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56章
1980年,首爾江南區高級會所存在着數萬名風塵女郎,富家子弟們的樂園,而今天這種夜夜笙歌的日常被打破了。
柳承宰帶着鞋套踏入這間血腥的房間,目光所及之處都是血跡,他試圖在其中找到第二個人的痕跡,可惜依舊一無所獲,兇案現場只有受害人的組織。
“組長,他是在清醒的狀況被人分屍。”屍檢官輕聲說道,他把自己的調查羅列出來,末了補充上一句,“真慘啊,外面以為裏面玩的太開心了,完全沒有想到那方面去。”
“把他擡走吧,案發現場不要動。”柳承宰捏了一下鼻子說道,房間裏的味道比他之前見過的任何一場兇殺案都要血腥,他覺得自己好似呆在血海裏面。
他繞過擡屍體的警員,推開房間廁所門,裏面被打掃得幹幹淨淨,直覺告訴他,兇手在這裏處理完身上的血跡,大搖大擺的離開。
柳承宰蹲下身子,他從地漏裏拽出一根卷曲的毛發,放到透明的袋子裏,‘真是個粗心的家夥啊。’
同時也是個心理素質很強的人,分屍完還能在房間裏洗了個澡才出去。
沈姜靠在牆壁上看着劉垭仁的表演,她這次的拍戲搭檔是一個話語很少的人,不像之前的李怔宰和河政宇,通過聊天來達到戲裏契合程度。
沒有他的戲份時,就在一旁拿着紙張寫東西,也不會跟別人聊天。
當然,要是任由整場戲下來無事發生就不是沈姜了,中午她端着外賣盒湊到劉垭仁身邊,“垭仁Xi,你吃飯了嗎?”
“嗯。”劉垭仁點點頭,繼續在紙上寫着一大堆讓人看不懂的話。
沈姜之前以為他是做角色分析,後面才意識到他是寫詩,“你吃的啥啊,好吃嗎,附近的外賣好難吃啊。”
“要保持身材,每天只能吃炸醬面。”
“我寧願吃炸醬面,也不想吃沙拉,世界上為什麽會有沙拉。”
“沙拉應該是給羚羊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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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垭仁聽着耳邊的叭叭聲,他轉過腦袋,“你”
“內?”
“話一直這麽多嗎?”
沈姜沒有感覺他話語裏面有惡意,“因為你不說話,只好我來說了,我總不能找李蒼東導演聊天吧。這是我呆過最安靜的劇組,前輩們除了不必要之外都不交流。”
“冷面。”
“什麽?”
“我吃的午飯是冷面,味道很一般,不建議。”
“噢噢噢,好的,你真是個誠實的大人啊。”沈姜海豹式鼓掌,引來了劇組各個方向的注視。
“別!”劉垭仁握住她的手腕,那對招風耳一下子變得紅彤彤。
沈姜感覺他現在想對着牆角種蘑菇了,她乖乖地道歉,“我不知道你不喜歡被人注視,下次不會這麽做了,請原諒我吧。”
“下次注意就好了。”男人又恢複一開始呆呆的樣子,過了一會兒,看到小孩還在他身邊,“你怎麽還在這裏?”
“我在觀察。”沈姜說道。
劉垭仁眨了一下眼睛,“觀察什麽?”
“你。”沈姜看着面前的人被一道熒光籠罩,從身上延申出來幾個标簽,敏感、執拗、難以捉摸
這種賽博朋克一樣的場景只有她一個人能看到,‘這些特質,不就是文青嗎?’
劉垭仁猛地一下湊到她前面,吓得沈姜往後退了一步,這時他笑了起來,帶着反擊成功的得意,“現在觀察清楚了嗎?”
沈姜看着面前笑起來一下子變得有溫度的男人,她想了想回答道,“沒有,就是被你吓了一大跳。”
“吓到就對了,自己去旁邊玩吧。”劉垭仁揮手驅趕,他看着小朋友噠噠噠地離開,松了一口氣,坐在地上看起了手裏的劇本。
“嘣——”
劉垭仁看着自己懷裏的青蘋果,他擡起頭發現沈姜站在不遠處嘎吱嘎吱啃着手裏的果子。
“吓到了嗎?”沈姜嚼着蘋果問道。
“你真的沒被前輩打過嗎?”劉垭仁拿起蘋果啃了一大口,他覺得自己這次可能不會像之前那樣沉默的完成一部整部戲。
“打過啊,只不過我又打回去了。”沈姜露出大大的笑容,她想到有一次被氣急敗壞的河政宇丢進了劇組的道具垃圾桶裏,那個垃圾桶都有她半個人那麽高了。
“你要打架嗎?”她啃完蘋果問道。
“我不跟女性打架。”劉垭仁把懷裏的劇本拿開,認真地啃蘋果。
南禹城覺得劉垭仁是他帶過最棘手的藝人,身上沒有一點服從性,無論做任何事情都我行我素,就像《樹蔭》這部戲公司覺得中選的機率渺茫,完全沒有讓劉垭仁試鏡的打算,再加上給他安排了幾個合适的劇本,試鏡時間都正好壓在《樹蔭》試鏡時間上面。
他把事情的重要性給藝人細細掰扯了一番,極力勸說他去赴另一個劇本的試鏡,就在準備去試鏡的那一天,他發現劉垭仁一直沒有到場。
最後從公司那裏得知他去《樹蔭》劇組試鏡了,藝人的行程要靠公司得知,南禹城覺得自己這個經紀人當得一點尊嚴都沒有,就在他準備把劉垭仁提溜出來訓斥一頓的時候,又得知他通過了李蒼東導演的試鏡,從一千人中脫穎而出。當然這個消息還是從公司那裏得知的。
南禹城處理完手上另一個藝人的行程之後,他重振旗鼓打算去《樹蔭》劇組看一看劉垭仁的狀況,好在藝人在劇組裏一向很乖,不喜歡說話,不會給他惹出別的事情。
他來到片場,看到外面吸煙區站着一位西裝革履的精英男,南禹城一眼就認出來這是白歌的經紀人,觀衆們會把視線放到藝人身上,作為經紀人,他自然會關注到同行。
‘第一次當經紀人就帶出來一個影後,藝人又厲害又可愛,真幸福啊。’他忍不住想到,心裏酸得冒泡。
“你好?”勞莫兼職保镖,對于視線很敏感,他轉過身吸了一口手中的煙。
“啊,你好,我是劉垭仁的經紀人南禹城。”南禹城看着明顯比他大的男人,鞠了一躬。
“等等,你幾幾年生的?”勞莫制止住他的動作。
“我是一九八零年五月生的。”南禹城呆了一下回答道。
勞莫掐滅手裏的煙頭,“我也是一九八零年五月。”
“哈?你看起來比我大很多啊,我以為你四十歲了。”南禹城一下子挺直了腰板,他收起了臉上拘謹的表情。
勞莫看着一秒變臉的男人,他扯了一下嘴角,“我看着有那麽老嗎?!”
對于同輩,南禹城的一下子變得話多了起來,他開始聊起自己不省心的藝人,說完之後還發出羨慕的感嘆,“你簡直是太走運了,藝人又活潑又聰明,獎項拿到手軟。”
勞莫被這種酸不溜秋的話語給整迷惑了,他覺得這次回來後,小藝人已經進化了,成為了狗熊,又狗又熊,簡稱熊孩子Plus,沈知芸這個令牌已經完全不管用了。
“你家藝人看起來也很好啊,小孩子太鬧喚,有時候也很傷腦筋。”他咽下口中的苦水,假惺惺的誇贊起來沈姜這次拍戲搭檔。
“你在開玩笑嗎?我覺得我是一個很失敗的經紀人,藝人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什麽事情都不跟我商量,做任何事情都随心所欲,在劇組還會得罪一些小氣的前輩”
勞莫越聽越覺得,這不就是熊孩子性轉成年版嗎?!
“那你打算怎麽做?”他試探着問道。
南禹城重重嘆了一口氣,“随他去吧。”
這是放棄治療了?
“對了,我家垭仁在劇組不喜歡跟別人聊天,并不是讨厭對方,他的性格就是這樣,你轉告一下你家白歌不要放在心上。”南禹城想到這件事,立馬補充道。
“不,我也應該跟你說一下,我家白歌被大人們寵的無法無天,沒有前後輩觀念,如果有冒犯的話請不要跟她計較。”勞莫輕輕地說道,他感覺沈姜一定會搞事情,就像她喜歡做一些強迫小貓咪的事情,堅信強扭的瓜最甜。
“阿嚏~”沈姜打了個小噴嚏,她疑惑地看着暖氣十足的劇場。
劉垭仁遲疑了一下,還是問了一句,“還好嗎?”
“我覺得我家經紀人在念叨我。”沈姜揉着鼻子言之鑿鑿地說道。
“你家經紀人也”
沈姜忙不疊點頭,“對對對,我懂你的意思,他啰嗦的跟老媽子一樣,管這管那,我想接一些有趣的劇本都要看題材。”
劉垭仁沒想到這麽無法無天的孩子連接劇本都要受限,“你要是真的喜歡,可以自己去試鏡啊,你又不是小Baby,能自己打車就自己去。”
“這也可以嗎?”沈姜偏了一下腦袋。
“我成年之後就自己做主,雖然很讨厭長大,但是能決定自己的人生也是一件很舒心的事情。”劉垭仁摩挲着自己手中的紙張說道。
“诶,我也很讨厭成為大人,也不想被大人管教,但想要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又不得不長大,這是一件很矛盾的想法吧。”沈姜拿起手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她看着面前正在跟人講話的導演。
勞莫和南禹城走進劇組,就看到自家藝人相談甚歡,兩個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
“怎麽會如此?”南禹城瞳孔地震,他第一次見到劉垭仁會在劇組主動跟別人聊天。
勞莫對此不感到意外,畢竟這孩子對着不會說人話的貓都能聊一上午,更別提一個大活人。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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