男神共白頭

江寒換上了純陽宮一水藍白道袍中顏色略微暗沉,號稱國師大總攻的定國套,就這麽進宮了。

面見聖上不得佩劍,江寒想了想,将自己的驚寒劍給了小徒弟小雨涼。

“暫且托付于徒兒,若為師沒回來,它就是你的了。”

丢下這麽一句風蕭蕭兮易水寒的話,成功吓哭了愛哭包的小徒弟,江寒就施施然地進京了。

說實在話,修道多年,一顆心早已修得靜如止水,對于面見皇帝這種事情,江寒并沒有覺得多畏懼。

皇帝唯一能夠威脅她的就是她背後的師門純陽宮,但是天下間那麽多人,懷疑純陽有長生不老藥的人多如過江之鲫,也不見得有人能下得了手。

純陽成立的時間不長,也還沒有到皇帝卸磨宰驢的地步。

至于她自己?別說皇宮大內是否有人能攔得下她了,她利用着系統當真讓自己“成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來見皇帝,一則是為了打消皇帝的疑慮,二則是另有目的。

來接江寒進宮的是熟人,曾經的天策将軍,如今的天策府府主——李承恩。

李承恩與江寒有過一面之緣,雖說相見時的場景并不友好,但是彼此之間還是有點印象的。

是以李承恩見到十數年容貌未改的江寒時,狠狠的愣了一下,回過神來時才幹笑着道:“太虛真人請吧,放心,聖上只是對呂祖的徒弟有點好奇罷了。”

江寒有些莫名地掃了他一眼,不太明白他是如何從自己面癱多年棄治療的臉上讀出“不安”的情緒的?

不過江寒還是有禮地微微颔首,道:“無妨,得以面見天顏,本是幸事一件。”

→_→她畢竟還很煩惱要怎麽弄死安祿山呢。

入宮的過程中江寒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李承恩聊天,李承恩告訴她一些宮裏的規矩,而江寒則認真的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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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李承恩也相信江寒心中有數,只是這些年來聖上尊寵楊家,致使楊家一家獨大,誰也說不清宮裏的那位是否還會鬧出幺蛾子。

皇帝召見太虛真人,貴妃娘娘肯定會相伴身旁,若是如此,一切便只能順毛捋,不可有半分差池了。

大唐的皇宮位于長安,名為大明宮,巍峨壯麗,千方千宮,只可惜最終被摧毀于戰亂年代,再不複存。

天子之家本是人世富貴之巅,自然斂盡了全天下的繁華富麗,華貴雍容。

李承恩帶着江寒穿過宮門,無意之間回頭一看,竟覺得那身穿藍白道袍手持拂塵的女子與此地格格不入極了。

——她那樣的人,一定不會喜歡這種地方的。

李承恩的迷之腦補并沒有被江寒接收到,此時的江寒正抱着逛名勝古跡的心态看着大明宮裏的美景,心情還算不錯。

這種心情不錯的狀态一直持續到江寒面見唐玄宗李隆基以及楊貴妃。

出家人不必跪人王,是以江寒掐了一個道教的子午訣,拂塵托于臂上,欠身行禮。

她欠身行禮的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無半分僵滞,眉眼清冷,氣質如仙,落入他人眼裏,總是說不出的驚豔。

“真人無需多禮。”唐玄宗年過半百,身體略微發福,但也還算是有天子威儀,“來人,看座。”

“多謝陛下。”江寒微微颔首示意,便神色如常地坐在下座,心如止水,讓人窺不見半分端倪。

唐玄宗身旁倚靠着一位容貌美豔,豐腴多嬌的美人,衣着華貴,姿質豐豔,想來就是那位豔名遠揚的古代四大美女之一的楊貴妃了。

楊貴妃如今風華正好,恩寵正隆,但是只要是女人,誰會不想自己的青春與美貌永存?是以她在聽說“江仙”的名號之後,便鬧着要見人一面。

傳說純陽宮藏着長生不老藥,更有仙丹吞服入腹便可白日成仙,楊貴妃聽說江仙也是三十好幾的人了,卻還顏如二八少女,顯然傳說并非是空穴來風子虛烏有。

楊貴妃一雙妙目潋滟生輝,看着江寒從容落座,不由得掩唇輕笑:“真人真真是神姿高徹,高标韻致,竟是讓妾身一時看呆了呢。”

“娘娘過譽了。”江寒神情清冷地回了話,卻沒辦法跟着谄媚回去,只能沉默。

比起楊貴妃的和善嬌笑,唐玄宗倒是還算溫和,彼此客套了幾句,便開始扯些有的沒的東西。

楊貴妃也曾經當過道姑,字玉環,號太真。只是楊貴妃當初出家是為了什麽,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不過是那點皇家的風流韻事。

楊貴妃有意從道教經書上來拉近彼此的距離,江寒也不回絕,适當的回複一二,講講道教的經文,也不反駁楊貴妃那淺薄的見解。

要為自己營造出什麽個形象,江寒早已心中有數。

扯皮了半天,氣氛甚好,楊貴妃見時機已至,便狀似無意間地開口道:“真人果真修為深厚,如今竟是容顏不老了嗎?”

“突破劍道之境多年,容貌便停駐在舊時的模樣。”江寒面無表情地道,“若往後再無寸進,則會在大壽将近之時散功,一夜衰老。”

楊貴妃輕訝,又道:“妾身居于道觀之時曾耳熏目染,煉丹之道可延年益壽,使人功力大增,為何武功還會不得寸進呢?”

江寒知道楊貴妃的重點是在前半句,于是便面無表情地道:“一步登天,是為天地所不容,若丹藥有如此奇效,我等苦修多年可真是笑話一場。”

楊貴妃笑容一僵,又道:“那不知這修道之法又需作何?妾身心慕仙門,實在對此好奇得緊呢。”

“伐經洗髓,日夜不綴,方可成就大道。”江寒仿佛聽不出她的言下之意一般,恭恭敬敬地繼續道,“娘娘若如貧道一般辭親朋,拒繁華,隐居山間,苦修十年,直到內息渾厚,于體內自成輪回,生生不息,清氣橫生,便可容顏不老,延年益壽,雖說不能長生久視,但是長命百歲還是能做到的。”

簡而言之就是苦修去吧。

江寒面無表情,一本正經。

這就是她給自己設定的人設——一個久居深山不谙世事非常正直的二愣子。

雙方你來我往地打了半天的太極,楊貴妃愣是沒問出個鳥來,只能忿忿地瞪了唐玄宗一眼。

唐玄宗便開口道:“真人在江湖上仙名頗重,不知可是大道已成?若是成了仙,移山換海,生死人,肉白骨,豈非一念之事?”

“并非如此。”江寒覺得有些牙疼,“師父曾說我羁縛過多,執念深重,怕是大道難成。”

這話,唐玄宗是不信的。江寒那冷寂寂一看就清心寡欲的姿态,還羁縛過多執念深重?那他們這些凡夫俗子又算什麽?

唐玄宗有些不虞地道:“江湖傳言真人可洞悉陰陽,可窺過去與将來,莫非是誇大其詞,胡言亂語?”

江寒卻半點不懼,道:“貧道的确知曉部分過去與未來之事,卻非所有。”

“哦?”唐玄宗見她不否認,便也來了興趣,“那依真人所見,我大唐可是長治久安,福澤綿長?”

唐玄宗原以為自己會聽見一大段誇耀之話,卻不料那神情冷漠的仙人居然開口道:“非也,聖上。”

江寒斬釘截鐵的四個字,直接砸懵了唐玄宗與楊玉環。

唐玄宗倒是沒生氣,見江寒如此篤定,竟反問道:“何出此言?真人?莫非是朕治國無道?”

這話就說得有些誅心了,江寒心中腹诽,面上卻仍無喜無悲,說道:“天機不可洩露,聖上。”

唐玄宗還未說話,楊貴妃便立時開口道:“真人快別危言聳聽了,陛下如此英明,怎會失道?真人若不辯說一二,可是大不敬之罪!”

江寒:“此事事關國祚,貧道若是輕言,怕是要被上蒼賜罰了。”

楊貴妃不依不饒:“真人随意輕言便擾得陛下心中難安,如此不敬,莫不是純陽宮愧對皇恩了?!”

江寒心中呵呵一笑,面上卻是幽幽一嘆,仿佛被無理取鬧打敗了一般,開口道:“并非如此,聖上若執意要聽,貧道自然該說。”

“洛陽與長安失守,中原之地淪陷,號稱‘雙聖’的逆臣搗碎了古都興龍之地。”

“內憂外患,山河飄絮,大唐将士的屍骨填滿了戰堡的溝渠,敵人踏着屍體,屠殺城中的百姓。”

“戰火紛飛,硝煙四起,百姓流離失所,鐵騎踏碎了大唐的脊骨,國祚從此衰竭。”

江寒用一種平淡得好似“今天晚上吃個炸雞腿吧”的語氣說出了讓人毛骨悚然的話語,唐玄宗幾乎是立時便站了起來。

楊貴妃幾乎是尖叫着道:“這不可能!大唐已經安逸多年了,你這是危言聳聽!來人啊——”

楊貴妃的話語戛然而止,微微瞠大了一雙妙目。

只見江寒那一頭如綢緞般柔順的墨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為了雪白。

從發頂到發尾,仿佛一雙無形的手拂過她的長發,一點點地剝奪了它的色彩。

這如同神跡般的一幕,不過眨眼的瞬間,方才那清冷高絕的谪仙便白頭雪發,仿佛一夕蒼然。

江寒容貌未改,卻已是滿頭霜白,那沉靜的眉眼仿佛也染上了幾分凄然,帶着淡淡的悲意。

“罷了,聖上便再聽貧道一言——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貧道言盡于此。”

進宮時還是容貌不老雪膚花顏的小仙女,出宮時就成了滿頭白發的得道高人,就連相送的宮女都戰戰兢兢,恭敬不已。

守在殿中圍觀了全程的李承恩三緘其口,但是即便如此,嚣張跋扈的楊貴妃逼迫太虛真人窺視國運導致真人一瞬白頭的消息還是傳到了各家宮裏。

而江寒則安安全全地出了宮,還得了玄宗的一二愧疚之心。

江寒攏着袖子坐在馬車裏,認真地思考自己回去要怎麽跟師兄解釋。

李承恩瞄了她的白發一眼,又瞄了一眼,終于忍不住好奇地問道:“真人,你的頭發,到底是……”

江寒面無表情地掃了一眼回去,半晌,才開口道:

“商場200軟妹幣。”

李承恩:“……0v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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